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殺了一位小妾,被人揭發。關進了大牢,奪去了世子之位。”


    “現在爵位由他的叔叔繼承?”


    林芊芊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呆坐在床畔,原本起身的動作停頓在了原地。


    張琦唇畔揚起了一絲笑意,他靠過去,低頭親親她的臉頰,把掉下來的發絲捋到她耳後。


    “對。就是這樣。”


    “殺人會付出代價,他現在正在大牢裏。”他留意著林芊芊的臉部變化。


    “不僅僅是殺人的罪名,還有他在為母親守孝期間寵幸妾室。其實這事本應該是小事,民不舉官不究,外人不知道就行。犯了家孝,這是第二道罪名,這道最嚴重,他的爵位也因此被除去。”


    “那侯爺呢?侯爺呢?他沒事吧。”林芊芊轉過來擔心地問侯爺,他年紀那麽大了,真怕他受不住。


    “他病了。”


    “你難道不想著把他從牢裏解救出來嗎?你怎麽不關心顧淮?”


    林芊芊看向他,見他彎著笑眼揶揄自己,“殺人犯法,天經地義。他殺的還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


    “不孝這是罪,這是你們這裏的律法。在哪裏就要遵守哪裏的律法。”


    林芊芊是現代人的司法觀念,殺人坐牢是對的。


    她絕不會因為他是親人,或者因為他是自己喜歡的人,就偏袒他,甚至救他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定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如果人人都逃脫法律製裁,那不就等於告訴別人殺人無罪,人人都可以殺人嗎?那國家的律法沒有用?這還是國家嗎?這是什麽混亂的無政府組織?


    這不是蔑視律法嗎?


    這不是打皇權的臉嗎?


    “你不怕他在牢裏受苦嗎?”


    林芊芊坐在梳妝台前,拿起木梳靜靜梳著頭發,“坐牢不幸苦,那還叫坐牢嗎?男人吃點苦怎麽了?他又不是瓷器,輕輕一碰就碎了。”


    張琦笑起來,他抬手穿上裏衣,“我還以為你會心疼他,心疼到痛哭流涕,甚至央求我放他出來。”


    “你還能放他出來?”林芊芊驚訝地問。


    “這裏麵是可以活動的,可以提早放出來。”


    見林芊芊隨意編了一根麻花辮,放在胸前,用紅色布帶一綁。


    她打扮得很素淨,幾乎不在頭上戴釵環金銀,以前她還戴一朵絹花,頭上戴珍珠發飾,金銀簪,是個明豔大美人,現在樸素得像個鄉村姑娘。


    “你沒有好看的首飾嗎?怎麽頭上什麽也沒有?”張琦走過去伸手摟住林芊芊的纖腰,親昵地靠在她身上,摸摸她的發頂,“一眼看過去是烏黑的頭發,上麵什麽什麽亮眼的裝飾也沒有。”


    林芊芊別了他一眼,“我是去幹活的,又不是選美,比美。沒必要打扮得光鮮亮麗!”


    張琦伸手捏上她的臉,“京城裏的貴女現在又興起了一種妝容。她們整日打扮得光彩照人,一看到你這麽樸素,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那你去看她們好了,省得來煩我。”


    “你吃醋了嗎?”


    “我會吃醋?笑話。”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吃醋,隻是故意這樣說。”


    他斜坐在一旁凳子上,長腿交疊,支著下巴端視著林芊芊,臉邊始終帶著沉穩淡然的笑意。


    “你看我做什麽?煩人!”林芊芊剜了他一眼,一直盯著她看。


    “想看你,想好好看看你。”


    “已經好久沒見到你了,”他笑著解釋。


    林芊芊拿起鏡子照自己的臉,突然發現脖子上有兩處草莓,生氣地看向他“你是故意的,都說了讓你不要留下痕跡。”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桌上的脂粉盒子,用指尖沾了一些雪白膏粉,塗抹在吻痕上麵。


    “留下不是很好看嗎?”他故意笑。


    “我說一次,最後一次。”林芊芊用嚴厲的口吻說,她的眼神如冷酷的長劍指向張琦,“挑戰我底線的男人我不會考慮。”


    “主動權我要來掌握,擅自做主的人,對我來說都會被不合格。”


    張琦臉冷了幾分,他眼皮微垂,神情肅然,“你喜歡顧淮,是因為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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