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夏林犯了難,總不能說自己吧。她隨即想到一個名字,又道:“有個叫閻森的素人嘉賓,最近追宋佚追得挺緊的。”


    “追?”


    “對,就是喜歡宋佚,對她特別好。前兩天宋佚扭了腳,還是他給背下樓來的。”


    夏林說到這裏一捂嘴,語氣變得有些慌張:“不好意思薑總,我不該在您麵前說這些話的。”


    說著還想擠出幾滴無辜的眼淚。


    奈何她挨了凍眼睛幹澀得厲害,薑承印也沒有要憐香惜玉的意思,車子又往前開出一段後,他突然吩咐司機停車。


    然後他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盛滿深意。


    “不好意思夏小姐,我還有事要忙,就麻煩你在這裏下車吧。”


    夏林以為他要去找宋佚對質,雖然對大佬戀戀不舍,卻還是扭捏著下了車。


    下車時正巧起了一陣風,吹起了她紗裙的裙擺。夏林凍得直哆嗦,卻還是裹緊薄衫,盡力擺出最優雅的姿勢揮手送別薑承印的座駕。


    可惜那車速度飛快,連尾氣都沒留下一絲,便亮著明滅的燈揚長而去。


    密室裏宋佚還在漫無目地地踱著步,偶爾拿起手機看一眼,一個來電都沒有。


    她仿佛被世界突然遺忘,心裏的不安和失落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她忍不住想用最後剩下的那點電再撥一個電話時,屋裏突然有聲音響起。


    那是電子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有人來了。


    第48章 偷親


    黑暗裏, 宋佚心頭躥起一絲涼意。


    她緊張地後退幾步,撞到了身後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亂七八糟的道具,宋佚也沒看清都有什麽, 隨手就抓了一個起來。


    一束強光打在她臉上, 照得宋佚幾乎睜不開眼。她抬頭去擋那光, 手裏剛抓住的東西也一並舉了起來。


    然後她就聽見男人失笑的聲音:“怎麽,這是準備卸我胳膊的意思?”


    薑承印的聲音在此刻聽來恍如天籟, 宋佚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麽興奮, 甚至顧不得計較對方開的玩笑, 舉著那把道具斧子便要向前衝。


    她突然很想抱住這個男人, 在經過了長時間的煎熬之後。就像那天在傘下時那樣, 被他用力摁在懷裏。


    她至今記得他身上的男香味,怪好聞的。


    頭頂的燈卻在此刻亮了起來, 將宋佚的舉動照得一覽無餘。陪同薑承印過來救人的司機老於看得虎軀一震,本能地就要擋在老板麵前。


    宋小姐手舉大斧,是要砍人嗎?


    宋佚看到了老於眼底流露的神情,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妥, 邁出去的步子生生刹住,停在了薑承印三米遠的地方。


    她慢慢放下那把斧子,最後手一鬆直接扔到了地上。


    道具斧頭發出輕微的悶聲,在地上滾了兩下。


    宋佚衝對方一攤手:“看, 假的。”


    還特意衝老於笑道,“於師傅,這就是個道具, 您別給陳敬打電話了。薑總挺安全的。”


    老嘴上說著了解,身體很快就靈活地閃出了門外,躲到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給大老板開了這麽多年車,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薑承印半點沒不好意思,衝宋佚招招手:“過來。”


    “幹什麽?”


    “沒事。”


    沒事還叫她過去。


    宋佚這個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十分聽話地就走到了對方跟前。薑承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一眼那門:“指紋沒錄入?”


    “嗯,沒想到會被關在裏麵。”


    “密碼也不知道?”


    “莉莉知道,可她一直不接我電話。”


    說到這個宋佚就有些不安,今天的事兒處處透著邪門。她拿出手機又想給莉莉打電話,沒想到這一回對方倒是主動給她來了電話。


    宋佚憋了半天的氣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你幹什麽去了,一直不接我電話。”


    莉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像是快嚇哭了:“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薑承印隻聽到這一句,緊接著便看見宋佚的臉色瞬間巨變。他直覺不對,立馬伸手摟住宋佚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帶。


    剛遭受巨大驚嚇的宋佚跟個失了魂的布娃娃似的,任由對方將自己帶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薑承印在她身邊蹲下:“出什麽事了?”


    宋佚露出一臉見鬼的表情:“剛剛莉莉在電話裏跟我說,說顧明明死了。”


    這事連薑承印都沒想到。


    他立馬拿過手機跟莉莉通話。


    莉莉聲音抖得跟什麽似的:“真的薑總,就在二樓的書房,之前宋姐和她吵架那間屋子。她、她被魚缸給弄死了。”


    薑承印眼見從對方嘴裏問不出詳情,便叫來司機老於讓他去打聽情況,自己則帶著宋佚暫回了她在三樓的臥室,進屋後先給她倒了杯水。


    宋佚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卻不喝,隻不置信地問:“這事兒是真的嗎?”


    薑承印沒答,就這麽居高臨下望著她。宋佚茫然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趕緊仰頭喝了半杯水,差點把自己喝嗆了。


    薑承印又抽紙巾給她擦嘴,順便解釋:“你的助理雖然不著調,應該不會開這種玩笑。”


    “可這也太玄幻了,我才剛和她吵完架……”


    宋佚說到這裏臉色一變,“完了,我不會被懷疑吧。”


    “不是說魚缸給弄死的?跟你沒關係。”


    宋佚知道他在開玩笑逗自己,但她這會兒當真笑不出來。她就這麽坐在那裏兩手緊緊地攥著手裏的水杯,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薑承印也沒吵她,安靜地陪在她身邊。過了大概十幾分鍾,老於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事情是真的老板,但具體情況現在不好說。已經打電話報了警,警方很快就會來。”


    老於的話還沒說完,薑承印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警笛聲。薑承印走到窗邊掀起窗簾向下望,就見不遠處幾輛警車鳴著笛正快速向這裏駛來。


    “警察來了?”


    宋佚的腦袋突然從薑承印的胳膊下麵鑽了出來,臉貼在玻璃上也想看個究竟,卻被男人直接伸手摁了回去。


    “乖乖坐著,一會兒有你跟警察叔叔說話的機會。”


    出了這麽大的事,今晚在別墅裏的相關人員一個也跑不了,必須得一一接受問話。甚至連跟節目毫無關係的薑承印,隻怕也脫不了幹係。


    宋佚聽了薑承印的安排,乖乖坐房裏等人來問話。


    整棟房子因為突發的案件和警方的到來,變得愈發熱鬧起來。


    宋佚端坐在床邊,不時聽到外頭走廊裏來回的腳步聲,期間也夾雜了說話聲,偶爾還有女人的尖叫聲,一驚一乍。


    莉莉來看過她一次,但很快又被人叫走了。似乎警察已經開始勘查現場,又分批把人叫過去做筆錄。


    最先接受調查的是案件的發現人。聽說屍體是鄭海洋第一個發現的,宋佚聽走過她門前的一男一女討論,鄭海洋已經嚇得神智不清,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接下來還有聞訊趕去的助理導演燈光等各種人,凡是在案件發生後第一時間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都是警方第一批要詢問的對象。


    至於宋佚這種看起來似乎與案件無關的人,則需要耐心等待。


    宋佚特別有耐心,坐那兒等得十分出神。剛開始還和薑承印聊兩句,後來發現也問不出更多案件細節後,就一手支在床邊的書桌上發起呆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睡意漸漸冒頭,兩隻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定定地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很快眼皮也開始打架,初時還能強行撐開,到後來越來越難。


    宋佚隻記得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想睡就睡吧。”


    然後她便倒在了枕頭上,扯過被子的一角睡了過去。


    耳邊的嘈雜聲依舊不斷,起初她還明確自己就睡在別墅的房間裏。但慢慢的眼前的場景就變得模糊起來。


    再然後夢裏的地點一變,變成了一套老舊的兩居式。


    房子裏出現了父母,還有不少親戚鄰居,就像今天這樣走來走去,還有人不停地打電話。


    媽媽在哭,哭得很大聲,那聲音聽起來特別痛苦。她整個人倒在扶著她的二姨懷裏,兩隻手死死地摁住自己的臉。


    父親則在一旁抽煙,他嘴唇死命地咬著煙頭,眉頭從未如此緊皺過。


    屋內的氣氛壓抑而沉悶,充斥著宋佚理解不了的悲傷。


    她太小了,她那會兒剛到飯桌那麽高,根本理解不了大人無盡的悲傷。她隻聽到哭泣聲和抱怨聲,後來父親嫌母親哭得他心煩,兩人還吵了起來。


    吵的什麽內容她記不得了,隻記得他們聲音特別高亢尖利,還記得媽媽扯著嗓子怒吼:“宋博年,我要跟你離婚,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宋佚害怕得整個人直抖,被姑姑給抱在了懷裏。姑姑似乎在跟她說著什麽,可她卻記不清了,隻記得有兩個字一直被重複。


    “姐姐……”


    “姐姐……”


    姐姐什麽呢?


    宋佚真的不記得了。


    她隻知道後來媽媽說到做到,真的和父親離了婚。並且連她都不要,從此再也沒來找過她。


    宋佚對母親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了那一天,以及那幾本泛黃的相冊裏。


    平日若是醒著,宋佚的悲傷也不太濃烈。她早就過了那種為了找媽媽要死要活的年紀。


    但這會兒是在夢裏,她還隻是個小蘿卜丁。那種害怕失去母親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宋佚蜷縮在床裏,緊張得整個人都僵硬了。薑承印發現她的不對,試圖拿掉她手裏緊攥的被子時,卻發現睡夢中的宋佚力氣大的驚人。


    不僅如此,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小可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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