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早已經是風風雨雨一團糟,六十年來一直沒有什麽風聲的魔門,突然之間上門突襲,而且結界莫名其妙的碎了。


    這些都讓人頭疼欲裂。


    齊霽的情況讓外麵的人頗為關注,明萊的那個少宗主洛月就過來問過好幾次。


    更別提其他的人了。


    安置了齊霽,明苑立刻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這麽大的動靜,玄午山的掌門竟然沒有半點要過來的意思,說是一切交給齊霽負責。


    明苑差點沒掐死掌門的那隻傳言鳥,齊霽傷成這樣,還能負責個鬼。她早就知道齊霽和掌門隻剩下個麵上好看的交情,沒有想到掌門竟然還能這麽不要臉。


    既然掌門不要臉在前,她就徹底沒什麽負擔了。


    她收拾了東西,和清機去了一封信,說明情況。借著齊霽的口,請千鶴峰峰主暫且代理一切事務。


    現在雖然擊退了那些魔門,在眾人麵前把魔尊給“殺”了一回。可誰知道下次魔門什麽時候會卷土重來?


    千鶴峰峰主急的恨不得跳腳,隻想請齊霽出來主持大局。


    明苑隨便弄了個由頭,帶著齊霽跑了。


    齊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打扮,她昨日夜裏摸過來,一副山野村姑的裝扮,還給他也換了一身,然後趁著夜黑風高,將他帶了出來。


    “這就是你的辦法?”


    齊霽換了別的衣服,也依然是風姿楚楚。


    明苑看了他這一身。倒是更攙他了。翼逡說她就是饞他的身子,也沒有說錯。不過那也是因為齊霽有那個本錢。要是換了別的男人,恐怕早被她揍到哪裏去了。


    “弟子這也是沒辦法。”明苑一手從他的臂彎裏頭穿過去,穩穩當當的將他給扶起來。


    “那些長老峰主都不讓閣主離開呢。”明苑回想起千鶴峰峰主恨不得立刻衝進去見齊霽的樣子,就忍不住搖搖頭。


    “他們可不在乎閣主的生死,反正隻要閣主在那裏鎮著就行。”


    “既然如此,那麽還不如一走了之。反正閣主已經趕跑了魔尊,一段時間內,魔尊也不會卷土重來,閣主離開了也不算什麽。”


    明苑說著,將他的手臂抱的更緊了些,抬頭問齊霽,“對了對了,閣主,能治你傷的到底是哪裏啊。”


    她追問了齊霽好幾次,最適合養傷的地方在那裏,可是齊霽也沒怎麽說起過。


    “我都帶閣主出來了,要是不說的話,弟子隻好把閣主送回去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腳下,“閣主,腳下有坑,小心點。”


    “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既然是極陽之火,自然是要到極陰之地去。”齊霽說完,古怪的笑了笑,“這世上的極陰之地,你知道是什麽地方嗎?”


    明苑腦子裏頓時把她知道的所有秘境都想了一遍,還沒等她開口,就聽他道,“是極北之海,那裏靠近冥界,終年冰雪。常人往往還沒到達那裏,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齊霽說著,看了她一眼,“這樣你也要去?”


    “去!”明苑重重點頭,“不過就是個地方,當然要去的,不然你的傷怎麽辦!”


    “其實不去也沒事,隻不過是我勉強借助你的靈力,強行恢複,隻是體內的炎火火毒與我體質相克,我沒辦法化解,隻能壓製起來。”


    “日久天長的,沉珂成疾,誰知道會怎麽樣呢。”


    明苑:……


    那這樣還說個鬼啊。


    “那就不用說了,弟子立刻帶著你前往!”


    她回答的沒有半點猶豫,齊霽從夜裏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半點波動的眼睛終於動了下。


    “真的?”


    明苑看了一眼兩人的衣物,“弟子都帶閣主出來了,難道還有什麽反悔的餘地嗎?”


    齊霽眼裏似乎有清波蕩開,他看向別處,喉嚨裏發出些許滿足的聲響。


    隻是這種心情在聽到她對外人介紹說他是她的兄長的時候,消失殆盡。


    明苑禦劍到北地,然後停了下來,帶著齊霽休息。她停留的地方是幽州,幽州人來人往,熱鬧的很。


    明苑是不可能帶著齊霽去荒山野嶺裏,自然要在城鎮裏打尖住店。


    掌櫃一看她,再瞟一眼齊霽,張口就來,“姑娘帶著哥哥住?兩間房?”


    齊霽尚且算好的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


    明苑一聲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齊霽就已經搶在前麵,“一間足夠了。”


    “我們不是兄妹。”齊霽道。


    他上好的容貌還有通身的氣度,也不容人將他忽略掉。


    掌櫃聽他一說,連連賠笑,“自然自然,公子如此氣度,一看就不是常人。公子和夫人果然是一對伉儷,令人羨慕啊。”


    出來之後明苑不好意思繼續給齊霽穿那一身粗布衣裳,趕緊的把他原來的那些衣裳都給他換上,她自己也換了一身粉色的裙子。


    明苑見著這掌櫃張口就來,瞥著齊霽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幹脆也不叫掌櫃改口了。


    反正名聲這玩意兒對她來說皆是浮雲,還不如弄點實在的重要。尤其這實在裏,她還想再嚐嚐齊霽到底是什麽滋味的。


    她那兩次做的夢裏,如置身景中,他手掌撫過,連掌心上的老繭都感覺的一清二楚。若不是醒來除了夢中遺韻,自己沒感覺到任何不適。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齊霽有了什麽。


    男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齊霽這樣的,說不定到時候他能給她個大驚喜呢?


    係統太坑,來來回回的折騰她。


    她當然是要給自己謀取福利。


    何況齊霽她睡過,哪怕再睡,她也理直氣壯。


    一回生二回熟!


    他們之間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熟人之間辦事,那更是好說啊。


    最後兩人還是住在一間房,到了房間裏,發現隻有一張床。


    “閣主,弟子睡哪?”明苑指了指自己。


    齊霽一撩衣擺,坐在桌前。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持起茶杯,放在鼻下一嗅,直接把手中的茶杯往身旁一潑。


    “隻有一張床,你說你睡哪?”


    明苑挑了眉一下,她心裏懷著別樣的詭異心思,隻是臉上有些驚慌,“可、可……那閣主呢。”


    “你說呢?”


    明苑把快要衝出口的笑給憋在肚子裏,睡在一起,豈不是可以這樣那樣?


    不過要是睡在一起,齊霽還是對她老老實實,那麽她基本上接下來就不用想了,她又不可能強迫他。


    等等,似乎來強迫的話,也別有一番風味咯?


    齊霽看了她變幻的臉色一眼,“怎麽,嫌棄?”


    明苑搖頭,齊霽衝她招招手,“你把頭發梳起來。”


    “可是弟子還沒嫁人呢。”


    齊霽嗤笑,“如今出門在外,你還要告訴所有人,你是玄午山的弟子,這樣好讓魔尊派來的那些魔門找上門麽?”


    他說著,似乎沒有多少耐心,“過來。”


    明苑又不是真的不從,她走過去,齊霽讓她坐下。將她的頭發攏在手裏。


    齊霽讓她遞過梳子,她年輕的很,根本不需格外用靈力來保持青春年少的外表。發絲柔軟烏黑,在光下一照就發出靛青的光暈來。


    “你說你沒有嫁人,那麽這一刻你就是出嫁了的婦人了。”齊霽將她背後的長發綰了個發髻,用簪子固定好。


    聽到前麵坐著的姑娘嘻嘻哈哈的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


    齊霽有些奇怪,“你笑什麽?”


    明苑坐在那兒,“閣主說我出嫁了?”


    她回頭過來,兩眼裏是和狐狸一樣的幽幽綠光。


    “那我的夫君是誰啊?還有弟子還是處子之身呢。”明苑把後麵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齊霽耍流氓這事兒,哪裏比得上明苑這般熟練,她說話若是把身上那層皮給往下拉一點,簡直可以不忌葷素。


    果然她見著齊霽的眼神閃爍了下,看向了別處。


    “放肆。”她盯著這兩個字從他薄唇裏吐出,差點大笑出聲。


    明苑哦了聲,她伸手摸了摸腦後,小心的摸著腦後的發髻。


    “總感覺是弟子虧了。”


    “路上就不要這麽自稱了,別人怎麽認為,你就怎麽自稱吧。”齊霽道。


    “夫君?”明苑突然的一聲,差點讓他手裏的梳子給掉到了地上。


    他動了動手指,梳齒上留著的幾根發絲飄然遊走到了他的袖中。


    “胡說八道什麽?”


    明苑噯了一聲,她回頭過來,“可是我總不能說,我夫君已經入土了吧。”


    說著她撐著下巴,嘴裏吧唧幾下。


    “沒事沒事,反正我還不知道我那夫君在哪,咒他死也沒事。”她說著,眼眸裏光彩流動。


    隻聽到哢擦一聲輕響,她見著齊霽手裏的木梳斷了。


    “你這梳子用了多久,一下就斷了。”齊霽說著把手裏的兩半梳子給丟在那裏。


    明苑看著成了兩半的木梳,睜眼望他好會。


    “太脆了,一不小心捏斷了。你還是去買一把新的吧。”


    明苑哦了一聲,然後到了夜裏,齊霽就見著她打扮妥當,準備出門去。


    “你到哪裏去?”齊霽冷聲道。


    “吃飯的時候到了。”明苑回頭對他一笑,“我準備帶著你去吃飯啊?”


    “吃飯?”齊霽冷笑,“你還要吃飯?”


    修士早就辟穀,不食五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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