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錚得感謝這裏是小道,樹多且大,他推開舒鬱,讓她躲好,這才專心致誌和成虛對付起這四人來。


    一開始祁錚和成虛還在一起對敵,對麵也不傻,直接打散了他們兩個,打算逐個擊破。成虛和祁錚各被兩個人纏鬥著,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導致成虛沒辦法顧上舒鬱了。


    祁錚這裏那兩個人討不到好,本來就是暗地裏做這種勾當的人,自然也沒什麽道德心,見直接對付祁錚不行,就把主意打到了舒鬱的身上。


    祁錚見有人朝舒鬱那邊過去,急得眼都紅了,一個不察左手被劃了一道。舒鬱那邊情況也危急得很,祁錚一腳踹翻了一個,連忙往舒鬱那邊趕過去,迅速一撲,擋在了舒鬱的身前。那一劍刺的有點偏了,傷在了祁錚的腰腹處,惹得舒鬱白了臉色。


    那人見傷到了祁錚就想著速戰速決,祁錚沒辦法起身,隻能護住舒鬱的頭,然後在地上翻滾。


    有時候,好像上天就是想讓你絕望。


    祁錚這一滾,徹底離開了成虛的視線不說,前麵還沒路了。後麵追上來的兩個人這時候也不著急了,慢慢上前,想要活捉。


    “想抓我,你們還沒這個本事。”


    祁錚抱著舒鬱縱身一躍,身體在快速下墜,那瞬間,舒鬱以為自己要和祁錚死在一塊了,很奇妙,居然沒有任何難過的情緒,也沒有任何害怕。


    舒鬱閉上眼,靜靜等待著墜地的那一霎那,可下墜的速度明顯開始減慢,她慢慢睜開眼,祁錚的劍插進了山壁,隨著下落劍和山壁之間火花四濺。


    腳踏上實地的時候,舒鬱感覺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不過還沒來得及感受,祁錚就腳尖輕輕點地離開了這裏,到處找著能藏身的地方。


    舒鬱的神經高度緊繃,就怕上麵的人已經追了下來,她緊緊攥著祁錚的袖子,害怕和恐懼再一次湧了上來。


    這裏應該是個猛獸的住所,隻是不知道猛獸去了哪裏,洞穴是空的。祁錚也來不及多想,半摟著舒鬱進去了,大概是覺得安全了,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脫力了。


    “祁錚,你沒事吧?”


    舒鬱想要給祁錚檢查傷口,被祁錚拒絕了,他怕舒鬱看到傷口會害怕,那一劍應該劃的很深。


    “你轉過去,我自己來。”


    舒鬱不願意,她不傻,應該是傷的太重了,祁錚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她就看著祁錚掉眼淚,沉默的上手解開了祁錚的衣服。


    她這副樣子,讓祁錚心慌得很。


    “我真的沒事,死不了,你別哭,你一哭我這心比傷口還疼。”祁錚本想幫舒鬱擦眼淚,結果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使不上力氣了,應該是剛剛受到墜落的時候,被傷到了。


    “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我沒來你肯定不會受傷的。”越說,舒鬱就越自責。


    “胡說什麽呢,要不是你來了,我們根本不會知道宣淵在涼山上豢養私兵,到時候我們這方可就是措手不及了,”祁錚這也不完全是想要寬慰舒鬱,也是說的實話,舒鬱這次的確幫了很大一個忙,“乖,我這裏有金創藥,用上之後傷口很快就會好。”


    本以為可以安慰到舒鬱,可是更多的眼淚打在了祁錚的手背上,灼熱的溫度讓祁錚覺得被燙到了。


    祁錚的傷口已經完全暴露出來了,很深,而且因為之前墜崖使了勁顯得越發猙獰了,血肉模糊。


    “真的沒事,死不了的,你別哭。”


    不論祁錚說什麽,舒鬱都不願意開口。她沉默地扯下自己裙子裏麵幹淨的內襯,仔細又輕柔的擦拭著祁錚的傷口,上了藥,又扯下幹淨的內襯給他包紮。


    舒鬱越是沉默,祁錚就越是難受。


    最後見舒鬱根本就止不住眼淚,祁錚一急,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把舒鬱扯進懷裏,有些粗、暴地咬上舒鬱的唇。


    舒鬱嗚咽一聲,卻是沒有推開祁錚,反而是青澀地回應著祁錚的粗、暴。


    祁錚心下一軟,改為吮吸,最後還用舌尖輕輕刮了下舒鬱的唇,見舒鬱快喘不上氣,這才離了些。


    “別哭了,你再哭我就親到你哭不出來為止。”二人緊緊靠在一起,呼吸纏繞。


    本以為會威脅到舒鬱,沒想到這次舒鬱卻是主動吻了上去。


    祁錚哪裏舍得推開,右手撫上舒鬱的後頸,輕輕壓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別害怕,四九他們應該趕過來了,我們就等著成虛過來就行。”祁錚和舒鬱額頭抵著額頭,輕聲哄著舒鬱。


    “你不會有事的對嗎?”舒鬱緊緊握住祁錚的手。


    “我發誓,不會有事。畢竟還沒和你洞房,我怎麽舍得就這麽離開,哪怕到了陰曹地府,我都不會甘心。”祁錚想要逗弄舒鬱,讓她脫離傷心自責的情緒。


    “臭流氓。”


    趁著舒鬱害羞,祁錚把舒鬱輕輕抱進了懷裏。


    “會壓到傷口的,”舒鬱想要掙開祁錚的手。


    “嘶,別亂動,我有點冷,你抱著我才能暖和點。”


    舒鬱哪裏不知道祁錚這是在為自己考慮,他若是冷,也隻會自己扛著,哪會主動說出來。當下也不掙紮,小心避開他的傷口,反手抱住他,兩個人靜靜的等待著成虛趕過來。


    成虛那邊見祁錚掉落山崖,殺紅了眼,纏鬥的兩人明顯感到成虛處在失控的邊緣,當下就想撤退,等那邊兩個過來一起圍攻。


    四九帶著人終於趕過來了,成虛直接從戰鬥中脫身,尋找下山的路。


    天很黑,他尋到崖底後,就集中精力去看哪些草有被踩過的痕跡,可惜祁錚離開的時候用的輕功,倒是給成虛的尋找增加了不少難度。好在兩人藏身的地方不遠,成虛找到那個山洞的用的時間也不長。


    成虛進洞的時候,舒鬱明顯緊繃起來,祁錚此時已經發熱了,整個人都沒什麽意識了。


    “世子?夫人?你們在這裏?”


    發現來人是成虛之後,舒鬱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成虛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不會有事的。


    “外麵那些人解決了嗎?”舒鬱聲音裏的顫抖怎麽也掩藏不住。


    “四九帶人過來了,世子情況怎麽樣了?”成虛當時看到了祁錚被刺中,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他現在特別擔心祁錚的傷勢。


    “他發熱了,傷口可能被感染了,我們得趕緊找個大夫才是。”舒鬱的聲音裏明顯帶了哭腔。


    “夫人可能得委屈你了,這裏山路不好走,我背著世子,咱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成虛走得很快,舒鬱需要小跑才能跟上,本來就是山路很難走,舒鬱摔了好幾次,但是還是咬著牙跟了上去。成虛也知道世子妃肯定跟不上,但是他不敢耽擱,就怕世子出了什麽好歹,到時候隻怕世子妃更加承受不住。


    “夫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然後給他找大夫才是。”


    第24章 嫁給他的第二十四天


    幾經輾轉,還是回了蘇城,隻不過沒敢回客棧。


    路上祁錚中途醒了一次,他吩咐四九安排人回了之前的客棧假扮自己和舒鬱,等天亮之後從蘇城出發去柳州,再繞回京城。路上不用太趕,最好是慢慢悠悠回京城,給足時間擾亂蔣南行的視線。


    祁錚吩咐好所有的事情之後,應該是放下心了,沒一會兒就又昏睡過去了。


    舒鬱一路上都提心吊膽,害怕追兵,擔心祁錚的傷,還在自責。找了家小醫館住了下來之後,舒鬱舒緩了緊繃的神經,沒多大一會兒也開始發熱了。她也很狼狽的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成虛拜托了郎中的夫人和女兒給舒鬱上藥,然後就一整晚都守著祁錚。他最擔心是世子醒過來發現夫人這麽狼狽會發火,畢竟他找到世子和夫人的時候,夫人還是完完整整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


    “夫人在哪裏?”昏睡了很久,成虛忙活了一夜,祁錚終於退熱了。


    “我在這兒呢。”舒鬱剛好從外麵進來,有些著急,倒是沒顧上自己扭傷的腳,眼見就要摔倒了。祁錚心神一緊,可他這會兒是有心無力,幸虧郎中的女兒眼明手快扶住了。


    “姐姐,你小心你的腳。”小丫頭機靈的很,昨晚和娘親照顧了舒鬱一夜,今日又被囑咐了要好好看著舒鬱,這會兒自然是跟著舒鬱的。


    “腳怎麽了?”祁錚雖然是問的舒鬱,眼睛卻緊盯著成虛。


    成虛被祁錚的死亡視線凝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最後還是舒鬱替他解了圍。


    “和他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當時太著急了,走山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什麽大事,都快好了。”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還跳了幾下。


    “姐姐可不能跳,到時候留下病根就不好了。”小丫頭被嚇了一跳,立馬阻止了舒鬱。


    舒鬱被小丫頭拉住也有點不好意思,隻好慢慢走到祁錚的床邊,想要看看祁錚的傷勢。


    “別擔心,都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很容易愈合。”祁錚抬手刮了下舒鬱的臉。


    房間裏伺候的人都有眼色的退下了,把空間留給小夫妻好好相處,經曆過生死,肯定有很多私房話要說。


    “我都要被你嚇死了。”舒鬱趴下,輕輕靠在祁錚的胸膛,一雙手抱住他的脖頸。


    “怕什麽,都說了死不了的。”祁錚也知道舒鬱肯定受到很大的驚嚇,本來就是教養在深閨的女兒家,遇到這種絲毫差錯就會送了命的事情,害怕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傷得好重啊,後來發熱了,若不是成虛趕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起初我怕你撐不住,後來又怕你醒不過來。我真的害怕,祁錚,你以後不要受傷了好不好?”兩人如今也能說是心意相通,舒鬱自然願意把自己所有的害怕和擔心都敞開了告訴祁錚。


    “我知道,雖然不能給你保證,但我答應你,我會盡量不讓自己再受這麽重的傷讓你擔心害怕。”祁錚一下一下的撫著舒鬱的背,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而客棧那邊,是和祁錚身形相似的四七和趁夜從中州趕回來的六五扮演的祁錚夫妻二人。


    一大早,四七和六五在房間用了早膳就離開了,倒也沒讓人察覺到異常。也幸虧二人離開的早,不然就會被蔣南行撞上。


    兩人剛離開沒一會兒,蔣南行就帶人搜查了這間客棧,得知二人剛剛離開。


    “李主事,蘇城這邊後續工作就交給你處理,務必不留痕跡。涼山發生的事萬萬不能外傳,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蔣南行想要去追查祁錚,沒時間耗在蘇城了,若是證實了這件事和祁錚有關,到時候就可以將功抵過。


    “蔣公子放心,我會處理好後續,山上的事你我就當作從未發生。”李主事惱火的很,派出去四個人沒有一個回來了,自己這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若是再讓三皇子知道了這件事,自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不如瞞下去。


    蔣南行匆匆離開了蘇城,並暗中安排了人調查祁錚來回的路線。


    “說說他們都在那裏逗留過,住宿的地方,都給我詳細匯報。”


    蔣南行現在有點暴躁,得到的消息是兩個人又前往了柳州,這下就和他的想法背離了。若是得到了這麽重要的情報自然是會快速回京才是,怎麽會選擇去柳州?


    “祁世子和世子夫人從京城出發,在中州城外的小縣城落腳住了一晚,第二天前往中州,在客棧休息了一段時間,晚上逛了夜市,而後第二日下午前往蘇城。在蘇城前兩日基本沒怎麽出過門,得到的消息是世子夫人身體有點受不住奔波,第三日兩人出門遊玩一圈,並遇到了欽差羅曉,寒暄了幾句,世子就帶著夫人離開了。隔日兩人去了鏡湖觀看名妓廷芳的表演,再之後就是離開蘇城前往柳州。”暗哨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匯報給了蔣南行。


    “沒有什麽遺漏?”蔣南行不相信祁錚這次出來的目的會這麽簡單,而且會這麽巧,剛好就是蘇城出了事,他就匆匆決定來這邊遊玩,未免太過巧合了。


    “沒有遺漏。”


    “退下吧。”蔣南行摁著自己的太陽穴,還是沒有打消對祁錚的懷疑。可祁錚這一路也沒有趕路的跡象,不然不可能會用了三天才到蘇城,在中州落腳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逛夜市,到底是自己多慮了,還是有細節沒有被自己深挖到?


    蔣南行沒時間跟著祁錚了,他必須馬上趕回京城複命,隻能強迫自己放下猜測,讓人繼續跟進這件事。


    祁錚和四七一直保持著聯絡,幾人會在沒進城前把身份換回來,所以兩邊的行程得對的上。祁錚在蘇城養傷,等傷勢好轉之後回京最長三天能到,所以四七和六五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拖延回城時間。這下倒是讓蔣南行的懷疑降低了不少,畢竟距離涼山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就算祁錚實在用障眼法,也沒必要拖這麽久。


    “讓他自己猜去,嗬,蔣南行倒是心思敏感。若不是夫人身體不適,倒是沒又這麽容易蒙混過關。”祁錚看了四七傳過來的信,知道蔣南行派人跟著四七一行人在蘇城周圍繞圈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若不是舒鬱身體受不住,可能自己不會在路上浪費這麽多時間,更不可能在中州和舒鬱逛夜市,那麽自己和舒鬱出門遊玩的借口就顯得有點牽強了。


    “不是我,是幸虧你考慮的周到,提前安排了這一招狸貓換太子,擾亂了他們的視線,我們才這麽輕而易舉的逃脫了。”被祁錚當麵誇獎,舒鬱覺得很不好意思,整張臉都紅了。


    “隻是本來想帶你到處逛逛,如今因為這事肯定是要耽擱了,下次帶你出門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祁錚覺得對不住舒鬱,甚至是有些懊惱的。


    “這有什麽關係,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未來還很長,什麽時候出來都行,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現在兩人的關係可謂是突飛猛進,沒有誰主動挑破窗戶紙,但是如今二人相處起來的親密勁卻讓成虛不敢看。


    “鬱兒自然不是小氣之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祁錚伸手把舒鬱攬在懷裏,還是沒忍住,低頭親了親舒鬱的嘴角。


    “你別這樣。”舒鬱輕輕推了推祁錚。


    舒鬱太害羞了,這讓祁錚覺得無比苦惱,他覺得現在兩個人已經是正經夫妻了,親熱是正常的,可舒鬱卻過於害羞了,倒顯得自己特別放浪了。


    “夫人怎麽這般喜歡害羞?”祁錚捉住了舒鬱的手,放在嘴邊輕啄兩下。


    “哎呀,你別這樣,”舒鬱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羞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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