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人生中很多次都曾試圖過把喻海橋這狗/逼的臉給撕爛,但是每到臨界的那個點的時候就會被我自己內心深處的善良給阻止下來,事情發展到現在為止我覺得已經是時候了,我所有積壓下的憤怒在此刻像是火山裏亟待爆發的熔岩,它們簡直以勢不可擋的姿勢衝破了我理智所做出的囚籠。


    我從初中畢業之後就開始標榜自己為新時代的女性,要讓自己永恒的保持精神上的獨立以及人格上的理智,遇事絕對不歇斯底裏,所以我從來都不歇斯底裏,我的理智把所有過分激烈的情緒都囚禁在我的身體裏麵。


    現在我的諸多情緒衝破樊籠,激烈到我覺得自己的大腦都感覺到滾燙,我衝喻海橋大吼道:“我讓你滾啊!!”


    喻海橋大概是被我不理智的樣子給嚇到,他原地退後了半步,睜開眼睛看向我的時候甚至還十分不符合他狗/逼人設的臉帶茫然,雙眼無辜的像是幼兒園放學時候等待家長來接回家的幼童。


    我的大腦滾滾發燙,行為舉止完全不為我自己的理智所控製:“我讓你滾你聽見了沒有喻海橋?!!”


    喻海橋又往後退了半步,他抿了抿唇,抬起步子朝我的方向往前跨了一步。


    我手上還抓著之前擦廚房用的廚房專用抹布,我抬起手就往他走過來的方向狠狠地丟了過去,此刻腦中隻剩下滔天的憤怒隻恨自己手中抓著的不是菜刀,我應該就一刀砍死他一了百了:“滾啊!!!!以後別他媽出現在我麵前了!!!我他媽跟你離婚就是為了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我聲嘶力竭,因為大吼大叫嗓子都有些劈叉,是但凡我能撿回一二分的理智都絕對不會做出來的事情。


    喻海橋被我的抹布砸到,走向我的腳步才停頓了下來,我看見他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看,但是我想再怎麽不好看也沒有我此刻更加不好看。


    我隻覺得自己氣喘如牛,抬手指向門口的方向:“你滾,再出現在我麵前我就離職搬家。”


    喻海橋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我沒有答應過。”


    “你他媽給我滾!”事實證明人在歇斯底裏的時候其實是不會說話的,按照往常我覺得我怎麽也能稱得上一句語言表達能力不錯,跟喻海橋兩人言語攻擊對方的時候也一直是互有輸贏,而在此刻卻隻嘴拙的好像隻會說一個“滾”字。


    喻海橋彎腰撿起我丟在地上的抹布,朝我大跨了一步,我抬手朝他臉上甩了個巴掌。


    **


    這一巴掌十分清脆,我可以說它不僅出乎了喻海橋的預料甚至出乎了我本人的預料。我從來不主張暴力,在生活中十分讚成與生活上的對手以口才取勝,更何況女性從來都不能在戰鬥中占上任何優勢,我沒有想過我會在喻海橋靠近我的時候給他一巴掌,這是非常不對的,是不在我的理智甚至不在我的邏輯範圍之內所做出的動作。


    我下意識地對我被我傷害到肉體的喻海橋道歉:“對不起。”


    喻海橋的手背捂在剛剛被我甩了一巴掌的臉上,他站在離我還有大概半個胳膊遠的距離,喻海橋站在原地啞了嗓子:“你對不起什麽?”


    “……”我剛剛打了他的手掌心還在發燙,我無言以對,我確實有想過我跟喻海橋以後的種種可能,但是從沒料到會有這麽糟糕的場景出現,我也曾想象過我跟他離婚後的場景,我跟他認識了這麽多年的時間本來應該是不管從什麽角度都能十分友好的道別的場景。


    喻海橋的手背還貼在自己的臉上,他垂下眼睛淡淡地笑了下,鬆開手後問我:“腫了沒?”


    “……”我看了一眼,他臉上已經浮起了四條手指印,我收回視線,壓下聲音對他說,“你走吧。”


    喻海橋啞著嗓子問我:“施冉你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你才會滿意?”


    “隨便你怎麽想吧,我不應該打你,你覺得你受到了傷害,你可以現在打回來。”我沒看他,覺得現在這個氛圍實在是太過糟糕了,如果喻海橋還我一巴掌能把我從這糟糕的處境下解救出來的話,我願意伸過臉去給他打,喻海橋從來也不欠我一點什麽,要坦白說的話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裏他在生活上也確實照顧我頗多,雖然他跟我結婚又跟我離婚,把我的生活過得像他幼兒園玩的過家家一樣,但是他讓我跟他結婚是我自己親口同意的,同意就意味著我願意接受婚姻生活中的風險。


    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過現在這一刻的大徹大悟,我跟喻海橋都是兩個不愛說人話的狗/逼罷了,沒有什麽誰對誰錯,我從性別意識覺醒後萬事萬物就愛跟喻海橋持相反的論調,喻海橋說往左邊走,即使我想要去左邊也會堅持一定要走右邊。我簡直像是一個十分善弄權術的帝王座下捧起來用以左右名為“喻海橋”權臣勢力的佞臣,我想喻海橋說的確實沒錯我不管什麽事情都要跟他爭輸贏,我很糟糕。


    別的人都看不出來我假意藏在自己名為理性軀殼下那個自以為是的靈魂,但是喻海橋看見了,他嘲諷我,不認同我,看不起我,喻海橋沒什麽錯。


    錯的也是我從來都一文不值的驕傲自尊,錯的是我整天在喻海橋麵前露出的那副令人可笑的自以為是的姿態而已。


    我看向喻海橋,以我從沒有過的堅定心情跟他說:“你打回來。”


    喻海橋的嘴唇微微啟了啟:“你天天折磨我有意思嗎?”他的嗓子很啞,粘稠的像是被東西糊住了喉嚨。


    “……”喻海橋覺得他是個受害者,可能他一帆風順人生上的滑鐵盧就是我,我也確實給他造成了傷害。


    從客觀的角度上來說或許我應該跟他說上一句對不起,但是我覺得他也對不起我,這兩句對不起在我心中已經消消樂一般成功相互抵消了,接下來的人生中我倆再互不相欠。


    “你不打的話你就走吧。”我說。


    喻海橋以一種筆直的姿勢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臉上還有一個顏色逐漸加深的巴掌印,他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眼眶有些泛紅,他的表情帶上了他慣常的嘲諷樣子,張嘴說話毒蛇一般地開始攻擊我:“你永遠隻會折磨我。”


    “……”


    “你說你找到真愛讓我跟你離婚我跟你離婚,你要走就走要我回來就回來,施冉沒你這樣的,你還要我怎麽辦,被你丟掉收拾自己的垃圾從你眼前消失是嗎,你不就欺負我不舍得對你怎麽樣嗎,你不就欺負我不舍得麽,你要欺負我到什麽份上你才滿意,你是人嗎施冉?”


    “……”我覺得我一時間還沒辦法理解喻海橋吐出的一大串話內在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我他媽跟狗一樣天天殷勤地在你麵前搖尾巴你看不見,他媽你有心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我實在忍不住嘲諷:“你在告訴我什麽,你喜歡我?”


    喻海橋盯著我,諷刺地笑了聲:“你一天天的裝作不知道我對你什麽心思也挺累的吧?”喻海橋笑出了兩聲,“是,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施冉有自尊,隻有你施冉需要自尊別人都沒有別人都不需要好嗎,你想要我怎麽樣,跪在地上求你不要讓我走求你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我他媽這輩子的臉都丟在你身上了,你不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分了嗎?”


    我實在忍不住冷笑:“你喜歡我,喻海橋,你這輩子的臉都丟在了我身上?我他媽這輩子的委曲求全才都丟在了你身上。我裝作不知道你什麽意思?神他媽的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現在來告訴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是我二十七歲生日當天你跟我求婚時候丟垃圾一樣丟給我的求婚戒指?還是你那一長串我們結婚是互幫互助的理論;是我們打結婚證時候你坐在車裏而我在下一刻還著急著回去上班時,你在車裏對我說的那些狗屁話?是我他媽發現你在我身後造謠,我生氣後第二天早上你丟給我的一張似是而非的寫了‘我愛你’的摩斯密碼紙條;還他媽是今天早上八點你站在我家樓底下接我去民政局離婚的時候?!!!”


    喻海橋的眼睛微睜了睜,他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對我的卓越的記憶力有些難以置信:“什……什麽?”


    “你說你喜歡我,你可不可笑,是你他媽的讓我覺得我施冉活到了三十歲都配不上別人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麵前對我說上一句——我喜歡你。而現在你跑到我的家裏麵,站在我的麵前言語激烈地譴責我,說你把所有的臉跟自尊都丟在了我的身上,我自問我除了剛剛控製不住給了你一巴掌這回事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對不起你過,我擔得起你那麽大的臉跟自尊嗎喻海橋!!!!”


    我因為情緒太過於激動聲音到最後都有些破音。


    我盯著喻海橋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性格好強,但也實在擔不起鐵石心腸不會受到傷害這個偉大的能力。”


    第26章


    (二十六)


    喻海橋在我情緒激昂之下詭異地沉默了數分鍾,我提起步子走到沙發上坐下,從茶幾上抽出張紙給自己擤鼻涕,抽到第四張紙的時候喻海橋動起來了,他抬起步子走到沙發旁坐下,我坐著的沙發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往下凹了凹。


    我擤鼻涕的過程中瞥見喻海橋一雙手在自己膝蓋上放了會兒,隨後移到沙發邊沿,再之後又抬起來又挪到了自己的雙膝上規規矩矩地放著,他並著腿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的樣子跟個幼兒園小孩一樣,我又伸手抽了紙擤自己的鼻涕,喻海橋坐在我身邊十分做作地咳出了一聲。


    我擤鼻涕出聲,喻海橋突然在這鼻涕聲下拖著嗓子,跟他媽二傻子似的吐出一聲:“老婆,你打疼我了——”


    我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太陽穴在突突直跳,我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大腦在認真地提醒自己一個正常人不要跟傻/逼計較,但是這千鈞一發時刻的思想並沒有通過大腦傳達到自己的身體上,我沒忍住反手抓過了沙發上我背後的抱枕,我手揪住其中一個角十分奮力地朝喻海橋身上砸了過去。


    “我們已經沒有婚姻關係了傻/逼傻/逼傻/逼!”我這沒聽從大腦指揮的一套操作堪稱行雲流水,要放在古代、實在不濟放在電視劇裏也能稱得上一個女俠的稱呼,我揪著抱枕的兩個角往喻海橋身上砸了數下。


    喻海橋本來規規矩矩並著雙腿坐在沙發上,被我砸得左閃右躲,他順勢地倒在了沙發上,我想著拿抱枕捂死這個逼,這個狗東西雙手扯住我抱枕的另外兩隻角。


    事實證明,女人在發瘋的時候力氣也沒有男人的大,他任我搶了片刻隻微微施力,一把拽過了我的抱枕,隨後隨後往我家地板上一丟,我力道沒控製住便以一種略顯狼狽的姿勢雙手按在了這個逼的胸口上。


    喻海橋裝模作樣地怪叫了一聲,隨後衝我眨眨眼,十分委屈:“你襲胸啊老婆。”


    “你又在放什麽屁?”我有一種自己的全身力氣都打在空氣中的挫敗感,我覺得我不應該掉進喻海橋這個永恒的粉飾太平的圈套裏,我此刻應該冷靜嚴肅地站起來,然後去陽台把家裏的晾衣杆給拿出來,揮舞著晾衣杆把喻海橋從我家裏趕出去,趕出大門後還要果斷地當著他的麵一把掰斷鐵製的晾衣杆,一字一句地告訴喻海橋說他以後再出現在我麵前他就有如此杆,這個步驟還沒開始實施,喻海橋一手抱住我的後腰,另一隻手按在我後腦門上,他把我整個人捂在他的懷裏。


    我掙紮片刻,後發現健身這回事還挺有效的,比如這個狗/逼看著瘦瘦的但是隻憑著兩隻胳膊根本讓我躲無可躲,我的憤怒在這一刻又猛地躥了上來,作為一個自由的靈魂當然不接受任何形式上的禁錮。


    “喻海橋!”我才憤怒地喊出了個名字。


    喻海橋的聲音從我頭頂幽幽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施冉,我跟你表白。”


    “……”


    “我錯了,我喜歡你。喜歡你小學穿粉紅色的裙子,喜歡你初中當著全班的麵跟數學老師吵架,喜歡你體育課跟體育老師蹲在籃球場上算賬說他少上很多節體育課屬於白領工資,也喜歡你剃平頭什麽都不在乎地去學校上課,喜歡你說話,喜歡你笑,喜歡你的身高長相喜歡你的思想靈魂,喜歡你的一切。”喻海橋說話聲音緩慢,幾句幾句寫作文用排比句似的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室內溫度高還是因為喻海橋心跳的太快帶的我,反正我耳朵滾燙,滾燙到我的大腦中閃現出了很多罵人的話,且腦內每一根神經都在告訴我說——過了過了過了喻海橋這些話被你講出來實在讓聽者反胃作嘔,但是這些辱罵的句子從大腦傳到聲道前就被體內的熱氣給蒸發成了空氣。


    ——媽的,我竟然因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的手指因為這種羞愧而微蜷了起來,我身體上這根清醒的手指在認真的督促我跟喻海橋之間是存在著一場永不服輸的戰爭的,如果喻海橋用排比句的表白剖析讓我無話可說那麽我就要在未來的日子裏刻苦鑽研情話技術,獸人永不為、不不對,施冉永不認輸!


    我慎之又慎地說出了一種讓彼此都避免內心作嘔的回答:“對不起,那我挺膚淺的,我就喜歡你的身高你的臉。”


    喻海橋並沒有對我這種聽起來或許敷衍但實際真誠萬分的回答給予過多的關注,他在我頭頂輕輕地親了下,為了不打擾氛圍我並沒有告訴他我已經三天沒有洗頭這回事。


    喻海橋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微弱的笑意:“你從來都不告訴我。”他雙手力道微微鬆開,輕輕地環在我的後腰上,我抬起臉看了他一眼,喻海橋的喉嚨滾了滾,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從喉間悶出了幾聲笑,他笑眯眯地開口道,“你從這個角度看的話長得還蠻抽象的哦。”


    我才朝他麵無表情地做出個冷笑的表情,他突然揚起頭狗叼骨頭似的咬住了我的下嘴唇。


    我罵人的話憋在喉嚨裏,喻海橋兩排牙齒咬著我的下嘴唇,他惡狠狠十分艱難地把聲音一字一句地吐了出來:“你他媽的什麽都不告訴我!!”


    我瞪他,因為跟他的距離過近瞪著瞪著稍不注意瞪成了鬥雞眼。


    喻海橋鬆開叼著我嘴唇的牙齒,開始緩慢地吮吸我的唇瓣,他的舌尖輕微地滑過我被他咬過的地方,他閉著眼睛隔了好一會兒鬆開我啞著嗓子說:“我總是把你弄哭。”喻海橋一隻手碰了碰我的臉,指腹在我眼角劃了劃,隨後睜開眼睛在我眼角親了下,盯著我。


    我覺得人類應該尊重事實,我尊重真實地放緩聲音跟喻海橋解釋了下:“也沒有總是,有好幾次我是看、看電影看哭的。”


    喻海橋頓了 頓,而後眯著眼睛笑了聲:“施冉你總是都這樣破壞氣氛,我每次鼓起勇氣正正經經地跟你說話都會被你打岔,你還有資格說我不把你當女的?”他話到這裏眼睛橫了我一眼,“我倒是想捧你手裏怕摔了含嘴裏怕化了來著,可是你施冉大小姐願意麽?”


    我對這樣的形容詞略有嫌棄:“我把你捧手裏怕摔了含嘴裏怕化了你願意麽?”


    喻海橋笑眯眯恬不知恥地吐出幾個字:“我求之不得呀。”


    長期趴在喻海橋身上的姿勢讓我的身體有些僵硬,我準備從他身上爬起來,喻海橋摟了摟我的腰,把腦袋埋在我的脖頸處,他深呼吸了兩口氣:“別動,讓我抱一下。”


    我突然一下產生出了一種難以名告狀的難受,剛剛聲嘶力竭罵人的時候隻覺得憤怒,是一種要破頂而出的憤怒,憤怒發泄過後是一陣短暫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更加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麽樣的結果,喻海橋的聲音悶啞在我耳邊,讓我恍惚我跟他兩個人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我倆按兩家大人的說法是喻海橋三歲時搬到我家附近,我們一起上了同個幼兒園,幼兒園老師分零食我搶過他的小餅幹也給過他糖吃;上了同個小學,他給我抄過課後作業,我上課老師喊他給他回答問題時偷偷給他報過答案;同一個初中,初一我比他高,他打籃球摔地上我急得在他身邊到處亂轉差點直接背起他去醫務室,我大姨媽來糊了滿校服褲的血他脫校服給我綁在腰上;我們上的同一個高中,在同一個城市上了大學。


    人生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跟對方的人生息息相關,我們以為我們無話不談,這個世界上沒什麽能阻礙我們之間的聯係。


    我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喻海橋的腦袋,緩下嗓子叫了聲他的名字:“喻海橋。”


    喻海橋從鼻腔裏悶出了個嗯字。


    我跟他道歉:“對不起。”


    喻海橋問我:“為什麽道歉?”


    我告訴他:“你就當我為了幼兒園搶了你幾次小餅幹的事情吧。”


    喻海橋摟著我悶笑了好幾聲,我貼著的胸口都笑得微微起伏,他貼著我的腦袋緩慢移動順著我脖子上那條大動脈親吻至我的下頜處,我扭了扭脖子,又嚴肅地告知他:“癢。”


    喻海橋輕輕咬了咬我的下頜,他小聲歎出了口氣:“施冉啊,一顆心都給你了,怕你不要。”喻海橋的聲音悶了悶,“我從來不敢想你在乎我,在乎我的感情,我以為你不要我不要我的感情,你不要任何感情。”


    我的一顆古怪的神經又在此刻發揮起它的作用了,我十分不合時宜地問道:“你高中作文得高分是不是就是排比句用得比較多的原因?”


    喻海橋聞言呼吸都頓了頓,而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盯著我,他惡狠狠地開口道:“我有時候看你跟個傻子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就想咬死你!”說完憤怒地在我下頜處咬了一口。


    我沒忍住大叫出聲:“你屬狗的啊?!”


    喻海橋鬆了嘴,柔軟的嘴唇貼在他咬出一個輕微牙印的地方親了親,他突然悶笑了聲:“原來你不是裝傻子。”


    我以為他下一句會說我原來是真傻子,他側過頭來看我,眼睛裏帶上了點輕微的笑意:“你隻是在跟我生氣。”


    他搭在我腰上的雙手突然往上挪了挪,兩手掌突然按壓上了我的雙頰,我一時不設防被他弄的嘴都嘟了起來,喻海橋眯著眼睛盯著我看,他眨了眨眼睛,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從結婚打證氣到現在啊,施冉你可真能生氣。”他說完不等我脫口大罵,張嘴直接咬住了我被他弄得翹起來的雙唇。


    “?”喻海橋說你是狗你他媽的還真是狗啊!!!


    他咬完後在我唇上啄了好幾下,隨後鬆開捂著我臉的手,我甩開他從這個瘋狗身上離開,十分迅速地轉移到了旁邊一個單人沙發上,還抽出一張紙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喻海橋還平躺在沙發上,他彎著眼睛笑了好一會兒,笑著笑著突然笑出了聲,我此刻是真的理解不了喻海橋這隻瘋狗的腦回路了,眉頭才一蹙起來,喻海橋從沙發上翻了下來,他走到我身邊蹲下,伸手抓住我雙手撫上他自己的臉,看著我的樣子堪稱得上溫柔二字,他緩慢眨眼:“我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你,高中陳榭說她要報考大學並且以後要出國問我準備上什麽大學,我就在想施冉要上本市的大學,如果我去別的地方上大學我就會很長時間見不到她,我覺得不行。”


    我看了喻海橋一眼,按理說正常情況下我至少應該感動一下,但是我跟喻海橋實在太熟了,這真心話總覺得加了幾層誇張的成分在裏麵:“你才沒有這麽戀愛腦好不好?”


    喻海橋抓著我的手撫上他的臉,彎了彎眼睛:“嗯,你知道我沒什麽上進心,報考前確實思考過了一段時間,也確實猶豫過自己到底是想要過什麽樣的人生。最後發現其實自己人生沒什麽特別大的追求,家裏的條件還行,我爸媽工作不錯,退休有退休金,並不需要我賺大錢去養活他們,而我對於自己也並不奢求大富大貴,能吃穿不愁養自己一兩個愛好不會顯得捉襟見肘就可以,呆在父母親人愛人身邊這樣的人生對我來說就已經很好。”


    我還是想要感歎喻海橋的口才跟寫作文能力真的不是蓋的,雖然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極其不想承認,但是喻海橋確實是個十分有能力的人,我雖常常吐槽他毫無上進心,但是又不能否認他從小到大聰明又富有責任心,交在他手上的事情他確實不太樂意,但是但凡答應下來後一定會去做,並且會盡他自己可能的做的最好,他能夠過好他自己規劃好的人生。


    我有些想要歎氣了,我恥於談論喻海橋的優秀,像是個嫉妒心旺盛的小人。


    喻海橋蹲在我麵前嘖嘖嘴:“你搞得這副樣子,我說我愛你一百分你要來糾正說隻有七十五分。”


    我盯著喻海橋看了一眼,撥雲見日後驟然覺得喻海橋這長相哪哪都還挺順眼的,我啊了聲:“六十分及格分就夠了。”


    喻海橋笑眯眯地:“我原來總想著我倆這關係太鐵了,做朋友能做一輩子,以後老了還能進同一個養老院。”他說,“我有時候見你身邊來來去去的男性朋友還會替你參考,這男人到底可不可以,他會不會對你好,他會不會忍受你的臭脾氣,這樣的人到底配不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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