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伯也低聲勸道:“分家就分這麽一回,分完就好了。”


    他們兩家境況未必有林老頭家好,兒子也沒林老頭的多,但勝在家庭氛圍比較好,相對來說還算兄友弟恭,所以,此時的安慰也就顯得格外不走心。


    林老頭沒好氣地瞪了兩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哥哥一眼,對在地上蹲著分糧的林春生等人嚷嚷道:“你們快點分,分完趕緊給老子滾,看見你們就生氣!”


    要不是直接把兒子掃地出門不太好的話,他真的想直接把他們趕出去了,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麽省心玩意兒,煩都煩死了。


    被老父明晃晃嫌棄了的眾人敢怒不敢言,在尷尬的沉默中結束了這場分家。


    四家之間的相互怨怪暫且不提,反正喜妹覺得還挺好的——爛了的肉,即便再怎麽粉飾太平,都不如扔了的好。


    況且,俗話說得好,遠香近臭,說不好分家之後,幾家人的關係反而能緩和一些呢!


    勸了林老太幾句之後,喜妹便又沒心沒肺地回屋睡了個昏天黑地,第二天天光大亮時,她翻身起來,暗下決心:野雞和野兔吃起來還是不夠過癮,不如上山找找有沒有落單的野豬崽子,吃點鮮香肥嫩的野豬肉慶祝分家!


    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成年野豬她是不敢動主意的,相比她這種脆皮體質,成年野豬說是鋼筋鐵骨都不為過——厚厚的泥漿鬆脂、堅韌難以穿透的外皮、壯碩“魁梧”的身軀、尖銳有力的獠牙……簡稱,誰惹上誰倒黴。


    成年野豬不能惹,鄉下人又不像城裏人那樣有肉票供應,要想吃上豬肉,除了家裏那一點點臘肉以外,就隻能往野豬崽子身上打主意咯。


    喜妹謀劃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當著二老的麵卻啥也不敢說,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說在家悶了想上山玩玩。


    林老太現在對自家老閨女的運氣特別有信心,覺得她上山玩玩之後絕對不會啥都遇不見,哪裏能放心她一個人上山哦!如果是沒分家之前,還能隨便使喚鬆娃陪著,可現在分了家,林老太懶得跟老大媳婦歪纏,這條路也就行不通了。


    見老妻還為這點事犯起愁來了,林老頭揮了揮手上的煙袋,語氣輕鬆:“今天估計隻會上半天工,隊長說明後天就要開始準備麥收了,先給咱鬆鬆骨頭。正好,我還沒陪喜妹上山玩過呢,咱倆和喜妹一起去,順道砍點柴火回來。”


    往常砍柴的事情都是由幾個兒子去做的,但現在分了家,林老頭是個倔性子,說分家就是徹徹底底的分,兒子們上趕著孝敬他就接著,兒子們不說他也不會還像之前一樣使喚他們。這樣一來,他自己就得“重拾舊業”當個樵夫了。


    林老太成功被說服,定下了上山的具體時間。


    回屋之後,喜妹托著腮幫子悵然地歎了一口氣:年紀小就是麻煩得很,每回上山都得帶上小尾巴,要是長大了就好了,像鬆娃那麽大,隨意泡在山上也沒人管的。


    即便不為了肉,喜妹也是更喜歡山上的,精靈本就親近自然,一身能力也都是來自自然,即便她現在已經不再是精靈,但過往的經曆讓她天然地對植物和自然多幾分親近。可這副才十歲的脆皮身體決定了,她壓根不可能被允許獨自上山,教她怎能不鬱悶?


    幸好,她是個豁達性子,鬱悶了一會便放下了,滿懷期待地等著下午的上山之行。


    林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是打過鬼子幹過國 /軍的,雖說後來傷了腿腳,身上功夫卻還是在的,有他隨行,林老太心裏繃著的那根弦都鬆了不少,走得也比之前要遠不少。


    這片山是一個連綿的小山脈,沒有正式的名字,隻有個諢號叫做虎落尖,因據說在最深最高的山上有老虎而得名。


    傳說終究是傳說,起碼近幾十年間,是沒人見過真老虎的,熊瞎子、野豬什麽的倒是不少,故而,除了那種真的有兩把刷子的人和結伴有備而來的,很少有人會往深山裏頭走。


    如果是林老頭自己一個人上山,除了最裏頭他都是敢去的,可今兒帶著老婆閨女,他就沒那個膽了,略微比村裏人常活動的區域進了一些,便沒有再繼續往裏走了。


    喜妹起初還有點失望,她還以為有爸爸在就能再往深處走走看看呢,沒想到就停在這兒了。


    算了,在這就在這吧!趁林老頭夫妻雙雙打柴忙之際,喜妹就偷偷溜去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她一邊到處晃蕩找野豬的蹤跡,一邊琢磨著等下找著了之後要怎麽引走野豬抱走野豬崽子。


    沒錯,她想好了要打野豬崽子,卻壓根沒想到有什麽好辦法引走野豬,更沒有想過遇不見帶仔野豬的可能性。


    她在四處晃悠著找野豬,殊不知,林老頭夫妻那邊,野豬自己找上了門。


    林老頭隻來得及扶林老太上了身邊的一棵粗壯大樹,喘著粗氣的野豬便撞到了跟前。


    他手上隻有一把砍柴刀,要想傷到野豬,隻有近戰一條路可走,但是單槍匹馬與一身泥漿鬆脂的野豬近戰,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可是,在完全沒辦法的情況下,即便是送羊入虎口,也得上啊!


    林老頭心裏苦笑不已,要是他還年輕,腿腳也沒傷著,幹翻這頭不算特別壯的野豬還是有希望的,可他現在已經老了啊……


    樹上的林老太已經嚇得老淚縱橫了,一邊祈禱男人好運,一邊緊緊摟著樹幹,生怕自己弄出什麽動靜惹男人分心。


    喜妹晃蕩著回來時,瞧見的便是極為驚險的一幕,樹上的媽在哭,地上野豬的獠牙已經在衝向老父親的腰腹處了,嚇得她目眥欲裂,猛地向前衝了幾步,數子連發,直直擊中野豬的雙眼,血花四濺。


    “爸!快閃開!”


    雙目失明的劇痛足以令野豬發狂,跟它離得那麽近可不是什麽好事。


    林老頭此時本應該立刻閃身退開,越快越好。但他不知怎麽想的,沒有選擇往後退,而是順著之前的架勢一刀劈了上去,直直劈中野豬的脖頸,拉出一道長長的傷來。


    他自己也沒能全身而退,被重重地撞了出去,幸好野豬因為疼痛轉了獠牙的方向,不然他就不是簡單的撞傷了。


    還好他就莽撞了這麽一下,一擊得中之後,就沒有繼續上去拚命了,而是順勢滾得遠遠的,還不忘對著喜妹的方向大喊道:“喜妹別過來!”


    爸媽暫時都沒有生命危險,喜妹冷靜了下來,依言沒有過去,而是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給野豬又補了幾下。


    平時打野雞野兔的時候覺不出來,一到野豬這種大家夥,喜妹才發現,盡管是在這個大家武力值普遍不高的世界,彈弓這種大多用作孩子玩具的小東西殺傷力還是不夠。


    如果不是她準頭好,幾下連擊都是正好懟到野豬的眼睛裏,估計連野豬毛都傷不到。


    雙目受傷顯然給野豬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故而,她後來補的幾下子也還是正衝著眼睛去的。


    傷了眼睛的野豬像是被劇痛整懵了,沒個方向地橫衝直撞,幾下衝撞之後竟然跌下了斜坡,“哐”地一聲撞在了坡底的一塊尖銳的石頭上,豬頭肉眼可見地變形了,看起來感覺腦花都快被撞出來了。


    準備攜手上前補刀的父女倆站在坡頂朝下看了一眼,麵麵相覷:……這野豬可也太衰了吧!


    雖然覺得這野豬衰,但他們可沒有就這樣放過它的意思。


    林老頭幫著樹上心情大起大落的老妻下來之後,就在她的協助下現削了一根長木,將野豬捆上,兩人抬起野豬就招呼著喜妹下山了。


    不得不說,林老太的自我調適能力極好,不久前還被嚇得腿軟腳軟,這會兒就已經可以像平時一樣談笑風生了,和自己男人一起抬著這一百多斤的野豬,樂嗬嗬地盤算著:“這麽大一頭豬,就算交到隊裏,咱家估計也至少能分上十來斤嘞!喜妹最近辛苦得很,又是上山又是在家看書學習的,正好可以給她補補。咱家油不多了,這回跟隊長說一聲,多要點豬油……”


    喜妹傻眼了,這野豬不是他們打的麽,咋還要交給隊裏啊!


    “平時在山上弄些小東西,隊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野豬這種大家夥可不好直接往家裏搬,那是挖社會主義牆角嘞!”聽了老閨女的疑問,林老太耐心地解釋道。


    喜妹是知道挖社會主義牆角這個罪名有多嚴重的,即便很舍不得這頭大野豬,也隻能忍痛割舍了。


    他們仨剛走到山腳下,她還在暗自心痛呢,迎麵就遇見了來找他們的芳芳:“三爺爺,三奶奶,小姑,不好啦!進寶外婆和大妮外婆在你家打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明天入v啦!屆時將有大肥章掉落,敬請期待~感謝小天使們的一路陪伴和鼓勵~


    專欄預收《七十年代小知青》《穿成年代文男主的嬌氣包妹妹》《渣男逃婚後我嫁給了他哥》求收藏呀~大佬們康康我~


    預收1:《七十年代小知青》


    文案:  肖溪做了個夢。


    夢裏,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高考中,她順利考上了家鄉的大學,本該擁有錦繡前程,卻被堂姐頂替了自己的學籍,甚至被迷暈、頂著堂姐的名字嫁給了一個瘋子,沒過多久就被折磨至死。


    夢醒後,她起初沒當回事,以為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照常下地上工掙工分。


    直到,村裏大娘給她做媒,她見到了剛退伍回來的戚風。


    那個曾在夢裏抱著她的墓碑痛哭並揭發了堂姐一家醜惡麵目、為她報仇的男人。


    預收2:《穿成年代文男主的嬌氣包妹妹》


    文案一:


    季曼知道,以後哥哥回來休探親假的時候會遇到一個人美心善的女知青,那個女知青會成為她的嫂嫂。


    嫂嫂自帶錦鯉運,是軍官哥哥的賢內助,會孝順奶奶,幫早逝的傻小姑子報仇,還會考大學,做買賣,蓋新房,帶他們季家發家致富奔小康。


    可是,現在哥哥剛入伍,季家還是一窮二白,老的老,小的小,傻的傻。


    那個傻的,是嫂嫂早逝的傻小姑子,名叫季曼。


    文案二:


    薑成磊從小就被人告知,他的爸爸是個吃槍子的,他的媽媽是個破鞋,他身上天生流淌著肮髒的血液。


    隻有小傻子說,他爸爸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他媽媽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沒有人喜歡他,沒有人會幫他。


    除了那個嬌氣的小傻子。


    看著那個從幼時就一直護著自己的小傻子,薑成磊眸中一片深沉:既然之前你沒走,那就,永遠陪著我吧。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預收3:《渣男逃婚後我嫁給了他哥》被逃婚的新娘她從魔武大陸回來了


    殷嘉容曾經是男女主美好故事裏的惡毒女配,拿著一手炮灰未婚妻的爛劇本。


    現在,她從魔法位麵回來了。


    作為一個怕鬼的亡靈法師,殷·白富美·嘉容大小姐表示,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個處處見鬼的魔法位麵,回到了這個不用見鬼還能上網衝浪的現代世界,她才不要繼續眼瘸跟人搶渣男呢!


    ……


    揮金如土打臉渣男賤女之餘,好像哪裏不對?


    渣男他哥,怎麽好像有點像魔法位麵自己契約的小骷髏?


    第21章


    扛了這麽久的野豬,林老太也覺得有些累了,剛放下肩上的自製扁擔,就聽見了芳芳的話,一時間竟愣住了。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嘴巴張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反問道:“你說啥?誰和誰在我家打起來了?”


    要說大妮外婆,也就是何招娣她媽,跟人打起來不是什麽稀奇事,畢竟農村婦女基本個個都會打架,何招娣她媽更是個中翹楚,潑辣得很。


    可是,跟她打架的竟然是進寶外婆?夏達那個自視甚高的矜貴媳婦?


    這可真是,活久了啥都能見到。


    簡單來說,夏珍珍她媽,夏達媳婦,屬於典型的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眼裏隻有吃商品糧的金貴人,對他們這種泥腿子都是鼻孔朝天不屑搭理的。


    當初要不是看在夏達的麵子上,夏珍珍看起來又確實跟她那個媽不一樣,就憑夏達媳婦那自命清高的樣兒,林老太打死也不能為幺兒聘夏珍珍進門。


    夏珍珍要是她媽那德性,林老太覺得,自己可能早就給兒子們分家了,畢竟沒人願意跟眼睛裏的鄙夷藏都藏不住的人待在一個屋簷下。雖然現在看來,夏珍珍也不是她之前表現出來的那樣,但是,摸著良心說,她比她那個媽還是討喜得多的。


    這樣一個處處標榜自己高人一等、瞧不上鄉下人粗魯無禮的女人,竟然跟著名潑婦——何招娣她媽打起來了?!


    林老太頓時更不急著回去了,伸手就要拉芳芳一塊席地坐下來嘮嘮嗑:“來來來,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她倆怎麽撞一起了呢?為了什麽打起來的啊?誰贏了誰輸了?”


    芳芳被問得有點發懵,而且她的注意力很大程度是聚集在那頭被放了血的野豬身上的,沒有先回答問題,反而是呆愣愣地道:“你們也太厲害了吧,咋還打到野豬了!”


    見她注意力全在野豬身上,沒能得到答案的林老太不幹了,支使林老頭去隊裏找人來抬野豬,正好她本就累了,需要休息,叫人過來把野豬抬走簡直一舉兩得,既能省下自己的勞力,又能召回芳芳的注意力。


    “野豬有什麽好看的,血不拉幾的,瞧著就覺得血乎乎的不吉利。”林老太撇了撇嘴,甚至開始“詆毀”自家剛打的野豬了,典型的一心隻有八卦,著急忙慌地扒拉著芳芳,讓她在自己身邊席地坐下,“小孩子不興看那個的,你趕緊跟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芳芳的眼神被迫從野豬身上□□,突然想起了奶奶的吩咐,頓時坐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站起身來,想要拉著林老太就走:“那頭還在打架呢!我奶在勸架,讓我來喊你和三爺爺回家拉架,再不回你家院子裏的東西就要被她倆砸光了!”


    林老太起初還在那不動如山沒有要走的意思,聽到這裏瞬間就炸了:“啥?臭不要臉的跑我家打架還敢砸我家東西?!還真當老娘是吃素的?!!”


    這下她也顧不得聽事情原委看熱鬧了,邁著箭步就一溜煙跑了,臨走之前倒沒忘記安置老閨女:“芳芳你陪喜妹在這等你三爺爺回來扛野豬啊,我先回去收拾那兩個臭不要臉的賤娘們!”


    喜妹對這事也好奇得很,拉著芳芳重又坐下,圓圓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夏家嬸子怎麽會跟何家嬸子打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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