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到底還是要男人管,穆鐵果然一下就不跳了,兩隻大眼睛裏滿是誠懇認錯的小心翼翼:“我知道啦幹爹,我不會亂說的!”


    夜裏,葉向東把穆鐵給挪到了炕角,上炕之前發現炕頭多了一套睡衣,是純棉的,於是出到客廳就給自己換上了。


    客廳和臥室也就隔個簾子,鑒於已經睡過,但是還沒看過的好奇心,蘇湘玉特意隔著簾子看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家夥身材是真不錯,穿衣顯瘦,脫了衣服一身肌肉。


    她覺得他把穆鐵放那麽遠,肯定是想幹點啥,畢竟她有經驗,那種事情又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蘇湘玉並不排斥,他肌肉那麽可口,隻要他肯認真求她,蘇湘玉準備好了配合他,給這個愣頭青嚐點兒甜頭。


    果然,葉向東上炕了,看那神情,跟上回發生關係的時候一樣嚴肅,顯然,他想搞點啥,因為他遞了她一塊大白兔奶糖過來。


    “我刷了牙就不吃東西了。”蘇湘玉說。


    但是,葉向東緊接著說:“這個世界上,我敢擔保哪怕我爹我媽,也沒有比我幺舅更了解我,而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沒有之一。”


    蘇湘玉心說,不會吧,他這就猜到她跟韓慎上輩子的關係了,這也太快了點吧?


    當然,不由自主的,剝開奶糖,她就塞到嘴裏麵了。


    “那是他十六歲的時候,那年我十二,他當時正在讀中學,黃河發大水,他們所有的學生全跑到花園口去救災,結果半路他談了一個二十八歲的白俄女朋友,當時咱們國內跟俄國正在因為修正主義路線而爭的不可開交。怕那個白俄娘們回不了國,他偷了我爸的車一路送那俄國娘們趕他們的撤離部隊,偷車的事情是我頂的鍋,我差點被我爸打死,你知道他回來以後跟我說什麽嗎?”葉向東說。


    ……


    “他說,那俄國娘們皮膚白白的,表麵上看著不錯,但個頭太高自己欺不住,而且睡上去就跟睡一個馬圈,一頭駱駝似的。”葉向東又說。


    早知道韓慎是個不靠譜的人,但蘇湘玉是真沒想到,他居然十六歲就能睡一個比自己大十二歲的俄國女人。


    “那是他二十歲那年吧,他那俄國娘們想他了,居然想辦法讓他做為大學生代表團跑到莫斯科去,倆人鬼混了好幾天,據他自己回來之後說,當時那娘們的丈夫從外麵回來,他就躲在人家床底下。如果一旦他被人發現,那就是災難性的外交事件,但他居然全囫圇的回來了,還跟我說,那娘們上了三十歲以後體重飆到了一百八十斤,他差點沒給累死。”


    這感情經曆是足夠駭人聽聞的,但是,蘇湘玉並不知道葉向東幹嘛跟自己說這個。


    要真的他察覺出什麽,那當然立刻離婚,蘇湘玉倒沒什麽害怕的。


    但是那得多丟臉啊,她永遠都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跟韓慎那麽個不靠譜過的男人有過婚姻呢。


    不過就在這時,葉向東又說:“最近,有兩個人在我們的秘密工廠附近出現過,一個是巴特的二哥拉提,另一個就是我幺舅。我幺舅每天了出了農場,就跑到牧場去找拉提,然後倆人圍著我們的秘密工廠轉悠。我現在覺得,那180斤的俄國娘們,是不是又跟他聯絡上了。”


    對於韓慎出農場之後的事情,蘇湘玉還真沒關注過。


    “所以,咱們假設你是重生的,你是小仙女……”顯然,小仙女這三個字讓這個生在七十年代,雖然外表看起來嘻嘻哈哈,但骨子裏保守至極的男人混身起了雞皮疙瘩。


    “小仙女,上輩子這個時候,他來過農場嗎?我呢,我在哪兒?”靈魂拷問,簡直成上炕之後的必修課了。


    蘇湘玉沒答這話,卻說:“你覺得的製造爆.炸事件的人會是韓慎?”


    葉向東剛想說什麽呢,隔壁的侯工在敲門:“葉工,實驗室那邊有點事情,你趕緊來一下。”


    等他一走,蘇湘玉頓時鬆了口氣。


    這家夥比她腦子管用,她是生怕自己要在韓慎的事情上露了馬腳。


    一比自己大12歲的俄國女人,倆人還在人家家裏偷情,韓慎的人生經曆,也遠遠比蘇湘玉所了解的精彩多了。


    不過,他上輩子對她無情無義,居然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偷車,送一個白俄女人撤離,這也是蘇湘玉所無法想象的。


    農場裏,用磚頭換家具的活動,就又熱熱鬧鬧的開展起來了。


    但是才過了幾天,一分場的同誌們就覺得,自己這好人好事,怕是很難再做下去了。


    尤其是男知青們,自己改板子自己做家具,結果呢,一做出來就叫別的分場拉著磚頭來一搶而空。


    本場現在結婚了有十二對夫妻了,餘微微和侯勇就是其中等房子,等家具的一對。


    其實一開始,蘇湘玉根本不想讓侯勇和餘微微結婚,侯勇是個愛耍流氓的大齡青年,私生活很不清白,餘微微今年才19,倆人是真的不般配。


    但是,侯勇是趁著大流,借了一張蘇湘玉給別人開的介紹信,塗改了名字之後,帶著餘微微到民政科扯的結婚證。


    雖然說沒結婚的時候談對象談的挺融洽的,但是一對男女一旦一結婚,又是沒有父母調劑的邊城,就很容易吵架。


    侯勇還喜歡喝點酒,這一喝醉,本來房子還要等幾天,看好了才做出來的家具,正自己給自己上油漆呢,三分場的木伊特一來就看上他這套家具了,招呼著他們農場的知青,一拖拉機磚頭就準備全部拉走。


    “要不要臉啊木場長,我們的小場長麵情軟,好說話,但沒你們這麽不要臉的吧,爛的沒人要的破磚頭,往這一扔你就想換走我們的家具,憑啥?”侯勇噴著唾沫星子說。


    木伊特也是個暴脾氣,當時一巴掌就搧過去了:“誰不要臉啦,兄弟,我們這些磚一塊才一分錢,一分錢,你就說說,哪裏還能買到一分的磚?”


    “破爛玩意兒,沒人要的東西,你拿著來換我們最值錢的家具,你還打人?”侯勇還一拳頭。


    “打的就是你,我聽說你是個老流氓,沒少欺負小姑娘,說不定還耍過流氓,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木伊特直接就是一大腳。


    侯勇年紀大,原來確實喜歡談對象,曆史很不清白,也是因為這個,餘微微一直跟他吵,吵的他煩。


    這時候木伊特還揭他的老底,他怎麽能忍?


    頓時一塊磚頭砸過去,三分場的人再把磚砸過來,磚頭滿天飛,就變成一場混戰了。


    蘇湘玉是給一直在觀察事情走向的韓慎,指著自己的學生小孔叫過去的。


    等她去的時候侯勇頭破血流,木伊特也渾身是血,兩方的知青還在拿著磚塊和木頭打飛仗。


    看蘇湘玉把木伊特給勸走了,侯勇不敢在蘇湘玉麵前發火,轉身卻一把推開了來給他擦血的餘微微,還呸了一聲什麽玩意兒,轉身就準備走。


    餘微微本來也是因為侯勇死纏爛打才跟他結的婚,這才新婚第三天,倆人還沒住到一塊兒呢,侯勇就敢當眾罵她,麵子上當然下不來,也就罵了一句:“誰叫你老愛喝酒,自己丟臉還怕人說?”


    夫妻在人前吵架,都要麵子,在侯勇固有的意識裏,女人就該給男人麵子,所以他說:“你個娘們,夾緊你的溝子,沒人當你是啞巴!”


    餘微微當然一聲離婚就喊出來了。


    侯勇自認對政策研究的透徹,也知道農場特別希望他們能在邊城結婚,不希望他們返城。證都扯了,她餘微微再想離婚,蘇湘玉都不可能支持她?


    所以切的一聲,他說:“隨便你,找場長去離婚啊,誰怕誰?”


    【宿主,一對夫妻離婚,您得被扣除20000金幣!】係統在大叫,圍觀的知青們也同時倒抽冷氣。


    蘇湘玉沒想到餘微微居然被侯勇這麽欺負,也是氣的牙打顫兒。


    而另一邊,韓慎手裏還是那根本《敦煌文獻》,但是兩隻耳朵豎的跟兔子一樣,一直在聽那邊的吵架聲。


    “韓教授,您也覺得蘇湘玉做的不對吧,用好好兒的家具,換一堆自己燒出來都用不完的磚頭來,知青們思想上有波動也是正常的。”學生小孔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說。


    現在的工農兵大學生,那可是真正的天選之子們,將來很多重要崗位的一把手就是他們,當然,能進首都工農兵大學的,那更加沒差的了。


    就比如小孔,家裏長輩就是搞政策研究的,自己也有能力,別看現在國家實行一套政策,他們心裏,全是關於政策的實施和修正方麵的問題。


    這孩子還以為自己說的對,洋洋得意呢,誰知道韓慎居然一聲冷笑:“你懂什麽,這個蘇湘玉了不得。她一分錢從別的農場把磚換進來,再把自己做的家具出出去,一出一進都是利潤,目前隻有別的分場來換家具,慢慢的,整個縣城的人都會來找她換家具,到時候縣城所有的磚都會集中到她這裏,她就能形成壟斷經營了。磚是一直有需求的,等大家都沒磚了,但是蓋房子又必須要磚,這時候她的磚三分五,你買不買?”


    小孔過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關鍵是以物易物,她還不觸犯政策,這錢掙的,簡直就跟流水一樣。”


    “這個女人簡直比資本家還黑心,她馬上就要騙著整個縣城給她賺錢了,枉我前兩天還當她是個好同誌呢。”韓慎氣的拍著書說。


    其實人家蘇湘玉壓根就沒有跟他說過幾句話,但是韓慎還是憤怒,無比的憤怒,因為他自認高明,可是屢屢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給比下去,簡直憤怒無比。


    不過,今天他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幹。


    所以暫時他也不會跟蘇湘玉比較什麽,太陽還沒落山,給自己衝了一碗奶粉,再皺著眉頭咬了幾片餅幹,他就開著縣政府得小汽車,準備前往哈林牧場了。


    總是散發著一股馬糞味的哈林牧場,每次去,韓慎都能從中聞到自己荒唐時代的回憶。


    而人高馬大的拉提,如果是個女人,倒是長的有點像韓慎十六歲的時候上過的一個女人。


    好吧,對於一個有潔癖的男人,這可真是噩夢。


    不過沒辦法,公事要緊,誰叫他到哈林牧場,是有正事兒要幹呢。


    第53章 下牧場


    “湘玉,對不起,我當初就不該和侯勇結婚,要不然,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餘微微是真後悔,當初是侯勇甜言蜜語哄得她。


    跟侯勇結婚,她還騙了幾個好同學,現在倒好,一結婚就挨罵,她來見蘇湘玉,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該往哪兒擱。


    當然,蘇湘玉臉上帶著不高興呢:“那你願意離婚嗎,婚姻又不能扣死你一輩子。已經發生的事情咱們就不說了,我隻問你願不願意離婚。”


    餘微微就是大多數女人的老三樣:他認錯了,他反悔了,他剛才還跪著求我,說自己隻是一時犯了糊塗。


    再就是,怕自己才結婚又離婚,農場裏的知青們會笑話自己。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宿主,勸他們和好啊!】係統在叫。


    蘇湘玉於是說:“就別離了吧,你一直喜歡死纏爛打的男人,沒了男人又活不下去。侯勇肯定不會戒酒,下次喝了酒還要打了你,肯定還會認錯,反正你也是瞞著我悄悄扯的結婚證,我私底下肯定也會笑話你,而你呢,現在心裏就覺得跟我們幾個女同學已經不是一類人,這種差距將來會更大,畢竟我們找的老公,比你找的可好多了。到時候他要打了你,你甚至都不敢叫我們知道,那怎麽呢,就躲起來自己哭唄,反正路是自己選的。”


    勸合勸分有很多種,但蘇湘玉用的是最現實的一種。


    【宿主這勸法可真好。】係統都無語了。


    但是,顯而意見,別的勸法餘微微可能聽不進去,但是這種激怒她的法子,卻是瞬間就管用。


    “你給我開證明吧,我明天就離婚。”餘微微說。


    “別呀,離了他你活不下去的,你又想吃侯勇的餅幹,又想讓他幫你幹活,沒了他,你可怎麽辦?”蘇湘玉開著證明,故意還得刺餘微微兩句。


    激將法啥時候都管用。


    果然,餘微微一把抽過介紹信,雖然氣蘇湘玉,但是也轉身就走,扯離婚證去了。


    【宿主被扣兩萬金幣,因為破壞了一樁婚姻。】係統氣呼呼的說。


    蘇湘玉取出車鑰匙開了車門,上了車才說:“扣就扣吧,一個女人一輩子,什麽都沒有婚姻重要,為了200塊錢你就讓我出賣我的姐妹,你想的美。”


    爆.炸時間,按理來說就發生在這兩天。


    因為是夜裏發生的,而葉向東現在懷疑的對象有兩個,一個是哈林牧場的拉提,一個就是韓慎,所以,他跟蘇湘玉商量,兩人準備今天晚上到哈林牧場,以下鄉的名義,到哈沙老奶奶家做個客去。


    是不是韓慎和拉提倆人合夥搞事情,這事兒應該就可以查個水落石出了。


    馮小滿和小穆鐵今天第一天上學,蘇湘玉得先去接他們,再把小滿捎回農場,然後再去牧場。


    頭一天上學,小滿看得出來很開心,但是穆鐵的頭發就跟雞窩一樣,前天蘇湘玉才從係統裏給他買的小外套,袖子扯了一個大口子。


    而且一上車,他拍了拍馮小滿的大腿就說:“坐好,我要睡覺。”


    蘇湘玉吃驚壞了:“穆鐵,你這有點太過分了吧,把安全帶給我係好,還有,不準往小滿的腿上躺。”


    “不要,今天我幫馮小滿打架了,累,我得躺著,係著安全帶還怎麽躺啊。”穆鐵說著,二郎腿都翹起來了,還真的就躺到小滿的大腿上了。


    小滿也說:“蘇阿姨,今天有一個叫趙亮的同學欺負我,穆鐵幫我打架了呢,他挺累的,讓他睡會兒吧。”


    “今天我的作業你寫啊。”穆鐵又說。


    馮小滿圓胖胖的小臉蛋上兩隻大眼睛裏滿是慈愛的光芒看著小穆鐵,居然在使勁兒點頭:“好,明天把言言的也拿來,我給你倆一起寫。”


    不係安全帶,還枕小姑娘的腿,問題是,白月光和紅玫瑰還能相處融洽,穆鐵這個小渣男的段位,一般男人可比不上。


    小滿在農場外下車的時候,還依依不舍的跟穆鐵道別呢:“明天早上見啊,你放心,你的作業我會寫好的。”


    這小渣男,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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