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這才示意薑玉潁她們趕緊過來,眾人對宴淩雲均是關懷備至。胡安安聽說宴淩雲尚在腿部,更是早已用陳茶製作了兩個軟軟的枕包,夜裏墊在腿下,舒服一些。


    宴淩雲頓時感動得無以複加,心想,回宮後,定要對胡安安好一些。


    宋卿卿也哭的梨花帶雨,仿佛宴淩雲要死了一般,反倒惹得宴淩雲有些不耐。


    薑玉潁立刻牽著靜姝和清兒,讓兩個孩子說了長長的一串福氣話兒,惹得宴淩雲心情大好。


    正熱鬧著,柴錄來報:太後不好了。


    “怎麽回事?”宴淩雲焦急的問道。


    柴錄躬身回答,“隨行的趙太醫說,太後娘娘前幾日因著陛下遇刺的事,幾日都沒有睡好。此番,陛下回來,又忽然大喜。一喜一憂間,觸發了心疾。”


    說話間,程莞已經為宴淩雲披好大氅,薑玉潁立刻近身,將柳珺瑤擠到了一邊。


    她就腿傷未愈,直接摔倒在暖座之上。


    胡安安看到,立刻立在她的前麵,宋卿卿看清形勢,也往胡安安身邊靠了靠。


    這下,柳珺瑤完全被幾人遮擋了去!


    宴淩雲被攙扶著,緩緩走出了屋子。


    剛一進太後的屋子,便看到宋太妃守在旁邊。宴淩雲皺了皺眉,太後和宋太妃,何時關係這麽好了?


    宋太妃起身行了個禮,溫和地對著床上的太後開口道:“妾改日再來看您。您好生休息。”


    太後微微動了下眼皮,宋太妃便頷首出去了。


    宴淩雲緩緩在床邊坐定,“母後感覺可好些了?”


    太後抬了抬手,強自笑道:“原也不是什麽大事,休息幾日便好了。”


    宴淩雲佯裝微慍道:“什麽沒什麽大事,心疾不比其他,最忌憂思過重!賢妃已經托人捎信回來,您怎麽還……”


    程莞聽到提及自己的名字,連忙問身旁的張嬤嬤:“太後這幾日沒有飲安神茶嗎?”


    張嬤嬤苦笑著搖頭,“別提安神茶了,太後非要和太妃一起在佛前誦經,為陛下祈福呢。”


    宴淩雲一聽,立刻道:“母後!這不是兒戲嗎?若孤真有意外,後宮諸事還得您主持呢!”


    太後隻微閉著眼眸,揮揮手,“罷了,以後也沒有什麽機會了。哀家累了。”


    宴淩雲本欲還說些什麽,看著太後不願多說的樣子,他隻好歎息著,在柴錄的攙扶下,出了屋門。


    程莞靜靜的跟在身後,心中卻有些不解。


    太後一向是雷厲風行的性子,怎麽此番如此虔誠的誦經祈福呢?


    聽說,即便是老侯爺當年病重之時,家伺中誦經之人,從來也隻有宋茹霜罷了。


    思及此,程莞看著宴淩雲身後已經跟隨多人,便微微屈膝,朝著北側的佛堂走去。


    宋茹霜已經換了一身素衣,雙膝跪在蒲團上,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


    程莞朝著菩薩躬身拜了一下,敬了一柱香,對著宋茹霜道:“太妃,可否說說話兒?”


    宋茹霜仿似沒聽見似的,嘴裏還在念著。須臾,宋太妃停了下來,抬眸看了下程莞還立在一旁,她才緩緩起身,歎著氣道:“望賢妃娘娘恕罪,這些年,也隻有青燈古佛相伴了,所以,不敢半途中斷。”


    程莞笑了笑,伸手扶著她的胳膊,


    “這有什麽罪不罪的?您要仔細著身體才是。”


    宋太妃伸手拍了拍程莞的胳膊,“太後初來時,也這麽說的。”


    回想著此番首次和太後相見,話裏話外,她都極盡坦誠,囑咐自己務必小心身體。宋茹霜當時隻微微頷首,全部應下。


    心裏卻有諸多不滿:當年在侯府時,你磋磨我便罷了,即便再也不能生育,也沒有利用侯爺的寵愛,過多的苛責於她。


    隻是,如今,你們母子實在不該如此苛待我的啟兒!


    他一個人,至今,還未成家!


    動亂之時,用他!平安之時,晾著他!遠征之時,又用他!


    那天寒地凍的地方,他嬌生慣養的啟兒,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了!


    前些日子,宴淩啟身邊的副將宋駿,原是她的母家侄子,來的書信裏更是提到:宴淩啟身中蛇毒,昏迷五日方醒,如今已是大好,姑母不必擔心。


    她初收到信時,抱著信紙,整整哭了一夜!隻恨自己不能親自奔赴邊關,為兒分憂!


    “太妃,您近來身體可好?”


    程莞小心的扶著宋茹霜坐在暖榻之上,為她斟了一杯茶水。


    宋茹霜握著程莞的手,含笑望著她,“好,已經適應了。隻是,太後娘娘她……”


    “無妨,太醫說,隻要平時注意保養,便不會有什麽事。”


    程莞說著,接過宋茹霜手中的茶盞,故意轉過身去,放在旁邊的桌幾之上。


    雖然,宋茹霜極力壓抑自己的聲音,但是程莞還是聽到了,她輕輕籲了一口氣。


    程莞心下了然,挨著宋茹霜的身邊坐下,“誠王近日可有來信?陛下說,已有捷報傳到上都,想來,誠王快回來了吧?”


    宋茹霜麵上一喜,顯然沒有收到這樣的消息。


    “真的?啟兒他從不私傳書信於我。回來好,回來就好!”


    宋茹霜感歎道。


    程莞撫摸著宋茹霜的手,低聲道:“想必他們在邊關,都受了不少的苦。妾籍貫南城,那裏常年氣候幹燥,再往外走,更是惡劣,到了冬天,牧民們更是難熬。”


    說著,她抬眸望著窗外,歎息道:“不知道咱們遠征的將士們,是如何熬過這兩個冬天的。”


    宋茹霜一聽,眼淚頓時溢出了眼眶,她知道,程莞的兩個弟弟也困在邊關,她反手握著程莞的手,撫慰道:“沒事,你剛才不是說有捷報了嗎?快回來了。”


    程莞回眸,眼神清明,對著宋茹霜道:“是啊,太妃。咱們皆是後宮女子,似郭昭儀那樣的奇女子,也隻有那一個。咱們一定要保重自己,他們在外麵才能安心,您說是不是?”


    宋茹霜微微點了點頭,忽然一怔,“你知道了什麽嗎?”


    程莞微笑著搖搖頭,“妾什麽也不知道,隻是,理是這麽個理,您說呢?”


    “若是誠王凱旋,回來定是十分開心的。”


    程莞的目光真誠而滾燙,一時間,宋茹霜不知如何回應,她隻好端起杯子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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