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敢踏出去,就是他的死期,所以他每天接觸得最多的不是普通客人就是特殊客人,兩耳不聞窗外事,外麵發生了什麽,不會這麽快傳到他耳裏。


    平安侯府闖進殺手這件事也傳出來不過半日,他自然是還不知曉的。


    瞅了瞅這通緝令上的畫像,男子說:“這不是我們局的,我們局沒有相貌如此醜陋的殺手。”


    女子:“……”


    男子又說:“況且這通緝令上,隻是說平安侯府昨夜有殺手闖入,欲行凶,卻未說明這殺手是要去殺誰的,姑娘你怎麽就知道這殺手是去殺周美蕊的?指不定是去殺侯府裏其他人的,去殺平安侯爺都不一定呢。”


    女子:“……”


    她自然知道那殺手是去殺周美蕊的!


    “你懂什麽?不明說,是為了顧全周美蕊的名聲,她再不得平安侯喜歡,畢竟也是平安侯唯一的嫡女,院子裏半夜闖進殺手,這像什麽話?女子的清白可是最要緊的。”


    “原來如此。”男子點頭,“不過這畫上之人,絕非我局的殺手。”


    女子:“……那是哪個局的?”


    男子道:“京都城裏殺手組織就那麽幾家,姑娘不嫌麻煩,可以都去問問,不過多半也問不出來什麽。”


    女子心中疑惑更甚。


    男子又說:“姑娘應該高興才是,這個殺手背後之人,和你們,不是誌同道合麽,隻要周美蕊死,誰殺不都一樣?”


    帷帽下那雙眼睛豁然一亮。


    之後她不再打擾,離開繡袖絕,快步走進一個小巷裏。


    巷中停了一輛馬車。


    她快速爬上馬車,鑽進去。


    “小姐。”女子摘下頭上的帷帽,言語恭敬,將在衣料鋪中的談話全數複訴。


    “想殺她的人,還有別人?”車中主人聲色聽不出喜怒。


    “沒錯。”


    “還有誰會想殺她?”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先回去罷。”車主掀開車窗小簾看了一眼外麵的夜色,淡淡說。


    她的小丫鬟卻是忍不住道:“不過周美蕊也真是命大,前後被刺殺了兩次,竟然還有命殘喘到今日。”


    車主突然一笑:“今晚夜色很美,希望明早能有好消息。”


    小丫鬟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是。”


    心想這背後與他們誌同道合之人,或許今晚就能幫他們省了事情。


    “不過小姐,通緝令都發出去了,那與我們同樣目的之人恐怕也取消了任務。”小丫鬟又想到此處。


    “無妨,那就讓她慢慢地死,隻要在年底消失就行。”車主放下簾子,打了個哈欠,眸底卻是掩蓋不住那煩躁之色。


    因為離年底,也不遠了。


    ……


    “好吧,看在今晚夜色這麽美的份上,我饒你一命。”夜潤不再追究,將手裏的通緝令揉回團,丟到一邊兒去,摩挲上蕊白衣的唇瓣,眸色發深。


    “作何總是把命不命的掛在嘴邊,你就這麽喜歡殺人嗎?”蕊白衣問他。


    說話的時候張開了口,夜潤摩挲在她唇上的指腹差點掉進去碰到她的舌.尖,她忙別過臉。


    夜潤將她的臉捏回來,勾唇笑,“殺人使我快樂。”


    “……”


    他拍拍蕊白衣嫩嘟嘟的小臉,故意嚇唬:“你若不乖,我也會殺了你。”


    “……”


    “所以你大晚上又跑過來,還是來殺我的?”蕊白衣烏溜溜的眸子盯著他。


    夜潤:“……”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什麽叫“又”?


    我是怕你想我想得發瘋才來的!


    這句話到嘴邊沒脫出口,被一聲冷沉地“嗯”代替。


    床上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顆腦袋的小姑娘卻是故意想氣死他似的,粉嫩嫩的小嘴一張,說道:“那你怎麽還不動手?”


    夜潤:“……”


    你看看這人,白天被他親了一通那股得意勁兒還保持到現在,愈發得寸進尺了。


    “小家夥,你膽子被充了氣嗎?變這麽大。”夜潤將蕊白衣的臉蛋往中間擠,冷意直冒,“頭一回見麵的時候,我還記得某人求我別殺她來著。”


    蕊白衣:是求過。


    她正要說什麽,夜潤捏在她臉上的長指倏忽往下移,握到她脖子上,輕輕掐住,“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


    握上去那一刻,連夜潤自己都顫了一下神,那股子癢意又侵到喉嚨。


    他沒想到蕊白衣的小頸子能細成這樣,他一隻手就握到了底,觸感還好到極致,若不是怕再握一會兒控製不住真把小家夥給掐死,他可能要握一晚上。


    話落沒多久就忙鬆了力道,隻是握著,冷凜的桃花眸盯著蕊白衣看。


    不過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涼的,整個握在蕊白衣的脖子上,將不少涼意侵到她身上,蕊白衣皺了皺眉,咳了起來。


    夜潤心口一緊,嚇得鬆開。


    蕊白衣還在咳,咳得臉都紅了。


    “你怎麽回事兒?”男人頓時手足無措,濃眉豎成山。


    他將蕊白衣身上的被子往上扯,將她捂好,起身閃到桌邊準備給她倒一杯水,手摸到水壺上,卻發現是涼的,這陳設秀麗雅致的閨房裏,竟然連一壺熱水都沒有。


    這時候聽見床上的人兒“嘔”了一聲,像是吐了,他眉心一緊,忙閃回去。


    再來到床邊,看見小姑娘咯出一口血在帕子上。


    神經一下子炸開,像是有什麽東西掐住他的心髒,喘不過氣來。


    他沒說話,青筋凸了凸,開始脫自己的衣裳。


    剛咯完血的蕊白衣抬眼看他,扯出一口力氣,虛弱地問:“你要做什麽?”


    “給你暖床!”這句話被夜潤說出一股上刀山下火海的豪邁意味,男人脊背挺直,濃眉深蹙,快速將自己剝得隻剩下一條褲衩,滿顏鏗鏘之色。


    蕊白衣唇角抽搐一陣,靜靜地看著他脫光……也不是很光了自己,然後掀開她的被子爬進來,滑到她身側緊貼住她。


    蕊白衣:“……”


    夜潤貼住她後,瞪著大眼睛在看她,眉峰微微地在顫,耳尖也在顫,似乎有一把火燒到他身上,將他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燒紅了。


    被子裏的溫度一下子上升,開始蒸人。


    兩個人氣氛詭異地貼了一會兒,一雙堅實有力的長臂摸到蕊白衣的細.腰上,摟住。


    男人的呼吸發喘,發出來的聲音沙啞又生硬,吐在她耳邊,“看在你病成這副樣子的份上,我不介意你占我的便宜,讓你暖一個鍾頭,不,半個鍾頭,一個鍾頭太長,我沒這麽多時間拿給你。”


    蕊白衣:“……”


    我拒絕。


    最後也是沒拒絕的,蕊白衣任他貼著,任他抱著,隻是那近在咫尺的呼吸越來越喘,還吹得她耳朵有些癢,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脖子,將夜潤的大身子推了推。


    夜潤卻又貼過來,貼得更緊了,眼睛深得怕人,仿佛那張大嘴張開,會伸出一口獠牙,然後咬她的肉。


    “你屬狗的嗎?”不知道為什麽,瞅著那張俊美的大臉,蕊白衣就想起夢裏夢見的那條大黃狗,沒經過思考地、無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夜潤:?


    “你怎麽知道?”他丙戍年生,的確屬狗。


    蕊白衣:“…………”


    “你起開一點,熱。”蕊白衣一巴掌拍到夜潤的大臉上,但鑒於她沒什麽力氣,拍過去就跟在男人臉上抓了個癢癢似的。


    夜潤瞪了瞪桃花眼,卻是不慍,忙抓住她的手塞回被子裏去,怕她著涼。


    要再咳出血,他覺得他會瘋。


    “你經常咳嗽?”夜潤又貼過來一些,鼻尖都蹭到她的耳垂上,聲音冷了一度。


    他忽想起那夜蕊白衣假裝摔倒進他懷裏後開始咳嗽的事兒,眉心擰出川字,才意識到他或許誤會了什麽。


    原來這小家夥那晚裝著裝著,就變成真的咳嗽了。


    蕊白衣沒什麽力氣地“嗯”了一聲,腦袋往一邊偏。


    夜潤卻將她腦袋扣回來,沉著聲:“這個症狀多久了?”


    蕊白衣:“半年了吧。”


    她穿過來之前,原身就有這症狀了。


    夜潤眸如銳刃,霎時鋒利,冷寒出鞘,“這不是生病,更像中毒。”


    蕊白衣:?


    “我也覺得……”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因為小神龍跟她說原身的身子骨原本很好,近半年才開始每況愈下,仿佛患了不治之症,每每大夫來瞧,又說她並無大礙,就是身子骨養嬌了,容易受寒,多調養便好。


    可藥也喝了,補藥也沒落下,這具身體卻根本不見好,隻有更嚴重,整日提不起精神,稍微做點兒什麽就犯困意。


    以是不無可能是有心之人給她下了藥。


    夜潤的眼神驀地一寒,有嗜血的火焰騰燒在他眼底,他嗓音含了冰片,“你每日的吃食怎麽解決?”


    “一日三餐,大廚房會派人送來,我平時餓了想吃小食,竹珠會給我做。”


    “竹豬是誰?”


    “就是白日裏看見你被嚇哭的那個,我的丫鬟。”


    “……”準備懷疑上這個“竹豬”的夜潤立馬就打消了懷疑。


    就那小孩的耗子膽子,絕對搞不來下毒這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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