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沉睡中,稍微有些不適的動了動。卻被他輕輕一按。


    齊霽俯首起來,眉眼帶笑。


    她不喜歡血腥味,可當他用自己的血味把她染上的時候,齊霽的心裏既然是說不出的欣喜快意。


    “我想把你留下,可我不知道怎麽做。”齊霽聲音輕輕的。


    “但你想要離開,我也不準了。”


    失而複得,讓他患得患失到連自己都無法支撐下去的地步。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再不能再經曆一次。


    “所以到時候,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齊霽說完,像個傻子的笑起來。


    他重新把她攬入懷中,如同珍寶抱緊了,“那個時候我活下來了,你也沒有拋棄我,離我而去。所以我們是注定在一起。”


    “就算你不願意,也是逃不掉。”


    第80章 照顧


    明苑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對上齊霽的兩隻眼睛。


    這狗男人哪裏都狗,唯獨一張臉生的是真好,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被那雙霧沉沉的眼睛盯著的時候,明苑平緩的心跳頓時和撒了繩子的野狗,一路狂奔。


    她之前靈力沒有耗盡,但精力消耗巨大,更別說她還想把精元渡給齊霽,好讓他活下去。


    哪怕齊霽醒來的及時,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可那時候她還是動了精元,一番忙下來,精疲力竭,原本隻是想要稍作小憩,誰知道竟然睡到了齊霽醒來。


    明苑心髒跳得飛快,齊霽原本是在她懷裏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到了她的肚子上。


    “醒了?”齊霽看著她,慢慢道。


    明苑盯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她肚子上的齊霽,難怪她覺得肚子上沉甸甸的,像是壓著塊石頭。


    看著齊霽的雙眼,她僵硬笑笑。


    “醒了。”明苑說著,伸手就來捧齊霽的腦袋。


    齊霽的嘴角的血跡還在,已經幹涸成了血痂貼在肌膚上。


    明苑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發現已經幹了。知道自己這一覺睡的夠長,她把齊霽的腦袋抱在枕頭上。


    “怎麽回事?”齊霽開口道,“我一醒來,就見著我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他說著,眼睛看著她,上麵蒙著的一層光亮潤澤,濕漉漉的格外誘人。


    這模樣倒是像被輕薄後的良家姑娘,一夜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玷汙了。在質問她這個居心叵測的狗男人到底怎麽回事。


    這個聯想弄得明苑心下有點兒小雀躍。


    哪怕還沒能把他給真的一口吃進去,但不妨礙她在心裏手上占他的便宜。暗搓搓占他便宜,比直接上手,還更叫她開心。


    “弟子剛才過來拜見閣主,見著閣主房內沒有聲音,”明苑扶著齊霽躺好,“然後弟子進來看了看,發現閣主……”


    齊霽看她吞吞吐吐,“看我怎麽了?”


    “弟子看到閣主吐血了。”明苑壓了聲音道。


    其實她不說,齊霽也看的到。自己吐血不吐血要是還看不出來,明苑就要覺得齊霽可能傷著腦子了,那麽大的一灘血在那裏。


    齊霽靠在那裏,“這事你不準對外人提及。”


    “外人?”明苑滿臉疑惑。


    “你的師兄師姐,倘若知道了一個字。”齊霽一雙星眸看著她,“我饒不了你。”


    嘴裏說著威脅的話,但一雙黑眸卻是濕漉漉的,沒有半點威脅的氣勢。相反明苑看著他泛著瀲灩水光的眼睛,有點想靠上去,舔一舔。


    “那什麽不是外人呢。弟子和閣主是內人嗎?”明苑嘴上花花。


    齊霽瞥她,神情似笑非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或許是因為重傷,他說話沒有往日的中氣,語調輕飄飄的和羽毛似得在她心頭掃一掃。


    齊霽的發帶不知哪裏去了,一頭柔順的長發落到了肩頭上。和明苑說話的話時候,發絲壓在臉頰上。


    哪怕眼神清亮,落在眼裏,也是勾心動魄。


    明苑調戲他,結果看這個結果,還被齊霽給反擊了一把。


    “閣主放心,剛才弟子什麽都沒有看見。”明苑心下偷樂,反正她也不介意被他在口頭上反擊那麽一下。


    能說話,哪怕有些力氣不足,應該也沒有什麽大事了吧?


    “什麽都沒看見,那地上那一灘是什麽,你抱著我又是為了什麽?”齊霽反問。


    明苑:……


    這狗男人是在鬧什麽?


    明苑有點想要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不準她把他受傷的消息傳出去。現在又一副這樣‘你別想裝傻’的姿態。


    明苑突然覺得心情複雜,她不過是想讓這狗男人安靜點,怎麽這麽難呢?


    她把人扶好躺下,自己站在床邊上。迎著齊霽的注視。又有些蠢蠢欲動。


    “弟子抱著閣主,是因為閣主腰軟……”明苑暴躁脾氣瞬間要噴薄而出,正要把‘腰軟身嬌’四個字說出去,在齊霽似笑非笑的詭異注視中,理智迅速回籠。


    “腰軟?”齊霽的眼神跳動了下,“你說什麽?”


    “弟子見著閣主半邊身子掛在床外,正好卡在腰那兒。”明苑知道男人對腰的看重。故意道。


    齊霽眸光幽幽,“你知道我之前對付的是誰吧?”


    “旱魃?”明苑猜測似得給出一個名字。


    齊霽有些意外,“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明苑幹笑兩聲,“弟子一開始其實沒有認出來。”


    齊霽笑了笑,他躺在那裏,見著明苑站在那裏。


    “扶我起來。”齊霽開口。


    明苑伸手出來將他從床榻上攙扶坐好,並且在他的背後塞上了一個軟枕,好讓他好好的靠坐在那裏。


    明苑生怕齊霽的身體一個不慎就又出什麽事來,動作小心謹慎,如同對待一件極其容易破碎的琉璃器皿一樣。動作輕柔。


    齊霽受的傷不輕,身上重量幾乎全壓在她的手臂上。


    稍微有些力道不對,都能讓他悶哼出聲。


    明苑聽到他悶在喉嚨裏的哼鳴,越發小心。奈何她不擅長照顧人,以前救了他也是丟在一旁,給他把傷口治愈,然後任憑齊霽躺在那兒,等他自己蘇醒。


    “哪裏痛?”明苑聽到他悶哼,將手裏的動作放到更輕。


    她下手有些不知輕重,這照顧人裏頭的訣竅也是半點沒數。


    “你輕點。”齊霽看了一下扶在他腰上的手。


    手掌纖細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少女的手。這手穩穩當當的扶在他的腰上,支撐他坐起來。


    “你既然知道,那也應該明白那東西不好對付。”齊霽順著她手上的力道靠在軟枕上,妖女慣會殺人,卻不會照顧人,就連身後的軟枕都擺放的不到位置。


    他才靠上去,就覺得腰身那兒被頂著一塊似得。


    明苑見他蹙眉,立刻伸手出去,貼著他的脊背往下輕輕按了按。


    瞬間的觸感讓齊霽渾身輕顫,也不知道她到底無心還是故意的。他身體虛弱,還有些許力氣,可阻止她,不願也不想。


    明苑占了一把齊霽的便宜。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病態的紅暈。


    隨後那點紅暈很快褪去,臉色和他的嘴唇一樣蒼白了起來,明苑見狀立刻一手貼在他的背上,用靈力灌入他的體內,催動體內殘餘的淤血順著經脈吐出來。


    齊霽連續吐了兩三口血,血色暗沉發黑,有幾點血跡還迸濺上了她的裙子上。


    她已經換下了齊霽為她挑選的衣裙,換上了湖藍的裙子。幾滴淤血沾上去格外的明顯。


    齊霽見著她裙擺上的血汙,下意識伸手出去,想要用術法把她裙子上的那幾點髒汙給去了。


    這妖女慣來喜歡自己姿容靚麗的出現在外人麵前,新上身的裙子弄髒了,就算現在她嘴上不說。到後麵心裏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麽樣子。


    她現在的身份,可不是魔門妖女,由不得她任性妄為了。


    “別動。”明苑正引導他體內的淤血排出,見著他亂動,一把給摁了回去。


    齊霽體內的淤血甚多,她之前查探到的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難怪他之前要把淤血給死死壓住,這狗男人死要麵子的脾氣,要是當著人的麵吐血吐的血流成河,他恐怕恨不得自掛東南枝。


    “好點了嗎?”明苑眼下靈力有限,也不敢輕易把他體內全部淤血給催發出來。


    她隻管殺人,救人真的不在行。


    萬一齊霽被她給救出個好歹,明苑連抹自己脖子的心都有了。


    齊霽原本被她握住的手,一下反過來,用力的反抓住她的手。


    他此刻虛弱,可手上的勁道還是不小。


    明苑也顧不得手腕上感覺如何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齊霽。她捂住他的胸口,“如何,好些了沒有?”


    齊霽睜開眼,無力的望她一眼,而後又閉上了雙眼。整個人向她身上一靠。


    明苑順手將他抱住,“閣主?”


    “不要和外人說我受了重傷,我重傷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你們幾個,恐怕小命不保。”


    齊霽正道之首的名聲,不僅僅在正道,在魔門也是如雷貫耳,傳聞魔尊幾十年前玄風頂被他重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個影子出來。


    傳言魔尊很有可能被齊霽給擊成重傷,甚至可能已經死了。


    魔門對齊霽可謂是虎視眈眈。想著哪一日能直接吞了他的精元,又或者殺了他,揚名天下。


    要是他重傷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會吸引一大片的魔門找上門來。


    明苑點點頭。


    “誰也不許說。”


    明苑扶著他,感受到手腕上一陣接著一陣的勁道,“閣主放心,弟子一定守口如瓶,除了內人,誰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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