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我在十分情真意切地為著悲哀的人類社會揉著自己的眼睛,隨後走到自己房門口打開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從房間裏抱出屬於我自己的枕頭,再次打開房門的時候喻海橋端著他的麵條碗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十分嚴肅地告訴我說:“天冷了,我不睡沙發。”


    我沒說話。


    他又十分嚴肅地開口:“我沒有理由睡沙發。”


    我抱著我的枕頭走到客房門口,打開客房門,喻海橋這個狗東西的聲音還十分認真嚴肅地出現在我身後:“我也反對睡客房,我捍衛我自己睡在主臥室的權利。”


    你捍衛你媽了個頭,我在我的內心十分冷靜地罵出了這樣一句話,隨後走進客房,關上房門,順帶給房門上了一層鎖。


    ****


    客房沒怎麽睡過,床也沒鋪,我隻得搬了凳子從最上麵的櫃子裏翻出被子跟棉絮,十分艱難地把東西給拿下來丟在了床上。


    在經過這一係列本來沒有的工作後我心情更家灰暗,給自己鋪被子的時候帶著一種給喻海橋服喪的心情在鋪的……


    哦,不對,這個比喻不太恰當,給喻海橋服喪指不定我心情是什麽樣的。


    我在認認真真鋪被子的時候客房門鎖傳來兩聲扭動的聲音,借著是喻海橋:“施冉?”


    我沒搭理他。


    他叩了兩下門:“你今晚睡客房?”


    我沒說話,把床鋪好後準備給套被套,喻海橋又喊了聲:“喂——施冉!”


    我覺得他這聲音在叫魂,我沒理他,十分細致地把被子芯的四個角塞進被套裏麵。


    喻海橋在門口扭門鎖:“幹嘛不說話?”


    我把自己的手機從睡衣口袋裏拿出來,隨後點開手機內的聽歌軟件,開始播放歌曲,並且放至最大的聲音。


    我的係統推薦歌單十分有問題,歌裏嗷嗷嗷的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伴隨著這鬼哭狼嚎的叫聲是喻海橋手掌拍門的聲音。


    我套好被子後,抓起被子抖了抖,隨後打開被子讓自己鑽了進去,開始想晚上要看什麽黃色小說來拯救一下自己灰暗的心情。


    “我今天又怎麽了,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啊,不生氣的時候天天張牙舞爪的,真生氣的時候就一句話都不說。”喻海橋在門口似乎有些氣急敗壞。


    我躺在床上,手機裏放著亂七八糟的歌,打開自己有色文化的好友交流群裏詢問最近大家在搞什麽顏色,好友十分認真地分享起了最近看得很帶感的有色小說,我看著書名像皇帝選妃一般地細心挑選。


    喻海橋的聲音還在外麵:“好啦,我不應該叫你洗鍋啦,可是你這也太懶了吧,每次都是我做飯,洗碗有洗碗機,刷鍋我做完飯後順帶會洗幹淨,你什麽都不幹,偶爾讓你幹一下你還生氣了,這是你的問題啊施冉,你太懶了。”


    我在自己群友斷頭安利下打開了一篇小說準備細細品味。


    “麵條不是不給做給你吃,半個月前你還說你自己胖了,說我以後再讓你吃宵夜就揍死我,你自己說你自己不吃宵夜,這也不能怪我頭上吧?”喻海橋站在門口以一種十分莫名其妙的耐心給我解釋起來。


    我點開我的小說,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裏好像確實有這麽一回事,當時喻海橋在我說完自己胖不吃夜宵後還嘴欠地說——你本來就是豬了好嗎,再胖也就那麽回事。


    “……”他這個解釋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想穿越回半個月前去撕爛他的嘴。


    “好了,開門,每天冷暴力我有意思嗎?”喻海橋憤怒地啪啪拍門。


    “……”誰每天冷暴力了,少給我叩帽子,我隻是暫時不想搭理你而已,誰還不能來個大姨媽心情灰暗不想見人不想說話啊臭傻/逼。


    我沒有說話,摸摸地側躺在床上點開從朋友那裏得到的小說,開頭看了兩百個字——嗯,不錯,狗血。


    喻海橋:“要真生氣我覺得我才是有資格生氣的那個人吧?”


    “……”放屁,臭傻/逼。


    “從昨天晚上我下班開始你就一個勁的在挑我的刺,幾百年前的事情也總是拿來說,今天下午還直接跟初中同學說我掛了,晚上時候還跟我說我不行,我才是有資格生氣的那個人吧,我最近招你惹你了?”喻海橋聲音悶悶的,看樣子好像還覺得自己在這一兩天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懷疑這個狗/逼就是欺負我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說話,才能夠一直在那裏嗶嗶嗶,我忍咳了聲。


    喻海橋在門口聲音靜了片刻:“咱以後有事能開誠布公地講出來嗎,我雖然跟你認識快三十年了,但怎麽也不是你肚子的蛔蟲能知道你在想什麽啊。”


    喻海橋說:“你不能為我想一會兒啊?”


    “……”喻海橋本質是個話癆屬性,這會兒嘮叨的跟他喝醉了差不多,弄得我滑動著小說的手指頓了頓,甚至開始思考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無理取鬧,在思考了兩分鍾後立馬把這個危險的苗頭給掐斷在腦子裏,喻海橋這個狗/逼就是在給我洗腦。


    他上班去見陳榭這件事到中午跟陳榭一起吃飯都被拍下來了,到現在還跟沒事人似的在我麵前晃,我吐槽他、罵他、挑他刺的哪句話這個狗/逼沒有原樣還我,我他媽能在他嘴下討下便宜嗎,沒有!根本沒有過。


    除了說他那個不行以外,畢竟他不能反唇相譏說我那個也不行吧,畢竟他這種處男估計也分辨不出我什麽行不行的。


    我思及此覺得喻海橋更狗了,勉強在客房找到一個被淘汰了的耳機連上手機戴進了自己的耳朵裏。


    因為這個淘汰的耳機音質不行,還兼漏音,所以我還是時不時能聽見喻海橋斷斷續續的聲音。


    他在門口絮叨了多久我沒計時,隻知道我手機裏的故事漸入佳境,而給我推小說的那個群友我現在就想越過手機屏幕去打死她。


    說好的有色文化交流群,這人給我推了本特別慘烈的小說,文章看到一半主角一家人都死了個全,我心抽抽的繼續看下去。


    漏音的耳機裏在門口安靜了幾分鍾後再次傳來喻海橋的聲音:“施冉,你大姨媽來了。”


    “……”我的小說主人公真的很慘。


    “頭發沒吹幹別睡覺,我給你泡杯紅糖。”喻海橋在拍了拍門。


    “……”我看的小說的主人公是真的慘啊,身世淒慘,活著淒慘,怎麽這麽慘。


    喻海橋狠狠地拍了三下門。


    “……”真的慘。


    喻海橋踹了一下門。


    “……”慘。


    幾分鍾後我耳機裏音樂切歌的時候我聽見門口傳來鑰匙擰動門的聲音。


    “……”這個狗/逼竟然私藏起了客房鑰匙,難怪我說我怎麽永遠也找不到客房鑰匙!!


    我放下手機,惡狠狠地從床上轉頭看向了門的方向。


    “……”喻海橋打開門口跟我視線對上後愣了愣,他抬步走到我身邊來,好半晌在我床邊蹲下了,他一隻胳膊架在床沿邊上,蹲在地上看了我好一會兒,有點無奈的樣子,“哭什麽?”


    “……”我伸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大姨媽來了就是這麽多愁善感沒辦法,誰讓我的主人公真的太慘了,連他愛的人都不要他,真的人間失格了。


    喻海橋伸手用食指擦了擦我的眼角,他垂著眼睛:“別哭了,我錯了。”


    “……”我看了他一眼。


    “我再也不那樣說話了。”喻海橋告訴我說。


    “……”我偷偷把我手上的手機鎖了屏,再緩慢地把手機轉了個方向蓋了起來。


    喻海橋看我:“真的錯了,以後做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懷疑是群裏那個虛假安利的小姐妹被人用口水淹死了,我對喻海橋保持了沉默,這個美麗的誤會我覺得挺好的。


    雖然喻海橋這個狗/逼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喻海橋下巴抵著自己的胳膊蹲在床邊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彎起一雙眼睛笑了笑。


    “……”男人不行,隻要女的眼淚一撒,他們就不行了,我嚴重懷疑喻海橋這個狗/逼隻要有女的在他麵前淒慘又可憐的這麽一哭他肯定心就軟了,什麽都行了,出軌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我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因為長時間沒說話所以嗓子有些啞,我嗤笑他:“是不是女的一哭你們男的都不行了?”


    喻海橋眼睛彎彎,沒有要跟我嗆聲的感覺,聲音還是十分柔和:“怎麽能說男人不行?”


    我一個白眼還沒翻出去,喻海橋說:“是啊,你一哭我就不行了。”


    第13章


    (十三)


    喻海橋這句話把我給說臉紅了,臉紅之下是一種逐漸加深的羞恥感,在這羞恥感即將破頂而出之前我冷靜了好幾秒時間,隨後迅速調整好心態準備先發製人率先問他在是在放什麽屁,是以什麽心情說出這麽惡心的話的。


    話還沒問出口,喻海橋衝我挑了挑眉,一臉賤相:“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我條件反射地問出了句,問完之後我就知道我不應該說話,我應該保持沉默,堅決不應該讓喻海橋這個狗/逼說出下麵的話,我應該憋死他。


    喻海橋從床邊站起來大喇喇往我身邊一坐,然後低頭看我,仍舊一臉賤相:“這樣的答案你是不是超級滿意?”


    我抬手往門口一指,麵無表情:“出去,不要打擾我看小說。”


    喻海橋坐在我身邊,十分具有好奇心地開口問我:“什麽小說?”


    “霸道總裁愛上我。”我麵無表情告訴他。


    喻海橋愣了半秒鍾,隨後一臉佩服地衝我比了個大拇指,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略有些嫌棄地看我一眼:“不打擾你跟你的霸道總裁了。”


    他說完起身往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驟然轉了個身,倚在門框上裝模作樣地笑嘻嘻地問我:“要給你拿雞湯煮碗麵條嗎?”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劍不練練下劍,我反手抓起自己身後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煮你妹,滾!”


    喻海橋提了兩步迅速跑開了,兔子都沒他躥的快。


    “……”他害我破了功,我坐在床上靜靜地懊悔了幾秒鍾,覺得自己未來一生都要被喻海橋這個狗/逼拿捏的死死的,某位我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哲人說過——一個人如果不能控製自己的脾氣,那麽他就不能控製自己的人生。我此刻深以為然,喻海橋這個狗/逼就對他自己的脾氣控製的十分穩定,而且這個狗又是個能拿奧斯卡的戲精,一分鍾能夠轉換出八百種情緒,我搞不過他,很正常,誰叫他是狗/逼,而我是個正常人。


    我寬慰完自己後掀被子下床把自己丟到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拍了拍枕麵,順帶把客房的門重新關上,再次反鎖上。


    重新躺會床上之後我準備拿起手機跟群裏那個給我推薦小說的姐妹聊下人生理想,手機正麵翻出來才見一條微信——“有時間出來坐坐嗎?”


    我還在想這是什麽人給我發的這種撩騷短信,不知道我現在是已婚人士嗎,真的心裏沒點數,點進去看見聊天記錄才恍然——是那個正在當小明星的肖宸。


    我完全忘記這個人加我的事了,本來還準備跟喻海橋吐槽說這人莫名其妙加我好友不知道抽什麽風,但是被喻海橋給氣忘了,我十分高冷地給對方回了個問號,退出微信準備跟小姐妹聊人生,客房門又傳來扭動的聲音,扭了兩下後傳來喻海橋有氣無力的聲音:“我有鑰匙,你鎖門有什麽意思大姐?”


    “……”我想鎖就鎖,他管得著麽真是事多。我沒說話,在心裏平靜地吐槽了聲。


    喻海橋打開門,手中端著我的水杯,走過來把水杯放在我床頭:“紅糖水。”


    我看他一眼,十分嚴謹:“我前幾天看書,裏麵一婦科醫生說紅糖水其實對經期女性沒有任何幫助。”


    喻海橋沒搭腔拍拍褲子要坐上床,我立刻出聲:“你洗澡了嗎就爬上床?!”


    喻海橋半往床上搭的腳頓了頓,隨後又默默地放了下去,嘴裏小聲嘀咕我:“平時家裏邋裏邋遢的沒見你嫌髒要打掃,我沒洗澡上床每次都說。”聽聲音還十分委屈。


    我大聲:“家裏有阿姨打掃我為什麽要打掃,我付錢請阿姨結果衛生還是我自己打掃嗎?!!”


    “……”喻海橋隔了會兒更正我,“我付錢。”


    “……”我,“哦。”


    喻海橋嫌棄看我一眼,伸手指了指放在床頭的杯子:“這個喝了啊,我去洗澡。”


    我哦了聲。


    等他走出臥室後我從床上翻起來喝完了他泡好的紅糖水,放下水杯後還是沒忍住下床重新把客房的門關上並且反鎖上了。


    **


    肖宸給我發微信:你不會不記得我誰了吧,施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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