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最後一個短板也給補上了。


    連新房都建上了,證明這人絕對是要留在這兒了啊!


    而且,前段時間他已經買了一輛自行車了,現在哪怕他隻是想建一個小房子,也足以說明他是個有家底的。


    謝庭宗這一承認,後果就是,在大家眼裏,他身上“金龜婿”的標簽一時間是消不掉了。


    饒是現在在場的幾個女人家裏並沒有適齡未婚的閨女,也不妨礙她們用熱切的眼神緊盯“金龜婿”,畢竟,誰還沒幾個七大姑八大姨呢?她們家沒有合適的女孩,親戚家難不成也沒有?那必須不能啊!


    做媒似乎是女人天生就熱愛的“事業”,這下她們天也不聊了,鞋底也不納了,都跟著驢車往回走,一個個的臉都笑得跟菊花似的,恨不得把坐在驢車上的謝庭宗給拽下來,好好問問他對未來媳婦的要求和想法。


    偏生趕車的芳芳她爸以為謝庭宗要跟她們多嘮幾句,還配合地放慢了趕車的速度。


    謝庭宗被她們拙劣的試探搞得一臉尷尬,嘴角的笑險些掛不住了,勉強應付了幾句之後,就給坐在一邊看熱鬧的喜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幫忙解圍,或者催芳芳她爸快點趕車也行。


    喜妹憋笑憋得都快控製不住麵部表情了,看熱鬧都看不夠呢,哪會好心地去幫他!


    任他怎麽使眼色,她自巋然不動。


    要不是能瞧見她時不時抽搐的嘴角,謝庭宗就要真的以為她啥都沒瞧見啥都沒聽見了。


    最後還是看不下去了的芳芳戳了戳她爸的背,示意她爸快點趕車,才將謝庭宗從使眼色使到眼抽筋的窘境中解救出來。


    謝庭宗已經幫著去縣裏給他們送過兩次飯了,跟喜妹越發熟絡了的同時,與芳芳之間也多了幾分熟稔,擺脫了那群熱情的大娘之後,他自然地對芳芳道了聲謝,才開始譴責喜妹的“見死不救”。


    麵對他的譴責,喜妹毫不心虛,無辜地眨眨眼:“我還以為你很享受嘞!我媽說了,壞人姻緣要遭驢踢的,我還坐在驢車上呢,可不想被驢踢。”


    謝庭宗簡直要被這個黑心小姑娘給氣笑了,看他熱鬧就看他熱鬧吧,還非得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看我像是享受的樣子?!還壞人姻緣,我哪來的姻緣可以用來被你壞?!你就是想因為這事被驢踢,都沒這個機會!”


    聞言,喜妹不服氣地嘟囔道:“誰會想要被驢踢啊……腦子沒毛病吧!”


    謝庭宗這時隻能不停地告訴自己:你是個大人了,甭跟小孩子計較……你是個大人了,甭跟小孩子計較……


    “你少在那轉移話題!看我熱鬧就看我熱鬧唄!還非得說我享受,我合理懷疑你眼瞎了。”他還是沒忍住,吐槽道。


    “你才眼瞎呢!”


    “不是眼瞎你怎麽看出享受的……”


    芳芳覺得這兩人好幼稚哦,完全不想搭理他們倆。


    也不知道喜妹小姑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感覺不管是誰遇見她,都能跟她一起秒變幼稚鬼,詳情參照鬆娃和眼前的謝知青。芳芳如是想道。


    喜妹察覺到了芳芳臉上一閃而逝的嫌棄,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芳芳你竟然敢嫌棄你小姑?!你嫌棄我啥?說出來給小姑聽聽,就算你嫌棄得對我也不改略略略~”


    芳芳她爸,也就是喜妹大伯家的大堂哥,一邊趕車一邊笑嗬嗬地聽著幾個孩子笑鬧,既不出言阻攔,也不摻和,隻悶著頭趕車,到家了之後就一門心思地把驢車上的東西往下搬,任芳芳和喜妹打打鬧鬧。


    林大伯家的兩個堂哥都是老實巴交的性子,雖然都很疼喜妹這個隔房的小堂妹,但礙於嘴笨,都不會說什麽漂亮話來討喜妹的歡心,尤其是這個大堂哥,說是鋸嘴葫蘆也不過分。


    他對喜妹就像是疼他自個兒的女兒芳芳一樣。


    隻不過,跟老兩口不同的是,即便是原來喜妹的體質還沒好轉的時候,他也是不讚同三叔三嬸他們將喜妹關在家裏護著的行為的,奈何人微言輕,說不過疼愛老閨女的林老頭和林老太。


    現在連林老太他們都因為喜妹體質好轉了不少,對她的禁令鬆了不少,他就更樂於瞧見小堂妹跟女兒芳芳打打鬧鬧充滿活力的樣子了。


    一旁幫著卸貨的謝庭宗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怎麽覺著,身邊的這個大男人身上突然出現了一股……母性的光輝?!


    喜妹正巧瞥見了他身子哆嗦了一下,笑嘻嘻地打趣道:“這才十月的天,天還沒冷下來呢!你一大小夥子竟然還哆嗦起來了,丟人不丟人?”


    謝庭宗差點想丟她一個白眼,深吸一口氣,直接“威脅”道:“你還想不想吃冰糖葫蘆了?”


    一聽說冰糖葫蘆,方才還在笑話人家的喜妹瞬間換了一張臉,衝他乖巧地笑笑:“想吃,你啥時候給做?”


    謝庭宗下鄉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即便他因為住在知青點的緣故並不經常做飯,喜妹吃到他的手藝的次數並不多,但是,這種不多反而助長了喜妹的饞意——他的手藝誰吃誰知道!能做出誘人美味的大廚就在身邊,奈何大廚輕易不出手,這誰扛得住啊!


    尤其是,這個大廚還蔫兒壞!


    明明是個京市人,不知道打哪學會了隔壁市的報菜名,時不時就來上一串,饞得喜妹恨不得把他當做蒸熊掌給啃了。


    這不,今兒謝庭宗用來饞喜妹的就是冰糖葫蘆。


    本來呢,冰糖葫蘆對喜妹來說算不上什麽頂頂稀罕的東西,鎮上趕集的時候就有的賣。即便她現在都十四了,老兩口仍舊不改作風,把她當四歲寵著慣著,隻要那人出攤,林老頭和林老太一去趕集就會給她捎上一兩支甜甜嘴。


    一年怎麽說也能吃上幾次的小零食,又跟肉沒啥關係,理應是誘惑不到喜妹的才是。


    可是,謝庭宗這個大壞蛋!


    他不光廚藝好,口才也不賴!


    聽他說了一會冰糖葫蘆的製作過程,喜妹覺得,自己以前吃的冰糖葫蘆可能也是假的!


    反正就是一個字,饞!


    饞得她都顧不得什麽麵子不麵子了,幹脆利落地認了輸。


    靠手藝取得勝利的謝庭宗笑得很是得意,故作驕矜地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咳,本來準備等我搬進新家了再做出來,正好可以當做暖居席上的糖果散給大家,現在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要求了,等下就借一下你家的鍋,先做一點試試手吧。”


    聽他說到前半句話時,喜妹差點露出埋怨的表情來:新家還沒影子呢!沒影兒的事,拿來誘惑人,還騙人對他低頭“認輸”,缺德不缺德!


    幸好,她埋怨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及時地聽見了後半句,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雨過天晴了。


    “那敢情好!我這就回去選山楂!我媽前幾天摘回來好多山楂,可大可紅了,用來做冰糖葫蘆保準好用!”她蹦蹦跳跳地衝進了家門,背後雀躍甩著的兩個大辮子彰顯著她的好心情。


    謝庭宗:別以為你變臉變得快,我就沒瞧見你剛才的小表情!


    他衝著她的背影輕哼一聲,繼續幫著芳芳爸爸卸完貨,拎著自己的東西回知青點之後,把自己和於白兩人的糖都帶到了喜妹家。


    熬糖是個耐心活兒,謝庭宗一邊控製著火和鍋裏的糖,一邊和非要跟過來的於白聊天。


    “種茶種桑?你怎麽會突然想到這個?”於白訝異地問道。


    謝庭宗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麵上仍舊是那副清風朗月的溫潤模樣,開口說出的卻又是與氣質全不相符的話:“缺錢唄!”


    於白表示一丁點都不信。


    他雖然不知道謝庭宗到底是個什麽背景出身,但是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他敢拿自己的成分擔保,這人絕對不會是缺錢的主兒。


    謝庭宗學著喜妹的樣子無辜地眨眨眼:“可我就是缺錢了啊!”


    “缺錢你還又買自行車又建新房!那不缺錢得過成啥樣啊?我都要不認識缺錢兩個字了。”見他這副樣子,於白一陣惡寒之後,一本正經地吐槽道。


    坐在一邊乖巧看火的喜妹默默點頭。


    “誰說買了自行車起了新房就不能缺錢啦!就是因為又買自行車又建新房,錢都花光了,才會缺錢啊!”謝庭宗振振有詞地解釋道。


    他滿臉都寫著:你們怎麽連這點邏輯都搞不懂!笨死了!


    喜妹、於白:我信你個腿兒!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最近要注意身體哦~能少出門就少出門叭!送你們庭宗哥哥親自製作的糖葫蘆吃~


    第91章


    謝庭宗說要提議種茶種桑,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給喜妹做好糖葫蘆之後,他就拿著兩串色澤鮮豔誘人的冰糖葫蘆直接朝林建設家去了。


    既然是找人商量事,自然不好空手去,但是真的拿著什麽大包小包的東西找上門的話,讓人瞧見也會說嘴,倒不如帶上兩串自己做的糖葫蘆,哄哄隊長家的兩個兒女,隊長也高興,還不至於有行賄的嫌疑。


    林建設當下正在家裏修整農具,見他來了,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謝知青來了?咋還拿著兩串糖葫蘆呢?今兒也不是逢集的日子啊!”


    “我自己做的,喜妹想吃,我又正好想來跟建設叔你說點事,就隨手拿了兩個給你家的孩子嚐嚐。”謝庭宗輕描淡寫地說道。


    “嗐!說事就說唄!還帶啥冰糖葫蘆!”話雖如此,林建設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盛了一些,禮多人不怪,誰都喜歡客氣有禮的人嘛!


    謝庭宗擺擺手,笑道:“不過就是自己做的小零食,給孩子甜甜嘴而已,甭嫌我帶得少就成。”


    見他說得輕鬆,林建設便也沒有繼續扒著這兩串糖葫蘆不放,左右不過一兩毛錢的東西,雖然對他們鄉下人來說也算是奢侈的零食了,但是也不值當一直說。


    畢竟,人家謝知青都說了來找他說事,他一直揪著人家帶的東西不放,搞得好像他多人窮誌短似的。


    “咳,那叔就不跟你客氣了,兩個皮孩子出去玩了,等他們回來見了保準樂得一蹦三尺高。”林建設哈哈大笑,把謝庭宗帶來的冰糖葫蘆找了個盤子放好,就引著他往堂屋去坐著說話了,“你剛剛說找我有事?是要開介紹信?還是請假?”


    隊長跟知青們之間的來往一般來說是挺頻繁的,可真要說起來,能讓知青們特意找上門來的,也就開介紹信和請假這兩件事情了。


    故而,林建設以為謝庭宗也是想來開介紹信或者請假,還琢磨著隻要他說出來的理由不是太不像話,都幹脆答應他呢。


    謝庭宗嘴角微微上揚,先是否定了林建設的猜測之後,才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越聽,林建設的眉頭皺得越緊。


    聽謝庭宗說完自己的想法之後,他的眉毛已經皺成了兩條毛毛蟲,彰顯著主人心情的波動和不同尋常。


    “你是說,你查了資料,確定我們這裏適宜種植茶葉和桑葉?”他想要確定一下眼前人的意思,沉聲問道。


    謝庭宗的聲音溫和沉靜,帶著一股叫人信服的味道:“前陣子夏天的時候,我跟著喜妹和鬆娃他們上山逛了逛,在山上發現了野生桑樹,當時隻是摘了一些桑葚便回來了,後來我才突然想到,山上能長野生桑樹,那不就證明咱們這能種桑樹?能種桑就能養蠶,能養蠶就能繅絲織布,要是真能把這事辦成,咱們這不就又多了一項副業嘛!”


    “我琢磨著這事說不準能幹,就索性寄信回京市那邊,讓我外公幫著找了一些有關蠶桑的資料,又去縣裏查了一些本地的資料,不光發現了咱們這兒適宜種桑養蠶,還意外發現,咱們這的土壤和氣候也很適合種植茶葉,要是能弄來一些好品種的茶葉來種,應該也能賣上價。”


    一下子又能多兩項副業,林建設當然是十分心動。


    然而,跟謝庭宗這種年輕知青不同,他作為第三小隊的生產隊長,需要考慮的東西要更多一些,行動力也就沒有那麽強,聞言心動歸心動,嘴上還是沒有一口應下,而是說要再好好想想。


    雖說已經有鐵皮石斛種植這件事作為副業先例可供參考了,可是,這回謝庭宗提出來的桑樹和茶葉這兩件事,跟上回的鐵皮石斛還不太一樣。


    上回的鐵皮石斛種植,鐵皮石斛是喜妹和林老太他們友情讚助的,就算失敗了,說破天去也不過是損失了兩個勞力罷了,即便是要隊上負責這兩個大徒弟的工分,隊上也不是負不起這個責任。


    況且,鐵皮石斛的移植成功是大家都能看見的,就算當時隻有喜妹一個人能做到,說服隊員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別的不說,鐵皮石斛昂貴的收購價格擺在那呢!在可能會有的高額收益麵前,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冒這個就算失敗後果也不嚴重的險。


    而這次的茶桑種植就不一樣了。


    一來是成本高。無論是種桑養蠶還是種茶製茶,都是需要成本的,而且,但凡想要做好做大,原品種的選擇都是一件不可輕忽的事情,一分價錢一分貨,好的品種,價格必定是低不到哪去的。單株價格高,總體的成本自然也就降不下來。


    二來是短期收益低。無論是種桑養蠶還是種茶製茶,都不是鐵皮石斛種植這種暴利的副業,這二者的收益更多的是細水長流,造福往後。


    成本高、短期收益低,也就意味著,一旦失敗或者效果不如預期的話,對第三小隊的打擊將是巨大的,而就算實踐成功,短期收益低也就意味著,近一兩年甚至三四年都沒法收回成本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盈利。


    也就是說,無論結果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勢必會導致隊員們短期內分到手的錢的減少和生活水平的下降。


    這種風險不小的投資,林建設一時之間還真拿捏不準,不知道要不要同意謝庭宗的建議。


    謝庭宗也知道自己的建議的風險所在,見林建設麵色猶疑,便丟下自己整理的一部分資料,識趣地走人了,給他單獨思考的空間和考慮的時間。


    林建設反複翻著被留下來的資料,擰緊的眉頭久久未曾鬆開,遲遲下定不了決心。


    他媳婦向來瞧不慣他這副愁容滿麵的樣子,見叫他吃飯都叫不應,沒好氣地道:“知道的知道你不過是個小生產隊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啥大領導呢!天天擔憂你的國計民生,連飯都不知道吃了。”


    要她說,有什麽好愁的呢?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再說了,就算他自己要做,這事也不一定能成啊!別忘了,隊上可不是他林建設一個人的一言堂,這種大事都得經過隊上的小領導班子集體表決通過的,隊部班子同意了,還得說服大部分隊員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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