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佚終於get到了事情的關鍵。


    男人似乎喝了不少,眉眼間再無平日的高高在上冷峻淡漠,整個人都透著股放蕩不羈的感覺。他斜斜地倚在琉璃台邊,伸手將刀遞了過來。


    眼尾微微上挑,竟是說不出的挑釁。


    淩亂的頭發散落眼前,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卻遮擋不住他眼裏的情緒。襯衣扣子不再規矩地扣著,上下都鬆了好幾顆。那脖頸下的鎖骨,以及腰上的肌肉,同時衝擊著宋佚的感官神經,她隻覺得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爆炸。


    天哪,從來不知道這老男人喝醉酒之後,竟會是這麽副模樣。


    他這遞過來的哪裏是切菜刀,分明就是支利箭,直接把她的身心都給刺穿了。


    刺得透透的。


    結果老男人根本不做人,火上澆油般又給了她一記重擊。


    “你那把是切芝士的。”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也沒刻意勾/引什麽的,可宋佚不僅手抖腿抖,連心都跟著抖了起來。


    這男人今天不太對,應該說是太不對了。他這是讓尼古丁和酒精激發出了第二人格,準備撕掉一直以來用於偽裝的麵具,露出邪惡大魔王的本性了嗎?


    聲音低沉磁性得不像話,簡直像是故意要取她性命。


    宋佚徹底不會說話了。


    她看著案板上紅彤彤的兩個大番茄,空蕩蕩的腦子根本毫無想法,手卻已經不聽使喚地伸了出去,一手一個抓起來就往燒開的熱水裏扔。


    仿佛扔進去蓋住那不停往上躥的泡泡,就能蓋住自己心頭翻江倒海的情緒一般。


    扔得太急太快,水泡雖說沒了,熱水也同時濺了出來。宋佚離得近,兩隻手都遭了殃。


    疼是有點疼,但好像又不是那麽疼。宋佚茫然地望著手背,大腦依舊不在狀態,但身體裏的戲精因子開始作祟。


    發出了一聲連她自己聽了都要掉落一地雞皮疙瘩,極其做作矯情的聲音。


    “哎呀,燙死我了。”


    這哪裏是她平時會說的話,平日裏要是燙著了,她最多來一聲高分貝的尖叫,順便氣勢宏偉地罵兩句娘。


    這麽惡心還是頭一回。


    可胡姍姍好像說過,男人就吃這一套。尤其是直男。


    薑承印他應該是直男吧?


    宋佚站在湯鍋邊上,正琢磨著怎麽樣自然地轉頭,以便偷看一眼身邊男人的表情變化,卻冷不丁發現人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酒味和煙味更濃了,濃到宋佚有些呼吸困難,心口也跟有什麽東西堵著似的。


    但她很快就發現這跟煙酒沒關係,純粹是自己那一顆不受控的少女心,正在拚命往外冒粉紅泡泡的緣故。


    那些泡泡在薑承印牽起她的手時,數量達到了頂峰。


    “疼嗎?”


    宋佚耳朵裏聽著這句話,身體同時被對方轉了個圈,緊接著人就離開了灶台,莫名其妙就撞上了冰箱門。


    門上的電子屏幕立馬工作起來,叮零零的聲音跟串樂曲似的格外好聽。


    宋佚撞上去的時候隻覺得後腦勺有軟軟的東西墊著,所以也不覺得疼。唯一不好的就是心口始終堵得慌,心髒跟遭了電擊似的,麻麻的刺刺的,好像都快不跳了。


    她試著做了兩個深呼吸,正準備做第三個的時候,男人的唇毫不留情地覆了上來。


    薑承印吻了她,連聲招呼都沒打。宋佚隻覺得從身體到口腔都被煙味和酒味包圍了,可她一點兒也不排斥這種感覺,甚至還有點小小的竊喜。


    說穿了她覬覦這個男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


    反正就是喜歡他,不管嘴上多麽不願意承認,心也是最為誠實的東西。


    她不能自己騙自己。就像她必須得承認,她今天特意問了孟昭電話,在收工前給他發消息問他薑承印在不在家,又讓莉莉訂了一堆食材。並不是單純的隻是為了給他做頓飯。


    他家又不缺做飯的人,而她根本也不會做飯。


    借著食物的由頭來泡她喜歡的男人,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就像現在這樣在廚房裏被他摁在冰箱上親吻,有點害羞,可又覺得挺有意思。


    哪怕對方是醉酒的狀態。


    原來以前嫌棄薑翼喝了奶茶吃了燒烤都是假的,說穿了就是臉的問題。


    隻要長相夠出色是她喜歡的,那就什麽問題也沒有。


    她真的真的好雙標哦。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不太長,因為冰箱的電子屏始終沒有停止它的工作,吵鬧的聲音似乎影響到了兩人的情緒。


    又或者是薑承印惦記著還在燒著的湯鍋,轉身關火之後才重新拉起宋佚的手,直接把她帶到了客廳。


    他像是在找什麽,一個人在屋子裏翻找著。明明醉得眼睛都紅了,步伐卻絲毫不亂。


    隻是找了一會兒始終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宋佚摸了摸自己的唇,沒覺得有變腫,便善解人意道:“其實……不塗藥也沒關係的。”


    薑承印停在電梯機前,轉頭看她:“手不疼了?”


    所以是在找燙傷膏要給她塗手?


    宋佚這下是真臉紅了。她果然是被這男人的臉衝昏了頭腦,什麽稀奇古怪的念頭都敢往外冒。


    哪有什麽接/吻後專用的藥膏啊,醒醒吧姐姐。


    可聞多了酒精味的宋佚醒不過來了。


    所以當她聽到薑承印說藥箱在他房裏,問她要不要跟他上樓時,竟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矜持什麽的蕩然無存。她甚至有點後悔昨晚拒絕對方邀請留宿的提議。要是昨夜答應了,這會兒她是不是已經在對方床上躺一天了?


    宋佚一路上都在腦補那個畫麵,直到走進薑承印的臥室。


    男人的房間沒什麽特別,軟裝硬裝都是一貫的冷硬風。就是麵積特別大,床也特別大。


    意外的是床鋪竟然相當整齊,一點兒睡過的跡象都沒有。


    宋佚想起孟昭說他一夜沒睡的事兒,忍不住關心道:“你白天回來後沒睡覺嗎?一直在喝酒?”


    “忙了點別的,也喝了點酒。”


    那可不是一點點啊大哥。


    房裏的空酒瓶擺了一桌,有紅酒啤酒威士忌,甚至還有一瓶白酒。宋佚走過去拿起瓶身看了看,被上麵的度數嚇了一跳。


    幸好這一瓶他沒全喝完,還留了一半。


    但光這些數量也是夠驚人。


    “你沒事喝這麽多酒做什麽?”


    薑承印還真翻出了藥箱,咣當一聲扔在了茶幾上。


    那聲音嚇宋佚一跳,她愣愣地看著對方。


    薑承印衝她邪笑一聲:“誰跟你說沒事的。”


    “那是為了什麽,為了我倆昨晚的吵架?”


    那也不算吵架吧,再說了這人怎麽看也不是那種會因為吵嘴喝悶酒的人。


    是因為昨晚那個突然打來的電話吧。宋佚一直很好奇電話內容究竟是什麽。


    薑承印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找出藥膏來衝她招招手,又問:“想知道?”


    宋佚聽話地走上前,主動把手遞過去,又裝出一臉乖巧的模樣,還特意放軟了聲音。


    從剛才在廚房的試驗可以得出,薑承印這人是個直男,非常非常直的直男。


    所以撒嬌對他是有用的。


    “可以嗎?”


    “可以,事情和你有點關係,告訴你也沒關係。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


    “聽了以後,接下來如果發生什麽,或是發現什麽線索,一定不許擅自行動,以免陷入危險。”


    宋佚不住點頭,甚至伸出手來主動和對方拉鉤:“誰不遵守誰就是小狗。”


    薑承印也伸手勾住了她的小指,卻沒有真的玩拉鉤遊戲,隻是反手將女生纖弱的右手整個兒包裹進了掌心。


    他沒急著開口,將宋佚的手拿到唇邊,似乎是想吻上去,卻又突然停住了。然後他眼神裏露出一絲慵懶的神情,語氣也隨意了幾分:“我有點困了,要不我先……”


    宋佚被那電話的事情折騰得滿腦子好奇心,哪怕明知他一天一夜沒睡,這會兒也恨不得立馬聽到所有的細節。


    她立馬截斷對方的話頭:“這樣吧,你說完之後我給你唱首催眠曲?”


    不想聽催眠曲的話,唱首安息曲也沒問題。


    薑承印笑了,笑得十分放肆,笑過後眼神很快又冷了下來,再開口時不再像剛才那樣故意逗著她玩,語氣變得沉穩而冷靜。


    “顧明明的那具屍體,和我一直在找的某個女人的指紋,其中一枚吻合。換句話說,這兩人是同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 少聚集


    第52章 秀色可餐


    宋佚躺在昨晚睡過的那張床上, 默默盯著頭頂上天花板的吊燈看了大約五分鍾。


    她也搞不明白,不是打算過來做個飯求個和順便打聽打聽八卦的嗎?


    為什麽一言不合又躺到別人家的床上去了?


    摟著被子翻了個身,宋佚在心裏嚶嚶了好幾聲。


    她也不想的啊, 可薑承印真是個舉世無雙的王八蛋。半個小時前他說完那句殺傷力足以媲美原/子/彈後, 居然就去睡了。


    沒有錯, 他老人家翻臉無情說睡就睡。


    宋佚臨走前還聽見他在那裏“調/戲”自己:“你要樂意的話,我分一半床給你。”


    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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