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岸原本正和之前他剛來童州市時負責招待他的那些個富家子弟喝酒應酬,這會兒有個剛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男人衝他們挑了挑眉,“哎,那邊有好戲看。”


    “什麽好戲?”


    “福沛那個宋少東,和他那個前妻湊到一塊兒去了。”


    立馬有人懂了,“前妻?恒浚那個?”


    “不然呢,宋少東難道還有另一個前妻?”


    “他們不是離婚了嗎?怎麽又湊到一塊兒啦?”


    “不知道啊,兩個人湊一塊兒聊天呢,挨得挺近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嘖,你怎麽不離近點聽啊。”


    “你他媽廢話,人夫妻之間說悄悄話我還湊上去?我又不是八婆。”


    “早不是夫妻了啊,這都離婚多久了。”


    “離婚就不能複婚了?”


    “你什麽意思?難道宋少東要吃回頭草啊?”


    “八成是要。”


    “操,刺激啊。”


    幾個人曖昧的笑了起來。


    “當初舒千金離婚聲明發的那麽猝不及防,我還以為他們是鬧翻了呢。”


    “你沒看剛剛她媽徐琳和宋一國還有說有笑呢,指不定就是夫妻吵架,現在雙方父母正幫著勸和呢。”


    “勸和?這有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剛剛我家老頭子跟宋一國打聽,我看宋一國就是那意思。”


    “女人嘛,都心軟。尤其是前妻,都當過一段時間的夫妻了,追一追不就又到手了?”


    “我看有好多人還等著舒千金這次離了婚降降條件,他們好有機會高攀上舒氏啊。”


    “那我要是舒千金,我寧願和宋少東複合。”


    “是啊,還不如複合呢。”


    幾個人說了一大堆,最後默契的笑出了聲。


    剛剛去洗手間帶回來消息的那個人最先注意到從他們開始談論起宋氏和舒氏的傳聞後,太子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了。


    “哎喲看我這豬腦子,一聊起天兒來都沒顧得上我們沈總,沈總抱歉啊,我自罰一杯,給沈總賠禮道歉。”


    沈司岸沒接茬,沉著臉說:“你剛說複婚?”


    這人本來以為他一直不搭腔是因為對這個八卦不感興趣,現在聽他問了,這才又舒了口氣。


    原來還是感興趣的啊。


    “是啊,宋少東就和他前妻在那邊站著呢,兩個人都說了好久的話了。”


    沈司岸忽然笑出了聲。


    幾個人不明所以,然後聽他罵了句,“眼瞎的女人。”


    “沈總,您這是在說誰呢?”有個人不確定的問道。


    “還能有誰?”沈司岸掀起眼皮,嗤道:“除了舒清因,難道還有女人比她更瞎?”


    幾個人不敢搭腔。


    他們知道柏林地產跟恒浚剛簽了合約,舒清因是太子爺正兒八經的合作夥伴,因此剛剛聊天時刻意注重措辭,平常私底下喝酒會說的那些個更不好聽的詞都默契的沒提,隻玩笑著聊了幾句。


    所以舒清因和太子爺其實麵和心不和?


    幾個人轉而附和。


    “是眼瞎,離了婚她還上哪兒去找宋少東這種條件的老公啊。”


    “對對對,我也覺得。”


    “她還真以為她離了婚就能立馬找到下家呢,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這就是典型的對自己缺乏自我認知,她條件再好又有什麽用,離過婚啊。”


    “這麽一想,不但眼瞎,心裏還沒有逼數。”


    本來以為這麽附和,太子爺臉色就能好點了,結果太子爺非但沒有轉怒為喜,臉色反而更黑了。


    “你們他媽再說一遍?”太子爺冷冷瞥過去,說話聲兒裏都夾著冰霜:“她也輪得到你們幾個在這兒嚼舌頭根?”


    “……”


    幾個人欲哭無淚。


    太子爺到底是要怎樣。


    有個實在揣摩不出太子爺這變化多端的心思的人直接問了,“那沈總您為什麽說舒小姐眼瞎?”


    沈司岸挑眉,哼笑,“我這麽好的條件擺在她麵前,她還跑去跟她的前夫複婚,她不是眼瞎她是什麽?”


    “???”


    “!!!!”


    “????????”


    “啊?????”


    “wtf???”


    說完這句話,喝了點酒的太子爺重重的放下酒杯,又煩躁的扯開領帶,陰沉著一張俊臉往宋少東和他前妻那邊走去。


    徒留一群三觀正在重塑的富家子弟們。


    “哎,我剛剛是幻聽了嗎?”


    “沒有吧……”


    “太子爺剛那意思是他對舒小姐,那什麽?是嗎?”


    “好像是……”


    “所以我們剛說的,舒小姐的下家……”


    “太子爺……”


    “操,我剛剛說她缺乏自我認知,完了,我老頭子要把我趕出家門了。”


    “我剛剛還說舒小姐心裏沒逼數,我慘了。”


    “…¥%#¥%#……%”


    ***


    舒清因仍處在震驚中,始終不相信宋俊珩說的話。


    她能察覺出沈司岸對她的不同,但她從沒想過會那麽早。


    在她還沒公布離婚前,或者更早,在她還沒離婚前……


    “柏林地產搶走了福沛的項目,他也要從我身邊搶走你,”宋俊珩苦笑,“清因,就是因為他,你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了是嗎?”


    她正欲開口,旁邊有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聊什麽呢?”


    舒清因眼看過去,沈司岸正朝這邊走來,臉色冰寒,眸色淡漠。


    “沈總,”宋俊珩的聲音聽上去相當不爽,“我跟清因有話說,你能不能先離開?”


    沈司岸唇角漾著笑,“不能,這是柏林地產的酒會。”


    宋俊珩沒了耐心,“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跟她有話說,我也跟她有話說。”他直接走到舒清因身邊,不由分說的抓住她的手腕。


    宋俊珩還攥著她另隻手,聞言更加又攥緊了幾分。


    這個舉動直接惹得宴會廳大部分的人都看了過來。


    剛剛如果隻是前夫妻之間敘舊,這下已經發展成勁爆的三角戀了。


    舒清因麵色尷尬,忍不住想爆粗。


    兩個神經病。


    旁人看她以為她豔福不淺,她自己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也覺得特別帶感,但現在主角換成了她自己,旁邊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她才能體會到作為女主角的不容易。


    沈司岸神色不虞,“宋俊珩,放手。”


    宋俊珩沒聽他的,“你先放手。”


    “你們都給我放手!”舒清因整個人被點燃,用力甩開了兩個人的手:“這麽多人看著你們不嫌丟臉啊?”


    女主角羞憤欲死,男主角們不甚在意。


    “小姑姑,我們談談。”沈司岸不再跟宋俊珩繼續周旋,轉而直接跟舒清因說。


    舒清因不敢看他,腦子裏不停回旋著宋俊珩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咬唇,直接拒絕,“我不想談。”太尷尬了。


    這聲拒絕直接磨掉了沈司岸最後一點耐性,懶得再去征求她的同意,拉起女人的手不由分說的將她帶離了正廳。


    舒清因穿著高跟鞋,禮服裙也有些重,幾乎是被他拽著走的。


    她踉蹌著步伐,有些害怕,“你談就談,你要把我帶去哪兒談?”


    宋俊珩不可置信自己就這麽被截胡,“沈司岸!”


    沈司岸帶她離開正廳,直接穿過一條回廊,這一路碰上不少侍應生,連躬都隻鞠到一半,沈司岸拉著個女人,直接從身邊掠過去了。


    他直接用腳踢開了西側廳的門,將她扔了進去。


    又是沒開燈的室內,舒清因聽到一聲怒響,門被重重關上了,接著是落鎖的聲音。


    “沈司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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