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那人是女婿給介紹的,說是書院那邊工頭的兄弟?坑騙誰也不敢坑騙我們家不是,再說你娘又不是不通庶務的甩手掌櫃,自然是去詢過家對比過的。”


    何幼馨哈哈笑了起來。


    然後又說在黑隆縣遇到過傅家大房一家子的事情,他們看起來日子過的挺滋潤的,也不知道在哪裏發了橫財。


    但秦越柏不願意叫她多管閑事,她回去就連兒媳和妯娌都沒說過這事兒。


    “他們啊,地上的銅板兒都不樂意彎腰撿,能發什麽橫財,大半是那大娘子藏在身上準備送回娘家的銀子!


    那日鄒家沒來人,也就沒機會送出去了,也正好留在他們一家子過日子了。”


    秦雲曦猜了個十成十。


    何幼馨以前便聽長女說過鄒家女兒喜歡從婆家倒騰銀子給娘家,知道她不喜那一房的人,也沒再說他們。


    再說女婿還在呢,到底是親兄弟,也不好說的太過,便轉而說起了其他。


    秦越柏和傅容朗在書院配合的非常的好,畢竟是老搭檔了。


    兩個人也沒有避諱,從各種家族裏把能用的人才都扒拉了進去,還不斷的寫信出去撩撥那些覺得對書院有益的人才。


    特別是秦越鬆,他本來就是皇都那邊的教書先生,現在皇都那邊亂成一團,這個時候不撬牆角還待何時?


    書院年前的宣傳做的不錯,加上他們的教學方式也很新穎,已經入學的學生和其家長也不斷的和族人親友鼓吹送孩子入學的益處。


    化雪之後,書院一放出招生的消息,不說各個村落,就連附近幾個城池都有人慕名而來。


    但書院也不是誰都收的,一番操作下來,隻篩選錄取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學生,如此一來又給書院招來一撥黑。


    兩位副院長倒是穩得住,目前他們師資也就這樣的,招太多也不利於書院的發展。


    至於下半年還要不要繼續招生,那還得看人才引進計劃順利不順利。


    另一邊,蓮城的秦宜遠,他所在的鏢局剛好接了一個到漠南白城的商隊單子,不過人家要半個月之後才出發。


    本來他算計好時間,二月出發,走另一條路繞過皇都,到北邊的時候那邊也正好化雪了要準備春耕了。


    思索了一番,他還是同意了同窗的建議,準備推遲出發,化作鏢師跟著商隊一起到漠南。


    不想再等待期間,他邊勤奮練武邊誘拐以前書院的老師和同窗,不想還真勾搭到了幾個老師。


    至於同窗,家長是不可能讓孩子跟著他一個和陌生人也差不多的同窗跑的,更何況去的地方還是窮困混亂的漠南的一個聞所未聞的新建書院。


    秦宜遠就算對自家姐姐沒信心,但對父兄還是很有信心的,特別是收到家書說父兄都在書院那邊任職,他就知道這個書院的前程是差不了的。


    以後那些心動卻未行動的同窗就會知曉自己錯過了什麽!


    何幼馨到莊子上沒兩天,秦家的女眷們便帶著孩子包袱款款的找了過來。


    在村子裏沒有田地不需要耕種無所事事的她們,在村子裏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鄉下的春日並沒有詩文寫的那般美麗,每到下雨除了在屋簷下看雨,什麽也做不了,雨後泥濘的土路更是無處下腳。


    屋裏悶還是還鬧的緊,姑嫂幾個商量了下便跑來莊子這邊了。


    因此還被秦雲曦笑話了一番。


    不過傅家是被流放過來的,秦家人是投靠遷居而來,兩者自然是不一樣的。


    秦雲曦自然不能用傅家那一套對待秦家。


    笑話完了她才說:“雪雖然是化完了,這雨季卻比下雪還會兒還凍人。


    但你們也莫要嫌棄,漠南的雨季短的很,過了這一陣子,往後你們想看雨都難的很!”


    特別是這兩三年災年,更難!


    “呀,那夏日裏也不下?夏日可都是指望著這些雨水涼快兩日呢!”管靜驚呼。


    他們早就分了家的,她家孩子還小,家裏也隻有秦越鬆一個的人收入,條件還抵不上大房的一半兒。


    往年都是熱的受不住才買一點兒冰用用的,大多還是靠著降雨降溫才把夏日給熬了過去。


    “今年的氣候隻會比去年差,大家都要有心理準備,眼下商隊已經恢複往來了,二嬸多囤些吃食吧,以後物價隻會更高。”說到氣後,秦雲曦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聞言管靜簡直欲哭無淚,她的幾個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五。


    三兒兩女五個孩子,三個男孩都跟著他們父親去書院讀書去了,兩個女兒,小那個才三歲多,都是花錢的主兒!


    不像大房,去書院上值的有三人,還有個大女兒時常添補娘家。


    管靜也隻是湊個熱鬧,跟著過來莊子這邊瞧瞧。


    晚上等秦越送下值回來,她便拉著夫君商量道:“曦姐兒說這兩年年景都不會好,但我瞧著她莊子裏的作物還是不錯的。


    我還特別問了她那邊的佃戶,說他們種的大多都是耐寒產量高的作物,似乎是邦外傳過來的。


    咱們這一路過來的花銷都是大哥大嫂他們給的,如今在這鄉裏和書院裏都有房子,之前處置房產的那些銀子都還沒動用。


    你說我們也買個小點兒的莊子怎樣?”


    秦越鬆還不知道妻子白日裏去了莊子那邊,聞言問道:“這邊用水還沒有南邊那邊便利呢,去年我也聽聞了南邊那邊缺水收成銳減的厲害,眼下買莊子能成嗎?莫要把佃戶的工錢都虧了進去?”


    管靜錘了她一下,不滿的道:“你怎滴甚也不關心,靠著你那份兒的俸銀,家裏要什麽時候才熬出頭啊?


    曦姐兒給大哥大嫂他們買了個大莊子呢,他們父女都是精明的,沒有把握怎麽可能這個時候入手,還買了個大的?


    今兒曦姐兒還提醒我物價會漲,讓我囤糧呢!”


    秦越鬆向來看的開,對那些庶務也不甚在意,挨了揍也隻是打著哈欠道:“銀子不都在你手頭上嗎?你問問大嫂和曦姐兒不就得了,她們說可你便掂量著買一個便是,總歸都是自家人,她們不至於不管你。”


    管靜是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偏偏長子也和他父親一個德行,遇到這些事兒她還真的半點法子也沒有!


    不怪外人總說讀書人清高自傲,管靜是猶豫又猶豫,糾結完又繼續糾結,就是不知道怎麽和嫂子侄女開這個口,深怕人家覺得他們想占便宜。


    眼見黑隆縣裏的房子修葺好了,大房馬上就要準備搬城裏去了,管靜這才坐不住跑到了莊子上,紅著臉小聲的把想拿銀子買莊子的時候說了出來。


    何幼馨嗔怪的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才道:“弟妹啊,安居置產這是好事啊,有甚不好意思說的!


    說來你也莫怪曦姐兒沒有提醒你置個莊子,主要我們也把握不住那些新作物能不能成。


    那些東西將軍府那邊早早就預定了的,就怕種不好落個吃虧不討好。


    我們便想著若是今年收成不錯再讓你們跟著一起種來著。


    既然弟妹著急想給孩子掙些家底兒,那便快著些吧,眼下雖然晚了些,但要抽調些種子出來還是可以的。”


    若是以前,何幼馨肯定是不懂這些的,她嫁人之後雖然是長媳,但夫君護的緊,婆婆又是個能幹愛攬權的,後邊娶了兒媳,長媳又是個有主意的。


    論管家處理庶務她還真不怎麽拿手,還是這段時間被秦雲曦抓了壯丁,被迫填充了不少知識。


    她本就不笨,隻是以前沒有機會自己也愛犯懶,這不鍛煉了一段時間,她現在能幹的很呢!


    碰巧前兩天,她莊子旁邊的小莊子維持不下去了,找到了她那邊的管事,說想低價出售給他們。


    本來秦家的莊子就大的很,何幼馨還真不樂意再擴充,眼下妯娌有意她自然樂意做這個中人。


    說著何幼馨就叫人備了馬車,先帶管靜到地裏看了看那些作物,然後才去了那個出售的莊子那邊。


    秦家的管事也調查過那個莊子沒有問題才來回稟主子的,管靜要買下來倒也便利。


    不到半天功夫,雙方就交付了銀子去官府那邊更換了地契。


    莊子買了下來,但接下來問題又來了。


    管靜是秦越鬆夫子的女兒,門戶不高,家裏也沒甚產業,她根本就不會管理莊子!


    最重要的是,原莊主是因為降不住底下的佃戶才遣散了佃戶賣莊子的。


    若她們遲上兩天才下決定,莊主便要把莊子骨折價賣給官方然後遷居到內陸去了。


    結合自家和女兒家兩個莊子的情況,何幼馨便建議管靜讓小叔子秦越鬆解決佃農這個問題。


    每年因為胡人的侵犯,漠南這邊有許多孤寡這類的人,而且也並不是說漠南這邊地廣人稀就代表著每個農戶都不缺田地的。


    書院大部分學生都是農家子,讓他們介紹身邊熟悉的人總是要比自己胡亂招收要好許多的。


    像秦雲曦帶著她一般,何幼馨帶著管靜學了幾天才放她回去。


    而秦雲曦這邊,去年種下的土豆和地瓜收成都不錯。


    化雪之後,蕭煜帶著人私訪監督著讓人把地裏的土豆和地瓜都起了。


    看到一個個比成人拳頭還大的果實,他是難言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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