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心驚膽顫一場,除了剛才險些窒息並沒什麽外傷,但喉嚨還是疼得難受。


    宋童在罵時賀:“他真的是個禍害,人走了還能這麽害你!嗚嗚桃子,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拉你進去。”


    “我遲早還不是要進去的,那是我看護的病房。”隻是時家人肯定都見過她照片,時賀為什麽還這麽放心地把時家人塞進來,他有別的安排?


    劉中平帶著尚一出現在護士站,季桃和其他同事見到尚一有些意外。


    尚一手上提著好幾杯奶茶和零食,走到季桃跟前:“季護士,劉護士說你受傷了?”


    “我還好,你怎麽回來了?”


    “我路過想來看看你們。”


    尚一今天不是特意路過這裏,他是受時賀的交待帶時家人來入院,剛剛辦理完手續就聽到醫生說季桃被打。時賀在安排時家人來時就決定把季桃調離到女病區,沒想到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跟季桃她們寒暄完,尚一說想進去看看從前的病友,季桃起身:“我帶你進去吧,你來是好事,他們都替你高興。”


    “你先坐,劉護士帶我進去就行。”


    尚一進入病區跟從前的病友打了招呼:“好好對待新朋友,以後但凡姓時的病友就托付你們‘照顧’了……”他交代完這些,找到一間無人的病房給時賀打電話。


    中午一點,時賀正在休息室裏午休。


    那晚開車跑遍還營業的商場去買烤箱,他在冷風裏吹了半個多小時,從季桃那裏回來後不光是感冒沒好,他精神狀態也很不好。聽到電話裏尚一說季桃被打了,他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


    “你是怎麽辦事的,我讓你先把季桃調到女病區!”時賀沉著臉,“她傷到哪裏了?”


    “脖子,手背,頭發,指甲,都傷到了。”尚一想了想,添油加醋說完,問,“時總,你來看看季護士吧。”


    時賀沉默好久。


    他不會再去見她了,她喜歡霍憲,他說了他不會再插手。


    “讓季桃回女病區擔任護士長,還有。”他眯起眼睛,語氣陰冷,“把時梁成雙手給我廢了。”


    *


    季桃聽到觀察室裏一陣哀嚎,驚得跟宋童對視一眼忙起身衝進觀察室。


    新來的男護士正好開門出來,瞧見她們忙說:“哦,這個病人不小心雙手骨折了。”


    尚一正從走廊走來,拉住季桃:“季護士別看了,這種瘋子同情他幹什麽,骨折了還會長好的。”他知道時賀畢竟隻是在氣頭上,說廢不是真正要廢人家雙手。


    回到護士站,等尚一走後宋童說:“桃子,你還是申請回到女病區吧,時賀把這群人弄過來就是存心氣你的,可不能再呆下去了。”


    季桃想說他不會。


    他雖然壞,可沒有這麽惡毒。


    “季桃,你來一下。”劉中平叫住她。


    季桃起身去了他辦公室。


    “上次你說想調回女病區,我幫你得到批準了。”


    季桃鬆口氣,嘴邊的“謝謝”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劉中平說會將她升為女病區的護士長,她愣住,這時終於想到這是時賀安排的。


    “護士長,我隻是個實習護士,沒有經驗去當護士長,而且青姐的護士長做得好好的,她並沒有犯什麽失職。”


    劉中平頓了片刻,其實有些為難:“那我就不怕告訴你,這是時先生他的決定,我們也不好做……”


    “沒關係啊,你們就說是我堅持的。而且我目前本來就隻適合當個小護士。”


    劉中平鬆口氣,很滿意她的做法。


    季桃在當天裏搬到了樓下女病區,宋童是最高興的,她也很開心。


    周日調休,霍憲也在這天有空約她去遊樂場。


    季桃想帶宋童,霍憲在電話裏說:“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你,這次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我明後天就要飛一趟美國。”


    宋童在季桃邊上偷聽電話,非常懂事:“我剛截肢,我不去。”


    季桃答應下來,換完衣服在樓下等到霍憲。


    這次他沒有高調地開跑車,開了一輛黑色轎車下車幫她開車門。


    “我們去哪家遊樂場?”季桃係上安全帶問。


    “去歡樂穀吧,你想去哪?”


    季桃不太想去歡樂穀,她想起時賀就是在歡樂穀的鬼屋裏被人揍的,那是她最絕望的一天,平頭老百姓的他們被欺負卻連六萬塊錢都賠不了,那種滋味她至今記得。


    霍憲見她的表情忽然懂了,他斂了笑:“那不去歡樂穀了,你說個地方。”粗心的他這才想起那裏有季桃的回憶。


    “你要去美國了啊?”季桃調侃,“那我是不是不用還債了!”


    “想得美。我隻是去出差。我們去哪?”


    “你來定就好了,我不會挑地方。”


    霍憲想了想,偏頭問她:“那你陪我去看個老人?”


    季桃答應。


    霍憲調轉方向專心開車,季桃問:“你現在是不是回到家族公司上班了?”


    “嗯。”回答完霍憲沒再聊起工作,他平時總有許多話跟季桃聊,但卻並不想提及如今霍氏集團的工作日常。他並不喜歡公司,也會一點點拿回股份。


    車子停在天頤養老院,季桃想起剛才經過的櫻花路夜市:“我怎麽不知道這裏還有個養老院。”


    霍憲要過來幫她開車門,她已經先下來了。


    他笑:“我以前一直住在這裏,我外婆的好姐妹就在這裏養老,她從小對我就好,臨走前我想來看看她。當然,我也想帶你見見我的親人。”從外公外婆和他媽媽過世後,隻剩沈奶奶是這個世上對他最親的人了。


    兩個人一起上樓,霍憲跟季桃說起沈奶奶。走廊裏有護工見到霍憲都笑著跟他打招呼:“霍憲,你回來了,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霍憲回著護工阿姨,季桃覺得他很平易近人,但看出護工對他除了親切似乎還有一股尊敬。


    護工阿姨走後,她問:“阿姨好像對你很敬重的樣子啊?”


    “這家養老院是我媽開的,現在在我名下。”


    原來如此。


    沈奶奶是個很和藹的老奶奶,見到季桃笑得合不攏嘴,親切地拉著她手誇她好看。


    老人家笑眯眯瞅著霍憲:“憲兒找媳婦的眼光真好,我也喜歡桃子喲!”


    季桃頗為尷尬:“奶奶,我不是的。”


    沈奶奶沒聽她的,簡直就是霍憲的助攻,問季桃:“難道憲兒他不帥嗎,他人品不好嗎?”


    “他很好啊,就是……”


    “我跟你說說憲兒他小時候的事啊。”沈奶奶拉著季桃的手開始聊天。


    季桃沒有再解釋,她是護士出生,也在精神病院呆了大半年,她感覺到沈奶奶內心非常獨孤。老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還有一些話不好對霍憲講,湊到她耳邊跟她說悄悄話:“我都快七十了,就想見見他,可我一把年紀再幹這種事我都不好意思跟憲兒他說。”


    沈奶奶聽說初戀快不行了,問到了地址,想去看初戀最後一眼,但因為霍憲也是她丈夫生前的學生,她並不想讓霍憲知道這件事,擔心會是對他老師的冒犯。


    “小桃子,以前他送給我的信因為郵局耽誤才晚了半年,如果沒有那半年我也不會嫁給憲兒他老師了,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沒有別的心思,就想看他一眼,給他送點錢。”


    季桃聽完這個故事很動容:“這有什麽的,我陪你去。”


    “真的?那你別告訴憲兒。”


    季桃笑起來,跟沈奶奶做下約定。


    離開時霍憲問她奶奶都跟她說了什麽,她笑:“她說想吃糖,但你說她牙口不能吃。”


    霍憲低笑:“一把年紀還學小女生吃糖,別給她吃,她血糖高。”


    “我知道。”


    他們一起去餐廳吃完飯才回家。


    霍憲送她到家門口:“不出意外我明天或者後天就飛美國,如果出什麽事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季桃點頭:“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你會想我嗎?”霍憲低下頭湊近她。


    季桃後退一步,但身後就是房門。她偏過頭:“小混混學了不少撩妹技能吧,可惜我有反彈技能!”她緩解著這種尷尬。


    霍憲笑出聲:“哦,那我會想你。”


    季桃一愣:“不是這種反彈……”她感覺到自己快尬出天際。


    霍憲走向電梯:“不逗你了,回家吧,我會想你。”


    他背影瀟灑,笑得傻傻的。


    身後房門忽然自己開了,季桃嚇了一跳,回頭才見宋童的笑臉。


    “好酸哦。”


    “檸檬吃多了吧你。”


    ……


    霍憲出國是去辦理遺產繼承手續,雖然霍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是他外公的,但在外公過世期間股份早被霍騰東繼承到名下,又在這兩年裏陸續分割到了幾個私生子手裏。出國的事本來是保密進行,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被霍林知道消息。


    霍林是霍瑞的弟弟,在集團獨攬財政部門,他敲開霍憲的辦公室,笑著找他聊起工作。


    霍憲知道霍林不足為懼,他應該是霍瑞派過來的。


    “不是剛回來工作很忙嗎,怎麽聽說你要出國?”


    “你聽誰說的?”霍憲端坐在辦公椅上,語氣冷淡,連眼神都不想多給。


    霍林說:“不管是誰說的,我還是建議你坐穩這把市場總監的椅子,爸給你8%的股份,不少了吧。你兩年不在家,集團是我哥和爸辛苦打理起來的,其實這樣享享福也挺不錯。”


    霍憲勾起唇,覺得很好笑。這裏整個公司都曾經是他外公和媽媽的。


    “一起麽。”


    霍林疑惑:“什麽?”


    霍憲將長腿搭在辦公桌上:“出國泡妞,一起麽?洋妞的滋味試過多少?”他故意裝出浪蕩模樣。


    霍林頓了好久,望著霍憲哈哈笑起來,眼裏升起鄙夷:“哦,是這樣啊,那我會在爸麵前跟你保密,祝你玩得愉快。”


    霍憲在關門聲後斂下了笑意。


    男助理徐彬是他外公曾經培養的心腹,徐彬有些擔心:“霍先生,他會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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