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是在幹嘛呢?”一道熟悉的女聲忽然響起,“知道離了沈鸞日子不好過,想繼續帖上來,狗仗人勢啊。”


    沈鸞扭頭,站在茶樓門口的一臉譏諷的人不是王一玲是誰。


    陸思旋色厲內荏,“王一玲,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王一玲冷笑一聲,“難道我哪裏說錯了嗎,你們姐弟二人不就是靠著沈鸞才有的今天。怎麽著,敢做不敢當啊。”


    王一玲視線落在陸思旋的頭上,笑得越發諷刺,“我沒記錯的話,你頭上的玉釵還是沈鸞的吧。”


    陸思旋下意識的捂住玉釵,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王一玲繼續發威,“你也好意思現在還戴著出門,怎麽,除了沈鸞給你的,你自己的首飾都戴不出門嗎?”


    被王一玲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嘲諷,陸思旋紅了眼眶,她看向沈鸞,希望沈鸞能幫她說句話。


    看到陸思旋的眼神,沈鸞好笑道,“你看本郡主做什麽?”


    剛剛還對她不滿,這麽快又想她幫忙,陸思旋這人怎麽回事。


    王一玲嗤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希望你眼瞎了繼續幫她唄。”


    沈鸞瞪王一玲:你才眼瞎。


    王一玲回瞪回去:你不眼瞎你之前喜歡陸嘉玨。


    “王小姐,”陸嘉玨麵色漠然的看向王一玲,聲音寒涼,“還請慎言。”


    王一玲終於不再瞪沈鸞,抬著下巴,囂張不已的對陸嘉玨道,“我不慎言又怎麽樣,你能拿我如何?”


    “發生了何事?”


    沈鸞適才隻顧著瞪王一玲,竟然沒有注意到祁晏從對麵騎馬而來。


    她疑惑的咬了下唇,祁晏什麽時候出的宮。


    “見過太子殿下。”陸家兄妹和王一玲給太子行禮。


    王一玲見沈鸞竟然騎在馬背上穩如泰山,她沒好氣的道,“你還不下來給殿下行禮。”


    沈鸞是要下馬給太子見禮的,但王一玲這麽一說她就偏偏不下馬了,騎在馬背上,衝太子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福禮,然後衝王一玲挑釁的翻了個白眼。


    與天鬥與地鬥,都沒有與王一玲鬥來得其樂無窮!


    王一玲那叫一個氣,同時覺得當今聖上也是個眼瞎的,竟然對沈鸞寵若親女,還好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不受沈鸞迷惑。


    祁晏策馬走近,“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沈鸞低頭摸了摸馬兒的毛,不經意間看到祁晏扯著韁繩的手,食指上帶著一個黑玉戒指,是她送的那個戒指。


    祁晏穿著銀色華服,黑色的戒指在其手上十分的顯眼。


    王一玲道,“臣女和陸家兄妹起了些爭執。”


    “爭執?”祁晏目光落在陸嘉玨身上,“陸統領,王小姐是太後的侄孫女,孤希望你看在太後麵上就不要與她計較了。”


    陸嘉玨微微低頭,拱手道,“是臣失了分寸。”


    陸思旋死死的咬著嘴唇,分明王一玲主動挑釁,為什麽要她哥來道歉。


    她悄悄抬起頭,看見和沈鸞說話的太子。


    燦爛的陽光下,太子俊美得不似凡人。


    這一瞬間,陸思旋聽見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越跳越快,同時,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裏浮起。


    若她能夠嫁入東宮,她們就有了比沈鸞更大的靠山。


    沈鸞現在得意又如何,等太子登基,她就不信沈鸞還能這般肆意。


    “你哥可在府中?”祁晏問沈鸞。


    “今天休沐,應該是在的吧。”沈鸞道,“殿下找我哥有事嗎?”


    祁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是有點事。”


    “那去國公府吧,”沈鸞夾了夾馬腹,“我哥要是知道你找他有事,我還不請你上門,他會罵我的。”


    王一玲怔怔的看著沈鸞與祁晏,直到連人影都看不見了她都沒回神。


    “小姐,”丫鬟擔憂的看著她,“你怎麽了?”


    王一玲沒有理丫鬟,她茫然的收回目光,沈鸞居然能夠和顏悅色的同太子講話,今天的沈鸞有點不對勁呢。


    不對,是自從沈鸞被雷劈了後,她就沒有對勁過。


    除了王一玲茫然,陸嘉玨也茫然,剛才太子說的那句話是在偏幫王一玲,可是太子和太後不甚親近,怎麽會突然幫王一玲。


    “小姐,”沈國公府西院,沈芙的院子裏,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太子殿下來了。”


    沈芙麵色微動,“是和大哥一起回來的嗎?”


    “國公爺就在府裏,太子殿下是和郡主一起來的。”


    沈芙嘴角一沉。


    丫鬟知道沈芙喜歡太子,問她,“小姐,我們現在去東院嗎?”


    “不去,”沈芙低頭繼續做刺繡,“去了隻是礙眼。”


    與其去太子麵前,讓太子心生不滿,不如不去。但她沒有放棄,隻要太子一日不成親她就不會放棄,就算成親了,堂堂太子,也不會隻有一個女人。


    沈閔得知太子竟然跟著沈鸞一起來了,錯愕不已,趕緊迎出去,遠遠看見沈鸞與太子並行而來,不知太子說了什麽,沈鸞捂著嘴角笑,眼眸彎彎,顯然是極開心的。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阿鸞也有和太子相談甚歡的時候。


    他走上去,奇道,“你們怎麽走在一起了?”


    “我在路上碰見太子了,他說他找你有事我就讓他來國公府,”沈鸞以為祁晏要和沈閔說什麽朝堂政事,她對這些沒興趣,“你們談,我先回明珠閣了。”


    沈閔把祁晏請進旁邊的四角亭,“太子有何事?”


    東院裏都是沈閔的人,護衛暗衛守得滴水不漏,即使在四角亭裏說話也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祁晏找沈閔沒有事,他會那樣說隻是想和沈鸞多待一會兒,但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可以和沈閔說的事情。


    聽了祁晏口中的事,祁晏暗想這件事似乎用不著這麽著急。


    兩人說了幾句,丫鬟送來茶水,祁晏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想著現在已經是下晌,今天應該見不到沈鸞,便準備回宮。


    “殿下什麽有戴戒指的習慣了?”沈閔看見祁晏手上的戒指笑問道,太子不是素來不喜歡這類之物嗎。


    祁晏左手轉了轉戒指,神色柔和,“他人所贈。”


    “他人?”沈閔注意到太子神色有異,調侃道,“我猜莫不是位女郎?”


    祁晏勾了下唇,不置一詞。


    “還真是位女子所贈啊,看來我要提前想殿下道聲喜了。”沈閔再看了那戒指一眼,“我怎麽覺得這戒指有點眼熟?”


    祁晏看他。


    “哦,我記起來了,”沈閔一拍腦門,恍然道,“我以前也有一個類似的墨玉戒指,才戴了一天就被阿鸞搶了去,如今也不知道被她丟到什麽地方去了。”


    祁晏意有所指的道,“可能送人了吧。”


    “送人?不會不會,”沈閔完全沒有想過祁晏手上的戒指就是他的戒指,還道,“那戒指被我和她都戴過,她不可能拿去送人。”


    他語氣一頓,笑說,“真要拿去送人了,估計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祁晏睃他一眼,發現他之前一直覺得挺順眼的沈閔其實也沒有那麽順眼。


    後背莫名一涼,沈閔趕緊喝了口熱茶。


    這都四月份了,太陽還在天上掛著呢。怎麽突然有點冷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沈閔:恭喜恭喜


    祁晏:同喜同喜


    沈閔:???


    第21章


    “小姐,出事了。”


    沈鸞悠閑的躺在美人榻上,兩個小丫鬟一人替她捶腿,一人喂她水果。


    聞言她一動不動,漫不經心的問,“什麽事?”


    “陸侯府家的少爺急症去了。”


    “陸侯府家的少爺?”沈鸞眼睛一亮,嗖的一聲坐了起來,“陸嘉玨死啦?”


    “不是,”丫鬟搖頭,“是陸統領的弟弟。”


    沈鸞一臉惋惜的重新躺回美人榻上,不走心的說了句,“是嗎,那還挺可惜的。”


    王一玲雖然和陸嘉玨兄妹關係不好,但他們其實是親戚關係。王一玲的小姨是陸嘉玨父親的平妻,而陸嘉玨的生母則是原配。


    陸家的事是一筆糊塗賬。當年陸嘉玨的祖父為陸嘉玨父親定下了與陸嘉玨母親的親事,卻不知陸嘉玨父親已經心儀王家小姐。


    陸嘉玨父親謹遵父命成了親,王家小姐卻走不出這段感情一直沒有嫁人,幾年後王家小姐去上香,為惡匪迫害,恰巧碰到了陸嘉玨父親,兩人為了躲避惡匪孤男寡女的相處了一晚上。


    王家小姐以名譽毀了為由要落發為尼,就在此時,陸嘉玨母親主動站出來說願意與王家小姐和平共處。


    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貓膩,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況王家又是太後的娘家,就更加沒有人替陸嘉玨母親出頭。


    以前沈鸞一直很心疼陸嘉玨兄妹,覺得他們兄妹二人在陸家受了太多委屈,所以即便她不喜歡陸思旋還是對她不錯,但現在,沈鸞忍不住惡意的想這件事會不會是陸嘉玨下的毒手。


    王氏隻生養了那麽一個兒子,陸嘉玨父親隻有包括陸嘉玨在內的兩個兒子,現在王氏兒子一死,陸家就隻剩下陸嘉玨了。


    以前陸家為了討好王氏故意打壓陸嘉玨,但現在隻有陸嘉玨一個,又是個人才,情形自然不一樣了。


    沈鸞想得沒有錯,陸家的確改變了對待陸嘉玨兄妹的態度。


    她不知道的是王氏已經不能生育,即便給陸嘉玨父親納妾,生個小的出來,等小的長大,又怎麽爭得過羽翼豐滿的陸嘉玨,所以等王氏從失去獨子的悲傷中走出來後也改變了對這兄妹的態度,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


    祁晏不想聽到更多讓他心塞的話,起身告辭。


    沈閔客氣挽留,“殿下不如用了晚膳再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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