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好，他們有兩個人，林長風不過區區一個人, 連個人證都沒有。更加重要的是, 他們在實驗室好歹也幹了幾年活, 絕對不是林長風區區一個新人可以比擬的, 沒有一個實驗室的人會站在林長風這邊的。
喬一壓抑住嘴角得意的笑容，聲音卻難免有幾分尖酸，“我可以發誓！羅一師兄在這一周內每一天都是按時上下班，認真工作，努力研究，絕對沒有一點的鬆懈！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林組長要對我們要這麽大的惡意，甚至不惜要在這麽重要的工作會議上來冤枉我們！”
“當然，我承認我也有錯的地方，”羅一抿著嘴，痛苦說道，“因為林組長畢竟是新手，所以我在教導林組長的時候難免會詳細點，遇到林組長三翻四次犯錯誤的地方甚至會有點控製不住情緒，但是……”
兩百斤的羅一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縫隙般的眼睛中透露出真誠，“但是我們的研究過程中所需要的試劑非常珍貴，我們實驗室的部分儀器更加是昂貴異常，我之所以這般的諄諄教導，還不是希望林組長可以在不損壞實驗室的基礎上，努力地去適應我們實驗室的生活嗎！”
“如果機器真的壞了，林組長又真的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這話一出，本來就站在他們這邊的人更加是信了幾分。
自古以來，實驗室新人都堪稱是實驗室的大殺器，來個腦子不清醒點的，分分鍾整個實驗室都要回爐重造。
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實驗室的新人，能讓多少個師兄師姐畢不了業啊！
眾人竊竊私語。
“太過分了吧？不就是大聲說了她幾句嗎？竟然就因為這個原因要把前輩辭退？”
“神經病吧？自己不會，還不好好聽別人教？最後還反咬別人一口？”
“這樣子一搞，誰還敢教她？反正我是不敢了，誰知道這種陰險小人什麽時候會反咬你一口？”
……
不過兩人一言一語，這件事情就被定義為挾私報複。
古有宅鬥、宮鬥，現在幾百人的實驗室搞個室鬥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林長風打斷了兩人的滔滔不絕，“你說你在認真教導我，那請問是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教了我什麽？”
羅一被她這一問，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你竟然還不想承認嗎？不是我們教你，難道你這麽厲害自己天生就會？”
封二跟著反諷，“您可真是厲害，一個人就可以上天。”
“雖然我對於你是否有能力教導我一事保持強烈的質疑，但是多年的教育教導我必須在事情真相存在疑問的前提下傾聽嫌疑人的證詞，所以，”林長風毫不畏懼他暗裏藏刀的眼神，“這位先生，請告訴我，你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教導了我什麽？”
“哈，什麽時候？什麽時候我不在教你？”羅一被她有恃無恐的態度逼得有點心慌，卻依舊佯裝鎮定，“我就說昨天下午，就在辦公室，我還在教你怎麽用離心機……”
見到林長風嘴角微妙的笑容，羅一馬上改口，“不是，我記錯了，是昨天上午……”
“你確定是昨天上午？在辦公室？教我用離心機？”林長風追問。
“對，我親眼所見！”封二一錘定音，非常肯定，“教了你好多次，你一直不會，最後還衝我們發火，甚至還罵我們不會教人！”
老肖一聽這話，兩眼一閉，搖頭歎道，“完了完了。”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可不是，這個林組長可不就是完了？”
老肖悲憫地看了眼自己的老友，“你們以後一定要離這個林長風有多遠要多遠，能不打交道就不要打交道！這種心計，我們根本玩不過啊！”
老友還不知覺厲的時候，林長風已經從一遝資料中抽出一個灰色的筆記本。
“這是我在這一周以內的實驗室日記本。”
“你自己的日記本不都是自己寫的？誰知道裏麵是真是假？”封二反應很快。
林長風沒有理會他的質疑，自顧自地讀著。
“8月11號上午，離心機室中操作三足防爆離心機，分理處試劑1、2、3號。處理人林長風。見證人有離心機3小組肖正昌，11小組鍾正芳，5小組……”
“8月11號下午，反應室中製取需要的□□，提煉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處理人林長風，見證人……”
……
林長風讀完所有行程後，合上筆記本，歪頭看著他們倆，“在這一周的工作中，我無法從任何一天的行程看到你們兩個的存在。至於你們所說的教導，更加是可笑。”
“如果你們依舊質疑我說話的真實性，歡迎你們去向日記中所提到人詢問。當然，如果這些人忘記了的話，”見到他們兩個人眼睛一亮，林長風輕輕一笑，“如果這麽巧這100多人全部忘記的話……我不介意打報告查看監控。”
她話音一落，全場安靜。
老肖戰戰栗栗哆嗦著手指頭，“敲裏嘛！她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被日記本提到的眾人更加驚恐，“敲裏嘛！她為什麽知道我叫什麽？”
李教授皺著眉頭看著會議室這一鍋亂象，非常痛恨實驗室竟然有人敢膽大包天瞞天過海，甩鍋手段用得飛起。
他冷冷地看著羅一和封二，“你們二人還有什麽話說？”
封二和羅一兩人被這反轉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情況？！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能這樣子來？！這還是人嗎？這麽多人你竟然全部記下來了？
驚嚇過度隻剩下一百九十九斤的羅一自知沒有退路。他冷冷一笑，眼中凶光大盛，大不了就要死一起死！
他就算死了也絕對要拉個墊背的！
“是！我承認我在實驗室確實沒有幹過活！”
“但是，難道這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嗎？”羅一凶相畢現，叱責林長風，“我在實驗室幹了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犯過錯！為什麽來到新小組後突然不幹活，難道林組長你自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林長風不為所動，“哦？”
“你根本就沒有擔任一個科組組長的資格！”他指著林長風怒吼斥責，“自從開題以來，你根本就沒給我們講過課題的研究目標和研究方法！更加沒有給我們講過我們要幹什麽！”
“這麽平白無故，你叫我們做什麽？研究什麽？”
從林長風驚嚇中回過神來的眾人也替他抱打不平。
“對呀，她又沒有給人家布置任務，叫人家怎麽做研究？”
“做研究這件事情，跟對老大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要不然，你再有才能，也不過是白白浪費！”
……
“你想說的隻有這些嗎？”林長風追問，“你確定你剛剛說的話是真實的？”
“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說出來？”羅一似是忍無可忍，“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人，也沒必要說假話，更加沒必要怕得罪人！”
“我羅一頂天立地，說不上男子漢，但是說的每一句話……”
“8月11號，羅一、封二兩人負責通讀論文初稿，下午提交相應的論文讀後感。”
“8月12日，羅一負責輸入1、2、3號試劑的反應情況，反映情況表格提交截止日期為13號淩晨。封二負責……”
林長風搖搖手中的另外一本灰色筆記本，“關於每天的任務安排，我列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們堅持沒有收到通知，那麽我建議你們兩人去看下我們學校的附屬眼科醫院。我認為在任務公告牌每天都更新的情況下，一個正常人應該輕而易舉地得知自己的任務安排。”
林長風笑笑，“請問你們兩人還有什麽理由？”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給你們的任務太重了？”
看到羅一和封二兩人五彩斑斕仿佛中毒晚期的臉，林長風挑眉，“由於你們從來沒有在截止日期交過任務，所以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我所布置的任務超出了你們的能力範圍。”
“雖然我對於實驗室的研究人員的能力水平感到非常震驚，但是基於一個組長的負責人態度，我合理調配了任務的難度……”
“直到最後，”林長風將那一遝任務單攤開，“我給你們的任務是將試劑送到反應室。”
“然而，非常遺憾，我依舊沒有收到試劑。”
第69章 專題組 1
林長風話畢, 議會滿室寂靜鴉雀無聲, 眾人目瞪口呆神情無比驚悚。
雖然, 在場各位俱是全國各地生物學界匯聚而來的精英，細菌界的未來希望。
但是, 將近二十年的學院生活，十餘年的實驗室工作，從來沒有遭遇過社會毒打的他們還都是個單純無助又可憐的小寶寶啊！
他們單知道報複社會可以通過在舍友水裏下毒，在舍友飯裏下毒, 在舍友衣服裏下毒，或者直接掰開舍友的嘴裏下毒。然而，今天！就在剛剛！林長風生動形象地給他們上了一堂現象級的打臉課堂！
這是何等殘酷的手段！何等驚人的心計！何等奸詐的詭思！真是個可怕的人, 研究員紛紛感歎, 原來想搞一個人, 不一定要□□啊！
不管眾人心思如何浮動，起碼今天過後, 有一個刻骨的教訓牢牢記在他們心裏。老話說得好，莫欺少年窮！當然，尤其這個少年姓林名長風的時候。
李教授已經不想再看這場鬧劇, 實驗室停滯不前的研究項目已經足夠他煩惱。
他擺擺手，臉上是科研人員特有的冷漠，“好了, 今天是月度工作會議, 無關的事情就不要提上議程。”
李教授話一出, 羅一和封二兩人便知道自己絕對是完了。
如果李教授在會議室當場給他們懲罰還好, 最多不過是停職扣薪之類不痛不癢的懲罰。然而，如果將這件事情定義為無關事情的話，那麽很明顯，他們自然就成為了實驗室無關之人。
李教授轄下的研究室是當前中國乃至世界研究細菌最為前沿的實驗室，一旦他們被趕出去，尤其是以這麽不光彩的原因被趕出去，毫無疑問細菌界甚者是生物界都將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兩人再也顧及不了對林長風的莫名其妙的惡意，隻是滿臉焦急跑到李教授麵前妄想求情。
“所長！所長！我們知錯了，求求你不要趕我們出去！”
“都是我們的錯！都怪我們兩個一時之間豬油蒙心，”邊說話，封二突然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口水鼻涕全流，“所長，求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
“我早就和你們說過，在我的研究所，第一要義就是實驗室的紀律！”李教授完全沒有這個年紀的老人特有的慈善寬容，“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不僅會拖慢我們的進度，甚至會給我們的研究帶來毀滅！我絕對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聽到他這句話，原本如同溺水之人的羅一卻猛然抬起涕泗橫流的臉，如同抱住唯一的救命橋梁般驚喜萬分。
“所長，所長，”羅一雙眼發亮，喉嚨急促喘氣，“雖然我們這次確實是犯了錯誤，但是……我們這次錯誤完全沒有造成損失啊！”
封二馬上聽懂了他的暗示，瞪大了雙眼，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對啊！所長，這次是我們罪該萬死！但是就算我們兩個非常努力研究，在林長風組長的錯誤領導下，我們也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成果啊！”
“那麽我們努力或者不努力又有什麽區別呢？”
兩人親近的老朋友也看不過去，幫忙說話，“是了，所長，雖然這次兩人確實有錯，但是所幸無甚大過。你也看到啦，林組長所研究的課題已經被莫留組長在實踐上證明了是完全錯誤的……”
“是了，是了，所長你自己也說過隻要沒有成果的實驗，那就是沒有意義的實驗。無論過程再如何努力，沒意義就是沒意義。既然如此，也無需強求……”
“不存在沒有意義的實驗。”
林長風突然出聲，“即使這個實驗已經錯誤了1000次，但是第1001次的錯誤實驗也會為為我們縮小與正確的差距。”
“所以，”林長風強調，“我們做的每一次實驗都是有意義，無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她話一出，猛然引起了眾人的反彈甚至是群嘲。
“林組長，這可是所長親口說的話！你如果想反駁所長的話，起碼得讀多幾年書吧……”
“林組長，你現在是在為自己的失敗和無能找借口嗎？很抱歉，實驗室不相信借口！”
……
林長風冷冷地掃過這一群人。
喬一壓抑住嘴角得意的笑容，聲音卻難免有幾分尖酸，“我可以發誓！羅一師兄在這一周內每一天都是按時上下班，認真工作，努力研究，絕對沒有一點的鬆懈！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林組長要對我們要這麽大的惡意，甚至不惜要在這麽重要的工作會議上來冤枉我們！”
“當然，我承認我也有錯的地方，”羅一抿著嘴，痛苦說道，“因為林組長畢竟是新手，所以我在教導林組長的時候難免會詳細點，遇到林組長三翻四次犯錯誤的地方甚至會有點控製不住情緒，但是……”
兩百斤的羅一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縫隙般的眼睛中透露出真誠，“但是我們的研究過程中所需要的試劑非常珍貴，我們實驗室的部分儀器更加是昂貴異常，我之所以這般的諄諄教導，還不是希望林組長可以在不損壞實驗室的基礎上，努力地去適應我們實驗室的生活嗎！”
“如果機器真的壞了，林組長又真的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這話一出，本來就站在他們這邊的人更加是信了幾分。
自古以來，實驗室新人都堪稱是實驗室的大殺器，來個腦子不清醒點的，分分鍾整個實驗室都要回爐重造。
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實驗室的新人，能讓多少個師兄師姐畢不了業啊！
眾人竊竊私語。
“太過分了吧？不就是大聲說了她幾句嗎？竟然就因為這個原因要把前輩辭退？”
“神經病吧？自己不會，還不好好聽別人教？最後還反咬別人一口？”
“這樣子一搞，誰還敢教她？反正我是不敢了，誰知道這種陰險小人什麽時候會反咬你一口？”
……
不過兩人一言一語，這件事情就被定義為挾私報複。
古有宅鬥、宮鬥，現在幾百人的實驗室搞個室鬥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林長風打斷了兩人的滔滔不絕，“你說你在認真教導我，那請問是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教了我什麽？”
羅一被她這一問，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你竟然還不想承認嗎？不是我們教你，難道你這麽厲害自己天生就會？”
封二跟著反諷，“您可真是厲害，一個人就可以上天。”
“雖然我對於你是否有能力教導我一事保持強烈的質疑，但是多年的教育教導我必須在事情真相存在疑問的前提下傾聽嫌疑人的證詞，所以，”林長風毫不畏懼他暗裏藏刀的眼神，“這位先生，請告訴我，你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教導了我什麽？”
“哈，什麽時候？什麽時候我不在教你？”羅一被她有恃無恐的態度逼得有點心慌，卻依舊佯裝鎮定，“我就說昨天下午，就在辦公室，我還在教你怎麽用離心機……”
見到林長風嘴角微妙的笑容，羅一馬上改口，“不是，我記錯了，是昨天上午……”
“你確定是昨天上午？在辦公室？教我用離心機？”林長風追問。
“對，我親眼所見！”封二一錘定音，非常肯定，“教了你好多次，你一直不會，最後還衝我們發火，甚至還罵我們不會教人！”
老肖一聽這話，兩眼一閉，搖頭歎道，“完了完了。”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可不是，這個林組長可不就是完了？”
老肖悲憫地看了眼自己的老友，“你們以後一定要離這個林長風有多遠要多遠，能不打交道就不要打交道！這種心計，我們根本玩不過啊！”
老友還不知覺厲的時候，林長風已經從一遝資料中抽出一個灰色的筆記本。
“這是我在這一周以內的實驗室日記本。”
“你自己的日記本不都是自己寫的？誰知道裏麵是真是假？”封二反應很快。
林長風沒有理會他的質疑，自顧自地讀著。
“8月11號上午，離心機室中操作三足防爆離心機，分理處試劑1、2、3號。處理人林長風。見證人有離心機3小組肖正昌，11小組鍾正芳，5小組……”
“8月11號下午，反應室中製取需要的□□，提煉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處理人林長風，見證人……”
……
林長風讀完所有行程後，合上筆記本，歪頭看著他們倆，“在這一周的工作中，我無法從任何一天的行程看到你們兩個的存在。至於你們所說的教導，更加是可笑。”
“如果你們依舊質疑我說話的真實性，歡迎你們去向日記中所提到人詢問。當然，如果這些人忘記了的話，”見到他們兩個人眼睛一亮，林長風輕輕一笑，“如果這麽巧這100多人全部忘記的話……我不介意打報告查看監控。”
她話音一落，全場安靜。
老肖戰戰栗栗哆嗦著手指頭，“敲裏嘛！她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被日記本提到的眾人更加驚恐，“敲裏嘛！她為什麽知道我叫什麽？”
李教授皺著眉頭看著會議室這一鍋亂象，非常痛恨實驗室竟然有人敢膽大包天瞞天過海，甩鍋手段用得飛起。
他冷冷地看著羅一和封二，“你們二人還有什麽話說？”
封二和羅一兩人被這反轉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情況？！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能這樣子來？！這還是人嗎？這麽多人你竟然全部記下來了？
驚嚇過度隻剩下一百九十九斤的羅一自知沒有退路。他冷冷一笑，眼中凶光大盛，大不了就要死一起死！
他就算死了也絕對要拉個墊背的！
“是！我承認我在實驗室確實沒有幹過活！”
“但是，難道這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嗎？”羅一凶相畢現，叱責林長風，“我在實驗室幹了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犯過錯！為什麽來到新小組後突然不幹活，難道林組長你自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林長風不為所動，“哦？”
“你根本就沒有擔任一個科組組長的資格！”他指著林長風怒吼斥責，“自從開題以來，你根本就沒給我們講過課題的研究目標和研究方法！更加沒有給我們講過我們要幹什麽！”
“這麽平白無故，你叫我們做什麽？研究什麽？”
從林長風驚嚇中回過神來的眾人也替他抱打不平。
“對呀，她又沒有給人家布置任務，叫人家怎麽做研究？”
“做研究這件事情，跟對老大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要不然，你再有才能，也不過是白白浪費！”
……
“你想說的隻有這些嗎？”林長風追問，“你確定你剛剛說的話是真實的？”
“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說出來？”羅一似是忍無可忍，“反正我也是要走的人，也沒必要說假話，更加沒必要怕得罪人！”
“我羅一頂天立地，說不上男子漢，但是說的每一句話……”
“8月11號，羅一、封二兩人負責通讀論文初稿，下午提交相應的論文讀後感。”
“8月12日，羅一負責輸入1、2、3號試劑的反應情況，反映情況表格提交截止日期為13號淩晨。封二負責……”
林長風搖搖手中的另外一本灰色筆記本，“關於每天的任務安排，我列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們堅持沒有收到通知，那麽我建議你們兩人去看下我們學校的附屬眼科醫院。我認為在任務公告牌每天都更新的情況下，一個正常人應該輕而易舉地得知自己的任務安排。”
林長風笑笑，“請問你們兩人還有什麽理由？”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給你們的任務太重了？”
看到羅一和封二兩人五彩斑斕仿佛中毒晚期的臉，林長風挑眉，“由於你們從來沒有在截止日期交過任務，所以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我所布置的任務超出了你們的能力範圍。”
“雖然我對於實驗室的研究人員的能力水平感到非常震驚，但是基於一個組長的負責人態度，我合理調配了任務的難度……”
“直到最後，”林長風將那一遝任務單攤開，“我給你們的任務是將試劑送到反應室。”
“然而，非常遺憾，我依舊沒有收到試劑。”
第69章 專題組 1
林長風話畢, 議會滿室寂靜鴉雀無聲, 眾人目瞪口呆神情無比驚悚。
雖然, 在場各位俱是全國各地生物學界匯聚而來的精英，細菌界的未來希望。
但是, 將近二十年的學院生活，十餘年的實驗室工作，從來沒有遭遇過社會毒打的他們還都是個單純無助又可憐的小寶寶啊！
他們單知道報複社會可以通過在舍友水裏下毒，在舍友飯裏下毒, 在舍友衣服裏下毒，或者直接掰開舍友的嘴裏下毒。然而，今天！就在剛剛！林長風生動形象地給他們上了一堂現象級的打臉課堂！
這是何等殘酷的手段！何等驚人的心計！何等奸詐的詭思！真是個可怕的人, 研究員紛紛感歎, 原來想搞一個人, 不一定要□□啊！
不管眾人心思如何浮動，起碼今天過後, 有一個刻骨的教訓牢牢記在他們心裏。老話說得好，莫欺少年窮！當然，尤其這個少年姓林名長風的時候。
李教授已經不想再看這場鬧劇, 實驗室停滯不前的研究項目已經足夠他煩惱。
他擺擺手，臉上是科研人員特有的冷漠，“好了, 今天是月度工作會議, 無關的事情就不要提上議程。”
李教授話一出, 羅一和封二兩人便知道自己絕對是完了。
如果李教授在會議室當場給他們懲罰還好, 最多不過是停職扣薪之類不痛不癢的懲罰。然而，如果將這件事情定義為無關事情的話，那麽很明顯，他們自然就成為了實驗室無關之人。
李教授轄下的研究室是當前中國乃至世界研究細菌最為前沿的實驗室，一旦他們被趕出去，尤其是以這麽不光彩的原因被趕出去，毫無疑問細菌界甚者是生物界都將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兩人再也顧及不了對林長風的莫名其妙的惡意，隻是滿臉焦急跑到李教授麵前妄想求情。
“所長！所長！我們知錯了，求求你不要趕我們出去！”
“都是我們的錯！都怪我們兩個一時之間豬油蒙心，”邊說話，封二突然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口水鼻涕全流，“所長，求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
“我早就和你們說過，在我的研究所，第一要義就是實驗室的紀律！”李教授完全沒有這個年紀的老人特有的慈善寬容，“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不僅會拖慢我們的進度，甚至會給我們的研究帶來毀滅！我絕對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聽到他這句話，原本如同溺水之人的羅一卻猛然抬起涕泗橫流的臉，如同抱住唯一的救命橋梁般驚喜萬分。
“所長，所長，”羅一雙眼發亮，喉嚨急促喘氣，“雖然我們這次確實是犯了錯誤，但是……我們這次錯誤完全沒有造成損失啊！”
封二馬上聽懂了他的暗示，瞪大了雙眼，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對啊！所長，這次是我們罪該萬死！但是就算我們兩個非常努力研究，在林長風組長的錯誤領導下，我們也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成果啊！”
“那麽我們努力或者不努力又有什麽區別呢？”
兩人親近的老朋友也看不過去，幫忙說話，“是了，所長，雖然這次兩人確實有錯，但是所幸無甚大過。你也看到啦，林組長所研究的課題已經被莫留組長在實踐上證明了是完全錯誤的……”
“是了，是了，所長你自己也說過隻要沒有成果的實驗，那就是沒有意義的實驗。無論過程再如何努力，沒意義就是沒意義。既然如此，也無需強求……”
“不存在沒有意義的實驗。”
林長風突然出聲，“即使這個實驗已經錯誤了1000次，但是第1001次的錯誤實驗也會為為我們縮小與正確的差距。”
“所以，”林長風強調，“我們做的每一次實驗都是有意義，無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她話一出，猛然引起了眾人的反彈甚至是群嘲。
“林組長，這可是所長親口說的話！你如果想反駁所長的話，起碼得讀多幾年書吧……”
“林組長，你現在是在為自己的失敗和無能找借口嗎？很抱歉，實驗室不相信借口！”
……
林長風冷冷地掃過這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