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蘇湘玉衝好奶粉遞過來,他得意洋洋:“我又知道了一點,那個家夥不但床上不體貼,就在生活上,也是個自私霸道,唯我獨尊的家夥!”


    確實,第一世和韓慎在一起,總是她在遷就他,不論大事小事,她都習慣於照顧,遷就別人。


    但是,這事兒可不能讓葉向東知道啊。


    “那你就錯了,你上輩子因為下崗而大受打擊,脾氣可壞了,不但早晨起來不讓我開燈,就是稍微有點聲音都要發脾氣,尤其是我工作能力比你強,男人嘛,要麵子,你當時可凶的什麽一樣。”蘇湘玉一本正經的,就把韓慎的壞脾氣都按到了葉向東身上。


    誰叫他對韓慎那麽好呢,活該!


    葉向東給她取了餅幹出來,麵龐幹幹淨淨,蘇湘玉給買的小熊睡衣襯的整個人都可愛兮兮的:“那我的脾氣不是跟我幺舅一樣?”


    “可不?”蘇湘玉喝完牛奶,吃了兩口餅幹,笑著就準備出門了。


    “記得把碗洗了,你這可是在補償你自己上輩子對我的不好!”開上車,她又說。


    葉向東穿著小熊睡衣,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之後臉上的笑就拉下來了,一個人悶頭站了好久,見侯工給侯嫂子趕出來在外麵抽煙,也要了根煙準備要抽的,但點燃了又發現味兒太衝,雖即掐滅,才又回了地窩子去了。


    農場裏,這還不到六點,所有人都起來了,正在忙碌著準備迎接領導。


    “韓教授對咱們農場那是有感情的,我相信他到了農場,隻會大聲說好,然後把磚頭的生意給咱們農場。”祁大力抱著照相機,正坐在場門口吹牛。


    高占國卻說:“我覺得不一定,我聽許還山說,咱們用了他的馬桶,他很不高興,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徐文麗最近懷孕了,正是孕吐的時候,今天又不好請假,暈暈乎乎,早晨起來還沒吃東西,過來踢了祁大力一腳說:“趕緊回家,把昨天的羊肉湯熱了給我喝。”


    要是沒人,祁大力麻溜兒的就去熱羊肉湯了,不是身邊圍的人多嘛,當然不高興了:“不就懷個孕嘛,也沒見你肚子大多少,怎麽這麽多毛病?”


    徐文麗本來就惡心,當眾給丈夫這樣嫌棄,能高興嗎?


    “這才兩個月,哪裏就能大肚子?”她說。


    “我媽寫信來都說了,孕婦就要多鍛煉,尤其是體力活動一定要多幹,你不幹體力活動,生孩子就得難產,我媽生我可是生在地裏的,當時她還在種地呢,幹的越多生的越快,快回去吧!”祁大力無所謂的說。


    遠在西安的婆婆長線指揮著小夫妻的生活,而且這種論調也是夠誇張的,要別人,估計早一口唾沫唾回去了。


    但徐文麗性格軟弱,抹著眼淚,啥也沒說就回家去了。


    祁大力見蘇湘玉開著車進來,連忙說:“領導,我都準備好了,啥時候開始拍照?”


    蘇湘玉看了一下他的膠卷,拉著他單獨安排了一番,就把這家夥給打發了。


    領導們據說早晨八點到,到了之後,接下來的行程就由蘇湘玉來安排了。


    現在所有人在馮明遜的帶頭下,都在等著她安排工作呢。


    “別人都繼續生產,馮主任,你帶幾個人,把坎兒井那邊收拾一下,領導們來了之後,要先到坎兒井去。”蘇湘玉說。


    不止馮明遜,就是別人一聽,也覺得蘇湘玉這個安排是對的,畢竟坎兒井可是一分場這幾年最大的政績工程。


    所以,他抽了幾個人出來,帶著就直奔坎兒井了。


    而這幫人裏麵,就有高占國,也有餘微微,畢竟他們在農場都屬於先進分子。


    高占國已經連著好幾天了,明確的跟餘微微說,想和她處對象,而餘微微呢,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就很有點要答應的意思。


    所以,倆人故意拉後大家一截子,就走到後麵了。


    餘微微在對待男人上,其實挺強勢的,而且要麵子,不喜歡男人對自己呼來喚去。


    而高占國呢,雖然看上去人高馬大是個大嗓門,但是私底下卻挺會照顧女人的,就比如說,餘微微走的急,都忘了帶自己的水杯,剛發現自己口渴的厲害,準備問誰借點水喝呢,高占國已經把她的杯子遞過來了:“就知道你會忘了杯子,我給你帶著呢。”


    餘微微還沒被人體貼過,笑著說了聲謝謝,剛想喝呢,就聽見侯勇陰陽怪氣的聲音:“占國,別人吃過的口水好吃嗎?”


    “侯勇,是你先跟微微離婚的呀。”高占國說。


    侯勇頓時冷笑了:“可那不是正中你下懷,怎麽,原來吃我的東西,喝我的奶粉,現在連我不要的女人你也收走,占國,你咋就那麽愛撿破爛啊!”


    高占國還沒敢動,餘微微卷起袖子就準備去打人了,不過馮明遜立刻把她喊回來了:“餘微微,趕緊搞工作去,不準跟個下三濫打打鬧鬧,像什麽話!”


    餘微微氣的眼眶都紅了,還是給幾個姑娘拽走的。


    當然,侯勇立刻就跑到磚廠去找許還山了。


    蘇湘玉接待領導是在坎兒井?


    那太好了,昨天他把韓慎哄回家,連夜寫了很多大字報,保證連烏書記看了,也得乖乖批評蘇湘玉,不敢為她說一句好話呢,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


    所以,招呼侯勇抱著大字報,他就準備到


    再說另一邊。


    韓慎是和烏書記坐著一輛車來的,往農場走的路上,王秘書就一直在替蘇湘玉美言:“小蘇同誌的能力那沒得說,再說了,她的磚頭質量確實有保證,韓教授,你要不相信,我這裏還帶著幾塊呢。”


    韓慎不止心亂如麻,腦子也是亂的。


    預想的多好啊,到時候先開挖古墓,挖到一半,等墓室裏差不多的東西挖完了,再去別的地方建糧庫,可是葉向東把他的好事給破壞了。


    因為有葉老,他基本就走不了仕途了,現在葉向東還壞他的財路,這叫韓慎怎麽忍?


    “我聽說韓主任您準備讓小許同誌替你燒磚,我是個粗人,我想說兩句,韓主任,您是不是並不了解小許那個同誌?”烏書記也早就瞧見了,韓慎和許還山倆人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但他也深深知道,許還山欺上媚下,騙人的功力還超一流,所以,他還嚐試著,想看看韓慎是不是被許還山給蒙騙了。


    誰知道韓慎卻說:“小許那人我比誰都了解,性格裏是有點小缺陷,人也有點小瑕疵,但是暇不掩瑜,他還是不失為一個好同誌的。”


    烏書記和小王秘書對視了一眼,還是小王秘書經驗更足一點。


    擺明了的,韓慎和許還山穿一條褲子,人家倆就是指著糧庫來弄錢的,他們甭想插進手去。


    至於許還山的人品,真正能不能做事,韓慎根本不在乎。


    這不,眼看朝陽農場一分場在望,農場門口,歡迎領導的隊伍排的長長的,王秘書和烏書記都估計到了,今天大概也就是走個過場,磚塊的生意肯定得歸許還山。


    不過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隔壁灘上,祁大力正在賣力的奔跑,後麵追著的則是許還山和侯勇,而許還山和侯勇的後麵,還追著一群知青。


    “你個狗慫知青,他媽的要是還想回城,不想坐牢,不想被我送到勞改監獄去,現在立刻,馬上把相機給我!”許還山邊追邊喊!


    祁大力保護著自己的相機,跑的氣喘噓噓,朝著蘇湘玉奔過來,立刻就躲到她身後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季懷國當然是先責備自己人:“這位同誌,你怎麽回事,為什麽許同誌在追你?”


    “他壓根就不是我們的同誌,他和小穆鐵,還有蘇湘玉一樣,都是現行反.革命,披著紅色外衣的走資派!”許還山說著,還試圖衝過去,搶祁大力手裏的照相機。


    烏書記脾氣爆啊,還不等大家歡迎,率下先了車,一把就把許還山的手給折到他身後了:“許同誌,好好說話,你動的什麽手?”


    “他們給我設了套,拍了照片,那些照片必須銷毀。”許還山尖叫著說。


    祁大力才不要呢:“什麽叫設套,你自己要不看那些東西,誰還能抓著你的腦袋叫你看?”


    “可書是穆鐵給我的,書上寫的啥,我壓根就沒看,我真的沒看。”許還山又尖叫說。


    他臉紅耳恥,尤其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當然得著急著解釋:“我是看見小穆鐵在看書,所以想批判他,我自己根本沒看過。”


    而就在這時,馮明遜也趕上來了,手裏拿著一本《頑皮書庫》說:“你的意思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會看這種俄國色.情書籍,看的還是一個女人和八條狗的故事?”


    站在遠處,蘇湘玉立刻就冷笑了一下,損人還得陰招治,看來,許還山是栽她手裏了,很好,接下來她就該收拾韓慎了。


    第70章 狗和奴才


    韓慎一把抓過書,嘩啦啦的翻了一遍,還真的,書簽就夾在一個女人和八條狗的那一頁。


    因為從一解放開始國家就和俄國關係好的原因,國人大部分都懂點俄文。


    這書韓慎也曾看過,確實是色.情淫.穢書籍,雖然看本小h書不算什麽大罪,但是,要真的給拍成照片,那許還山的流氓罪和勞改可就逃不掉了。


    而且,翻到扉頁,赫赫然的,扉頁上居然寫著他的大名。


    韓慎想起來了,他確實從俄國帶回來過一本《頑皮書庫》,再一回憶,那本書他是送給葉向東了呀。


    所以,這是他的書,現在從許還山的手裏被人發現了,那還不明顯嗎,明顯就是蘇湘玉給他和許還山栽的贓。


    抬頭一看,蘇湘玉站在不遠處,笑的正歡著呢。


    韓慎想都不想,一把撕了扉頁,緊緊捏在自己的手裏了,心說還好還好,幸好是他搶到了書,這本色/情書籍暫時賴不到自己身上了。


    但他也生氣啊,立刻就說:“同誌們,你們冷靜一下,不過一本書而已,怎麽就能證明它是許還山的?”


    不就一本書嗎,誰拿在手裏,難道就能證明它是誰的?


    韓慎給蘇湘玉的陰招惹怒了,當然就得跟她過上幾招,至少不能讓她這個使喚陰招的人贏的這麽輕鬆容易啊。


    而就在這時,穆鐵和言言,還有小滿幾個小短腿也終於氣喘籲籲得回來了。


    “那個叔叔好可怕,悄悄看書,還非說書是我們的。”穆鐵大聲說。


    小滿也說:“他還把穆鐵提起來,說穆鐵要不想承認就摔死他。他還說,他爸是書記,就算死了人,也不需要負責任。”


    頓時,人群裏嗬的就是一陣冷氣聲。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穆鐵你個小兔崽子,你要再不承認,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辦法搞死蘇湘玉?”許還山氣急敗壞的說。


    見穆鐵不信,他也是著急,顧不上韓慎了,隨便從兜裏扯了張大字報出來,在穆鐵眼前晃著呢:“看看,就這玩意兒就能搞死蘇湘玉,到時候你就哭去吧!”


    好吧,穆鐵沒怕,韓慎的臉色變了。


    畢竟他一直在叮囑許還山的事情裏,不為難蘇湘玉可是最重要的一條。


    十個分場長,幾百個知青看著呢,祁大力高聲叫著說:“我有照片,我剛才去坎兒井的時候給他拍了照片,我能證明許還山真的看了書,因為我的照片拍的清清楚楚,當時他手裏就抱著書在看。”


    這下可好,照片型的證據啊,許還山這下可以說是罪證確鑿了。


    他上接跳起來,一拳頭就搗到了許還山的相機上:“你知道我爸是誰不,還想活命,就立刻砸了相機!”


    這下所有人都給他惹躁了,尤其烏書記的暴脾氣,回頭四顧了一番,突然說:“同誌們,這家夥的父親確實是領導,他父親人還不錯,但是我今天就想揍他,你們說怎麽辦?”


    那還用說嗎?


    三分場的木伊特直接一把把許還山舉了起來,再重重摔到地上,聲音特大的就喊了一聲:“我可什麽都沒看見!”


    好嘛,頓時,一群男人就衝上去,準備把許還山給撕碎了。


    蘇湘玉早在許還山還在辯解的時候,就回場裏頭了。


    農場要發展,要富起來,她事情多著呢,在不屑於親自去對付許還山那麽個渣渣。


    至於這家夥,隻需要馮明遜把照片和他整個人送到首府,打黃掃黑辦就會讓他坐牢。


    幾個孩子今天抱著本《頑皮書庫》,大清早跑到坎兒井去騙許還山,雖然他們看不懂書,但是還假裝出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來,然後等許還山看到他們,就把書丟給他了,孩子們雖然不太懂那本書到底講的啥,但是隻聽外麵大家對許還山又喊又打的,就知道他們是辦了了不得的大事情,這會兒都在等獎賞了。


    “一人五顆大白兔,必須自己吃,不準把自己的大白兔給別人啊。”蘇湘玉說著,一人給分了五顆糖。


    但是,正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均,穆鐵一拿到糖,就被言言一把全抓走了。


    小家夥摸了摸腦袋,看著言言正在吃糖,其實也想吃,不過畢竟是自己慣出來的姑娘,不好意思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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