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這月小休可有空閑?”


    李嬤嬤的教養還是很有效果的,秦雲曦除了氣質上的變化,其他方麵也變不少。


    瞧,以前起床困難症晚期的懶貨都變成了賢妻,這一大早的就起來伺候夫君穿衣,正準備送夫君出門上學呢!


    穆景衡抓住她擺弄衣襟的手,笑道:“子恒兄說城外彎月湖的晚荷再不去觀賞就該敗了,打算在那邊辦個詩會,但某未應,娘子可想出門遊玩?不想賞晚荷的話,去挽靈寺看看楓葉也不錯,亦或許娘子想去正街那邊做兩件新衣?”


    秦雲曦抽回手輕錘了他的胸膛,嗔怪道:“這眼見就到中秋了,也不見轉涼,把人熱的乏的很,哪個有心思出門遊玩。


    這不是我那繡品做好了,想著送繡坊去。


    老家那邊不是說今年氣候不好影響了收成,祠堂也被前陣子的大雨敗壞了嗎?


    要是這次換的錢多,除了節禮之外,也好捎幾個錢回去修繕一番。


    還有咱那屋子,幾個月沒人住,也不知曉敗沒敗壞。”


    穆景衡把人擁到懷裏,歎了口氣道:“勞娘子費心。後日小休為夫先陪你去趟繡坊,再去銀樓一趟,若這次的圖樣兒掌櫃能看上,也好給娘子打幾樣首飾。”


    秦雲曦也沒說不要,踮著腳在他臉上小啄一口,說:“夫君你真好。”


    穆景衡笑容瞬間在臉上蕩開,自李嬤嬤走了之後,他這小妻子也算是敞開心扉,終是願意喊他夫君了。


    眼見穆景衡要癡纏上來,秦雲曦趕緊用手撐住他的胸膛說:“莫鬧!快去用早膳,莫要遲到了!”


    怕把人惹惱了,穆景衡隻能遺憾收手。


    出門前,他道:“這幾日先生也忙於同窗們的府試事宜,在書院裏也無甚顧及得到我們,為夫這就去請兩日假,下響送完繡活我們就出城到挽靈寺住兩天,山中清涼舒爽,娘子必定會歡喜。”


    秦雲曦低低嗯了一聲,然後抬眸看著他說:“確定不試試今年的府試嗎?去摸個底兒漲個經驗也行。”


    穆景衡笑著搖搖頭說:“回去吧,響午帶你去正街那邊吃飯。”


    見他上了車,秦雲曦站著怔怔的看著馬車走遠。


    她問係統:“00,我是不是已經被這個時代同化了?”


    係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自從那李嬤嬤來了之後,宿主就把它關了小黑屋,這才放出來兩天。


    它被關小黑屋關的很乖了,怕又被關小黑屋,更怕回答的宿主不滿意,叛逆之下自我了斷結束任務。


    好在秦雲曦也沒有真的想要個答案,見小係統沒回應,她轉身回屋,她得把繡品和圖紙收拾好,這可是關乎他們一家下半年甚至未來一兩年的生活質量。


    “哇,宿主,你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了,以後要是回到原本的世界,你不想上班了,用非遺大師的身份開個直播炫藝,不湊沒飯吃了!”小係統總感覺自己得說些什麽。


    秦雲曦興致缺缺的嗯了一聲,但心底想的卻是如果她真成了個網紅,怕她那父母更得趴她身上大口吸血,再也剝離不開了!


    把東西整理好,她又拿起針線開始新的繡品。


    不管是回現實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生活得繼續下去不是!


    穆景衡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這次他誰都沒有帶,獨自和秦雲曦去了正街那邊。


    秦雲曦的兩件祝壽繡品換了三百五十兩銀子,加上退回來的二十兩押金,一共拿到了三百五十兩。


    不過秦雲曦又給家裏每人定了兩身秋衣,還買了一些布料和針線這些,又花去了三十多兩。


    “這銀錢可真不耐用,剛我還高興這次換了不少錢,轉眼功夫就花了一成出去!”秦雲曦踏出緣繡坊就歎了一口氣。


    “其實為夫每日都身著學子服,著實沒必要買那樣好的衣裳。”穆景衡搖了搖頭。


    方才那三十多兩,有近三十兩是花在他身上的。


    “先敬羅衣後敬人!如今咱家算是在漠南站穩了腳跟,你日常也開始和人走動應酬起來了,特別是寧家公子那一撥人...


    眼下夫君和他們交往,總不好讓人覺得是自甘墮落自賤其身,像奴仆那邊跟在他們身後妄想攀附權貴。


    雖然我知曉夫君的才華人品能讓人折服,但總有那麽些自視清高的,還有那些以己度人不懷好意的。”


    “娘子多慮了,大家都身著學子服,除了子恒兄他們身上自帶與生俱來的貴氣之外,並無不同。”


    雖然妻子是為自己考慮,但穆景衡覺得她有點思憂過重。


    他們漠南書院的學子服都是一樣材質做出來的,穿在大家身上除了新舊不一,並沒有什麽不同。


    當然,人多了自然有攀比紛爭,也有一些不懷好意不好的目光和流言。


    但他是下定決心下一次府試是一定要更進一步,甚至還想拿到不錯的成績,那他的目光和心力自然不能停留在這些俗事之上。


    再說他雖然有野心,但物質欲卻並不高。


    閑話幾句,夫妻倆就到了金源銀樓。


    這次他們交的圖稿是以牡丹花為主題的一組八件組合,換了一百六十兩。


    穆景衡又從懷裏掏出一組六件的蘭花發簪圖紙,讓金源銀樓代為打造。


    這是他為秦雲曦畫的,並不打算出售。


    剛到手的一百六十兩又去了小半,秦雲曦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這是比賽花錢嗎?


    “上次打的首飾我都沒怎麽帶呢,幹嘛廢這銀錢!”嘴裏嗔怪,但她心底裏還是很歡喜的,被人放在心裏的感覺真不賴!


    “哪有女子不愛首飾的,娘子便是不戴,放在妝奩裏看著也歡喜不是。”穆景衡捏捏她的手,牽著她往酒樓走去。


    他帶秦雲曦去的那家酒樓其實就在上次銀寶選的那家隔壁,但價格卻貴上不少。


    許是看出秦雲曦心疼銀子,穆景衡夾了一塊醬鴨放到她碗裏,笑道:“據說這酒樓大廚的父輩是京都裏的禦廚,娘子嚐嚐這菜肴的口味如何,也就銀寶和小明不在家,不然按他倆的胃口,為夫可不敢選這酒樓吃飯。”


    秦雲曦夾起鴨肉細細嚐了一口,抬頭笑著說:“好吃,真是物有所值!回去可不能和兩位弟弟提起,不然咱這荷包可保不住了。”


    穆景衡滿臉愉悅,又給她夾了其他兩道菜。


    秦雲曦心疼錢銀是真的,但吃的也是真開心,這幾道菜穆景衡都是按照她的口感選的。


    用完飯,兩人直接叫了個車回了小院那邊。


    在附近的布莊選了兩匹細棉布,又選了些耐煩的糕點還有漠南的特色酒,夫妻倆這才回了家。


    見秦雲曦有些犯困,穆景衡把她輕輕往寢房推,“娘子先去歇歇,我去書房寫封信,然後把信件和節禮送到驛站去,再給族裏捎二十兩。路上再去鹵肉鋪那邊和銀寶說一聲,讓他這兩天照顧好小明,回來我在喊你,到時候定的馬車也差不多該到了。”


    秦雲曦打了個哈欠,扭頭問道:“真去挽靈寺啊?二十兩會不會太少了。”


    穆景衡幹脆半摟著她往裏帶,邊回她:“真去!這錢銀是娘子一針一線辛苦換來的,二十兩不少了,在鄉裏許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二十兩。”


    再說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們離開村裏也堪堪半年而已,從吃不起飯的落魄書生到窮餘二十兩送回族裏,這個跨度已經很大了。


    再多就過之猶不及了。


    秦雲曦自然不是錢多少手,隻是覺得這個時代宗族觀念很強,族長又寫信來說了那麽些事,一時沒有拐過彎而已。


    不管是穆氏一族還是秦氏一族,她都沒什麽感情,穆景衡覺得沒問題,她自然不會多事。


    一覺睡醒,穆景衡剛巧推門進來。


    秦雲曦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問他:“事情辦好可是要出門了?”


    “都妥當了,娘子起來吃些點心墊墊肚子,再有兩刻便是與車夫約定的時間了。”他說著坐到床邊,伸手把她零落的碎發挑到耳後。


    “你說都要中秋了怎地未轉涼,熱的人都沒甚勁兒。”秦雲曦把頭靠他肩膀上。


    穆景衡嗬笑了兩聲說:“今年是有些異常,若是山中清涼我們便多住幾日,等府試結束再回來?”


    “這樣不會耽誤你課業嗎?”


    “先生這些時日心思都放在府試的同窗身上,對我們並未有校考,為夫把書帶上,山中清淨也不為是讀書思考的好地方。”他說著把秦雲曦從床上拉了起來。


    秦雲曦洗了把臉又換了身衣服才真正清醒過來。


    許是中午多吃了點,她也沒甚胃口,便拿著團扇端坐在一旁看春杏把那些點心用油紙包了起來。


    春杏是小縣城出生,一直在家中長到八歲,因為兄長娶妻需要銀子被賣到漠南城。


    後麵因為長得討喜為人又機靈,被前主家看中,以嫡小姐預備大丫鬟的身份在府中培養了三年。


    在前主家敗落之前,除了來漠南城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出過門,所以對於這次出行,她比秦雲曦都緊張高興。


    許是想到了那些個規矩,春杏努力端正態度,收斂臉上的表情,恭敬的問:“老爺、夫人可還有慣用的物件想帶上的?”


    “你瞧瞧可有帶厚些的衣裳,免得變天在山中挨凍。”


    秦雲曦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很無語,但穆家上邊並沒有正經長輩,叫老爺夫人也沒有錯,就是感覺顯老!


    春杏應了一聲,馬上去檢查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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