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喻薇做的就是根據現有的故事框架和人物背景,編寫了其中一個案件,名為《守路人》。


    張與安和明謹是大學同學,和明謹一門心思拍戲不同,張與安各種工作嚐試了不少,直到三年前當了導演。


    三年來一共拍攝了兩部電視劇,一紅一撲,《燎凰》一開始隻有六個單元的劇情,但投資人投資的要求就是加上三個劇情,兩位主角需要用他們公司裏的新人演員,至於單元內的主角倒是沒有內定幾個。


    現在《燎凰》投資到位,順利開拍。


    “時編劇,你看《三朝臣》裏有沒有適合我的角色啊?”飾演女主的陸悅捧著劇本,湊到了時喻薇跟前,“給個試鏡的機會就行。”


    《燎凰》注定以網劇播放,而《三朝臣》奔著上星劇,因此兩者在演員配置上就明顯不同。前者的女主,甚至比不上後者的三番、四番。


    陸悅簽下囿乾傳媒兩年,公司裏的競爭不少,能漏到她手裏的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唯一的好處就是囿乾傳媒內部比較幹淨,經紀人從來帶著她去什麽飯局。


    經紀人倒是有說角色研討會議,卻沒辦法讓人幫著舉薦下,陸悅見時喻薇應該好說話,就想著毛遂自薦。


    在陸悅看來,和漂亮小姐姐套近乎可比朋友口中的飯局好多了。


    想著想著,陸悅就不由看直了眼。


    皮膚白皙,容色穠秀,身段玲瓏,分明能靠臉吃飯,卻偏偏靠才華。在自己見的編劇裏,真的隻有眼前的小姐姐最好看。


    時喻薇正在看劇本,聞言抬頭打量著陸悅,小姑娘瞧著二十歲不到,即使長了雙狐狸眼,但五官組合到一塊,清純甜美,在圈中算很有辨識度的臉。


    《燎凰》前後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開拍《三朝臣》時間上確實來得及,時喻薇沒有直接應下,抿唇笑了笑,“角色並非我一個人說的算,你要讓我有說服導演的理由吧?”


    陸悅一聽,眼睛登時亮了,眉開眼笑的,忙說:“時編劇,我演技老師說我合格的,待會兒等到了我的戲份,你肯定會有理由的。”


    年紀小,自信心不小。


    時喻薇語氣十分真誠的祝福:“好,加油。”


    “卡!”


    時喻薇和陸悅循聲望去,就看到張與安吹胡子瞪眼的站了起來,頂著個啤酒肚,麵色鐵青,可不知道為什麽,到底沒有發|泄出來,像強壓著憤怒,“小杜,咱們忘詞了也不能臨場編。”


    時喻薇來了以後和導演溝通了下台詞細節,就一直坐在自己位置調整修改,此刻才注意到,二番女主竟然是杜若。


    正和杜若搭戲的男主夏漾聞言沒說話,不僅臨場編,甚至非要編出和自己的火花苗頭,三兩句的功夫,挺厲害。


    “張導,我想和編劇討論下台詞,我演的這個人物實在太單薄了——”拍完一段,杜若站在張與安身側,毫不收斂的要求加戲,直到列出了五點,才有模有樣地表示歉意,“我知道自己要求多,可也是為了呈現的效果好,再說,這些想法來之前我都有和原製片溝通的。”


    聽到原製片三個字,張與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下,《燎凰》實在命途多舛,好不容易被囿乾傳媒投資,偏偏分了個原勝。


    製片人中,資源型、專業型都能製出好項目,偏偏原勝卻都不是,說的好聽叫老板助理型,說的不好聽就是個打雜的。


    狐假虎威。


    張與安沒敢和杜若發火,就是因為杜若是原勝安排進來的,其實杜若的咖位完全可以飾演陸悅的角色,然而誰讓她現在不是囿乾的,甚至得罪了宴臨,挑來挑去,唯有《守路人》單元的女主角勉強被杜若挑中。


    “您沒意見的話,我可以和編劇親自談麽?或者我讓原製片來和您談?”


    杜若的話算明晃晃的威脅了,以前的她不會明顯的咄咄逼人,可自從爆了和宴臨緋聞,杜若在圈子裏就一直不順,洪玉慶就是個膽小的,在北江會所被商燃一嚇,沒等商燃說什麽,洪玉慶先不給杜若資源了,生怕自己被牽連。


    天天隻想著金屋藏嬌,讓杜若小鳥依人的捧著他,做他個春秋大夢吧!


    一想到時喻薇,杜若心裏就氣悶極了。


    自己衣食父母安排的人,能怎麽辦,自然供著了,張與安為什麽第一個拍守路人,都是原勝要求的。


    據說杜若一堆戲拍著,時間緊,任務重。


    張與安:“……”


    他深深吸了口氣,露出較為和善的笑,“行,我讓編劇和你商量下,咱們三個看看台詞怎麽調整比較好。”


    話音剛落,張與安就抬頭望向時喻薇和陸悅這邊,招了招手,“小時過來一下,有事和你商量。”


    等時喻薇到了跟前,杜若已經讓助理尋了椅子坐下,手上端著杯溫度正好的咖啡,似笑非笑地看著時喻薇,“時編劇,沒想到咱們倆會再見到啊?”


    杜若知道時喻薇結婚了,老公經商的,而且和商燃交好,能讓商燃叫哥。要不是網上看到時喻薇獲獎的審核流程,她也以為時喻薇讓自己老公用關係讓囿乾走了後門呢。


    但囿乾的澄清使杜若認識到,時喻薇的確有編劇能力,但她老公沒能力幹涉囿乾內部的審核,現在搭上囿乾高層的自己,需要怕時喻薇麽?


    何況改劇本加戲份早就是圈內約定成俗的事情。


    時喻薇在杜若對麵的椅子坐下,含笑點頭,“杜小姐,好久不見。”


    三個人相聚一堂的同時,陸悅和夏漾悄摸摸地湊到一塊,陸悅有些擔心,“杜若是不是要加戲啊?我看張導都不敢罵她。”


    張與安脾氣真的不好,他們兩個人都深有體會,可被罵了以後,倒受益無窮,上升了好幾個台階。


    陸悅說完,見夏漾不說話,納悶地碰了碰他胳膊,“你想什麽呢?”


    夏漾眸色困惑盯著時喻薇,摸著下巴說:“我總覺得時編劇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到過。”


    “當然眼熟,時編劇前兩天剛上熱搜,不就和嘉利的傅總麽。”


    “對!”夏漾拍了下手,神情恍然,“時編劇是我學長他姐,我在學長的朋友圈裏看到過時編劇!”


    陸悅:“……”


    操|蛋,劇組裏的怎麽一個個的都有關係?


    “你們倆認識?”張與安敏銳的察覺到時喻薇和杜若似乎有些不愉快的過往,硬著頭皮繼續,“剛才小杜對宣婭的成長線有些提議,我就叫小時你來聽聽看,如果可以,咱們增刪些戲份。”


    時喻薇彎唇笑著,仔細聽著張與安說的戲份,隻卻一心二用。


    跟明謹說的不大一樣。


    調整台詞、增刪戲份,兩者間的差別實在有些大。


    “張導,我認可你說的豐富人物的成長。”時喻薇等張與安說完,嗓音舒緩的開了口,“但是剛才的戲份中,加上會顯的略累贅,重複疊加的渲染說明,會讓觀眾疲憊,需要加的話,可以從救人的戲份,比如——”


    杜若見時喻薇駁回,臉色當時就難看下來,剛聽到比如兩個字,想都沒想的打斷:“不行,剛才那五點,我全都和原製片商量好了,你有意見去跟他提,當然,時編劇,你需要做好準備,很可能提完,守路人的單元,就不是由你說的算了。”


    “小杜,咱們說好的商量,小時的提議可以聽聽。”張與安真覺得心裏有團火在燒,理智給他生生的澆了盆涼水。


    杜若碰到時喻薇就火大,以前演女二女三同樣加戲過,什麽時候像現在磨蹭了,說話都生硬直接了些,“張導,如果你不想和我商量,我讓原製片親自來?”


    見杜若的樣子,時喻薇深知他們談不下去了,當即站了起來,對著張與安和杜若輕點頭,唇角的笑看著依舊和煦,隻是頗淡,“張導,杜小姐,很抱歉,秉著對自己的作品負責的態度,前麵的五點我沒辦法增加。”


    “杜小姐堅持的話,可以跟原製片反應,我沒有意見。”


    時喻薇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金牌編劇沒錯,但她並非沒有施展才能的舞台,畢竟《三朝臣》的合同已經簽下了。


    即使當編劇行不通,自己的存款同樣可以讓她生活的很好,既然如此,又何必忍耐著?


    杜若麵上冷笑,“我倒是忘了,時編劇嫁人成了富家太太,又拿了囿乾的編劇扶持第一名,肯定看不上一個單元劇的編劇。”


    正好,省的時喻薇在劇組待著礙眼。


    “我的確嫁人了,但有一點我需要說明。”時喻薇眸色溫和的注視著杜若,吐出的話卻比前麵的都要銳利,“即便沒有嫁人,即便沒有拿到扶持計劃的第一名,剛才的提議我依舊不會接受”


    “你——”


    然而杜若的話沒說完,門口的位置突然開始騷動,助理小跑著衝上前,“若若姐,原製片來了。”


    杜若臉色頓時就好了,眉眼帶笑地隨著助理往外走,隻不過和時喻薇錯身時,輕著聲來了句,“等會兒我會說服原製片和你商量下的。”


    話說的漂亮,不嫁人,沒第一名,依舊拒絕她,自己倒是看看,等原製片開口,時喻薇會不會拒絕到底。


    時喻薇沒說話,隻低頭笑了笑。


    估摸著,沒辦法分居十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芋圓兒:我關注點好像偏了==


    第40章 【戒指】


    原勝在部門裏算另類, 因為其他製片人至少都能做出一兩個好項目,隻有他投啥啥被斃,幹啥啥不行。


    後來他估計因為自己長的比較喜慶, 所以被老板叫了去當助理製片, 主要工作就是給老板看好的項目跟蹤進度、糾錯。


    剛下了車的原勝, 摸著自己胖乎乎的臉頰,在心裏這般想著, 圓可不就代表著喜慶麽。


    《燎凰》同樣是老板看中的, 但老板業務繁忙, 於是製片的工作全交給了原勝, 原勝當真矜矜業業, 男女主演都挑的有靈氣的新人。


    唯一做的不好的就是安排了自己的女友進劇組,可原勝看過杜若飾演的幾部電視劇, 演技過關,容貌過關,完全ok。


    “老板,《燎凰》雖然都是新人出演, 但是劇本很有創意,而且張與安很擅長導古裝甜劇,隻咱們劇組環境有些簡陋。”


    即使原勝管財務審核,可能剝下多少款項, 依舊需要看自己頭上老大的。


    錦城現在零下十五度,昨日剛下了雪,屋簷上的冰棱子都在, 原勝說完,忍不住在地上跺了跺腳,真他媽的冷啊。


    細看去,就會發現,和圓胖的原勝並排走著的,正是息影四年,鮮少出現在鏡頭裏和大眾視線中的宴臨。


    宴臨穿著白色的套頭衛衣,搭配牛仔褲,罩著件黑色短款羽絨服,瞧著就像正上大學的學生,任誰都看不出他已經是個奔三的老男人了。


    “你老板可不是我,待會兒不要叫順嘴了。”宴臨兩隻手都插在羽絨服的兜裏,嗓音清冽,“你們劇組取景都取到山溝裏了,環境能好哪去?”


    守路人單元的故事發生在遠離城市喧囂的深山裏的一個古老民族,宴臨真沒想到他們真能跑到深山老林去。


    原勝聽完,小聲嘀咕著:“你不是我老板,你是我老板的老板啊。”


    聚集到門口的工作人員、群演等都震驚地呆住了,滿臉寫著我在做夢麽的神情,不然誰來告訴他們,為什麽會在劇組看到宴臨?!!!


    好在即使有粉絲,但到底在意環境,沒有像頒獎現場等地方,尖叫出聲,可一張張激動興奮的小臉,擋都擋不住。


    “鴨梨難不成特別出演?啊,我死了,你們看到了麽,鴨梨在笑啊!”


    “演不演我不管,結束了我就去挖瓶土帶回家,那可是鴨梨踩過的!”


    “行了行了,人家手上的戒指沒讓你們清醒麽?都結婚了,床上都抱著別的女人。”


    “……”


    簡直就是恐怖故事的走向o(╥﹏╥)o


    可能因為被提醒了戒指,圍觀的幾位粉絲群演發現,到門口的時候,宴臨似乎望著某個方向,勾唇笑了笑,同時低頭轉動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明媚的陽光下,那枚她們看不清設計的鑽戒,竟然十分的耀眼。


    宴臨路過一位武術指導時,停下步子,眉眼笑著寒暄,“彭哥,許久不見。”


    “真的好幾年沒見了哈哈哈哈。”彭昭隻是個很普通的武術指導,當時宴臨沒紅時,拍戲的劇組裏,彭昭就是負責他們打鬥的指導,即便他都沒想到許多年過去了,宴臨居然記得自己,有點受寵若驚。


    心裏莫名的澎湃。


    時喻薇站在原地看著宴臨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震驚有、困惑有、喜悅——亦有。


    在酒店單獨睡了三天晚上,時喻薇有點懷念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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