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莞又昏睡過去。


    宴宸和柳珺瑤相視一眼,輕輕地退出內殿。


    “冬燕,還不去尋些衣物?”


    等在門外的冬燕,掃了一眼剛剛小步離開的綠竹,連忙躬身進了正殿,行了個禮,朝外喊了一句:“綠竹!”


    綠竹立刻脆脆的應了一聲。


    殿內,


    柳珺瑤微微矮了下身子,“今日後,您就是太子了。”


    宴宸抬眸望了下四周,事實上,他根本不記得皇宮這個地方,自記事起,他一直生活在一個四方小院中。


    隻是,他們說,他是弘國的二皇子,是皇後之子,那皇位本該是他的,所以,他必要奪回來才可。


    瞧著榻上那個病弱的女人,自己的親生母妃過世時,也是這個樣子嗎?


    他緊緊地捏了捏拳頭,一想到她的孩子取代自己在代理國事,而自己卻生活在那樣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就恨!


    他壓著嗓子,問:“東宮呢?”


    柳珺瑤挑了挑眉,“回太子,東宮如今關著一個將死的皇子,當務之急,是您盡快登上高位;到時候,您的舅父收到消息,自然會配合您。那時候,東宮就不足為懼了。”


    “如何登上?”


    “陛下當初帶走了大部分的兵士護衛,隻留了一支皇宮護衛。隻需要設計調開便可。”


    柳珺瑤似是胸有成竹。


    宴宸小小的身體,繃的如直板一般,瞬間鬆懈了一點。


    冬夏收拾了一些宴清的衣服,呈了過來。


    柳珺瑤諂笑道:“殿下,這幾日還需糊弄裏麵的那位,隻需幾天就可。本宮已經讓內務處重新趕製了。”


    宴宸輕輕點了點頭。選了一套,去了偏殿換了一下,便出來了。


    綠竹立刻結結巴巴道:“太……太……子……殿下。”


    說著,得知自己說錯話,立刻跪在地上。


    柳珺瑤很滿意綠竹的反應,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宴宸有些緊張,他抬眸看了下柳珺瑤,抓緊了有些長的衣袖,卻被柳珺瑤抓了手,“無妨,殿下,咱們現在直接出去。”


    她有自己,如今自己總理六宮,隻要她說什麽,無人敢置喙。


    宴宸故意挺了挺胸,走在前麵。


    院內的宮侍紛紛跪在地上,拜見太子殿下。


    行至宮門口,正好遇見前來探望的如夏,隻見她隻愣了一下,就立即下跪,“拜見太子殿下。”


    宴宸點了點頭,示意她起身回話,正欲往前時,卻聽如夏道:


    “殿下,大公主這些日子一直在侍疾,若是得空,可能去東宮?”


    宴宸的身形停頓了一下,輕輕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


    柳珺瑤在一側,眼神似有閃躲,道:“太子殿下大病初愈,再緩些日子吧。”


    如夏瞧出太子殿下並不願多言,隻好深深行了個禮,退在一旁。


    一行人行至東宮附近,隻見大門緊閉,裏麵不時傳出陣陣惡臭。


    宴宸皺了皺眉,柳珺瑤見狀道:“回殿下,這些日子,這裏一直封著宮,想來那些賤仆便偷了懶。”


    宴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


    “這裏如今先不用管,反正是個將死之人。”


    “如今,您既然回來了,您的舅父也不在,先委屈您就居在東上居一段時間,暫時不見外人。待本宮施計將程琦調離,到時候您便可直接登上高位。”


    宴宸輕輕頷首,示意柳珺瑤著人帶路。


    其實,若是登上那個位置,能為母親報仇,那他便去做。


    隻是,如今的自己,勢單力薄,暫且聽舅父和眼前這位姨母的吧。


    送完宴宸,柳珺瑤便著暗衛又尋了一位教書先生,模仿宴淩雲的筆跡,寫了一封緊急求援的信,送往將軍府。


    因著太子病重,表麵上賦閑在家的程琦,收到信件時,連夜點兵,慌慌張張地出了上都。


    柳珺瑤得知消息後,語帶鄙夷道:“真是蠢豬!”


    暗衛一直跟了半程,程琦確實沒有折返的可能,柳珺瑤這才放下心來。


    她思索兩日,還是打算和盧樺坦誠布公的談一談。


    她知道,盧樺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那個姚霆,此前三番五次地要求她無事不要去叨擾盧樺。


    但是,若想說服姚霆對宴淩雲動手,非得盧樺不可。


    隻是,


    當盧樺得知柳珺瑤的來意時,她的麵上卻波瀾不驚,語氣帶著譏諷,“謀朝篡位,會這麽簡單?”


    柳珺瑤被嗆了一下,當下就想掌摑她幾下。


    隻是,想到如今身邊的暗衛,都是姚霆派過來的。她強行忍了忍,“盧貴人怎麽覺得呢?”


    盧樺撇了撇嘴,“姚大哥從不讓我參與此事,你的意思,抱歉,我做不了。”


    柳珺瑤深深地吸了口氣,“隻是寫一封信而已。如今宮內的形勢你也看到了,貴妃臥床,真妃臥床,其他人多不是好事之徒。你當真不寫?”


    盧樺堅定地搖搖頭。


    柳珺瑤氣急,一甩袖便轉身離開。


    寧語在盧樺的身邊,擔憂道:“主子,如今這宮裏,是她做主,若是不做,恐怕……”


    “哪有那麽容易?姚大哥好不容易有今日的形勢,陛下帶著數十萬大軍,豈是一封信就能要了他的命的?”


    盧樺轉身看向門外,如果可以,她並不願意有這樣的紛爭。


    反觀柳珺瑤,她氣鼓鼓地從離開,卻仍不死心。


    終日想著,如何破局。


    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不可能不往下走。


    她思忖再三,斷定姚霆不可能將他和盧樺之事公開,她捏緊手上的帕子,“冬燕,去把綠竹叫來。”


    正在為她收拾釵環的冬燕愣了一下,連忙說了聲,“是。”


    趁著冬燕出去的功夫,柳珺瑤將此前沒有用完的秋棠香取了出來,雙手擊打了一下,立刻有一個全身黑衣的暗衛現身。


    “你去將此物悄悄灑在她那榻上,然後再換了裝扮,尋一個酒醉的護衛過去,或者你自己去也行。”


    那暗衛麵色一紅,拱手退下。


    瞧見綠竹趕來,柳珺瑤扶著額歎息著:“本宮這幾日瞧著貴妃娘娘的身體是有些許好轉,是嗎?”


    綠竹似是斟酌了下,“是。但是時好時壞,經常夢囈,念叨太子殿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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