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煤是馮叔叔自己主動拎的,你罵我媽幹嘛?”黃晴晴說。


    秦桂芳瞪了黃晴晴一眼:“要不是你媽不要臉倒貼著,馮明才能去給你媽拎煤?”


    “管好你自己的丈夫吧,少管我媽。”黃晴晴說。


    秦桂芳哎的一聲:“小丫頭,你還嘴硬的很,信不信我抽你兩巴掌?”


    黃晴晴直接擰著煤鉗子就過去了:“有種來打啊,我還怕你了。”


    穆鐵最好路見不平,呸的就是一聲:“大人欺負小孩子,沒意思!”


    秦桂芳一轉身,也是因為穆鐵是小孩子,一指頭就戳過了:“這是誰家孩子,有沒有點家教啊你。”


    蘇湘玉說:“我家的。”


    秦桂芳一回頭,仔細看了蘇湘玉半天,手就摸過來了:“喲,這不湘玉嘛,你來幹啥,走親戚嗎?”


    原來葉老沒進常委班子的時候還好,現在畢竟他進了常委班子,按照慣例,他還得再幹十年,不止葉向東,蘇湘玉都水漲船高。


    曾經蘇湘玉來的時候,總是不停翻著白眼,明嘲暗諷的秦桂芳,現在看見她,恨不能把臉貼到地上了,有個高幹公公的好處,也就這些了吧。


    雖然一直笑嘻嘻的,但是,看到蘇湘玉居然跟著黃晴晴去了家,秦桂蘭臉色一變,把煤鉗子一扔,轉身就跑了。


    而蘇湘玉呢,帶著陳銅和穆鐵倆,跟著黃晴晴,到了黃晴晴家。


    “你們是誰,阿姨,我們家不是個能來做客的地方。”到了家門口,黃晴晴見蘇湘玉想進門,於是說。


    窄窄的筒子樓裏頭,她們家其實也就一間房。


    蘇湘玉把腳伸出去,就把門給頂住了:“我聽說你丟過個妹妹。”


    果然,黃晴晴頓住了。


    “晴晴,外頭是誰啊。”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出現在門口,懷裏還抱著個小繈褓,問說。


    蘇湘玉不由分說的,就推門進去了。


    一進門,隻看一眼麵前的女人,蘇湘玉幾乎可以確定,馮小滿就是黃晴晴的妹妹了,因為,馮小滿跟麵前的這個女人長的太像了。


    把自己的來意講了一下,然後,蘇湘玉問劉開蘭:“你還記不記得,你的二女兒的身上有沒有什麽明顯的胎記什麽的?”


    這個劉開蘭,因為丟了女兒給急瘋了,經常半瘋半傻,但說起自己兩個月的時候就丟了的女兒,倒是如數家珍:“皮膚特別白,長的可圓了,哎喲,比晴晴漂亮得多,也比晴晴乖得多。”


    她說話的時候,黃晴晴麵無表情的,就在廚房裏忙著生蜂窩煤爐子呢,聽到這話,苦笑了一下。


    “大姐,你覺得小的那個好,是因為她丟了的原因,要我猜的不錯,晴晴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吧,而且你看她,頂多也就十歲吧,會和麵會做飯,你就知足吧,你看看我家有倆皮小子,他們雖然也會幹活兒,但幹的可沒有晴晴那麽好。”蘇湘玉說。


    劉開蘭清醒的時候也覺得大女兒挺好,但是,還得補一句:“她的命苦,才投胎在我們這樣的人家。”


    “我們家的家庭條件也不是很好,但我覺得那不是孩子命苦的原因,大環境就這樣,我一直特感謝這倆孩子能對我不離不棄,沒有離開我。”蘇湘玉說著,一邊一個,拍了一下穆鐵和陳銅的屁股。


    倆孩子想念著昨天晚上的火鍋,一左一右就把蘇湘玉給抱住了。


    這樣的娘誰舍得離開,那不是傻子嗎?


    “我們朝陽農場有個孩子,估計過一會兒就到農牧廳了,你到時候看看,我覺得那孩子應該就是你丟的孩子。”蘇湘玉說。


    穆鐵抱著一條小圍巾,一會兒圍到自己脖子上,一會兒又拴到自己的腰上,假裝在扭秧歌,聽到蘇湘玉說的,扭著屁股就過來了:“娘,你說的是誰啊。”


    “馮小滿啊。”蘇湘玉說。


    小紅圍巾還在腰上,穆鐵頓時愣住了:“小滿,她怎麽可能是這家人家的孩子?”


    “怎麽不可能,你們看看牆上那張照片上的女人,跟咱們小滿像不像?”陳銅指著牆上,裝在鏡框子裏的照片說。


    蘇湘玉抬頭一看,那是一張全家福,上麵的劉開蘭還很年青,臉蛋圓圓的,非常漂亮,看起來簡直跟馮小滿一模一樣。


    劉開蘭四處在找女兒,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不糊塗了,把抱了很多年的那個爛繈褓一丟,起來就準備跟著蘇湘玉走:“同誌,你帶我去看看,路費我出,哪怕不是我閨女,我也跪著給你磕頭道謝。”


    黃晴晴一直在廚房裏幹活兒,不過,她本來隻和了一碗麵,頓了一會兒,又從裝麵的甕裏頭挖了兩碗麵出來,就開始擀麵了。


    人家家庭困難,蘇湘玉和劉開蘭約定好見馮小滿的時間,當然不吃黃晴晴家的飯,就從黃晴晴家出來了。


    “阿姨!”黃晴晴追了出來,喊了一聲。


    給自己的媽媽叫阿姨,蘇湘玉覺得很榮幸啊。


    “謝謝你。”


    “要真的感謝我,就要努力學習,不要怕沒本子,一定要多寫字,那些本子寫完我會給你送新的,記得把課外書全看完啊。”蘇湘玉笑著說。


    黃晴晴笑著點了點頭:“我會的。”


    這就對了,上輩子她是怎麽督導蘇湘玉的,這輩子,蘇湘玉打算原封不動的給她送回去。


    葉向東是開車去的監獄,等蘇湘玉回賓館的時候,他也回來了。


    不過,葉向東就沒有蘇湘玉開心了,回來之後坐在窗戶旁邊,跟穆鐵倆相對歎著氣。


    “怎麽啦,你的事情辦的不順利?”蘇湘玉說。


    葉向東說:“你知道嗎,案子挺麻煩的,因為黃海一直說,是馮明才偷走了他的女兒,他才打的人。當時黃海把馮明才的一條腿差點給打斷了。而且,馮明才跟黃海的妻子劉開蘭倆人原來是同學,還談過對象,馮明才一口咬定自己沒偷過孩子,而且黃海打他是因為亂吃飛醋的原因,現在這事兒就麻煩了,咱們很難找得到馮明才真正偷過孩子的證據。”


    說是馮明才偷了黃海的孩子,然後丟到朝陽農場,以致於原來前途大好,差點能到農牧廳當廳長的人,直接蹲牢房去了。


    這隻是蘇湘玉的猜測。


    而且,現在沒有什麽dna鑒定,可以鑒定出來,馮小滿真的就是黃海的孩子。


    所以,一個偷了別人家的孩子,還遺棄掉的犯罪分子就在麵前,沒有證據,你就很難把他給抓住。


    “怎麽辦,要不,咱們給馮明才裝個竊聽器?”蘇湘玉說。


    裝竊聽器,這一手葉向東給他爸都玩過呢,給馮明才裝,應該很容易。


    但葉向東說:“不行。首先,馮明才非常戒備咱們,你們才到黃晴晴家,秦桂芳就跑到農牧廳去說這事兒了,再者,這種喪天理的事情,你覺得有人會拿出來說嗎?”


    “那怎麽辦,咱們必須得找到證據,才能讓黃海從牢裏出來啊。”蘇湘玉說。


    葉向東看穆鐵手裏拿著條紅圍巾,一直直勾勾的,眼睛看著窗外呢,勾了勾手指說:“明天早晨,自治區政府的領導們有個會議,我有辦法能讓馮明才在會議上把這件事兒給說出來,但是蘇湘玉,咱倆坦誠布公一下,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所謂的第一世,韓慎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說起這個,就得捋一捋蘇湘玉的兩輩子了。


    第一世,她在把韓慎和蘇湘秀堵在家裏之後,出門,就給飛車撞死了。


    第二世她出生在北京,父親也是在農牧廳工作的,她小時候查過,韓慎上輩子是自殺的,而他自殺之前國內曾經發生過一件特別大的事兒,那個事情的名字叫做3.27國債事件。


    據新聞上所言,韓慎的死,就跟3.27國債事件有關。


    至於蘇湘秀的下落,蘇湘玉沒有查過,那種陳穀子爛麻子的事兒,說實話,她不想查。


    說起327國債事件,葉向東來興趣了:“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事件,你說來我聽聽。”


    蘇湘玉於是就把曆史上著名的327國債事件給葉向東講了一下。


    這件事情可謂曆史的傷痕,90年代初流行發國債,全國人民一起買國債,買國債,可比把錢放在銀行裏更賺錢。


    而就有那麽幾個人聯起手來做空國債,足足從國有財政裏套出去了60個億,在當時那是震驚全國的大案。


    “要我猜得沒錯,當時,蘇湘秀應該是一個期貨市場的操盤手,對不對?”葉向東笑著說。


    蘇湘玉更驚訝了:“你怎麽知道的?”


    確實,蘇湘秀因為叔叔杜啟明的原因,當時就在期貨交易中心做操盤手。


    夫妻之間,有些事情不能挑明了說,但是,葉向東的腦瓜子那麽好,這種事情他能猜不到嗎?


    那天蘇湘秀要去找韓慎,蘇湘玉就一臉期待的樣子,那時候葉向東就猜到,韓慎跟蘇湘秀之間,應該也有點兒不清楚。


    “我幺舅當時,應該是發現了有些人想做空國債的事情,而蘇湘秀正是給他情報的人,所以,蘇湘玉……我們這樣成長起來的一輩人,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但是危害國家的事情不會做,當然,如果有人真正想從一個本身就沒什麽錢的國有財政上套走60個億,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葉向東頓了片刻,才伸手撫上蘇湘玉的腹部,輕輕敲了兩下說:“對不起!”


    經葉向東這麽一說,蘇湘玉突然就全明白了。


    3.27國債事件,韓慎應該是最先聽到有人想做空國庫的人,而那個消息就是蘇湘秀告訴他的。


    且不論蘇湘秀當時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但是,韓慎趕她走的時候,應該是已經被那幫子準備套空國有財政的人給盯上,並且準備做掉他了。


    葉老不肯讓他和葉向東從政,自從葉老死後,韓慎在政府裏就沒有可依靠的力量了,他當時就是一座孤島,而想做空國有財政的那幫人,背後的勢力又是那麽的龐大。


    當時他想趕走她,是因為他怕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牽連到她吧?


    確實,韓慎是個渣渣,但也是個螻蟻,沒有背景,沒有關係,沒有勢力,要真的跟一幫子想做空政府財政的官員相鬥,勝算確實不大。


    雖然隻是葉向東的猜測,具體的事情無人知道。


    但是韓慎死之前,正是3.27所有做空過國有財政的那幫人被判刑的時候。


    不過,現在蘇湘玉不想再提這事兒了。


    “你先睡一覺吧,我帶倆孩子出去玩一會兒。”見蘇湘玉的臉色不太好,葉向東說。


    看著蘇湘玉躺到床上,葉向東把門關上,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下了樓,其實賓館裏頭也沒什麽可玩的地方,大臘月的,外頭太冷,葉向東就帶著倆孩子滿樓層的轉悠,就跟那溜狗似的,隻當是溜他們倆了。


    “爹,你為啥不高興呀。”陳銅看葉向東就的不甚高興,說。


    穆鐵自己就不高興,在他想來,馮小滿就是他的所有物,他的女朋友,就是馮月巴生的,這樣他才覺得,倆人呆一塊兒有意思,但是,現在馮小滿居然變成城裏人了,穆鐵怎麽能高興?


    以後他天天見不到小滿了,隻有言言一個的話,言言的壞脾氣他是很難忍受的,要跟言言鬧翻了,他從哪兒找麵子?


    所以穆鐵說:“爹肯定是因為小滿要進城了,所以才不高興的。”


    “是啊,爹還想要倆孩子,你們的娘不肯生,你們說怎麽辦?”葉向東說。


    穆鐵一聽這個,高興了:“爹,你生倆閨女吧,以後我保證不交女朋友了,就專心在家裏帶妹妹。”


    但陳銅不願意,畢竟陳銅是從福利院出來的,深深知道一點,孩子就跟物件一樣,一兩個才值錢,多了它就不值錢了。


    不過,看在葉向東很想要孩子的份兒上,他總得展示一個自己的假笑出去。


    “這樣,今天晚上,你們就假裝很想要再要個弟弟或者妹妹的樣子,跟你娘說說,讓她給爹再生個孩子。”葉向東說。


    “這事兒交給我吧,我來替你辦。”頗為嫌棄的,他還瞪了葉向東一眼:“真是沒出息,這麽點事情都搞不定。”


    這天晚上,馮小滿和馮月巴倆,就到首府了。


    在賓館裏,蘇湘玉帶著她倆一起吃了個炒麵,這才跟馮月巴單獨談小滿的事情。


    “還真的找找啦?這孩子不是知青丟的嗎?當初我抱著孩子在縣城,在首府問過很多人,沒有啊,沒找著過她的父母。”說著,馮月巴就把小滿給摟起來了。


    小滿的神態,跟黃晴晴很像,應該也挺好奇自己的父母的,但是,握著馮月巴的手,始終一言不發。


    蘇湘玉沒跟馮月巴提馮明才的事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梅幹菜家的人一樣缺德的。


    “走吧,小滿,去看看,我覺得那應該就是你的媽媽,她因為丟了孩子,精神都急出問題來啦!”蘇湘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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