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都老夫老妻幾十年了,孫子都快能結婚了,咋還這麽膩歪呢!聽聽這都說的什麽話!令人牙酸!


    不管怎麽樣,人是被安撫好了,就是吧,林老太死活不願意放下手裏的刀,仍舊是一副一言不合就能抄家夥拚命的架勢。


    劉大菊本來就有點頭疼了,等路過喜妹旁邊的時候,發現她揣在兜裏的手上握著她打獵用的彈弓,頓時就更頭疼了。


    好在這時林大伯已經來了,她可以暫時鬆一口氣,將難題交給丈夫來處理。


    林大伯並沒有一來就攬事,畢竟,按他之前在隔壁聽見的幾耳朵,這事說到底還是弟妹的家事,他這個當人大伯子坐在這掠陣沒問題,沒點逼數地直接上去瞎叨叨,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說,處理這事的主力還得是林老頭。


    甭看之前林老頭沒能把他們攔在門外,就覺得他鎮不住場子,實際上,之前沒能攔住,是因為夏老大他們經過長途跋涉之後猛然看見希望,壓根顧不上別的,一心隻有往裏擠往前衝,而一旦他們冷靜下來,場麵靜下來,林老頭身上的那股威懾勁兒就一顯無疑了。


    畢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即便早早就退下來成了一個普通莊稼漢,那身氣勢全放出來的情況下,當然不是夏老大他們能扛得住的。


    別說他們了,就連體會過多次的林大伯和劉大菊都不適地動了動身子。


    隻有盛怒未消的林老太和乖乖坐在桌上開始啃排骨的喜妹沒有收到影響。


    “你們怎麽找到我家來的?這麽遠跑來幹嘛?”一片沉寂當中,林老頭冷淡的聲音響起。


    林老太的二哥,夏老二,哆哆嗦嗦地回道:“聽別人說的,聽著形容像,我們就找來了,來是想……”


    之前一直很活躍的那個老太太,也就是林老太的娘家大嫂,夏老大的媳婦,直接搶話道:“這麽遠來找,當然是想找到桂花這個妹妹,認回這門親咯!你們是不知道,幾十年了,我們一家人一直惦記著失蹤的桂花,我公公和婆婆臨死之前都在念叨著,不知道這個閨女到底是死是活,過得好不好……現在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消息,我們當然要來找找看!”


    說來也怪,她一把年紀的人了,穿得這麽少,走了這麽久的雪路,還精神氣十足,說起話來中氣足得很。


    反而是看起來要年輕一些的另外幾個人萎靡得多。


    “嗬,是念叨著我這個閨女白養了,沒能給家裏換到糧吧!”饒是她說得十分動情,林老太就是不吃這套,“如果你們隻有這些一聽就是假的的空話說的話,還是趕緊滾吧!”


    “我之前就說了,就算幾十年過去了,我也沒忘記你們的德性,以為我會相信惡狼改吃素積德了,我看起來很像傻子?”一句句不屑而又淩厲的話砸得他們直發懵。


    夏老大媳婦心頭暗恨,氣得直咬牙: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小姑子竟然還越來越不好拿捏了!


    確實,就像林老太說的,他們來這一趟目的當然不是單純的來認親,而是來撈好處的。


    他們是從賣鐵皮石斛的小販處輾轉得知的林家的消息。夏老大媳婦最疼愛的小孫子到處閑晃蕩的時候,結識了一個好兄弟,那個好兄弟在一個勢力很大的藥材商手底下討生活,陰差陽錯之下得知了鐵皮石斛賣家的真實信息,隨口講給夏家小孫子聽了。


    半大小夥子向來聽風就是雨,回去就吵著鬧著也要上山找鐵皮石斛。


    夏老大媳婦向來最疼愛這個孫子,哪舍得他上山去掙命?自然就要問問情況,想知道是誰挑唆孩子有這種危險想法的。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說的就是夏家這種情況了。


    聽著小孫兒對那一對夫妻的描述,夏老大夫妻倆對視一眼,覺得那個女的聽著咋那麽熟悉呢?


    耳後有紅色胎記,天生小卷毛,丹鳳眼,男的叫女的桂花……夫妻倆一拍大腿,這不就是當年那個偷偷跑掉沒了蹤影的妹妹/小姑子嘛!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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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9章


    夏老大夫妻倆跟兩個兄弟一合計,覺得這門親一定要攀上,就算攀不上,也得刮點錢回來用才行,起碼得把當年被夏桂花逃掉的賣身錢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再加上他們家裏出了點事,急需用錢,這才年都不過了直接冒著大雪來找人。


    藥材販子說的信息有點模糊,再加上過年的時候到處都很忙亂,很難打聽消息,夏家一行人找了好幾天,才剛好趕在初二這天找到了林家。


    雖然之前也有想過可能會並不太順利,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找人的時候的困難都不算什麽了,找到了人之後才是困難的開端。


    看林老太那副恨不得立馬送他們歸西的架勢,夏老大媳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之前就早早準備好的那些和氣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夏老大一眼:你看你的好妹妹!


    媳婦不說話隻知道瞪自己,夏老大隻得自己出麵了。


    他目光有些閃躲,臉上擠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討好的意圖擺得格外明顯,但說出的話卻仍舊刺耳:“爹娘臨死的時候確實還惦記著你,怎麽說都是一家子血脈,就算當初有些誤會,這都幾十年過去了,你難不成還真的要一直記著?”


    “他們當年也是迫不得已,說不上什麽賣不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家子人離餓死都不遠了,你又到了嫁人的年紀,給你找個家裏有糧的人家,免得餓死,有什麽不好?真要留在家裏,才是害了你呢!”


    林老太差點氣笑了:“照你的說法,你們還是為我好才把我給賣了的?”


    夏老大腆著臉笑道:“哎呀不是都說了嘛,不是賣,隻是給你找了一個好人家嫁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們的好心咯?”


    夏老大媳婦像是沒聽出來林老太的反諷意味,搶話道:“嗐,都是一家人,說什麽謝不謝的!我們這麽多年以來都還在擔心,你誤會了我們的好心之後離家出走,會不會遇上不好的事情或者過得不好,現在看來,倒是我們這些娘家人多慮了。”


    “你們家這房子起得可真夠好的,還用的青磚啊!我當初就看桂花你是個好命女,現在看果真不假,聽說妹夫還上過戰場?了不得,了不得……對了,這回還得謝謝你們采到的鐵皮石斛才是,要不是有那玩意兒,我們也不會從藥材商那裏聽說你的消息,要是沒得消息,估計到死我們一家人都聚不齊了……”


    林大伯和劉大菊驚訝地看了林老頭、林老太一眼:鐵皮石斛?這兩人怎麽會想不開去了死人崖?還是在別的地方找到的?


    聽聞是自己找到的鐵皮石斛惹來的人,喜妹有些坐不住了,懊喪地苦了臉。


    林老太倒是聞弦知雅意了,明白了娘家這些無利不起早的人專門跑這一趟是圖啥。


    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她可沒有當冤大頭補貼他們腰包的意思,謊話信口拈來,全不用打草稿:“鐵皮石斛全賣了,一點都沒剩下,至於賣來的錢,都拿去給親家做手術了。”


    夏老大媳婦的驚呼聲脫口而出,不敢置信地問道:“那麽多錢呐!你都給親家了?夏桂花你是不是傻?!”


    “哪家倒黴催的這麽貪?!做啥手術要花恁多錢?你別不是被騙了吧?你親家和醫生合夥把錢騙走了才對,走,趕緊的,趁我們娘家人都在,我們去幫你要回來!”


    林老太冷笑道:“幫我要回來?把錢要回來,再給你們?”


    “我們去幫你要回來,辛苦費你看著給點就行,都是自家兄妹嘛,無所謂的,回頭咱們還得走動起來呢!先把錢要回來再說,自家人的事情回頭再說。”夏老大媳婦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顧自地說道,“你還沒見過你幾個侄子侄孫,我跟你說,我家大富長得可俊了,鼻子和嘴巴還長得像你這個姑奶,特別有福氣,到時候你可得給他包個大紅包!”


    夏老大卻發現了林老太臉上表情的異樣,拽了拽他媳婦的衣袖,示意她別說了。


    他媳婦正說得起勁,不耐煩地回頭瞪他:“你扯我幹啥!沒瞧見我跟桂花說話呢嘛!”


    他狠狠剜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太太一眼,對著林老太賠笑道:“桂花啊,你大嫂不會說話,她不是那個意思,自家兄妹之間幫忙,我們咋可能要你的錢呢?說什麽辛苦費不辛苦費的,外道了不是?”


    夏老大媳婦急了:“誒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自家兄妹之間不更得明算賬啊……”


    在夏老大的死亡凝視之下,剩下的話她硬是給吞下去了。


    林老太本來還想遛他們一下,但看見他們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她不由得有些興致缺缺,索性直白地說道:“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兜圈子,今兒我就把話撂這了,你們打哪來打哪回去,我以前沒有娘家,以後也不會有娘家,我家的錢我愛給誰就給誰,別說我現在沒錢,就算有錢,扔了也不給你們!”


    饒是夏老大再厚臉皮,聽到這話也有些掛不住臉了:“夏桂花你反了天了?我是你哥!你這是什麽語氣!”


    “我哥?我爹娘都不要了,還要什麽大哥?”林老太過慣了說一不二直來直去的日子,迂回了這麽久已經耗光了她全部的耐心,在不耐煩的情況下,她說起話來橫得要命。


    夏老大被氣得直翻白眼,指著她就要破口大罵。


    “你罵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站在誰家的地兒上。”


    夏老大媳婦看向林老頭:“妹夫你就看著桂花犯傻?女人有娘家沒娘家差別還是很大的,你們考慮清楚。非要揪著當年的那點小事不放,讓你家兒子閨女沒有舅舅舅娘?這也就算了,我公婆死了好些年了,你們總得回去上個墳磕個頭吧?”


    林老頭沉聲說道:“桂花的想法就是我的態度。”


    夏老大冷哼道:“你們這樣不孝順,也不怕孩子學了去!”


    “我還真怕你們家孩子學了你們這臭德行,那世上又多了幾個害蟲惡狼。”林老太針鋒相對,絲毫不落下風。


    夏老二突然對林大伯他們說道:“你們林家都是這個意思?不認我們夏家這門親?”


    林大伯倒是有點鬆動,在他看來,兄嫂認不認隨三弟妹自己高興就好,回去給逝者磕個頭還是要的。


    見他麵色猶疑,劉大菊連忙拽了拽他的胳膊,低聲道:“你可別犯糊塗!”


    不知他人苦,莫勸人大度。


    攔了丈夫之後,她才回答道:“這是三弟和三弟妹的家事,我們都分家各自過幾十年了,哪還輪得到我們當兄嫂的做他們的主?您這話問錯人了。”


    話裏雖用上了敬稱,她的語氣卻很是不客氣,聽得夏老二也黑了臉。


    “熱水你們也喝了,火你們也烤了,話該說的我也說清楚了,你們趕緊給我走,甭耽誤我們一家人吃飯。”林老太捏緊手裏的菜刀,沒好氣地開始趕人。


    見她真的要趕人,好說歹說都說不通,夏家一行人慌了,尤以一直沒說話的夏老三夫妻倆為甚。


    “姐你救救我家大友啊!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啊!”夏老三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一邊往林老太這邊爬一邊哭叫道,“弟弟我就這麽一個孫子,不能讓他去吃牢飯吃槍子啊!”


    林老太額角青筋直跳:她就知道夏家人找上門來絕對沒好事!


    竟然還跟吃牢飯扯上了關係,還想讓她幫忙?怎麽幫?幫著送飯麽?


    強行按捺住自己勃發的怒氣,她繼續聽了下去,才搞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迫不及待,連年都不過就來給她找晦氣。


    原來,夏老三夫妻倆隻有一個兒子,兒子又隻生了一個孫子,也就是他剛才說的大友。


    這位夏大友同誌呢,年紀不大,剛剛十八,隻比林春生家的山娃大兩歲。


    年紀不大,本事不小,說的就是他了。


    別誤會,他的本事可不是幹正事的本事。


    上工掙的工分也就比老人小孩好一點,還時來時不來的,學習也不行,早早就輟學了不說,甚至還學起了城裏的時髦,帶頭給學校裏的校長和老師貼了大字報。


    就這樣一個遊手好閑的閑漢,臘月頭上又鬧出大事來了——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


    女孩家說了,少了三百塊錢的彩禮,人甭想帶回家去不說,還要去派出所告夏大友流氓罪,送他去吃槍子。


    夏老三夫妻倆一輩子都是普普通通的老農民,最多跟著父母兄嫂後頭偷偷東家的雞蛋毒毒西家的土狗,又沒個女兒孫女可賣,哪裏拿得出這麽多錢喲!


    一聽到要三百塊巨款才能換得寶貝金孫平安無事,他們倆恨不得立馬厥過去。


    但是,厥過去又沒人能為夏大友謀劃了,夫妻倆隻能強撐著想轍。


    跟著大哥二哥後頭走了一輩子的夏老三自然又想到了找兩個哥哥出謀劃策。


    夏老大夏老二都屬於那種,幫著出陰招和直接出力都沒問題,一旦說要錢,還是這麽大一筆錢,立馬往後縮的人。


    他們兩家倒是像父母當年那樣賣過女兒。可是,這賣女兒也有正常範疇和不正常範疇的,像夏大友遇見的那家,就明顯屬於獅子大開口了。


    他們兩家的女兒孫女們又沒有像那姑娘一樣懷著孩子,可以恃子行凶,要真學著那家一樣獅子大張口,女兒不砸在自己手裏才怪呢!


    也就是說,他們兩家賣女兒不靠價格取勝,而是靠數量發家——每個女孩都是正常價位“流出”,但是賣得多,“薄利多銷”之下,倒也攢了不少一筆錢。


    三家湊湊未必拿不出這三百塊錢,但是,顯然,兩個當哥哥的並不太願意為了弟弟和侄孫掏光家底。


    就在三家人陷入拉鋸困局之時,夏大富就帶來了藥材販子那裏關於夏桂花的消息,而且,這個失蹤已久的出嫁女,還剛剛發了一筆橫財。


    即便藥材販子並沒有說林家的鐵皮石斛總共賣了多少錢,但是,夏家人自己又不是不會算,那可是鐵皮石斛!就算林家找到的不多,也能賺一大筆錢了。


    在夏老大夫妻看來,往曙光大隊的這次行程,可以說是一箭雙雕,既能解決夏老三家現在麵臨的困局,又能發一筆小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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