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們的陛下,他不是那樣純粹的人。他做一步想三步,萬事都是周全為先。所以,隻能咱自己消化。”


    程莞一聽,眼淚更是止不住!


    是啊,昨夜她情急之下,便說出宮,親自去尋訪名醫,宴淩雲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就拒絕了。


    薑玉潁為她擦擦眼淚,“我喚你一聲姐姐,是真拿你當姐姐的。姐姐,此刻你千萬要珍重身體。那姚氏已經被丟回行動宮,且沒有了雙手。陛下不想讓她死,我們有的是辦法。對不對?萬不可磋磨自己的身體了。”


    程莞微微頷首,又搖搖頭。


    “那姚氏不能死。”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她身後一定有人在幫她,所以,必須要把那人找出來。”


    說著,她緊緊地握起拳頭。


    薑玉潁點點頭,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如夏,讓他進來。”


    說著,攙扶著程莞緩緩站起,坐在座上。


    不過須臾,如夏便帶著小金子進了屋裏。


    “你說,那晚你看到了什麽?”


    小金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謝賢妃娘娘救命之恩。”當他把事情和薑玉潁匯報後,一直在等陛下身邊的人過來捉自己。


    當時薑玉潁便說:“若是過了寅時,沒有什麽動靜,便平安了。”


    薑玉潁篤定,程莞是重情重義之人,定會有周全之法,掩蓋小金子監視姚芷的事情。


    不過,即便程莞不作為,她也不在意。因著靜姝,她是恨姚芷,每日不過是克扣些口糧而已,小金子在那也不過是和青霞通氣,極盡可能地虐待她。


    做這些,都不能補償她對靜姝的傷害。


    薑玉潁握著程莞的手,“這小金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你昨夜救了他,他自不會對你說謊。”


    程莞微微點頭。


    卻聽那小金子開口道:“昨夜,奴才是她們的吵鬧聲才趕過去。隻是,去的時候,她已經跑遠了。那青霞初時沒死,一直拖著奴才的腳,求我救她。奴才怕的不行,當即就腿軟了。”


    “後來的事,想必娘娘已經都知道了。奴才想說的是,前晚奴才守在宮外,聽到姚氏的瘋言瘋語,好像說讓死士宰了青霞,讓她不得好死,當時就被青霞打斷了。青霞罵她:妄想!”


    “因著,她二人時常拌嘴,奴才就沒在意。但,回顧昨日之禍,奴才覺得,或許真的有她說的死士!”


    程莞一聽,和薑玉潁對望了一眼。


    小金子補充了一句:“還有個奇怪事,那個柳貴人,此前經常閑逛到興德宮附近。奴才看她沒做什麽,以前便沒提過。”


    薑玉潁斥道:“糊塗東西!說不定那個狐媚子和姚芷已經串聯上了!”


    小金子一驚。


    程莞也是滿臉驚訝。


    薑玉潁徑自說道:“姐姐你想,這柳貴人,哪兒不能去,怎麽偏偏到興德宮附近,那裏人煙稀少的,她去那裏必然有所圖。”


    程莞輕輕點頭,想了一下,開口道,“妹妹說的在理。小金子,你可願跑一趟瑤雲寺?”


    薑玉潁不解的看著她。


    “那柳貴人在瑤雲寺養傷,如今也已月餘。是時候回來了。”


    程莞緩緩起身,望了眼窗外的天空,烏雲密布,大雨似是要來了。


    “待在眼前,比待在那麽遠的地方,總讓人安心些。”


    薑玉潁點點頭。


    “並且,若是如你預料,像小金子所說,宮外若有死士,那麽她在宮外,豈不是給了她方便?”


    薑玉潁聽程莞分析的頭頭是道,連忙回頭對著小金子說:“本宮稍後去找陛下,到時候派幾個人,把你帶上,你們一起去。不為別的,主要是悄悄盯著那柳貴人。”


    小金子立刻應下。


    薑玉潁撫著她的手背,“你放心,我就去說姐姐身體有恙,想來柳貴人已經大好,讓她早日回宮協理六宮。”


    程莞輕輕點頭。


    送薑玉潁離開後,她重新坐在清兒的床前,細細撫摸著他的臉頰,不由得落下淚來。


    良久,她喚了小蝶一聲,小蝶立刻應聲進屋。


    “你速來是機靈的,大皇子的毒,光指望那些文書,太慢了。我想讓你給春兒和月憐姐姐遞信,她們在宮外活動方便,看能否派人到民間四處找找,尤其岐國。此毒產自那裏,想來當地人定然是有辦法的。”


    小蝶當即脆聲答應。


    能夠給姐姐送信,小蝶也心生歡喜。上次見麵,還是祈福路上“偶遇”了一下。


    姐姐特意等在路邊,往她的懷裏塞了不少的吃食,還塞了兩錠金子。隻是,當時,她便把金子塞回去了。


    姐姐一個人開店不易,不僅要拋頭露麵,還要忍受那些流言蜚語。雖然不好以姑娘身份示人,畢竟,上都境內,鮮少有姑娘在外經營店鋪。所以,對外隻得以寡婦身份自居,卻惹來不少是非。


    聘請的那個吳掌櫃已然是花白胡須了,還是有長舌婦經常造謠。


    好在主子幾番派人恐嚇那些人,不過,人言可畏,不知最近怎麽樣了。


    “偶遇”時,留意到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之人,麵相很是粗野,但那眼眸,特別像張旭看春兒姐姐的眼神。


    小蝶心中期盼著,姐姐也能覓得良人。


    這麽想著,途經流雲軒時,看到林芝宇匆匆忙忙地背著藥箱出宮。這個時間,疫病剛去,各宮走動還不是很頻繁。所以,她遠遠地喊了一聲,“林太醫。”沒有得到回應後,她又喊了一聲。因為,偌寬的長廊,隻有他一人而已,斷然沒有認錯。


    林芝宇終於慌亂的點了點頭,徑自離開了。


    小蝶有些不解。此前每次遇到林太醫,他都是和顏悅色的。或許是出於主子對他的信任,也或者是他感念主子昔日對他母親的相幫之恩。總之,如今日這般,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小蝶理了理鬢邊被風吹亂的頭發,心裏想著:無妨,下次見他,仔細問問他。


    這麽想著,小蝶便腳步輕快地回了朝華殿。


    她沒有看到,林芝宇的手,略顯緊張的整了下衣襟處的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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