清因,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淡然而又禮貌的招呼,像是對待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那樣。


    再回想起,或許對宋俊珩的心動比她想象中還要來的再快一些。


    比如那天晚上他們不得不睡在同一張床上,舒清因緊張的手腳僵硬,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隻占了一點點被褥和床角。


    模模糊糊中,有隻有力的手將她撈了過來,男人的眉眼在夜裏顯得清淺溫潤。


    他可能也有些累了,素來冷冽的嗓音顯得輕柔。


    我不碰你,睡過來些吧,小心掉下去。


    舒清因轉頭盯著他的睡衣領口,小心翼翼的問,真的嗎?


    他沒說話,抬起手在她和他之間劃了一條虛虛的線,像是念書時那種絕對不能越線的“三八線”。


    男人歎氣,我們一人一半床。


    第二天早上起床,就看他讓人將其中之一的客房重新布置成了臥室的樣子,自己搬了進去。


    再比如某天晚上她臥室裏的浴室噴頭壞了,沒辦法隻好用公用浴室洗澡,等擦著頭發出來時,誰能想到他居然提前下班了。


    她穿了睡衣,隻是睡覺穿貼身內·衣有些不舒服,想著他說今天會晚回來,就沒太在意。


    她還沒來得及逃,他倒是先轉過了身,沉著聲音讓她趕緊回房間。


    那些點點滴滴,全都湊成了心動的暗號。


    她並不是無欲也無求的神仙,自從父親去世後,她再沒享受過來自於異性溫潤而不經意的體貼,這個在法律意義上是自己丈夫的男人,非但不壞,甚至對她還有些好,唯獨不愛她。


    但這不是他的錯,是她先違背了約法三章,先對他起了別的心思,所以她也沒資格多要求他什麽。


    約法三章是她幼稚的為自己的即將破土的感情找到的抑製劑。


    不許喜歡上對方,不許在生活上給對方添麻煩,不許出軌。


    最後那點她當時說的很模糊,宋俊珩原本正低頭批文件,聞言才抬起頭淡淡問她,最後一點,你確定嗎?


    她點頭,我確定。


    宋俊珩輕輕笑了,好,我答應你。


    原本約法三章隻是為了約束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對宋俊珩起了念頭,誰能想他會答應的那麽幹脆。


    就好像,他也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她想就是從這時候,她開始對宋俊珩有了期待,而宋俊珩似乎默認了從這時開始的轉變。


    如果不是那些照片和這張門票,她到今天還活在這種幻想中。


    原來這種轉變都是錯覺。


    其實昨天晚上她就想和宋俊珩坦白,連詞兒都想好了。


    宋俊珩,我不想和你再以這樣的關係生活下去了,如果你願意和我試試,我們就嚐試著接受對方,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當我從來沒說過這句話,以後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會管你,也請你千萬千萬別再對我好了。


    因為你每次對我好,我都忍不住會再喜歡你一點。


    “騙子。”舒清因輕聲說。


    昨晚所有的委屈都變成了不值得,那些失落和煩擾也成了她愚蠢無知的最佳證據。


    舒清因打算好好冷靜冷靜,至少在這期間,她不願意見到宋俊珩,也不願待在這個所謂的家裏。


    她不想去麻煩徐茜葉,直接讓人在酒店給她訂了個套房,收拾了些東西搬去那兒。


    至於後來宋俊珩有沒有回家,她不知道。


    其實宋俊珩的手機號和微信她早就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了,隻是他沒聯係自己,差點讓舒清因覺得他還在黑名單裏。


    在酒店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舒清因望著牆上顯示著多至十幾個國家時間的圓鍾發呆。


    舒清因一點都沒虧待自己,就算是暫住也要住五星級酒店的豪華江景套房。


    侍應生提著她的行李帶她坐電梯去往套房。


    等到了樓層,她踩著柔軟的地毯,一路打量走廊邊鑲著的各類風格派油畫。


    侍應生態度恭敬,走廊偶爾反向走過幾個人,他都會停下來對人鞠個躬說聲下午好。


    等到了她的套房門口,侍應生替她刷開了門,接著例行囑咐她酒店有哪些服務,以免她需要時別錯過了。


    舒清因為了轉換心情,特意挑了家從來沒住過的酒店,她算是這家酒店新入住的vip客戶,因此侍應生頗有耐心的給她講解酒店有哪些令人心動的貴賓服務。


    意思就是“我們酒店有很多酒店沒有的服務哦,快成為我們的常駐客人吧”。


    舒清因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此時對麵的房門被打開,似乎是這間房的主人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侍應生轉過身,“下午好,沈先生。”


    男人懶懶的聲音響起,“下午茶還有供應嗎?”


    “有的,一直到下午五點,十八樓的茶餐廳都有下午茶供應。”


    “多謝。”


    侍應生這才打算繼續給身邊的女客人講解他們還有的哪些貴賓服務。


    然後女客人正瞪著眼看著對麵的男客人。


    沈司岸很明顯是剛起床,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淺眸微眯,沒梳大後背發型,短發軟趴趴的貼在額頭上,遮住了英氣的長眉,顯得十分人畜無害。


    但下一秒他這種人畜無害的形象就被他自己給打破了。


    “小姑姑?”沈司岸眨眨眼,極快反應過來眼前這女人不是他幻想出來的,抱胸順勢靠著門框,語氣慵懶又欠扁,“離家出走啊?”


    換酒店,必須換酒店。


    作者有話要說:一開始前夫哥的人設還真沒這麽複雜,就是洪世賢那種純渣男


    寫著寫著野馬脫韁,劇情就不受我控製了,下本老實寫我的小甜文,害得我們鴨鴨到現在除了嘴賤這點還沒展露出他別的優點


    鴨鴨:你現在多給我安排點高光時刻還來得及


    第10章 護短


    舒清因正準備走人,沈司岸的背後又突然冒出個人來。


    她的神色逐漸複雜起來。


    原來他不是一個人睡到下午。


    如果是個女人也就罷了,舒清因或許還沒這麽好奇,可沈司岸背後那個人無論從特征還是外貌來看,都是妥妥的男人。


    是個和沈司岸身高相當,理著平頭的年輕男人。


    沈司岸長相偏俊美清雅,看臉就知道是典型的沒吃過苦,泡在燕窩鮑魚湯裏長大的紈絝,眼前這男人膚色比他深一個度,堅毅冷硬的麵部輪廓特征,眼眸深邃,淡淡瞥了她一眼後,又不感興趣的挪開了。


    男人說話也很惜字如金,“你們認識?”


    “我小姑姑,”沈司岸挑了挑眉,然後又指著男人對舒清因介紹,“這是……”


    舒清因不喜歡沈司岸叫她小姑姑,總覺得男人這麽叫她的時候,語氣裏充滿了不可言說。


    但現在不同了,她打量著兩個男人,忽然笑了,“侄婿?還是侄媳?”


    沈司岸和那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總算也能讓他吃回癟了,舒清因瞬間囂張了起來,“你放心,小姑姑我會幫你保密,絕對不會告訴你家裏人的。”


    然而從頭到尾一直站在旁邊被當成空氣的侍應生此時手足無措,既想捂住耳朵,又想遮上眼睛,生怕再聽到看到什麽不得了的豪門秘聞。


    然後被這幾個大佬殺人滅口。


    “我先下去了,”男人很明顯不想再待在這兒,側著身直接從沈司岸身邊擦過,“你慢慢解釋。”


    侍應生也後知後覺的朝兩人鞠了一躬,轉身小碎步快步離開。


    走廊上隻剩下舒清因和沈司岸麵麵相覷。


    她也不打算再和他糾纏,手扶上拉杆拖著行李箱打算回自己的套房。


    “真要住下?”沈司岸問她:“不換酒店了?”


    她原本是這麽打算的,但現在仔細想想,犯不著。


    又不是真住一起,隔著兩道門和一條走廊,白天她都在公司坐辦公室,就算之後接了柏林的生意,也照舊是要天天見的,現在躲著是真的矯情。


    舒清因昂起下巴看著他,用他之前對付自己的那套如法炮製盡數還他,“那我訂這個套房的錢你替我報銷?”


    沈司岸眉眼微彎,“你想的美。”


    這人真的很小氣,簡直白鑲了個沈姓。


    舒清因扯了扯嘴角,“那我住不住這裏跟你有關係嗎?”


    “你現在不走了,”男人舌尖抵顎,眸光散漫,“難免會讓我多想。”


    舒清因冷笑,“你都有男人了,還多想什麽?有點人性吧。”


    沈司岸被她的話嗆住,冷著臉反問她:“我要喜歡男人,會任由你在會所騎到我頭上說話?別看見兩個男人就高潮。”


    舒清因當然不至於光是看到他和男人從同一個房間裏走出來就懷疑他的性取向,但她就是覺得沈司岸說的每句話都莫名讓她很火大,如果不反駁回去可能會氣悶得心梗而死。


    “誰知道呢,”舒清因嗤了聲,故意說,“在遇到真愛前,誰都覺得自己是異性戀。”


    事實證明,沈司岸確實是被她觸到了逆鱗,斂了神色壓著嗓子問:“你激我?”


    舒清因剛要嘲諷他自作多情,就被人一把梏住手臂,男人帶著怒意的動作讓她無從反抗,隻能連人帶行李箱的被他拖進了房間。


    她剛剛這話可能是有點挑戰男人的自尊心了,但他嘴皮子這麽厲害,嗆人一絕,怎麽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舒清因十分厚臉皮的覺得全是沈司岸的問題。


    男人抬腳將門踢上,然後又將她的行李箱丟在一邊兒,直接帶著她往裏間走。


    舒清因終於知道錯了。


    全是她的問題,是她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請勿高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圖樣先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圖樣先森並收藏請勿高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