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立馬不啃了,好奇地瞅他:“比你的手藝還好?好多少?”


    他的手藝已經很好了,作為他的師傅,葉外公的手藝該好成啥樣啊!喜妹想想都覺得有點激動,連手裏的大草莓都沒那麽香了。


    聞言,謝庭宗朝她眨眨眼,賣關子道:“等下你吃了就知道了。”


    喜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小聲嘟囔:“不說就不說,誰稀罕。”


    反正一會兒就能吃到了,現在還有好吃的草莓,不說她也不會抓心撓肝地難受。


    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這時也不想著要慢慢品嚐美味了,嗷嗚一大口吞掉了手上的大半個草莓。


    謝庭宗被她這副貪吃又傲嬌的樣子逗笑了,顧及長輩還在,沒敢伸手去摸她的小腦袋瓜,但眼底的笑意已經快要溢出來了,一不小心和他對視了一眼的喜妹一愣,心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有些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便老實繼續吃草莓,半個眼風都不往他那邊去了。


    謝庭宗眼中的笑意更盛,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小青蛙終於開始有點反應了……”


    林老頭和林老太都在跟謝知隸說著別後的事情,沒把注意力往孩子們這邊放,隻有山娃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倆之間的異樣,雖然沒有聽清謝庭宗最後說了句什麽,但是這並不影響山娃意識到一件事情:謝庭宗是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男人,而小姑如今也已經長大了,他們倆早就到了該避嫌的年紀了。


    山娃之前大多時候都是在縣裏上班,平時不怎麽回隊上,沒有聽說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再加上林老太和喜妹他們都是坦蕩至極的樣子,他就也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凡事不往這上麵想則已,一想到了有豬拱白菜的可能,他就開始覺得,姓謝的說不定真的是“狼子野心”了。


    他警告地瞥了謝庭宗一眼。


    謝庭宗回之以無辜的眼神,淡然一笑。


    既然打定主意要溫水煮青蛙,那麽,在水熱之前,可不能被外部“敵對勢力”攪了局。謝·會裝·庭宗如是想道。


    雖然山娃也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兒,不會因為他一個無辜的眼神和看似無事的淺笑就簡單判定他無害,但是,鑒於他暫時還沒有明顯地表露出自己確實“狼子野心”,山娃也隻是在心裏默默提高了對他的關注度,想著以後要多留心,沒有立馬就讓他離喜妹小姑遠一點的意思。


    山娃瞥了一眼捧著草莓吃得正歡的喜妹,又看了一眼跟謝知隸聊得熱火朝天的爺奶,深吸一口氣:……怎麽感覺,防狼之路,隻有他自己踽踽獨行啊!


    於是,三個長輩在那邊聊得正起勁,三個小輩這邊則暫時處於各自獨自美麗的狀態,喜妹一門心思吃草莓,山娃琢磨著要怎麽不留痕跡的防狼,而被防的狼則一本正經地端坐在一旁——琢磨著以後要怎麽繼續拱新鮮水靈的小白菜。


    “庭宗,端菜。”葉外公冷淡的聲音打破了客廳現在“各自為政”的局麵,大家都停下了自己原本在做的事情,和謝庭宗一起進廚房端菜。


    葉外公準備的菜不少,齊齊端出以後擺了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誘人得緊。


    謝知隸率先入座,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直接給葉外公豎了大拇指:“就說我夠明智,死乞白賴也要把老葉請來露一手,老葉一出手,就是有麵兒!”


    葉外公可不吃他的糖衣炮彈,淡定地瞥了他一眼:“這回是看在林老哥和夏大姐的麵子上,他們這些年對庭宗多有照拂,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我做頓飯招待一下他們是應該的,跟你沒什麽關係,下不為例。”


    言下之意,下回別想著葉外公幫忙做飯待客這種好事了,沒門!


    謝知隸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夾了一塊紅燒肉到嘴裏,感受著那濃油赤醬的味道,瞬間又高興了起來,連說起話來都沒有絲毫頹唐之意了:“下不為例就下不為例唄!反正這回我是麵子裏子都有了,既招待好了客人,又吃上了你的手藝,嘿嘿!”


    葉外公無奈地道:“……你回京市以後難道少吃了我做的飯?”


    謝知隸悻悻笑道:“吃是沒少吃……但這不是好吃不嫌多嘛!”


    葉外公懶得跟他多說,朝著林老頭他們端起杯子,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老哥,大姐,歡迎你們來京市玩!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照顧庭宗這孩子了。”


    林老太連連擺手:“嗐,我們都沒做什麽,結果你們一個個都謝來謝去,怪不好意思的。真要說起來,還是庭宗這孩子幫了我們不少忙呢!我們老了,去縣裏不方便,他就幫我們去給喜妹送飯送東西、接喜妹放學,平時還幫著家裏劈柴幹活,這回恢複高考的消息也是他提前告訴我們的,要不是多了一段時間的複習時間和他的資料,我們家的這些孩子還不一定能考上大學呢!十裏八鄉誰不羨慕我們家出了這麽多大學生?都是多虧了庭宗。”


    葉外公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外孫一眼,才回道:“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可不是應該做的嘛!雖然不知道這小子什麽時候盯上的人家閨女,但是,給丈母娘幹活、接未來媳婦放學什麽的,女婿不幹誰來幹?


    林老太對他的潛台詞一無所知,還在那搖頭呢:“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哪有什麽是應該做的呢?我那幾個兒子分了家以後都不怎麽回來幫我們兩個老的幹活了,我們再怎麽把庭宗當自家人看待,他到底還不是我們老林家的人呢,怎麽就應該幹活了?是這孩子眼裏有活心腸也好才對。”


    葉外公心道:是啊,他還不是你們老林家的人,可他想做你們老林家的人啊!


    謝庭宗生怕自家外公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連忙出言打斷:“林奶奶你這麽誇我,我可要不好意思了。”


    林老太笑嗬嗬地回道:“我說的是大實話,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聞言,葉外公不由得又瞟了他一眼,發現了一個之前被自己下意識忽略的問題:他叫林老太林奶奶,喜妹又是林老太的老來女,也就是說,他原本應該叫喜妹林小姑才對,差輩兒了啊!


    也就是不是正經親戚,不然這兩人還真不能成。葉外公老神在在地想道。


    謝庭宗背後突然一陣惡寒,連忙招呼大家吃菜,放棄了接著這個話題貧嘴嘮嗑。


    雖然他不知道外公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絕對不能讓外公說出此刻的想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葉外公是滴酒不沾的,這麽多年幾乎沒有喝過酒,今兒也不例外,故而,能陪林老頭暢飲的就隻有看似文質彬彬的謝知隸了。


    林老頭原本沒打算多喝,他不是那種特別嗜酒的人,到人家家裏做客結果喝得爛醉如泥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可是,喝著喝著,他發現,這位老謝同誌了不得啊!走了六七輪了,老小子麵不改色心不跳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句古話半點不假,他們倆都是越喝越來勁,唯一不同的是謝知隸一邊喝還不忘一邊往碗裏扒拉菜,吃喝兩不誤。


    喝到最後,兩人醉倒沒有醉得太厲害,可那是因為他們酒量都不錯,喝進去的酒是不少的,平均下來每人至少喝了七八兩白酒。


    林老頭還要稍微清醒一點,隻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發楞,而謝知隸已經迷迷糊糊開始有點犯瞌睡了。


    林老太頗為嫌棄地瞪了自家老伴一眼,幫忙收拾好殘羹剩飯,擦幹淨桌子,嘀咕道:“也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麽好喝的,喝成這副憨樣兒。”


    喜妹默默點頭。


    她是個好吃好喝的,但對白酒這種東西……恕她接受無能,完全無法理解這玩意兒的魅力所在。


    林老頭雖說沒有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但是他現在確實是有些暈乎乎的,沒有聽清她的話,茫然地抬頭看她:“桂花你說啥?”


    “說啥,說你傻!”她沒好氣地道。


    中午在王家說好了明天要讓王璟爾和謝庭宗領著自己一家人出去玩的,結果晚上他就喝成了這副德性,明兒要是能早起去□□看升旗才怪呢!


    林老頭急了:“我才不傻呢!”


    “你不傻誰傻!”林老太幼稚地跟他嗆聲道。


    “我就是不傻,你才傻!”喝大了的林老頭難得跟老妻對峙了起來。


    ……


    謝庭宗在廚房洗碗,突然從裏頭探出半截身子,對客廳喊道:“林奶奶你們再坐會休息一下,等會我去姑奶家借車送你們回去。”


    林老太應道:“沒事,你慢慢洗,不著急,還早呢!”


    她倒是沒有客氣說不用送。


    開玩笑,招待所離謝家和王家都還不近,要是走回去的話那得走到什麽時候去,這人生地不熟的,林老頭還喝多了,萬一摔著了就不好了。反倒是謝家和王家距離近一些,而且之前謝女士也說了晚上回去的時候可以安排車送上一程的。


    不該客氣的時候還是甭瞎客氣的好。林老太深諳此道。


    謝庭宗迅速洗完碗,在林家老兩口再度吵起來之前,領著林家人出了門。


    他原本是打算讓外公領著他們在樓下走走散散步,自己去王家借車的,結果剛到樓下,就遠遠看見了王璟爾在車裏衝他們招手。


    謝女士說要安排車送他們一程不是說說而已,她掐好了點,估計謝家該吃得差不多了,就讓小吳開著車出了門,王璟爾也鬧著要跟著,車上就又多了一個他。


    當然了,掐點這種事兒是趕早不趕晚的,實際上,小吳和王璟爾已經等在樓下不遠處有一陣兒了,隻不過是懾於謝女士的交待,沒敢上樓去打擾他們的晚餐罷了。


    “林伯林嬸,我送你們回去!”王小少爺嘚瑟嗖嗖地邀功道。


    林老頭和林老太笑嗬嗬地應了。


    謝庭宗沒好氣地把他從車上拽下來,衝著樓上努努嘴:“我去送,你照顧你小舅舅去,他喝大了一個人躺在沙發上呢!”


    王璟爾毫無抵抗之力,被輕而易舉地拽了下來,還不敢有反抗之意,苦哈哈地接受了謝庭宗的安排。


    為了坐得寬敞一些,司機小吳也留了下來,被安排著和王璟爾一起照顧謝知隸。


    謝庭宗開車送葉外公和林家人先後回了家和招待所,然後他自己才開車回了謝家,接過了照顧醉鬼叔爺爺的重任。


    謝知隸和林老頭都喝成這樣了,第二天早上的□□升旗肯定是看不成了,謝庭宗便做主取消了第二天早上和上午的行程,打算中午一起吃點東西之後再去爬長城。


    他們到京市的時候,離開學還有一周時間,拜訪王家和謝家花了一天時間,因為林老頭和謝知隸的喝醉又休息了半天,剩下的五天半時間,都是在謝庭宗和王璟爾的帶領下遊玩度過的。


    長城、故宮、□□、頤和園、香山……眾人皆知的景點全都去了一趟,頂頂有名的小吃美食也都吃了一遍,而他們這兩個土著的作用顯然不僅限於此。


    像他們這種從小在京市各個胡同摸爬滾打長大的男孩,對京市本地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特色地方和小吃知之甚深,這五天半裏,當然沒少帶林家人去領略一些隻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好去處、好吃食。


    五天下來,林老太他們除了嘖嘖稱奇還是嘖嘖稱奇,完全沉浸在了遊玩的樂趣當中。


    到處遊玩的時間好像總是過得無比迅速,五天一下子就過去了,一轉眼,便到了開學的日子。


    京市大部分學校今年都是同一天開學,京市大學和華國師範大學也不例外。


    在報名順序上,山娃和爺奶之間發生了一點小爭執。


    林老太他們原本是想先送山娃去華國師範大學報告的,但是在山娃的堅持之下,變成了他先陪著他們去京市大學看看。


    “我沒能考上京市大學,但是我也想看看我們華國最好的大學是什麽樣子的啊!報名嘛,下午也能去的,再說了,咱們這離京市大學最近,當然要先去京市大學了。”山娃振振有辭。


    林老頭原本就沒把先後順序放在心上,隻不過是林老太怕孫子會多想,才說要先去華國師範大學。


    現在山娃自己都這樣說了,林老頭便做主拍板道:“那就上午去京市大學,下午去華國師範大學。”


    他們這幾天就住在京市大學外頭的招待所,卻一次都沒有進過京師大學,等的就是今天。


    按喜妹的話說,提前進去的話,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學校,跟他們沒啥關係,可要是今天進去的話,那就是他們考上的學校,意義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林老太他們並不明白有什麽不一樣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選擇順著喜妹的意思來。


    於是,來京市七八天了,在這家招待所也住了七八天了,他們一行人愣是今兒才頭一回進入京市大學。


    謝庭宗以前倒是來過,對這裏並不算陌生,一邊領著他們往裏走,一邊介紹道:“京市大學是在王府的基礎上改造而來的,很多地方都保留了原來的建築和風格,整體來看屬於那種古樸中帶著低調奢華的……”


    作為開學報名的日子,今天的京市大學出入往來的人不少得很,有衣著破舊、一看就條件不佳的,也有衣著簇新、一看就經濟條件不錯的;有麵黃肌瘦、神色怯懦的,也有麵色紅潤、神采飛揚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謝庭宗一行人尤為顯眼。


    無論是謝庭宗從容不迫的解說介紹,還是林家人一身土棉襖卻坦然自若的神情,在人群中都顯得尤為特別。


    而且,這個年代可不流行什麽家長送孩子來學校報名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是自己來的,剩下的也是配偶和孩子一起來的——作為恢複高考後錄取的第一批學生,因著沒有對年齡和身份做限製,這批學生裏什麽歲數的都有,結婚生子的更是不少。


    像林家人這樣明顯是家長陪同孩子一起來報名的,並不多。


    沒過多久,就有不少對京市大學沒什麽了解的人聚集在了他們身後,不為別的,就為了蹭蹭謝庭宗的講解。


    咳,反正大家都是要去報名處報名的,同路而行,不聽白不聽。


    謝庭宗和林家人自然是察覺到了其他人的跟隨的,但既然人家沒打擾到他們,他們也不好趕人,畢竟路也不是他們專屬的,誰都可以走。


    隻不過,謝庭宗在介紹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簡略了不少——有些東西自己人說說不犯忌諱,但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借題發揮,那可就不好了。


    報名處是在大操場上,不同院係是在不同地方報名的,故而,等到了操場上,原本還綴在他們身後的“小尾巴們”都各自散開去找自己的院係了。


    林老太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還是大學生嘞,咋跟我們隊上那些老娘們似的,聽見別人說話就跟後頭聽。”


    喜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老母親這比喻真的絕了。


    謝庭宗忍笑道:“我看見喜妹的生物係了,我們先過去報名吧,人好像不是很多的樣子。”


    喜妹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也找到了自己的院係所在,便笑著把他往別處推:“我自己去報名就好啦,你也去找你的經濟係,別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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