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安頓著程莞母子,忽然一隻飛鏢打進來,直接刺入那人的胸膛,瞬間口吐鮮血,當場斃命。


    丫頭婆子們一片尖叫,程莞和薑玉潁連忙往門口躲了幾分,卻未見有繼續的動作。


    片刻,聽到院子中宴淩雲的聲音,“什麽人?”


    眾人連忙湧向門口,隻見宴淩雲一身明黃,在黑暗中甚是顯眼,一個縱身,飛躍至屋頂之上。那人全身黑衣,與其對打起來。


    幸好守衛的侍衛也有幾個功夫好的,紛紛上前幫忙,不一會,那黑衣人便被製服。


    宴淩雲目光淩厲,坐在朝華殿的正座之上,目光示意柴公公將其麵罩撕開,竟然是全然陌生的一張臉。


    “你是誰?”


    那人並不作聲,隻掃了一眼程莞,便瞬間低下頭。


    薑玉潁上前建議道:“直接用刑吧。”


    宴淩雲點點頭,柴錄立刻示意守衛們施以杖刑。


    “啪啪啪”,外麵的聲音不斷,那人卻十分倔強,不發一聲。程莞皺眉思索,總覺得那人的眼睛有些熟悉,麵容卻十分陌生。


    這時,外麵通報:皇後娘娘到了。


    姚芷妝容整齊,似是早已知道會有此番意外,眾人行禮過後,她開口道:“陛下,夜已深了,不若先回鳳鸞宮休息,此處交由妾來處理。”


    宴淩雲挑眉看她,她的消息倒是靈通。還未開口,程莞忽然想起什麽,掃了一眼剛剛趕到的太醫,示意他趕緊為小蝶救治。


    她矮了矮身子,“陛下,還請您稍候片刻。”


    她附耳對春兒說著什麽,春兒立刻跑出去,端了一盆水進來,直直的潑在那凶手的頭上。


    程莞盯了片刻,那人的麵容並未有太大變化。


    程莞不死心,讓春兒換一盆溫熱的水。果然,不一會兒,那人的臉頰開始起皮,宴淩雲一看,心中了然,給柴錄使了個眼色,柴錄立刻衝著守衛們喊道:“還不揭下他的麵皮!”


    姚芷的麵上一慌,不由地往紅纓方向看去。


    紅纓輕輕點頭,示意她莫要慌張。


    程莞仔細一看,雙膝驟然跪地,“陛下,此人名叫姚淮,於侯府時,曾被妾與宋太妃捉住過。皇後娘娘想必認識!這朝華殿不少老人,也都見過他。”


    說著,目光掃了一圈,便有不少人紛紛跪了下來。


    姚芷見此情形,“賢妃莫要栽贓本宮,本宮怎會認得?”


    程莞梗著脖子,加重語氣,“程莞願以清兒和腹中胎兒起誓,若有半句虛言,定然萬劫不複!”


    眾人一聽,皆是一驚,宴淩雲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扶她起來,仔細問道:“何時有孕的?”


    程莞努力的睜大的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輕咬了下嘴唇,低頭不語。


    她知道,如此這般模樣,宴淩雲定不會置她於不顧!


    果然,宴淩雲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對著姚芷喝道:“此事,孤必會查清,即日起,皇後娘娘就莫要再出鳳鸞宮了。”


    姚芷立刻反駁道:“陛下,緣何什麽都不問,就定本宮的罪?”


    宴淩雲本就對她積怨已深,若非看在她爹的份上,早已將她打入冷宮了。因此,他抬眼掃了一下死在床帳之中那個賊子,冷聲開口:“皇後不若再看看,那帳中之人,是否熟識?”


    柴錄一聽,連忙命人將那具屍體抬出,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白色瓷瓶。看到旁邊的趙太醫已經被小蝶包紮完畢,立刻遞給他檢查。


    那趙太醫打開瓶子,放在鼻前嗅了一下,立刻雙目空洞,麵色潮紅,雙手不停的扯著衣領。宴淩雲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丟在他的頭上。


    趙太醫立刻回過神來,慌忙跪在地上:“陛下饒命,此物極具催情之效,方才微臣不小心中了一些。”


    柴錄連忙蓋上,等著宴淩雲發話。


    宴淩雲斜眸瞪了一眼姚芷,她卻依然挺直脊背,不肯認錯。他不耐道:“送皇後回宮。”


    姚芷眼神憤恨,卻不得不在紅纓的拉扯下,離開了朝華殿。


    薑玉潁好言安慰了程莞幾句,程莞萬分感激,“多謝妹妹今日救命之恩。”


    薑玉潁搖搖頭,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程莞隻靜靜的抱著清兒,哄他重新入睡,剛剛經曆一場變故,清兒仿佛受了驚嚇一般,一直不肯讓乳母們抱。


    宴淩雲吩咐柴錄將床一並扔了,把姚淮押進天牢。柴公公得令,便忙去了。


    宴淩雲屈膝蹲在地上,“是孤的錯,這些日子,並不知道你有孕了。”


    程莞隻低頭看著清兒,輕輕為他擦拭臉上的淚痕。


    宴淩雲知她有些生氣,解釋道,“錫城連年幹旱,今年以來,更是滴雨未下。張旭同姚華前往賑災,阻礙重重,錫城緊鄰大漠,此次賑災需要錢款巨大,孤每日在朝上被吵的頭痛,便甚少來後宮。”


    程莞聞聽,眼眸溢滿笑意,“妾都懂。”


    宴淩雲看她願意開口,心裏順暢了不少,接過熟睡的清兒,開口道:“隨孤暫居永定宮。”


    程莞卻止步不前,“朝華殿還有其他偏殿,妾不能壞了規矩。”


    宴淩雲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意思。


    ……


    鳳鸞宮裏,姚芷聽著宴宸的哭聲,煩躁不堪。


    “紅纓,怎麽辦?若是那姚淮招了,本宮如何是好?”


    紅纓心中亦是著急,嘴上安慰道:“姚淮不敢,相府於他有大恩,況且,剛剛有消息傳來,他被押往大牢,相府不會讓他受什麽罪的。”


    姚芷聽了紅纓如此之說,才放下心來,“對,父親不會不管的。”


    紅纓思忖著,試探著說,“娘娘,此招本就危險,以後切莫如此了。”


    姚芷跺了下腳,“她又有孕了!我能不慌嗎?每日鼓動著陳清也、胡安安之流,主動前往永定宮,絆著陛下。不然,她那心思機敏之人,琵琶聲都響了數日了,早晚讓她自救成功!”


    紅纓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本宮也知道,讓姚淮從宮外尋人,強行與之苟合,亦或者被本宮抓個正著,告她個混淆皇室血脈,此舉風險甚大;可是,本宮實在沒有辦法!”


    紅纓想到,白日裏得知賢妃有孕,皇後娘娘便慌得不成樣子,實在不像是後宮之主的做派!倉促之下,讓姚淮尋了人來,自然是容易出紕漏的。


    嘴上卻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娘娘不必憂慮。”


    姚芷卻盯著身子思索了半天,“她能懷孕,本宮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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