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湘玉進來,給嚇了一跳,立刻鬆開了大公雞,嘴裏還在說:“啥玩藝兒,自找死路啊,趕緊一邊兒去。”


    當然,他也怕蘇湘玉發現自己殺雞,要舉報出去,膽顫心驚的就走過來了:“天還沒亮啊,蘇大姐,你咋來了’


    “睡不著。”蘇湘玉說。


    “為啥呀?”於磊心裏有鬼,說話聲音都在發抖。


    他現在覺得,蘇湘玉那雙閃著智慧的眼睛,讓他無處可躲。


    蘇湘玉歎了口氣,終於說:“那隻大公雞一直在喊救命,喊我救它,所以我睡不著。”


    於磊更害怕了:“不會吧,雞除了叫還會幹啥,它咋可能喊救命,我可沒碰它,一指頭都沒碰它。”


    “你難道忘了,我會給雞做心理治療,咱們的母雞要不是我做心理治療,咋能在朱琳喂的時候一顆蛋都不生,我一喂它們就產那麽多蛋?”蘇湘玉一本正經的說。


    於磊隻差跪下了:“它沒說別的吧?”


    他當然記得,當時母雞不生蛋,是蘇湘玉做了心理安撫,一個個噗嗤噗嗤才開始生蛋的。


    “就說文工團的姑娘們想吃雞,於是你想殺一隻給她們吃,還說,剛才鄭春雨表麵上說於磊長的真帥氣,轉過身卻說,呸,於磊身上一股子的雞屎味兒。”


    公雞居然連話這都告訴蘇湘玉啦?


    很多時候,人犯錯誤都是一種衝動,於磊頓時啪唧就搧了自己一巴掌:“哎喲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的可不就是我。”


    正好這時候,有幾隻母雞圍了過來,繞著蘇湘玉轉圈子呢,兩隻眼睛明啾啾,嘴裏咕嘰嘰,一看就是在告狀。


    “母雞們還說,你偷了它們的雞蛋,然後送給了文工團的姑娘。姑娘們表麵上說謝謝你,可是你一轉身,她們就說,要看著你的醜樣子她們就惡心,回去得洗個澡再煮雞蛋吃。”一刀不夠,再拉一刀,這一刀簡直拉的於磊傷心欲絕,隻差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養雞多光榮的事情啊,文工團的姑娘們就那麽嫌棄他?


    本身小夥子才十六歲,還不懂啥叫個男女關係,隻不過是因為文工團的姑娘們長的漂亮,又願意跟他玩,才送的雞蛋。


    這時候於磊一看,誰好也不及蘇湘玉好啊。


    “你等著,我去把我們的雞蛋要回來,憑啥便宜她們,我家蘇大姐到現在都沒舍得吃過一顆蛋呢,憑啥便宜她們。”擦幹眼淚,於磊把羊皮襖一裹就走了。


    第二天,馮明遜迫不及待的要收回養雞場,並且擴建養雞場,然後把挖坎兒井的女知青給撤回來,至於蘇湘玉,則要去豬棚了。


    馮明遜下完命令,還得去趟總場,因為昨天晚上的表演,今天領導們要評優秀,而這個優秀,當然是有獎勵的。


    其獎勵,是整個表演團體所有成員,一人一條紅圍巾。


    所以,把命令下完他就去總場了。


    總場裏,大場長和場裏的王書記正在為那個優秀應該頒給誰而苦惱呢。


    “要我說,給蘇湘秀帶來的文藝小團體吧,她們的節目很能感染人心。”王書記說。


    季場長見馮明遜進來,卻問他:“馮場長,你們場裏那個昨天叫喊著要去養豬的大姑娘呢?”


    說起蘇湘玉,馮明遜的心頭就不止是不痛快,而且是極度的不痛快。


    “她今天去養豬了。”他說。


    當然,馮明遜的臉上是一臉的沮喪,被分手,前對象還要跟他一起競選場長,他怎麽可能不沮喪。


    “明遜不會是因為管不住對象,也跟那些沒文化,沒知識,沒素養的老農民一樣,心裏在吃醋吧?”王書記笑著說。


    季場長也說:“蘇湘玉的行為是值得鼓勵的,咱這地兒這麽苦,有她那麽一個有幹勁的女知青,咱們不止應該表揚,還要大力表揚,明遜你說對不對?“


    馮明遜還能說啥,當然隻能說:“領導們說的對。”


    季場長和王書記相視一笑,當然,昨天表演節目的優秀團隊,在他們這兒就等於是已經出結果了,現在,隻差宣布那個結果了。


    ……


    朱小潔和餘微微幾個是真想不通。


    養雞才養出點成果來,蘇湘玉幹嘛好端端的跑去養豬啊?


    養豬可不比養雞,短期內就能見成果,畢竟豬那玩藝一年才懷一次胎,她啥時候才能做出成果來?


    全農場的知青們,今天因為元旦放假,幾乎全跑到雞棚來,圍觀交接手續,也要圍觀蘇湘玉的豬棚之行。


    而就在這時,失蹤了將近半夜的於磊總算回來了。


    果然,眼眶子又是青的,身上還有很多的擦傷,這家夥昨天晚上出去,又被人揍了。


    “誰揍的你,雞蛋要回來了嗎?”蘇湘玉說。


    於磊吸了下鼻子,蠻不在乎的揮著手呢:“我隻能說,蘇大姐,以後我誰也不認就認你,真的,別的女人都是老虎,妖精和毒蛇,就你是我親姐。”


    頭抵在蘇湘玉的胳膊上,於磊把幾個半生不熟,都已經凍成硬疙瘩的雞蛋齊齊交給蘇湘玉我,嗚嗚咽咽的就開始哭了。


    看來,這小夥子受的傷害不輕呀。


    把這家夥放到肩頭拍了拍,蘇湘玉不太忍心,就給了他兩片餅幹。


    “嗷,好香的餅幹啊,蘇大姐,我這輩子哪都不去,就隻守著你,你死了我也要埋你旁邊。”於磊邊啃著奶香香的餅幹,邊嚎啕大哭著說。


    再沒有什麽,比在戈壁灘上凍了一夜之後,有一片餅幹吃能叫人感動了。


    更何況這時候,蘇湘玉看他哭的太傷心,又把自己剛衝好的奶粉遞給他了呢?


    【恭喜宿主,於磊的命運再度被改變,您的5000金幣已到賬。】


    第18章 紅圍巾


    事實上,昨天晚上於磊的經曆是這樣的。


    他在經過蘇湘玉愛的洗禮之後,就跑到文工團單獨的,生著爐子的宿舍裏去要自己的雞蛋了。


    當時幾個姑娘正在擦身體,當然,火生的旺旺的爐子上也正煮著雞蛋。


    於磊敲開門,當然是本著把事情壓下去的原則,想要回自己的雞蛋。


    蘇湘秀是小團長,當然是勒令幾個小姑娘把雞蛋還給人家。


    不過王秋實笑著把雞蛋給了於磊的時候,就說了句你肯定是怕蘇湘玉,才不敢給我們雞蛋的吧,你可真是個膽小鬼。


    身為東北爺們,於磊不怕別的,就怕激將法:“我才不是怕我蘇大姐,私下偷雞蛋,是我自己不對。”


    “你都說這是你自己偷的雞蛋,快來人啦,抓偷雞蛋賊啦,快來人。”王秋實一把把於磊搡出門,突然就大聲叫了起來。


    “幹啥呢你,憑啥推我?”於磊說。


    王秋實可賊著呢,指著於磊就說:“幹啥,我現在就要舉報你,偷了農場的雞蛋想送給我們吃,我們不但不吃,還要見義勇為舉報你,你可趕緊給我逃吧,我現在就要喊人,把你扭送到場部去。”


    就這樣,像驚弓之鳥一樣於磊,懷揣著十顆雞蛋,因為怕王秋實真要舉報自己,三更半夜跑出去,在外麵的戈壁灘上遊蕩了一宿。


    直到早起發現文工團的姑娘們沒舉報自己,這才又回來的。


    “姐,你走哪我跟哪兒,但是廠長的競選年前就要開始了,咱養豬真能養出成績來嗎?文工團那幾個姑娘太瞧不起人,我心裏難受。”於磊摸著自己的腦袋說。


    蘇湘玉果斷的說:“不但能,而且,將來的你可是既會養雞又會養豬的專家,整個邊城所有的農場都要請你去,文工團那幾個小妞高攀不起你。”


    “好!”於磊重重點頭。


    豬棚的宿舍,就比雞棚的條件要好得多了。


    這倒不是說農場給的宿舍條件好,而是女豬倌馮月巴本人夠勤快,她一個人不但喂豬,還替自己重新糊了三間宿舍,宿舍的炕上,下麵一層稻草,上麵再鋪褥子,屋子所有漏風的地方,她全用泥糊了起來。


    而且,她還給自己盤了熱騰騰的炕,一進門就上炕,甭提多熱乎多舒服了。


    聽說於磊和蘇湘玉要一起來養豬,馮月巴給他倆備了兩張炕,還特意生了火,用戈壁灘上掃來的羊糞,就把炕給烘的熱熱的。


    大冬天的,有張熱炕,全屋都是暖暖的,這生活等於又邁上了一個台階啊。


    “養豬是個好工作,可惜別人都嫌棄,沒人願意來,蘇知青,以後你們就跟我過吧。”馮月巴說。


    蘇湘玉摸了一把炕,心說這個很不錯,得立刻給邊疆的知青們推廣起來。


    【要是有了熱炕,將能拯救十個因為通鋪太冷而凍死的知青,係統將獎勵50000金幣。】係統適時提醒。


    看吧,就說養豬是件大有作為的工作,她即將又為自己賺到五百塊了。


    農場的豬棚其實並不大,裏麵也就養了八隻豬,其中四隻母豬,四隻公豬,而且品種都是頭尖目利,長的一副野豬像的土豬。


    這種豬,一年隻交/配一次,一次大概能產四五隻崽子,要真說短期內搞出成績,還真的不容易。


    所以,不止於磊很擔心,就連馮月巴也覺得,養豬嘛,咱們蹭點豬飼料吃,然後舒舒服服的窩個冬就完了,沒必要那麽拚,是吧。


    蘇湘玉卻說:“月巴,你去一趟庫房,把庫房的大秤借來,咱們得秤豬。”


    馮月巴愣了一愣,說:“咱為啥秤豬啊?”


    “因為我們必須在一個月內,讓公豬的體重增加一倍,同時還要讓母豬全部懷上崽子。”蘇湘玉說。


    步子大了要扯蛋。


    雖然說蘇湘玉養雞,讓所有的雞都能下蛋了。


    但豬可不是雞,現在的土豬,喂一年也就一百來斤,她要把豬變成兩百斤,在現在來說,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不,咱把任務定小點兒,能把八隻豬全部養到過年就得了,畢竟到時候咱們要宰豬,一百斤的豬也夠出欄了,蘇知青,你這麽說我可有點怕。”馮月巴說。


    蘇湘玉說:“月巴,你聽我的就行,年關將至,咱們把豬養胖點,知青們吃的肉就多一點,是不是,快去吧。”


    馮月巴從隔壁抱過來個小女孩,就塞到蘇湘玉的手裏了:“那你替我看著小滿,我給咱們借秤去。”


    馮月巴是這個農場裏最老的知青,也是唯一帶孩子的女知青,這小丫頭應該是別的女知青生下來丟棄的,馮月巴心軟,就把她給養著了。


    小丫頭名字叫小滿,長的很胖,但也很乖,永遠都在豬棚周圍,幾乎很少有人看到她跑來去。


    當然,現在她也隻坐在炕上,手裏拿著塊麥麩做的餅子,慢慢兒的吃著呢。


    馮月巴去借秤,蘇湘玉則指揮著於磊,就準備給每一隻豬都做個標記。


    “這豬棚啊也太髒了點吧。”於磊說。


    現在還是早晨,今天的太陽烈,隻要一升起來,大地一回暖,身上倒是熱熱的。


    其實邊城的春夏秋都是很漂亮的,唯獨這個冬天,如果說有吃有喝,能舒舒服服的窩在熱炕上,當然舒服。


    但是,要天天勞動,那簡直就是地獄般的噩夢。


    而現在,係統給的要求,就是要蘇湘玉把它改造成一座能夠怡人居住的城市。


    目標很高遠,事情卻得從腳下幹起。


    “所以你得把它弄幹淨一點,咱們來養豬,本身就會有很多人笑話,你再把豬棚弄不幹淨,文工團那幫姑娘更要笑話你了。”蘇湘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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