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下意識的就往蕭竹身邊湊,蕭竹滿臉同情的看她,“師妹自求多福吧。”


    明苑又去看懷真和懷敏,這兩個往旁邊縮。顯然不想陪她一塊去。


    眼下掌門請齊霽過去議事了,所以他現在也沒有在她的身邊。


    “師尊讓小師妹去,那麽小師妹還是快些過去吧。不然讓師尊等得久了,恐怕到時候師尊會更加生氣。”懷真道。


    懷敏也是一臉的愛莫能助。


    明苑把阿襄往蕭竹那裏一塞,自己往清機那裏去。


    清機很平靜,對著明苑既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斥責,甚至連說教都沒有。


    明苑站在那裏,被滿室的寂靜弄得有點心慌慌。


    她感覺自己像是早戀被抓了的小姑娘,明苑轉念一想,她三輩子的歲數加在一起,簡直就是個老妖婆。老妖婆搞男人不是天經地義麽,她心虛氣短個什麽勁?


    明苑頓時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不過她那份理直氣壯,在看到清機之後,迅速偃旗息鼓。


    靜室內又是一陣的安靜,明苑感覺自己都有些扛不住了,終於清機那邊開了口,卻不是說話,而是長長的一聲歎息。


    明苑聽著覺得有些心肝顫,她張開嘴,“師尊,氣弟子的話,您老人家罵出來就好,不要憋著。”


    話說的真情實意,不過一說出來,她就有些後悔了。


    挨罵不是她的專長,不過她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話能讓清機消氣的了。


    清機坐在那裏問,“那日你和師父說的話,是真的嗎?”


    明苑啊了一聲,滿臉迷茫的看向清機。


    清機見她滿臉茫然,提醒她一句,“你和為師說,你和閣主,隻是麵上的功夫。是真的嗎?”


    被清機這麽一提醒,明苑想起來,她的確和清機說過,她對齊霽並沒有用真心。不過回頭齊霽就給她發了一場瘋。她才知道原來齊霽盯著她看實時監控。


    明苑感覺自己可能是流連不利,在外麵的時候,懷真給她整個齊霽和親娘掉河裏救誰,現在清機又給她翻舊賬,送命題一道接著一道。她現在不知道齊霽有沒有盯著她看,要是盯著她看,她是嚎啕著說自己一生一世隻愛齊霽一個氣死清機,還是自己滿臉淚說,自己對閣主從來沒有妄想?


    不管哪一條,都是送命題啊。


    明苑滿嘴發苦,她怎麽就這麽悲催!


    明苑滿腦子轉的飛快,想著如何回答的時候。外麵突然有弟子稟告,說是齊霽來了。


    明苑喜出望外,這下就可以把這個送命題丟給齊霽了。


    齊霽進來,見著清機麵上的薄怒,“真人安好。”


    “不好。”清機道,“我仙緲峰百年來一直平安無事,閣主倒好,這一兩年把我仙緲峰弄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閣主說我安好,我怎能安好。”


    齊霽抬眼瞟了一眼明苑。


    那一眼被清機看到,清機沉聲道,“大丫過來。”


    明苑聽到那聲大丫就知道清機是真的被齊霽給觸怒了,她是不知道齊霽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本事,拉仇恨一把好手,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能把人給氣的半死。


    明苑盯著清機的注視,認慫的脖子一縮,直接起來站到了清機身後,一聲不吭。也不敢吭聲。


    “閣主過來,我著實承受不起。”


    清機對齊霽沒有好臉色,他坐在那裏沉聲說話,臉上和口裏的話裏,全都是一味的逐客。


    齊霽卻好似沒有聽到,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此次是我的過錯。”


    清機笑了一聲,笑聲裏總有些那麽不明的意味,“閣主這麽說的話,那可真是要折煞我了,現在誰都知道,閣主從來不向誰低頭,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閣主這麽和我說,著實是太折煞我了。”


    “我並不是對峰主低頭。”


    明苑一聽這話,頓時感覺腳底板上一股涼意,順著脊椎就往上衝。齊霽那張嘴,可真是太會惹是生非了。


    明苑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心下開始打算,待會打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早些把這兩人給攔住。


    齊霽的麟台閣主峰拆了也就拆了,反正齊霽多的是錢,但是清機就這麽幾個屋子,要是真拆了,明苑都不知道去那裏給清機修房子。


    “這次的事,的的確確是我做錯了。”齊霽搶在清機之前開口,“我不該帶走苑苑。”


    清機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可是齊霽又道,“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麽做的。”


    明苑頓時就後脖子發涼。


    清機原本好下來的臉色,還沒堅持上一會就又可見的黑了起來。明苑不忍直視,隻好站在那裏考慮要不要直接裝個暈倒。


    “我愛她,很愛很愛。”齊霽閉了閉眼,“真人是苑苑的師尊,算起來,與苑苑的親父也沒有任何區別。今日我將我的心意,全數告訴給真人。”


    “我對苑苑,並不是真人想的,誘騙哄她。我是真心實意,想要他和她在一起。”


    齊霽說罷,對清機行了一個大禮。


    清機麵色稍有變化,可也並不是有十分大的觸動。齊霽的心是真的,在清機麵前的那一番剖白也是真心的。可清機卻道,“閣主的心是真的,這個我是知道,可是大丫她是知道自己做什麽麽?”


    “閣主的年歲都能給她做曾祖父了,她才多大,那麽大點的孩子,我平日對她悉心教導,隻怕她走了歪路。現在閣主卻引誘她,哪怕閣主說是真情,可是於我這個師父來說,閣主所為,著實過分了。”


    明苑偷眼去看齊霽,齊霽站在那裏,六十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著齊霽這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


    “你說你是真心,我等修士都知道,歲月漫長,人心易變。大丫這年紀,放在普通人家的確是將要婚配,但她不是普通人。我也沒有打算將她當做普通孩子來看待。”


    “閣主卻幹出這樣的事,閣主敢說,是真的大丫她一心一意都在閣主身上麽?”


    明苑頓時感覺這問題又饒到了送命題上,她見著齊霽眉眼微斂,“她並不是一心一意愛慕我。”


    這話如同一記悶捶,直接就捶在了明苑的腦袋上,捶得她眼前金星亂冒。


    “不是,我是真喜歡他的!”明苑一下站出來,頂著齊霽和清機詫異的目光,明苑覺得自己的臉皮也可以不要了,“我是真喜歡他的。”


    “其實閣主一開始對我是真隻是當做平常弟子教導。”明苑看著齊霽的,“隻是相處日久……”


    怎麽感覺越說越顯得齊霽是個禽獸了?


    明苑立刻閉上嘴,她不太會嘴上吵。和正道打嘴仗那是很不明智的選擇,那群家夥的話一套一套的,是絕對吵不過,既然吵不過,動手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於是她一開口就覺得不對味了。


    清機看向齊霽,齊霽看著她輕笑,他甜蜜的歎了口氣,當著清機的麵,痛快道,“是我引誘的她。一切也都是我的過錯。”


    清機一下怒發衝冠,抬手聚集了一團靈力,就要把這個衣冠禽獸給當麵拍死了。


    明苑見狀哇的一聲哭出來,她衝上去抓住了清機的衣袍。原本她打算抓住清機的腰,但是齊霽一眼看過來,她就立刻慫了,原本要抱住清機腰的手,改為抓住了衣服。


    她還得辛辛苦苦的擋在中間做盾牌,免得自己一個不留神,清機就繞過自己一巴掌直接拍齊霽身上去了。


    “師尊!!”明苑感覺自己此刻虎目含淚,她兩手抓住清機的衣服,照著自己記憶裏模糊不清的那些小白花電視劇嚎啕的那樣。憋足了勁一聲吼出來。


    這個時候她或許應該說幾句如果清機不放過齊霽,她就怎麽怎麽樣。可是話到了嘴邊,明苑一句威脅的話都說不出去,威脅要把別人怎麽樣她還在行,她還能不僅嘴上威脅,手上也幹的出來。


    但若是威脅別人要把自己怎麽樣,明苑一下卡住,死活說不出來了。


    她虎目含淚的望著清機,“師尊成全我們吧!”


    憋了小會,明苑隻來得及吼出這麽一句話來。


    清機身上顫抖了下,明苑看著清機似乎有些氣喘不過來的樣子,一下心底裏有些隱隱約約的發毛,她該不是一下用力過猛,把清機給氣出毛病了吧!


    清機兩眼瞪的有她拳頭那麽大,呆愣愣的盯著她,一副隨時可能氣喘不上來暈過去的架勢。


    “師尊!”明苑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師尊還好吧,師尊!”


    明苑現在真的有些小慌,她隻是想要清機別打齊霽,不是要把他給氣出個好歹。


    “如果能讓師尊出氣的話,師尊可以打他幾下,隻是能不能別打出個毛病?”明苑密音他。


    這話密音過去,清機的臉色頓時古怪到了極點,他看向明苑的眼神裏,各種不可思議浮現出來。


    滿眼裏都是迷惑。


    清機百歲有餘,年紀一大把,卻從來沒有碰過這些情情愛愛,不過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百年來,他下山走動,見過那麽些癡男怨女的,同時還見過不少負心漢。


    饒是清機再如何見過豬跑,也沒見過自家徒弟這麽一個與眾不同的豬。


    頓時室內一下又陷入詭異的靜謐裏。


    清機滿臉的疑惑,他抬頭起來去看齊霽,齊霽原本一雙眼睛全都在明苑身上,察覺到清機的注視,他轉身就對清機一禮。


    “一切錯在我,真人不要怪罪她。”


    清機低頭下來看明苑,臉色越發的古怪了。


    這年輕人心裏在想什麽,他真的是越來越弄不明白了。


    清機不能真把齊霽給打出個好歹,原本的怒氣到了此刻全都變成了滿腔的疑惑。


    清機揚起的手放了下來,他古怪的盯著明苑。


    明苑感覺自己臉上仙子要被清機給盯出個窟窿了,她估摸著自己也沒什麽能讓清機盯的事,越發的理直氣壯,清機看她的神情越發的奇怪。


    自家徒兒嘴上說愛齊霽愛得不得了,回頭就能直接讓他把齊霽給打一頓出氣,這般……他委實是不太能理解。


    如今的年輕人難道對情愛是如此的豁達了麽?


    清機左右想不明白。


    原本的那些怒氣到了此刻更是不剩下什麽了。


    齊霽看著清機臉上的怒火漸漸散開,“其實我到真人這裏,還有另外一件事相求。”


    清機看向齊霽的眼神裏,莫名的含了幾分同情。開始他看齊霽怎麽也不順眼,隻覺得衣冠禽獸,人麵獸心。現在他滿肚子的疑惑。


    這疑惑順著齊霽的話,也一股腦的露到了臉上。


    “真人既然是苑苑的師尊,自然和親生父親也沒有任何區別。還請真人將苑苑嫁給我。”


    “我此生這百年來,除去她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色彩。若能得她為妻,不管生死,我都與她一處。”


    齊霽茶色的眼底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偏執。


    但這股偏執浮上了眼眸,就被他壓在了眸底。他麵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管是說的話,還是臉上露出來的模樣,都是真心實意。


    清機一下看向了明苑,這種終身大事,實在太大了,就算他是師尊,也隻能相看,不能完全代替徒弟做主。


    凡人夫妻相伴最多不過幾十年,不管相愛也好,相憎也罷。也不過幾十年,幾十年之後塵是塵,土是土。


    但是修士壽命漫長,結為夫妻少說要百年的時光在一塊。


    若真是合不來,就算能分開,也要遭罪。


    “大丫,你願意嗎?”明苑啊了一聲,她沒想到清機竟然把球給踢到她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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