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又小氣又無賴的豬】


    這是徐茜葉最新發布的一條朋友圈,舒清因刷到這條朋友圈時,下意識點了個讚。


    她現在就覺得這句話簡直太對了。


    就在前幾分鍾,舒清因眼睜睜的看著沈司岸準備刷房卡進房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叫住了他。


    沈司岸問她做什麽。


    她將企劃書藏在背後,心理建設做了大半天,也還是沒說出口。


    把原本要給甲方交差的企劃書提前給甲方看,還讓甲方幫她挑錯,然後她再根據甲方說的改錯,但凡有點自尊心的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


    但自己徒勞想,怕是喝一晚上咖啡也未必能想出什麽來。


    舒清因憋了半天,也隻能委婉的衝他別扭的說了句,你懂得。


    沈司岸靠著房門抱胸看她,聞言歪著頭裝作不解的樣子,我不懂。


    她又說:“你懂的!”


    他唔了聲:“不懂哎。”


    然後就變成了兩個人誰也沒回房,就站在門口對視。


    氣氛越來越尷尬,舒清因拿出手機假裝刷朋友圈,結果恰好刷到了徐茜葉這條。


    抓著企劃書的手又捏緊了幾分,舒清因想將它拿出來,理智又告訴她千萬不能在這時候低頭,否則以後還怎麽在沈司岸麵前抬頭做人。


    沈司岸看她低著頭獨自糾結,表情從多雲轉雨,又開始雨夾雪,最後黃色閃電警報。


    他眼底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唇角的壞笑也越來越張揚。


    然後一時沒憋住,從喉間發出一道很輕很短促的低笑聲。


    舒清因聽到這聲笑,整個人都炸了。


    “你笑什麽笑,”舒清因又是尷尬又是無措,隻能凶巴巴的瞪他,“我進去了。”


    今天就是喝一整罐咖啡,也絕對不找他幫忙。


    舒清因轉身背對他,打算回房間自己慢慢熬。


    “小姑姑,”沈司岸從背後叫住她,“我不逗你了,企劃書拿給我看看吧。”


    舒清因哼了聲,“不給。”


    沈司岸笑著說:“好了,不鬧了,給我吧。”


    背對著男人高傲了幾秒的舒清因覺得譜兒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過身把手裏企劃書遞給他。


    沈司岸接過企劃書翻了幾頁,舒清因有些緊張的盯著他,眼裏的期待越來越明顯。


    大概翻看了一下,他輕巧的問了句:“第一次做?”


    舒清因有些愣,怎麽他和晉叔叔都能一眼看出來這是第一次做,差別有這麽明顯嗎?


    沈司岸挑了挑眉,“你不會打算讓我站在房門口教你吧。”


    舒清因也覺得這樣不太好,既然是她有求於人,那肯定是要把人家請進去倒杯茶慢慢請教的。


    她幾乎是沒多想刷開了房門打算請他進來。


    一開門,舒清因又有些猶豫了。


    她最近這段時間都住在這裏,幾乎是把這兒當成了家,因此各方麵也沒怎麽講究。


    舒清因愛美,又有些選擇困難症,出門之前挑衣服穿,搞得沙發上全是被她選來選去的衣服。


    酒店服務要等明天白天才會過來收拾。


    就在她猶豫間,她聽見背後傳來刷卡的電子音。


    沈司岸說:“來我這邊。”


    舒清因有些怔愣的看著他。


    “為了防止你在自己房間設下陷阱,對我圖謀不軌,”沈司岸輕飄飄的解釋,“來我這邊保險些。”


    “……臉真大。”


    沈司岸笑了兩聲,側身給她讓出了位置,“快進來。”


    舒清因抿唇,默許了他的紳士行為。


    他的房間真是比自己的要整潔很多,但這也僅僅隻是舒清因在看過客廳後的評價。


    也許他的臥室也是一團糟。


    舒清因這麽想,心裏頓時平衡多了。


    她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沈司岸在她旁邊坐下,繼續翻看她的企劃書。


    舒清因也隻是在進門的那一刻隨便打量了下他的房間,畢竟是他住的地方,看得太仔細有些不太禮貌,企劃書已經看過很多次了,舒清因盯著企劃書封層的邊角,最後將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倒是挺好看的,削瘦白皙,骨節分明,指甲蓋修剪的很幹淨,透著健康的粉色。


    舒清因又看見他腕上的機械表,都說最能體現男人品味的單品之一就是手表,她沒有收集男表的愛好,但從品牌到款式,沈司岸的品味絕對是在及格線之上的,而且幾乎滿分達標。


    再之後就是他的衣服,低調內斂的深灰色外套,怎麽穿都不會出錯的那種。


    男人的下頜線輪廓清晰而分明,垂著眼皮低頭看企劃書的時候,細細的內雙眼皮褶子消失不見,上挑的眼尾也向下耷著,倒是他在眼瞼下落下陰影的睫毛翹起些調皮的弧度。


    之前發生了這麽多事,她到今天才意識到,眼前這位甲方爸爸還挺帥的。


    沈司岸微微勾唇,語氣揶揄,“再看要付錢哦。”


    舒清因迅速收回視線,嘴裏反駁,“你是動物園的猴子嗎?看你兩眼還要付錢?”


    “你怎麽知道你在看猴子的時候,猴子就未必就不是把你當觀賞動物看了?”沈司岸彈著手指敲了敲企劃書,側過頭看著她:“我剛一直在看你的企劃書,要不你也讓我看回來?咱們就兩清了。”


    他真是強詞奪理的高高手。


    舒清因轉移話題,“這份企劃書怎麽樣?”


    “你把競標文件裏的數據原封不動的複製過來,是覺得你們恒浚的競標書完美到不需要再檢查更改了麽?”


    舒清因有些愣,“既然競標書不完美,為什麽恒浚會中標?”


    “小姑姑,”沈司岸吊兒郎當的揚起眼尾,“恒浚是個很好的合作企業,但你並不是最好的項目負責人。”


    舒清因自己幾斤幾兩重她也知道,但還是在聽到了沈司岸的這句調侃後,心裏生出些挫敗來。


    她有些賭氣的說:“那當初中標之後,你應該就提出換個負責人,你明知道我經驗不足還讓我來負責,你作為甲方也太公私不分了。”


    沈司岸挺她把鍋甩在了自己頭上,一時間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我都對你私心成這樣了,你反倒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啊,”沈司岸歎了口氣,“沒良心。”


    舒清因咳了咳,“沒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做的不夠好。”


    “不夠好很正常,你剛接手項目,很多事需要慢慢學,”沈司岸起身,衝她努了努下巴,“跟我到書房來。”


    她跟著沈司岸去了書房。


    “柏林地產的這個項目,和普通的開發項目都不同。根據童州市前兩年出台的政策,童州的第六個中央商務區建設目標就在嘉江這塊兒,柏林之所以花高價拍下這裏,就是為了和靖江cbd在未來並稱為兩大核心商務區,靖江是你們童州市的主幹流,有天然的地理優勢,但在童州市區劃調整後,嘉江商圈的中心位置比之前更加明確了些,”沈司岸用水性筆將地形那塊兒俯瞰圖標了出來,“換而言之,鼓勵內地經濟發展並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我們是來賺錢的,你這樣的企劃,不符合柏林的期望。”


    舒清因聽他說了這麽大一段,才明白他話裏的話。


    他根本不是要參照其他商務區的建設,他是要完全打造出童州的頂級商務區。


    這光是投資數額就難以想象。


    “我把大概的方向給你指出來了,剩下的交給你自己了,”沈司岸笑了笑,“老師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他的教導點到即止,絕不會再多給她提示。


    到真像是個負責任的老師,提供思路,剩下的就交給學生自己想了。


    舒清因點頭,“我知道了。”


    “書房借給你,櫃子上有資料,你隨意看,”沈司岸站起身,用手示意她過來坐,“我出去等你。”


    舒清因有些驚訝,“你要等我?”


    “你連吃個飯都要帶著企劃書,既然這麽急,就幹脆趁著我還在的時候加把油吧。”


    她原本也做好了熬夜的準備,但她並沒有讓沈司岸陪著她一起熬夜的意思。


    沈司岸打開書房門,“我在客廳,有事叫我。”


    “沈司岸,”舒清因又叫住他,想了很久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你當初是董事會全票通過選舉的,是嗎?”


    她和他同屬於企業繼承人,隻是他這個位置坐的安安穩穩,她反倒還需要靠著聯姻來勉強坐穩位置。


    沈司岸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麽,直接清晰的回答了她的潛在問題:“你做得足夠好,那些老頭子自然就閉嘴了。”


    書房門被輕輕帶上了。


    舒清因看了眼四周,到處都是書和文件紙,她都懷疑沈司岸這次從香港過來公幹,是不是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


    她輕輕對自己說了句加油。


    ***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舒清因憑著自己一個人,勉強修改了份雛形出來。


    她揉了揉脖子,拿著修改好的企劃書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客廳裏的電視還開著,是國內的經濟頻道,這時候正在重播經濟新聞。


    她走過去,剛想叫他,發現他人是坐在沙發上的,但睡過去了。


    沈司岸抱著胸,埋著頭正睡著。


    等醒過來脖子絕對要斷,舒清因反複糾結著要不要叫醒他。


    本來之前諸多糾纏,她和他本來就不該這大半夜的還在一間房裏,她更沒那個資格幫他調整姿勢。


    舒清因幾乎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不合適。


    她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打算讓他就這麽睡,等他醒過來了再說。


    舒清因無聊的盯著電視屏幕,這才發現自己好久都沒看過電視了。


    她悄悄拿起遙控器,本來就對著企劃書一個晚上,這時候實在不想再看無聊吧唧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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