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離得不是很遠,舒鬱和祁錚到將軍府的時候還挺早。祁錚倒是貼心,也是覺得有些抱歉,所以趕早去了將軍府,好讓舒鬱能和家人多相處一會兒。


    二人先去了舒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最近精神頭不太好,見小夫妻過來,倒是強撐著起來給了回門禮。又想起外麵的傳言,看著舒鬱就覺得心疼。


    “祁世子,我知道是我們舒家拖累了你,你或許心緒難平。但,就算我這把老骨頭求你了,你說我倚老賣老也罷,別太過讓我們家鬱兒難做。這世道本就對女子多有苛責,你想做什麽,舒鬱自然沒辦法攔住,流言蜚語最是傷人感情,你這一出是讓鬱兒是麵子裏子都沒了。她一個新嫁婦,想在圈子立足就難了。”


    祁錚沉默了,沒有反駁舒老夫人的話,是自己沒有顧慮周全,讓舒鬱成了別人的談資。但舒夫人話裏話外都是想讓自己以後不去醉春苑,祁錚沒辦法給出承諾。


    “祖母,他答應孫女以後都不會去了,您別總操心我,好好顧著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舒鬱坐到了老夫人的邊上,自然是好一通安撫,才讓老夫人放下心來。舒老夫人鬆了一口氣,便覺得有些疲累,小夫妻也不欲打擾老夫人休息,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舒鬱:“剛才擅自做主說了那些話,我很抱歉。我不想讓家裏長輩過於擔心,隻是個緩兵之計。你以後該幹嘛還是幹嘛,我不會幹涉,隻希望你行事能多少顧及下我家人。”


    舒鬱知道祁錚不可能不去醉春苑,那裏應該是祁錚他們的一處據點,既然是商謀大事,自然不可能因為兒女情長絆住腳步,更何況二人還並沒有任何感情。


    “我不能向你承諾什麽,但是我以後會盡量小心行事,不讓你太過難堪。”


    舒鬱讓人把祁錚帶回前廳,自己就去了舒夫人的院子,母女兩個人說些體己話。


    祁錚來之前就做好了會在這邊受到冷遇的準備了,此時倒是不顯得尷尬,倒還能悠閑的陪舒將軍喝著茶。


    舒將軍就遠沒有表麵來的平靜,他頻繁的看著門口,想著舒寧這臭小子怎麽還不回來。他是不可能去為難小輩,但是身為同輩的舒寧就沒有這種束縛,舒將軍想著讓舒寧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


    “鬱兒,祁錚有沒有為難你?”舒夫人拉著舒鬱的手,巴不得裏裏外外都檢查一遍才好。


    “娘,我挺好的,真的,沒人為難我。”


    “好什麽啊,你就想著糊弄我,他前天去醉春苑,現在可是鬧得人盡皆知,以後讓你怎麽在世家裏抬頭做人?”舒鬱越是寬慰,舒夫人就越覺得難受,有時候太懂事了才會更加讓人心疼。


    “娘,公婆已經教訓過他了,他也說了以後不去了,你就別擔心了,好不好?”舒鬱隻好把在舒老夫人那邊的說辭又對著舒夫人說了一次。


    “如何讓人放下心來,若不是……你又怎麽會受這等委屈。”


    “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現在公婆都覺得對我虧欠,我日子一點都不難過。我又不是對祁錚情根深種,沒什麽委屈的。左右不過就是被人說了幾句,我又不在意這些東西。”舒鬱現在倒是不在乎名聲,死過一次才會明白什麽是最重要的,她唯一在乎的就是整個將軍府能不能平安度過一年後的劫難。


    午飯的時候舒寧才匆匆趕回來,舒將軍覺得有些可惜了。回來的太晚了,現在倒是不太好動手了。


    祁錚還不知道自己僥幸逃過一劫,飯桌上舒寧拉著要喝酒,祁錚沒拒絕,想著就用酒賠罪,結果被舒鬱攔住了。


    “哥,他不能喝酒。”舒鬱拿走了祁錚的杯子,讓雲竹撤了下去。


    “怎麽就不能喝酒了?在醉春苑不是喝的挺開心的?”舒寧見舒鬱攔著,心裏的火越燒越旺。


    “哥哥也不許喝,你下午還要當值,耽誤公事了怎麽辦。”舒鬱沒辦法說出為什麽不讓祁錚喝酒,畢竟祁錚受傷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舒鬱也不想把將軍府拉扯進來,重來一世,舒鬱巴不得將軍府離這些事越遠越好。


    “那我不喝,爹喝總行了吧?爹又不用當值。”舒寧這是打定主意想要灌酒了。


    “爹也不喝,後天爹就要啟程回西北了,本來就沒多少時間陪陪娘,喝醉了,娘還得照顧他。”


    舒將軍也是一臉不讚同的看著舒寧,心裏想著這臭小子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還敢算計他老子了。


    “哥哥,不許喝嘛。”舒鬱搖了搖舒寧的袖子,撒嬌,這招對著舒寧百試百靈。


    “下回,找個時間,我一定陪你喝個夠。”祁錚見舒寧臉色好轉,立馬就順杆接話了。


    “行,那就下回。”


    沒能灌醉祁錚,舒寧臭著一張臉上值去了,舒鬱也要回侯府了。


    “這是怎麽了,都成親了,怎麽還是這麽愛哭?”舒夫人心裏也是酸澀的緊。


    “哪有,我隻是眼睛痛,才沒有哭。”舒鬱有點不好意思,抱住舒夫人的時候,不知怎的就鼻子一酸,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


    “行,娘的乖鬱兒才沒有哭鼻子。”舒夫人強忍著眼淚,就怕情緒外露,讓別人看了笑話。


    “娘要好好照顧自己,爹爹也是,在軍中更好小心才是。”舒鬱很難受,這一分開,舒將軍回到西北,未來的事情就說不定了。舒鬱懊悔自己上輩子沒能多關注府外的事情,造成如今的被動局麵。


    見舒鬱被祁錚扶著上了馬車,舒夫人這才靠在舒將軍的懷裏哭了出來,舒將軍知道自己夫人一向是多愁善感,現在也隻能拍著舒夫人的後背,輕聲哄著。


    再說舒鬱這邊,上了馬車之後,舒鬱反而控製不住自己了,和祁錚分坐兩邊。舒鬱把頭靠在馬車上,努力回想上一世在這關頭發生了什麽事。


    而在祁錚看來,舒鬱這就是舍不得離開將軍府,他覺得自己應該適當補償下舒鬱,畢竟日後,舒鬱可能需要承受很多的流言蜚語。


    “春節前,我陪你回將軍府住幾日吧。”


    舒鬱驚喜的抬起頭,差點撞到祁錚的下巴。亮晶晶的眼神,惹得祁錚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視,掩飾般咳了兩下,別開了頭。


    第6章 嫁給他的第六天


    舒鬱之前因為身體原因,還有各種綜合因素,一直都沒怎麽自己單獨出門逛過鋪子。現在嫁人了,也沒什麽顧忌的了,嫁妝裏有四家商鋪,舒鬱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逛逛好了,還能順便看看幾個商鋪的經營狀況。


    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祁錚就進來了。


    “你要出門?”不能怪祁錚太驚訝,畢竟傳言中的舒鬱就是足不出戶的病美人,雖然嫁過來後,知道傳言多少有點水分,但是舒鬱不愛出門應該不會出錯才對。


    “嫁妝裏有兩個臨街的首飾店,打算去看看,整天待在府裏有些太過無趣。現在已經嫁人了,也算是塵埃落定,倒是沒必要再躲著藏著了。”


    “那我也閑得慌,不如我陪你去?”祁錚心念一動,剛好最近自己和舒鬱感情不好的傳言有點多,正好借這個機會可以堵一堵他們的嘴。


    “你陪我逛鋪子?”舒鬱疑惑地看著祁錚,想要找到一絲的開玩笑的表情。


    “外麵流言蜚語多,我陪你出門也能堵住他們的嘴,這樣也算是全了一半你祖母的對我的要求。”


    既然祁錚主動提出來想給自己找回場子,舒鬱也就沒必要裝不在乎,又有誰能完全不在乎名聲,隻是在取舍的時候,看看什麽對自己更加重要罷了。


    鎮北侯夫人聽到二人出門的消息,高興到不行,一起出門逛街了,那自己抱孫子也就不遠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祁錚突然就後悔陪著舒鬱過來了。


    其中一家首飾店居然在醉春苑的對門,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祁錚臉色一變,試圖擋住舒鬱的視線。但是動作太過明顯,反而讓舒鬱更加好奇他想遮掩什麽。舒鬱越過祁錚朝對麵看過去,轉頭似笑非笑看了祁錚一眼。


    祁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是逛首飾店嗎,快進去吧。”


    舒鬱也沒想為難祁錚,畢竟男人都是愛麵子的,舒鬱順著台階就下了。


    大堂的小廝也是個沒有眼力見的,認識祁錚,但是不認識舒鬱。以為祁錚是帶了哪個外麵養著的人過來,為了博美人開心,覺得自己今天應該可以大賺一筆,心裏已經開始打著小九九了。


    “世子今天是想要看點什麽?或者這位姑娘喜歡什麽,小店不說別的,都是精品。”小廝說著自以為討喜的話,絲毫沒發現祁錚黑了臉。


    “把你們掌櫃的給我叫過來。”


    祁錚心裏惱火得很,誰還不知道鎮北侯世子已經成親了,這明擺著就是把舒鬱當成那不正經的姑娘了。祁錚見邊上舒鬱沒有任何想解釋的想法,隻好朝小廝撒氣了,沒點眼力見,趁早辭了工才好。


    掌櫃的匆匆趕過來,卻不是第一時間朝著祁錚行禮,反而是走向了舒鬱。


    “小姐是來看鋪子經營狀況?需要我給您詳細介紹一下店裏的情況嗎?”掌櫃的現在恨不得立馬就把那個小廝轟出去,眼瘸的玩意。


    “今天就是看看而已,不用緊張,我對經營不是很擅長,還是要靠你們才行。這小廝也不用太過為難,畢竟他沒見過我。倒是我家夫君平時的名聲也不太好,這才造成了誤解。”


    舒鬱笑眯眯的,像是一點也沒有被之前的事情影響。小廝在心裏感歎了句菩薩心腸,恨不得倒回去抽自己幾巴掌。


    祁錚臉都被氣綠了,剛剛自己還想著給她出氣,結果不領情就算了,還倒打一耙。


    掌櫃的自然是主家怎麽說就怎麽做了,但就算主家對自己十分信任,但是該匯報的工作,依然還是要匯報,領著舒鬱把鋪子裏裏外外看了一遍,又把近一月的賬本拿了出來。


    “賬本的話,如果小姐想看,等明兒我讓人整理好了,給您送到侯府去。”


    舒鬱很滿意這個掌櫃,有能力也會做人,再適合不過了。


    等舒鬱和祁錚從商鋪出來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舒鬱對這裏不熟悉,但是祁錚熟悉啊。隻是經過醉春苑的時候還是有點別扭,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一個定理,就是往往你還會遇到更別扭的事情,祁錚在醉春苑門口遇到了剛從裏麵出來走出來的宣城。


    那瞬間有點一眼萬年的感覺,祁錚有點僵硬。宣城就沒這種感覺,還心情很好的走上來和祁錚打招呼。


    “這就是弟妹吧?這見麵猝不及防啊,也沒來得及給你準備見麵禮,不如這樣,今天我做東,請你們吃頓飯怎麽樣?”說完還朝祁錚使了眼色,兩個人默契十足,祁錚瞬間就明白宣城是有事想說,兩個人七彎八繞帶著舒鬱去了個小酒樓。


    舒鬱也看出來這兩個人應該是有事想談,進了包廂之後,舒鬱立馬出聲詢問:“需要我回避嗎?”


    “那倒不必,你回避反倒引人注意。再說了,弟妹也不是外人,知道的東西也不差這麽點了。”宣城見舒鬱很上道,也就明白祁錚會對舒鬱放心的原因,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費力。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直接說正事,磨磨唧唧娘們似的。”祁錚不耐煩宣城和自己媳婦兒套近乎。


    “行了,本來打算去你府上和你說的,正好見到了,那就省的我跑一趟。醉春苑近期可能不能再作為據點了,有重要消息還是去雲莊。昨天晚上,老韓緊急傳信,醉春苑最近有一群人可疑的人頻繁出入,像是探查什麽東西。我懷疑是宣淵那邊查到了什麽,雖然還不確定目的是什麽,但是那些就人圍繞包廂做文章。這幾天已經點了好幾個包廂了,每次他們離開,包廂都有被翻找的痕跡。老韓他們連夜收拾了我們見麵的包廂,今天我過去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


    雖然不能確定那群人就是衝著自己這邊來的,但是穩妥點總是好的,別到時候棋差一著,滿盤皆輸。


    “最近幾方都開始行動了,不鬧出點動靜是不可能的,凡事小心為上。”祁錚也沒什麽好囑托的,“現在也不是什麽緊急時刻,最近盡量不要弄出什麽惹人注目的事情來。”


    “這你放心,自然是大局為重。”


    ——————————


    “屬下有事稟告。”


    成墨在外麵站著,麵上瞧著倒是沒什麽異常。


    “有什麽線索了?”祁錚回到侯府之後就一直待在書房,等著成墨的消息。


    “雲王府最近有幾筆萬兩紋銀的出賬和入賬,但是具體去向沒能查到。線索在居未莊就斷了,屬下怕打草驚蛇,沒能繼續往下查,是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成墨跪了下去,雖是麵無表情,但是話裏都是對自己這次行動失敗的失望之意。


    “能有點眉目已經是進展了,現在可能已經有點風吹草動了,你謹慎點是對的,起來吧,你繼續跟著這條線。記住一點,切莫打草驚蛇。”


    “是,屬下先行退下。”


    居未莊?從未聽說過,可能得靠五皇子安排在戶部的人打聽了,成墨這邊貿然行事反而有暴露的危險。隻是這醉春苑不能去了,自己身邊應該也有人盯著,畢竟宣淵不是傻子,那天晚上雖然沒看見自己的臉,但是身形相似,宣淵應該已經派人暗暗盯著自己了。這會兒自己自然不能直接出麵,但是和五皇子的聯絡暗號隻有自己知道,所以到底該怎麽和五皇子互通消息呢?


    直到洗漱好祁錚也沒想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攪得舒鬱煩躁不已。


    “你幹嘛呢?”本來是背對著祁錚,舒鬱實在是受不了祁錚一直鬧出的動靜,轉過來,雖然很黑,舒鬱看不清祁錚得臉,但是不妨礙舒鬱對著祁錚生氣。


    祁錚把舒鬱臉上的煩躁看得一清二楚,本來想說沒事,突然靈光一閃,自己出不了門,舒鬱倒是可以出門。


    “我這不是心裏有事,煩的睡不著。”


    “這樣啊,那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


    祁錚本意想讓舒鬱主動問起,這樣自己就能適時提出自己需要幫助,但是舒鬱就是太識相了,不該問的絕對不多問一句,可見有時候識相的人也招人討厭。


    “夫人睡了嗎?”糾結了一會兒,祁錚還是覺得應該主動出擊。


    “沒,有事?”不得已,舒鬱又轉了過來,麵對著祁錚。


    “想請夫人幫個忙,明天幫我遞封信給醉春苑的雲繡姑娘。”


    “你讓我給你的相好遞信?”這就有點刺激了,讓自己的正室去給小情兒送信。


    “什麽相好,我沒有相好的。她是線人,我這裏有個消息要遞出去。這段時間我應該已經被人盯上了,暗探報告說,侯府外麵已經有人在盯梢了。”祁錚覺得自己冤枉,別說相好的,自己在成親前就沒和女人有過什麽交流,傳信給雲繡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就這麽信任我?就不怕我出賣你們?”


    “你如今就和我們綁死在一起,這個消息很重要,關係到能不能給宣淵打一個措手不及。”


    舒鬱聽到宣淵就生理性厭惡,見是想要針對宣淵,舒鬱哪裏還會推脫,最好是快點成事,讓宣淵萬劫不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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