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曾在年少時,勤練武藝,這傷雖重,卻遠不止於讓她昏迷不醒。


    閉上眼睛,心裏微微泛苦:既選擇了這條路,她早有心理準備的。


    ……


    宴淩雲躺在榻上,回憶著樓船之上的情景,他將雙手緊緊握拳。


    程莞小心翼翼地為他展開,輕聲道:“陛下,切莫傷了身子。那姚統領不是已經去查了嗎?今夜您好好歇息,想必明日便會有結果了。”


    宴淩雲輕輕點了點頭,冷聲道:“孤讓他一審出來,立刻來報。”


    程莞仔細地為他寬衣,歎道:“若不是此番出巡,竟不知道咱們弘國竟有如此多的禍害!接著往下走,不知道還有多少呢。”


    宴淩雲冷哼一聲,“孤會怕了他們不成?孤倒要看看,還有多少妖魔鬼怪!”


    程莞擰著眉關切道:“不若咱們就此回宮吧,這一路,實在是不太平。”


    宴淩雲抬手便將桌上的物什掃了一地,“既然他們做好準備了,孤便給他們個機會。若是回宮,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屋內的隨侍頓時跪倒一地。


    這時,柴錄來報:姚霆來了。


    宴淩雲黑著臉點點頭,回到主座。


    隻見姚霆大步進來,抱拳跪倒:“陛下,那盧亦兒是假的。”


    宴淩雲“嗖”得起身,“什麽?”


    “微臣命人將那樓船翻了個底朝天,在底艙發現了一具屍體。已經讓盧大人認過了,確係真的盧亦兒。盧大人此刻便在廊下跪著,陛下可宣他進來。”


    宴淩雲抬眸看向柴錄,柴錄立刻躬身去請盧朝棟。


    盧朝棟連滾帶爬地進了門內,“微臣辦事不力,求陛下責罰。微臣是查過盧亦兒的,沒有問題,這才敢讓其在樓船獻藝。誰知,不知何時竟出了這樣的事……”


    盧朝棟說完,不停地在地上磕頭。


    姚霆在一旁補充道:“微臣方從知州大牢過來,被捉的那個假“盧亦兒”也已被識破,她采用了易容之術,所以看起來有七八分像,如今剝了麵皮,全然是另一個人。也已押在門口。”


    姚霆連續說完,低眸等著宴淩雲的發落。


    事出突然,他也嚇了一跳。寧州地界居然還有其他的力量,而且,此事還禍及阿樺,他絕不能忍!


    所以,他和李武隻簡單知曉了下,便使用雷霆手段,連夜將那樓船查了個底朝天!


    宴淩雲凝眉沉思了片刻,“帶上來。”


    那假“盧亦兒”被帶上來後,衣衫已然不整。程莞輕輕蹙了下眉,仔細分辨著那張布滿血跡的臉,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回眸和宴淩雲對望了一眼,在他的眸中也看出些許疑惑。


    程莞溫聲開口道:“盧大人,您先下去吧。”


    盧朝棟等這句話等了許久,慌不迭的後退了幾步,摔了個踉蹌,又趕緊爬起來出了門。


    姚霆冷眼掃著他,對盧朝棟如此怕事十分不恥,轉頭準備向宴淩雲開口時,卻聽程莞的聲音先來:“陛下,此事,看起來非盧家之過,盧家之人倒是可以寬宥了。”


    宴淩雲望著她,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姚霆心頭一喜,抱拳道:“微臣這就去通知他們。”


    程莞輕輕地拍了下宴淩雲的手臂,轉向那被捆的結實的女子,“想來,張蕊荷,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宴淩雲一愣,沒想到連程莞也認出了她。


    “琪格。”


    那女子倔強的梗著脖子。


    耶律瞿被俘後,她四處流浪,本想著伺機靠近上都,再謀機會,刺殺宴淩雲。聞聽宴淩雲有出巡計劃,她這才在最近的寧州尋找機會。


    恰恰被她發現盧朝棟圈養著盧亦兒打算獻美的事,她便打定主意,由此下手。


    今夜,若不是那個胖女人,恐怕她已經得手。窗外有她早已備下的毒藥,隻要在因著宴淩雲跟到窗台,皮膚破損之處必得沾染,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


    程莞輕輕的後退了半步,為宴淩雲讓開空間。


    隻見他輕輕捏著琪格的下巴,“誰派你來的?”


    琪格“啐”了一口,直衝宴淩雲的麵龐。


    柴錄看到,立刻近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尖聲道:“大膽!”


    打完還要再來的時候,被宴淩雲抬手製止了。


    “光抽嘴巴太容易了!”


    柴錄慌忙地為宴淩雲仔細擦拭,宴淩雲眼眸露著陰森道:“弘國的天牢,想必多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或者,這寧州,說不定就有適合你的。”


    琪格緊緊抿著唇,忽然冷笑一聲,“原本,本公主便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有什麽不可說的?”


    “吾乃青格族的公主,是你,帶著宴家軍驅趕我的族人,殺了我的父親。本公主為人子女,為母族報仇,何錯之有?”


    “那張貴人呢?”程莞在一側問道。


    “暴斃了啊!宮內既已發出她暴斃的訃告,自然隻有死路一條!為首領而死,是她的榮耀!”琪格冷冷地說。


    琪格腦子裏閃過鐵甲軍逼近大本營前,張之振曾幾次三番送信求和,張蕊荷那段時間常常跪在帳前哀求,耶律瞿堅持不為所動。


    終於,鐵甲軍到來之時,耶律瞿擁著張蕊荷雙人一騎,列在陣列前麵。銀色麵具之下,無人知曉她是怎麽死的。


    隻是,自那以後,表麵上,張之振再未送過信來!


    可是,後來,她琪格卻是在他的掩護下,才得以逃脫!


    誰也無法猜測他到底怎麽想的!也許,他以為他的女兒是死於鐵甲軍之手,也許,他隻是想救下她這個和女兒有七分相似的人罷了!


    宴淩雲居高臨下的瞧著這個瘋婦,想到此前身中劇毒也可能與她有關,便恨得牙癢癢!


    “青格族,所有人,殺!”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愣,青格族早已不複存在,散落在四處的人更是無從尋起,宴淩雲這道旨意,分明等於濫殺無辜!


    琪格頓時如瘋了一般,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


    宴淩雲卻不睬她,“李武,拖下去,明日午時,五馬分屍!就在寧州城門之下!孤要讓天下人看看,目無皇權,會有什麽後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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