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世人眼中的暴君,變成了被敵國奸細迷得神魂顛倒的昏君。


    烏桑國國君獨孤烈勾起唇,歎了一聲:“大好!好極了!”


    越來越多的起義軍揭竿而起,手中打倒“昏君潤”的旗幟在風中狂舞。


    三個月後,麵對依舊精神飽滿、雄姿英發的皇甫潤。


    獨孤烈:“……”


    所以那個小侍女最終還是叛國了嗎?她與暴君朝夕相處這麽久,有這麽多的機會可以毒害他,或者刺殺他,可是她卻沒有行動。


    叛徒!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獨孤烈不能忍受這樣的狀況,氣得一口血吐出來。


    絕世帝國的金鎧戰衛駐守城門,來一波起義兵,他們就擋一波,牢不可破,昏君雖然是昏君,但他也是傳說。


    .


    冬去春來,宮中傳來嬌妃娘娘痊愈的消息,打扮俏麗的美男子們相約到一起,攜上禮物前去拜賀。


    “鴨嬪參見嬌妃娘娘!”


    “雞妃見過妹妹。”


    “嬌妃娘娘吉祥,我是狗才人。”


    “參見嬌妃娘娘,我是猴昭儀。”


    蕊白衣:“……”


    一堆動物前綴是怎麽回事?


    她剛要說一句“都起來吧”,一個胖嘟嘟的少年慌忙跑進來,被門檻絆倒摔了一跤,“哎喲”一聲爬不起來,他身後的兩個小太監趕緊把他扶起來,關切道:“豬妃娘娘您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小胖子擺擺手,忙提著裙子跑進來對蕊白衣半跪下,“嬌妃娘娘對不起,我來晚了!”


    “……”蕊白衣抽了一下唇角,揉揉發脹的腦門。


    眼前這些男嬪妃們,臉上都打了或濃或淡的腮紅,口脂也沒少塗,有的額心還點了朱砂,論起相貌來,都是一等一的,蕊白衣瞧著他們,卻生出幾分同情的意味來。


    這些男嬪妃皆出自高門顯貴,曾經不是少爺就是達官,為了鞏固家族勢力,被送進宮裏來被皇甫潤糟蹋,其中有些個還是十年寒窗苦讀終於高中的秀才,不小心被皇甫潤瞧中了,納進宮裏來當了妃子,從此與筆墨形同陌路,整日相伴的變成了胭脂水粉。


    人數還不少,都湧進來給她行禮,將諾大的嬌華殿擠得滿滿當當。


    “無妨,你先起來。”蕊白衣說。


    “謝嬌妃娘娘!”小胖子站起身來。


    他稍抬頭,就瞥見蕊白衣那張絕美的小臉,一下子愣住了,怎麽也挪不開眼睛。


    “其他人也都起來吧,找個位置坐下。”蕊白衣其實不太想應付他們,想將他們直接從哪兒來打發回哪兒去,但大家都攜禮物而來,神色誠懇,她直接把人趕走終歸沒有禮貌,閑著也是無事,就留人在殿裏坐坐罷。


    一群猴雞狗豬雞鴨魚肉妃坐在那,七八個膽子大一些兒的,那目光都止不住盯到蕊白衣身上。


    女孩正值碧玉,是最美好最綻放的年紀,鵝蛋小臉如出水芙蓉,眼眸含泉,對視一眼,能沁進心坎裏,薄薄的兩片唇瓣比花葉更誘人,鼻頭圓潤,無可挑剔的五官湊在一張臉上,顯得不真實,又的的確確就在眼前,除了那七八個膽子大的,鼓著膽兒抬起頭來把蕊白衣細細打量的男嬪妃越來越多。


    哼著小曲兒步進殿中,準備把小美人抱到懷裏香一口的皇甫潤:“…………”


    於是當晚,暴君殿下做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決定——將後宮佳麗三千全部遣散。


    男妃嬪們都被打發回了家,將他們的位份全部摘除,允許他們娶妻生子,擁有自己的生活。


    為此滿朝文武怨聲載道,紛紛勸暴君三思,千萬不要衝動。


    皇甫潤緊接著就將一道“廢後宮製令”砸到他們臉上,並說:“朕有皇後一人足夠了。”


    眾臣:???


    ……皇後?


    當晚皇甫潤將他的新晉小皇後圈在矮幾旁邊的鵝絨地毯上,做了一整宿不可描述的事情,直到矮幾倒翻了個頭兒,四條腿子朝天,皇甫潤才算傾出一口氣,終於滿足了他盼了好幾個月的念想。


    最後聲音啞得不行,皇甫潤低笑了一聲,用自己的龍袍將蕊白衣的小身子包起來,抱回龍榻上,適才他們就是從上麵滾下來的。


    “女人,朕好中意你。”皇甫潤密密匝匝的吻又落到蕊白衣小臉上。


    蕊白衣早就乏了,任他繼續折騰,先行垂了眼皮睡了過去。


    翌日暖陽初照,蕊白衣醒過來,發現自己趴在一個炕頭,眼睛又酸又腫,像是哭了一整夜,她抬起頭,入眼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


    老婆婆躺在炕上,似乎沒了呼吸,一隻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蕊白衣輕手掰了掰,才將自己的手腕掰出來。


    小藍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哦太子妃,真是抱歉,讓你一穿過來就麵對生離死別,這個老婆婆是您在這個位麵唯一的親人,是她將你撫養長大,可是昨晚上,她歸天了。”


    蕊白衣:“……”


    “這是什麽地方?”蕊白衣掃了周圍一圈,發現富麗堂皇的宮殿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漏風的土屋。


    小藍龍將一塊紅通通的心形石頭交到她手裏,“太子妃,這是上一世太子殿下的真心,你成功俘獲了,現在交給你,任務完成後,就來到太子殿下的第二世啦!”


    “……”蕊白衣看了看手裏的紅色石頭,發現它還是燙的,摸上去還有這些軟,仿如心髒。


    “那皇甫潤他……”蕊白衣皺眉,不太能理解,“我中途離開,皇甫潤不會懷疑或者奇怪嗎。”應該說,他會不會瘋掉。


    小藍龍卻說:“太子妃,天機不可泄露,這個恕我不能多說,等太子殿下曆完劫,太子妃自會知道的。”


    “那他現在在哪?”蕊白衣問。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暴君潤下線,村裏最靚的崽·馬大潤即將登場


    第8章 村草和村花(一)


    估茵巷,升道旁,一張印有密密麻麻名字的橙紅色大榜被兩個官爺啪嘰一聲貼到牆上,馬狗蛋和馬翠花手裏揪著袋韭菜,分別騎上他們大哥哥和二哥哥的肩膀,被帶著擠進人頭攢動的人群裏,昂著脖子去望那榜子。


    從最後一名往上看,瞅啊瞅,都把第一名都瞅完了,也沒看見“馬大潤”這三個字。


    馬翠花癟了個臉,“啊,糖葫蘆吃不成了。”


    馬狗蛋用小指頭戳她腦門,“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三哥哥都落榜了,你還吃個屁的糖葫蘆,回家啃窩窩頭去!”


    馬翠花被他說得眼淚花在眸子裏轉。


    馬鐵柱和馬富貴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隻是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將他們抱回牛車上。


    太陽快落山之際,老母牛踩著笨重的蹄子,才算將四人拉回馬家村。


    遠遠地看見一群彪壯結實的漢子丟了手裏的鏟子和斧頭,扯著衣服邊一拉,把衣裳脫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噗咚一聲,把大汗淋漓的自己跳進河裏,三兩個拍著胳膊打起了水仗。


    其中一個,馬翠花和她的三個哥哥再熟悉不過。


    “三哥哥真是的,發榜這種大日子,他還能有心情下河玩水。”馬狗蛋皺著一張臉,像拉不出來粑粑一樣難受。


    馬翠花“唉”了一聲。


    牛車駛到河邊,馬狗蛋對著河裏遊得最歡的那個赤胳膊赤胸的壯漢喊了一聲,“三哥哥!”


    壯漢扭過頭,是一張無比帥氣的臉,即便皮膚被太陽曬得有些黝黑,他那雙比女人還美的桃花眼和他那雙立挺挺的大濃眉,足可以把村裏的小姑娘們都勾了魂去。


    瞅著這張臉,馬狗蛋心裏想:唉,要是能靠臉吃飯就好了,還考啥科舉啊。


    馬大潤甩了甩濕答答的頭發,手捋到額尖,將濕發整個順到後麵,從河裏遊上岸,撈過河邊的衣裳胡亂擦了一把頭發,將褲子穿上,把衣裳往肩頭一搭,他揚了一下眉,朝馬狗蛋他們走過去。


    “瞧你們那表情,我又沒考上?”馬大潤勾著唇,跟在說“你今天又要吃飯了?”沒什麽兩樣。


    那沒所謂的態度,那淡定的反應,令牛車上的四個人額頭飄出幾條黑線。


    馬鐵柱緩了一會兒,不嘮叨也不埋怨,說道:“沒事兒,下次一定考中。”


    馬富貴:“是啊,這個還可以再考的嘛。”


    馬大潤挑眉一笑,“下次?”


    他腳一蹬,將地上的鋤頭蹺到手中,握著鋤頭往前走,背著身對馬鐵柱和馬富貴說:“沒有下次了,我啊,跟你們一樣,幹活的命,舞文弄墨不適合我。”


    馬鐵柱:“……”


    馬富貴:“……”


    馬翠花皺著臉:“啊,我的糖葫蘆。”


    -


    馬大潤的父親曾十二歲就考中秀才,風光過一陣子,可在此之後,考了半輩子也沒能中上舉人,又一心鑽在科舉這條道上,不想著混個老師或者書吏養家糊口,覺著浪費時間,生活用度全靠朝廷微薄的補貼和馬大潤她娘種田苟的那點錢。


    他寒窗苦讀、懸梁刺股把自己搞得快要斷氣的時候,緊緊拽住馬大潤的手,說完“三兒啊,你一定要高中,至少得當個探花,不然我泉下無眠啊……”這句,才舍得咽下最後一口氣。


    因為他這執念,全家都把馬大潤當成未來探花郎供養,滿心滿眼地希望他出人頭地,馬大潤也從小比別個兒聰明,三歲能墨,七歲能文,是馬家村裏的小神通。


    可誰也沒想到這個小神童一連考了五次,也沒能考中秀才。


    如今小神童哪裏還是小神通,早長成一拳能將柴劈成兩半的糙爺們了。


    馬大潤不管身後四人的反應,隻覺得考試這玩意兒賊幾把浪費時間,不如多種點韭菜拿到城裏去買。


    他吊兒郎當地扛著鋤頭,踢著石子兒往家裏的土屋走,半道遇見村裏的馬冬瓜,跟他嘮嗑起來。


    馬冬瓜說他要娶媳婦了,是村尾的馬冬梅,他說他們兩個是天定的緣分,因為名字裏都有一個“冬”字。


    馬大潤“嗬”了一聲。


    這當兒,前方響來哭喪聲,馬大潤和馬冬瓜勾頭望去,是送葬儀隊。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瘦得小臉慘白的少女,她披麻戴孝,一身縞素,手上抱著一塊靈牌,麵無表情地朝前走著,與她身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群人形成鮮明對比。


    從馬大潤這個角度,隻能看清少女的半張臉,孝帽遮住了她鼻根兒上麵的地方。


    可少女走路的姿勢,她的神態,她抱著靈牌的雙手,她微垂的小臉,她微抿的唇,都在強烈地吸引著馬大潤。


    在這樣極不合適的場合下,馬大潤一顆心,就這麽不受控製地、無法自拔地吊了起來。


    “什麽情況?”他問。


    馬冬瓜“哦”了一聲,說道:“隔壁村死了人,這要拉到山上去埋呢。”


    “那姑娘是誰?”馬大潤定定地盯著素衣少女。


    “她啊。”馬冬瓜剛要說下去,頓了一下,對馬大潤揚了眉,“怎麽,瞧上了?”


    “沒。”馬大潤踢了一下石子兒,嗓音從喉結裏發出來:“她,我媳婦。”


    馬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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