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紫幽枕在魅影千澤手臂上,看著眨巴著大眼睛,突然想起今天火烈端著的酒壇子,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從地裏剛剛取出來的桃花釀。


    她脫口而出問道:“我今天看到火烈將桃花釀搬到酒窖去了。”


    魅影千澤將輕輕地蜷曲著食指撥弄著她的一縷長發,“放到酒窖裏,等孩子出生了,就取出來給你喝。”


    紫幽眨巴著眼睛,“為什麽現在不喝?”


    說著嘴巴就有些饞了,她過去最迷的就是魅影千澤釀製的桃花釀。


    “懷孕不能喝酒。”


    什麽?竟然連紫幽都不知道,懷孩子不能喝酒。


    魅影千澤見她饞的樣子,有些失笑,“人家懷孕都想吃酸的,你怎麽想喝酒?乖,等孩子出生了,就給你喝。”


    紫幽撇撇嘴,瞄了他一眼,“還有什麽禁忌?”


    魅影千澤一本正經地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皮紙,攤開在眼前,修長的手指往紙上點了點,“懷孕忌吃生鮮、馬齒莧、香蕉……”


    紫幽瞪大了眼睛,他還真是做足了功夫,竟然這麽多東西不能吃,可能是孕婦容易犯困,紫幽看著他一張一合的薄唇,一點也沒有聽見他接下來說的話,就打了個哈欠,順勢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記著就好,不要給我說。”


    魅影千澤深邃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拉開她的柔荑親了親,“謹遵夫人命令,讓為夫伺候夫人就寢吧。”


    紫幽半眯著眼睛,媚態十足,素白的手腕伸到他麵前。


    魅影千澤順勢一拉,將她打橫抱起,就往床邊走去。


    替她將外衣去掉,掖好了被子,從後麵摟著她的腰,輕輕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低沉的聲音莫名地迷人,如同沉澱已久的美酒般酣純。


    “神醫說,有孕三個月後,胎兒穩定了,就可以繼續房事了。”


    紫幽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抱著他,往他胸膛上湊了湊,眉目間完全沒有昔日的冰冷,她啞著聲音,有些迷糊,“你剛剛說什麽?”


    魅影千澤眼神落在她甜美的小臉上,往她櫻桃小嘴上親了一下,眼神十分幽深,大手落在她還沒有隆起的小腹上。


    寶寶,你可要知道爹爹為了你,到底付出了多少啊!


    夜長如流水。


    日出,雞鳴。


    一連幾天,紫幽都在院子裏窩著,太後有老夫人陪著,她一個二十歲不夠的女子,始終是有些代溝的。


    她隻好每天曬曬太陽,每日抽些時間出來調息修靈。


    可是魅影千澤生怕她動了胎氣,不給她動粗,她身體完全不能舒展。


    這天正好墨非白來了。


    英俊耀眼的臉上帶著戲謔,折扇一開,擋住紫幽麵前的陽光。


    紫幽擺了擺手,不耐煩,“閃開。”


    墨非白就著身旁的石椅就坐了下來,“嘖嘖。表妹生活真是愜意,難為我天天被師傅追著要找他的女徒弟。”


    紫幽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去找蒼狼尊者學毒呢!


    她心裏還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跑去毒穀裏邊學些東西,可是魅影千澤肯定不許。


    紫幽秀眉皺了起來,她想出門的心簡直被墨非白吊了起來。


    墨非白乘勝追擊,一臉玩味,“難道是表妹夫不讓你出門不成?”


    紫幽眉頭一凜,利劍一般的眼神朝墨非白射去,“我過幾天就去!”


    墨非白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臉燦爛,“表妹可說到做到啊,不然師傅這邊我不好交代。”


    “嗯!如巧呢?那坐山雕孵出來沒有?”


    紫幽突然想起羽如巧,這才突然發覺自上次將坐山雕的蛋給了她,她已經有十日未出現過了,她掐了掐手指算了算,坐山雕該是出生了才對。


    說起羽如巧,墨非白神色一黯,紫幽似乎嗅到了什麽不對勁的氣息。


    看著他頹廢的表情,終於來了點興趣,十分興味地瞧著他,“怎麽了?”


    墨非白合起折扇,歎了口氣,搔了搔腦袋,“不就是因為如巧想和我成親。”


    紫幽猛地坐了起來,打量著墨非白,詫異,“難道你不想跟如巧成親?”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諱莫如深,嘖嘖地歎氣,“果然是個風流的浪子。”


    墨非白歎了口氣,語塞,“我不就是……不想受皇室的束縛嗎,她是公主,我若是要娶她,我就是駙馬,你知道我向來是個誌在四方的好男兒。”


    紫幽瞧著他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往他額頭猛地一拍,不雅地翻了個大白眼。“就是浪蕩花叢,不願收心養性。”


    墨非白垂了垂眸,不接她的調侃,“我不是不願意娶如巧,我隻是,不願意當駙馬罷了。朝政的事,真的不適合我。”


    紫幽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若是如此,你為何不問如巧願不願意跟隨你?”


    墨非白驀然抬眸,狹長的桃花眼突然發出細碎的光芒,他喃喃道:“她會願意嗎?”


    紫幽把他往外邊推了出去,“快去試試,若是你真的愛她,你就該和她一同想辦法,而不是來跟我訴苦。”


    墨非白怔了一下,猛地笑顏一展,往外走去的腳步莫名的輕快起來。


    他怎麽這麽笨,終身大事還得讓自己表妹來教育自己。


    紫幽搖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這個表哥性子是好的,就是太浪蕩了些。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秘男子


    紫幽送走了墨非白,正思考著要如何跟魅影千澤提出她要去毒穀裏拜師學藝,會比較好,一不留神,卻差點撞到了人。


    眼前的恨天帶著幕籬,一身玄衣,十分幹爽。


    紫幽定睛一看,見他身上正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突然想到恨天似乎要離開了,恨天見到紫幽也停了下來,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悲歡,“夫人的劍法在下受益匪淺,這次去辦完事回來,定會留在來的。”


    紫幽雖然心中有不舍,但是還是搖搖頭,又擺了擺手,“你留不留下已是無礙,劍客本該誌在天涯,豈能因一套劍法就局限在這異樊堂呢。”


    恨天沒有接話,朝紫幽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墨光飛濺,靈獸從他體內飛出,恨天駕馭在靈獸之上,往天邊蒼穹飛去。


    原來,他是來找她告別的,沒想到這恨天還是有點血性的。


    紫幽喃喃自語,眼神有些飄忽,望向遠處,直到恨天的身影化作一個很小的點,一向冰冷的麵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舍。


    是夜,紫幽正思考著要怎麽告訴魅影千澤,他才會放自己跟墨非白去毒穀。


    隻是月上中天,已過了子時,還不見他回來。


    秋月無邊,涼風有信,窗外風聲四起,清竹疏影,搖曳生輝。


    她眼神落在緊閉著的房門上,美眸轉了轉,最近有什麽事嗎?他竟然忙到這麽晚。


    隻是空氣中突然揚起一股由遠而近的龐大的靈力,她猛地睜開眼睛,眸中凝起一片薄霜,謹慎非常。


    今夜注定不是個太平的夜晚。


    隻是,到底是誰?敢夜闖異樊堂。


    紫幽掀起身上的薄被,披上外衫,推門而出,去書房找魅影千澤。


    隻是預料中應該在秉燭辦公的男人,卻不在,書房一片的漆黑。


    不僅如此,就連火烈的房間燈火都是暗著的,不用多想都知道是魅影千澤帶了火烈出去辦事,隻是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紫幽正疑惑著,從另一處,一縷略帶急切的身影飄來。


    “夫人!”


    是穀雪。


    紫幽疑惑,她怎麽這個時間出來了?


    難道她也知道有陌生的靈力要在靠近?這麽隱晦的靈力,她應該感知不到才是。


    “堂主和火烈大哥下午說出去辦事,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心急便出來看看,夫人,你在這幹嘛?”


    穀雪有些奇怪地看著紫幽,又一臉擔憂,見火烈的房間一片漆黑,麵上浮現出失落之色,還有隱隱的焦急,剛剛紫幽經過,讓她以為是火烈來了。


    來了!


    突然,紫幽眉頭一凜,將穀雪拉進書房裏麵,藏在窗後。


    現在她有孕在身,不能輕易動用武力,而穀雪靈力顯然沒有來者高。


    藏起來才是最佳的辦法。


    狂風乍起,將秋天的落葉通通卷了起來,紫幽和穀雪伏在床邊,透過縫隙往外看。


    一名身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正屹立在異樊堂圍牆高處,麵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麵具,卻依然擋不住他英氣逼人的麵孔,他眼神左顧右盼,在尋找著什麽。


    突然,他眼神定睛落在紫幽與魅影千澤所在的寢室,飛騰而去,靈力掠過空氣,發出細微的響聲,在這樣的深夜,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紫幽眼睛一眯,這個男人,她沒有見過,怎麽會出現在異樊堂呢?


    而且,看他的架勢,分明是衝著紫幽或者魅影千澤來的,而魅影千澤卻正好不在,紫幽不由得深思起來。


    如果她感知沒有錯的話, 剛才那個男人靈力應該與他差不多,如果來者不善,那她還真的沒有什麽勝算。


    經過一番思考之後,紫幽決定和穀雪留在書房,等那人離開。


    隻是,幾乎在窗邊待了近一個時辰,竟然不見那人再出來,紫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保持著那個半蹲著的姿勢,十分難受。


    身後的穀雪似乎也感覺到了男人帶來的敵意,隻靜靜隱在黑暗中,不語。


    又過了半刻鍾,那男人終於從別院裏出來,麵色有些陰沉,玄色的身影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他漂浮在半空中,緩緩地遊蕩著,最後落在紫幽和穀雪所在的書房前。


    兩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紫幽心中暗暗思忖了一番,若是這時候被發現了,打鬥聲肯定會引起別的弟子的注意,那她們要勝還是很容易的。


    隻是在這時,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魅影千澤帶著火烈從月色中躍入兩人的視線,紫幽猛地瞪大了眼睛,魅影千澤身上幾乎滿是鮮血,黑色的玄衣厚重的搭在身上,神祗般的麵容上似乎壓抑著疼痛,伏在魔龍嘯天身上,麵色比那月光還要冷淡蒼白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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