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撩宋佚的長發,對方緊張得身體一僵,人不住地往後倒。卻在背靠上沙發背的一刹那,被人將頭發夾到了耳後。


    然後薑承印將手裏那根煙夾到了宋佚耳朵上。


    “其實是應該來根煙的,不過算了,我不喜歡在小朋友麵前抽煙。”


    宋佚摸摸耳朵上的煙卷:“你是說抽煙?”


    “你以為呢?”


    宋佚今晚見識過他太多不做人的騷操作,以至於到這會兒都有點免疫了。


    “嗯,我也以為你是說抽煙。”


    不屑的笑聲十分明顯,宋佚隻當沒聽見,催著他繼續往下講。


    “那個美什麽島……”


    “美迪門島,聽說過嗎?”


    “沒有。”


    薑承印就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在上麵操作了一番後遞到宋佚手裏。


    宋佚一麵看這島的簡介,一麵聽薑承印的描述。


    “這島無需簽證,來去相當自由,島上多以遊客為主,治安混亂犯罪猖獗,是這個世上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宋佚也正好看到百科上關於安全這一段的介紹。再翻看別的網頁介紹,凡是與這個島有關的帖子,無一例外提到了安全問題。


    可以說這是一個三不管地區,有人在這裏一夜暴富,也有人在這裏人間蒸發。


    宋佚看得寒毛直豎。


    薑承印繼續往下說:“三年前我父親去了那裏,後來就失去了消息。我曾去島上找過他,也聯係過當地的警方。不過在那個地方,警察隻是一種擺設,甚至連擺設都算不上。”


    隨意敲/詐錢財,拿了錢不辦事,要不就胡亂調查一番拿來唬弄人。


    薑承印隻和他們打了兩回交道,就意識到這樣不行。所以他很快就派了一組人過去,專門負責尋找薑振鴻。


    大約一個星期後,事情終於有了點眉目。有人在黑/市上發現了屬於薑振鴻的一塊名表。


    這種表都有編號,通過編號就能查找到買家的資料。由這塊表牽出線索,又陸續在同一個黑/市裏發現了屬於薑振鴻的其他物品。


    都是價值不菲的隨身物品,包括另外幾塊表以衣一些珠寶,甚至還有他的皮帶鞋子和外套。


    宋佚聽到這裏的時候,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如果隻丟了珠寶名表什麽的,還能當作盜竊案來看。可是連鞋子皮帶也一並沒了……


    當然有這種可能,有人了解這些物品的價值,扒了薑振鴻的衣服拿去賣錢,順便給了對方一套舊衣服讓他滾蛋。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人已經……


    宋佚不敢再往下想,這個念頭太恐怖。


    她怕薑承印看出她的想法,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恐懼,用一種的語氣問對方:“那你是怎麽找到那枚指紋的?”


    “在某隻手表上。”


    這些手表經過幾個人的手,上麵已經沾上了不少人的指紋。這是唯一一枚不屬於黑/市買賣雙方,也不屬於他父親的一枚指紋。


    雖然當時這一枚小小的指紋並不能說明什麽,薑承印還是設法將它保留了下來,並且送到了國內的指紋庫進行比對。


    因為見過那個送這些東西來的幾個男人都表示,女人是亞裔臉孔,英語其差無比。她的手機頁麵亮起的時候,其中一人看到了屏保上的字,認出那是漢字,愈加肯定了她是華人這一事實。


    所以薑承印將調查的重點放在了國內。


    當然這些年他也沒少讓人去國外做指紋比對,隻不過始終沒有找到這個神秘的女人。


    “海關那邊沒有這個女人的記錄嗎?”


    “沒有。她應該是在國外,也可能是直接在島上做了整容。後來勾搭上了某人後,用另一種身份回到了國內,成為了顧明明。”


    “你這話什麽意思,她以前不叫顧明明?”


    宋佚當真驚著了。


    一直以來跟自己對著幹使絆子,總是欺負她惡心她的女人,到頭來她連對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甚至整個娛樂圈都沒人清楚她的底細。


    那些百科裏所謂的介紹,全都是假的。


    “到底是誰幫她改換了身份,這人你應該知道吧?”


    “嗯。”薑承印靠在沙發上,轉頭看向宋佚,提醒她,“那天拍賣會上,那個得了雙鞋差點激動哭了的那一位。”


    “孫邦實業的小孫總?不會吧,他不是喜歡林瀾。”


    “是他爸。也算不上喜不喜歡,就是交易關係吧。”


    孫邦實業的孫濟坤捧紅了顧明明,這事兒在圈內不算什麽新聞。但那會兒因為沒有懷疑到顧明明身上,薑承印也從未想過要調查這兩人。


    宋佚也知道找人的艱難,那種茫茫人海遍尋不著,想要再見一麵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


    從小壓在心底的那股悲傷情緒瞬間湧了上來,宋佚情緒上頭一時沒有控製住,直接伸手抱住了薑承印。


    當時兩人都坐在沙發上,從她這個角度伸手,堪堪抱住對方的腰。


    男人的身體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柔軟了下來。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動彈,就這麽由著她借著擁抱這一姿勢,傳遞給他自己的力量。


    宋佚甚至忘了害羞和膽怯,就這麽長時間地抱著對方,默然無語。


    作為失蹤人口的受害者家屬,她知道這種事情一旦發生,無論什麽樣的言語安慰都會顯得特別無力。


    她媽媽幾十年都沒原諒她爸,那恨意強烈到叫宋佚都有點害怕。


    可她又很理解她媽,所以她同樣理解薑承印,也更想就這麽一直抱著他。


    仿佛這麽擁抱著他,就能彌補年少時的遺憾。彌補因為年幼不懂事,沒能在母親最難過的時候給予她一個擁抱,以撫慰她的失落和傷心。甚至彌補她再也沒能有機會與親生母親擁抱的那種遺憾。


    其實不是薑承印需要她的安慰,而是她需要對方的安慰。


    二十多年了,她終於有機會邁出這一步,去努力找回她曾經失去的那些東西。


    宋佚那天晚上抱了薑承印多久,她自己也記不清了。隻記得後來好像慢慢就有點犯困,眼皮子開始打架。


    剛開始想打嗬欠她還會忍住,生怕對方不高興,但後來就有點顧不上了。


    至於打完嗬欠後發生了什麽,宋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也沒能想起來。


    她那會兒隻知道自己躺在了不該躺的地方,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的床,頭頂上的那盞燈既熟悉又陌生。每一顆垂掛下來的水晶吊墜,都像正在對她進行著無情地嘲笑。


    那一刻宋佚隻想裝死,甚至真的想去死。以免別人問起她是怎麽睡到薑承印的床上時,她啞口無言答不上來。


    有些事情可以解釋,但這個事情她當真……烏雞鮁魚。


    大約是極度的震驚反倒能讓人平靜,宋佚起身去拿手機時,整個人相當沉著。手機上的時間顯示此刻為早上八點,差不多就是她今天廣告拍攝開始的時間。


    但手機上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陳晚菁和莉莉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仿佛全世界都把她拋棄了。


    宋佚像是鬆了口氣,手一軟拍到了床上。眼神跟著往下,宋佚順勢掃了眼另半邊的床。


    整個床都是被人睡過的痕跡,被子半條掉在了地上,床單上到處都是褶皺,顯然不是沒人睡過的狀態。


    那一刻宋佚心如死灰。


    安慰人安慰到了床上,這一點兒都不符合她的預期。


    宋佚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狀,大腦實則完全沒有運轉,跟被幾十斤漿糊糊住了一般。


    薑承印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失了魂的狀態。他走到床邊摸了摸宋佚的腦袋:“昨晚……”


    “我現在不想提。”


    “那你要不要喝點水?”


    “為什麽要喝水?”


    宋佚對這個問題相當敏感。莫名其妙讓她喝水,難道她昨晚做了什麽需要在大量補充水分的事情?


    突然好後悔沒在對方進來前檢查一下身體。她現在隻敢偷偷查看薑承印露在外麵的皮膚。


    脖子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不像是經曆過什麽激烈事情的樣子。但也難說,也許她在那方麵是一個優雅的內斂派?


    不,應該不會。


    宋佚堅定地相信自己沒有禽獸到那種地步。她雖然饞他的身子,但昨晚並沒有喝酒,兩顆感冒藥而已,還不足以讓她糊塗到記不起事兒的程度。


    她應該就隻是不小心霸占了別人的床,在上麵很不客氣地睡了幾個小時罷了。


    宋佚可憐巴巴地望向對方,語氣異常嬌媚:“我們倆昨晚,就隻是單純的……睡覺是吧?”


    第53章 上鉤


    空氣有瞬間的凝固。


    宋佚緊張地盯著薑承印看, 恨不得把他那張俊臉給看出個洞來。


    可惜這男人永遠這麽冷靜沉著。


    “你若再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事情或許就會不那麽單純了。”


    他說這話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隻遞了杯水給宋佚, 又道:“你的那個廣告推遲到下午再拍。所以你現在可以先去洗個澡吃點東西, 一會兒你們公司會派車來接你。”


    宋佚哦了一聲慢吞吞下床, 腳剛沾上地麵又抬頭問:“這回又是你給打的電話?”


    “孟昭聯絡的。他現在和你的經紀人有直接接觸,關於你的工作他會根據實際情況統籌安排。”


    宋佚總覺得他在說到“實際情況”那四個字的時候, 語氣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


    是啊, 她最近的狀況是多了點, 都要勞動慶海集團總裁的第一“機要”秘書親自出場了。


    她是不是還得給人發一份工資?


    宋佚自嘲地笑笑, 也懶得再去想該怎麽跟陳晚菁解釋。


    虱子多了不咬, 隨它去吧。


    宋佚破罐子破摔,進了浴室洗澡。洗之前她特意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 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在身上發現任何傷痕。


    什麽草莓什麽淤青,通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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