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時,宴淩玥正把阿沁攬在懷裏悲痛的哭泣,看到宴淩雲過來,她恨聲道:“陛下,阿沁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啊,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嗎?”


    宴淩雲歎了口氣,目光看向假山的拐角處,那裏空無一物,完全不像會讓人失足滑落的樣子。張太醫急匆匆的趕過來,蹲下身體仔細檢查著,懷疑道:“這位姑娘,像是先死了,又落水中。”


    宴淩玥抓著他的衣服,“怎麽說?”


    張太醫躬身行禮,“回長公主,若是溺水而亡,必然口鼻之中皆有汙物,然,這位姑娘口腔幹淨,隻有鼻子有些許髒汙。”


    宴淩雲追問道:“如何確定?”


    張太醫回道:“仵作開腹,檢查內裏,方能確定。”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看著宴淩玥。


    隻見她淚眼朦朧,卻異常堅定,“開。本公主定要為你報仇。”


    太醫得了他這句話,便和柴錄低語了幾句,柴錄揮了下手,立刻來了幾個內侍,把阿沁的屍體抬走了。


    程莞輕聲說道:“陛下,阿沁初入宮裏,無仇無怨,怎麽會?”


    宴淩雲點點頭,怒道:“將蘭若軒封了。”


    程莞補充道:“若真是蘭若軒的那位,妾擔心陳妃所言不假,所以,這宮裏定然還有和她是同夥的,所以單封宮,怕是不夠。”


    宴淩玥一聽,“賢妃娘娘所言極是。”


    宴淩雲點點頭,“走,回永定宮,再行商議。”


    眾人一到回到了殿裏,讓隨侍們散去。


    宴淩玥有些急切,“望陛下嚴查此事。”


    宴淩雲安慰道:“大姐莫急。孤考慮,除了封宮,再派些人,夜裏看著點。”


    幾人一聽,全部讚同。


    張旭尚未回來,宴淩雲便吩咐柴錄,讓副統領寧剛頂上,率領一些人,日夜看著。


    柴錄出門傳令回來,為難的說道:“蘭若軒的那位娘娘,哭著喊冤枉。”


    宴淩雲皺著眉頭,按著眉心,“且讓她喊吧,如此巧合,她很難撇的清楚。”


    宴淩玥看他態度堅定,便主動請示退出了永定宮。


    程莞看宴淩雲如此狀態,便知他的頭疾又犯了,主動留下為他按摩。


    這時,夏寧卻來了。


    程莞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雖然有過幾麵之緣,但是她實在是太安靜了,經常讓眾人忽略她。程莞看著她柔柔弱弱的模樣,心道:真是病美人般的存在。


    宴淩雲示意她坐著回話,隻聽她柔聲說道:“妾今日在園子裏逛,看到個人,似是蘭若軒的采菊,因著她身形微胖,所以印象深刻了些。”


    宴淩雲一聽,“嗖”的一下坐直了身體,“什麽時候?”


    夏寧立刻眼裏含淚,“是,是侍女們尖叫著出人命了的時候,看她匆匆忙忙的跑了過去。”


    宴淩雲凝眉想了一下,“後來呢?”


    “後來,妾害怕,便回絳雲殿了。”夏寧說完立刻低下了頭。


    宴淩雲歎了口氣,心中有些不滿,她每次如此形態,整的好像自己會活吃了她似的。這麽思索著,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吧。


    程莞看夏寧出了殿門,安慰道:“夏肇億原本就是這樣的柔弱性子,陛下切莫生氣啊。”


    宴淩雲抬眸看了眼程莞,“嗯,孤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說著,拍了拍她的手背。


    程莞笑意盈盈的應下,便退了出來。


    看到夏寧剛剛出了永定宮,腳下便快了幾步,喚道:“夏昭儀。”


    夏寧聽到,立刻回頭,看著程莞大著肚子,步履矯健,連忙行了個禮:“給娘娘請安。”


    程莞扶著她的手臂,笑道:“咱們同路一段。”


    然後說道:“陛下他是個粗狂的性子,你莫要害怕。”


    夏寧聽到程莞如此安慰,她心裏一喜,輕輕“嗯”了一聲。自小,母親雖為正妻,但是因著庶女出身,經常被父親貶低,以致於她從小便害怕與人說話,生怕被捉了把柄,告到了父親那裏,不僅自己一頓毒打,還會連累母親。當今陛下一即位,父親便打起了她的主意,說太後娘娘畢竟是至親的姨母,入了宮定能幫他官運亨通。


    隻是,她從小不受寵愛,性子柔弱,如何幫他?就算求到了太後娘娘麵前,她一句“本宮年事已高”,便推了過去。


    程莞看她想著什麽,便說道:“昭儀妹妹若是無聊,便到朝華殿來吧,有孩子在,熱鬧點。”


    夏寧一聽,點點頭,“謝娘娘。”


    程莞看她實在不愛說話,便也不再言語。


    路過蘭若軒時,滿宮哭哭啼啼的聲音,程莞皺了皺眉,看了看天色已暗,便示意身後隨侍們快走幾步。


    隻是,眾人皆不知道,此刻,張蕊荷托病在床,卻並不在屋裏,而是在錦繡軒中。


    胡安安看著東殿大門緊閉,“哧”了一聲,“作妖!”


    蘭草攙著她的手臂往屋裏走去,“主子何必呢?她早早地關上大門,豈不是更好?陛下來了,說不定直接奔咱們這呢。”


    胡安安這麽一想,倒也開心。


    錦繡軒裏,薩雅跪在地上,雀翎和其餘諸人早已被支了出去。


    張蕊荷開口道:“我被認出來了,那人已經死了。隻是,宴淩雲定是懷疑上了。”


    薩雅一驚,有些恐懼:“那該如何是好?”


    張蕊荷卻淡定道:“無妨,既進了這深宮,早已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們定然會聯係前段時間陳清也夢遊之事,所以這宮裏必要出兩個人才行。思及此,“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已經想好了,采菊和我會把所有事頂下,這幾日,首領便會潛進宮來,到時候,你直接聽首領安排即可。至於你所中之毒,我也沒有別的辦法,看首領如何安排。”


    薩雅一聽,自己尚且能夠保全,便鬆了口氣。


    張蕊荷卻不滿了起來,抬手一個巴掌,掐著她的脖子,道:“你是不是早就盼著我死?”


    薩雅立刻回道:“薩雅不敢,隻是,首領的大業未完成,薩雅擔心若是全部暴露,豈不是功虧一簣?”


    張蕊荷盯著她的眼睛半晌,鬆開了她,瞪了她一眼,便推門而出,趁著夜色,回了蘭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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