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撐起身,勾住她腰將她提起來。周鶯半倚半靠在床頭,他用膝蓋擠開她的雙膝, 將她身上的薄紗裙擺一點點朝上撩去。


    周鶯羞得不敢看他,屏住呼吸耐著不適任他施為,他垂首用唇蹭了蹭她光滑的腿,周鶯緊張得僵住, 他稍稍與她分開片刻,唇中溢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呼吸聲。


    周鶯趁勢扯住一旁的被子,才要遮住自己, 他重新貼近,擁住她倒在枕上,他吮著她的唇瓣,將她下一秒抑製不住的痛呼堵在唇間。


    **


    屋中靜得連滴漏的細細聲響都聽得見。


    周鶯偎在顧長鈞懷中,眼角還有未幹涸的淚。顧長鈞的指尖在她腰側緩緩滑動著,嘴角掛著笑,唇貼在她耳側,低聲道:“還疼嗎?”


    周鶯扁扁嘴,想到他適才的孟浪,和自己的無助,不免有些委屈。她悶悶地垂著頭,伸指在他手臂上掐了一記。


    顧長鈞揚聲笑出來,捏著她的下巴叫她仰起頭:“還不高興?念著你體弱,都沒敢太肆意。”


    她眼睛含著一汪淚,嘴唇有些腫,發絲被汗水打濕了,有一綹貼在額上,雪白的肌膚透著曖昧的粉,這幅模樣瞧在顧長鈞眼裏,登時又有些意動。


    他勾著她下巴吻過來,才有過最密切的關係,此刻一吻便不若從前輕巧容易。


    周鶯給緊緊擠著,悶得發不出聲,兩隻小手無力地推了兩下就給捉住了扣在頭頂……不敢去想自己此刻的模樣多羞人,很快連意識也不大清晰。


    她目光最後落在窗前的花影上,那花影晃動得厲害,沒一會兒頭昏目眩的閉上了眼。


    晨起顧長鈞已不見了,她身上給擦洗過了,穿著新換的小衣,某處腫痛得難受極了。小腿上還有他發狠時掐出來的印子。好在有衣裳遮著,才沒給侍婢們瞧去。


    用飯也沒胃口,這一日隻覺得困頓疲累。尹嬤嬤本還笑嗬嗬的高興兩人終於圓房,這會兒又不免擔心,怕侯爺不懂疼人,壞了夫人的身子可不好。


    周鶯睡了整日,再醒來時已是傍晚了,透過紅紗帳子瞥見外頭桌畔側坐著個人,屋裏一個侍婢都沒留,就隻有他。


    隔著層紗,瞧什麽都是朦朧的,他英挺的鼻梁好似也變得柔和了。悄悄伸指將帳子撩開一條縫隙,視線清晰了,有些貪戀地端詳著他。


    這人容貌出眾,卻也冷漠的很,尋常不敢接近,隻怕他涼颼颼的凍著人,可再想昨晚,他做那樣的事,偶然還說兩句叫人受不了的話……


    他一聲聲喊她的乳名,“鶯鶯,鶯兒……你乖,別這麽擠著……”


    臉上如火燒,光是憶及就已難堪的不行。她受了驚嚇似的鬆開了帳子。


    顧長鈞似乎發覺了她的動作,目光從書上移過來,而後邁開長腿朝她走過來。


    心裏貓抓似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周鶯掩耳盜聽般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不敢去麵對他。


    顧長鈞伸手抓住被子,一把掀開。周鶯老鼠見了貓似的,飛快朝裏躲。顧長鈞也不著急,溫笑著踢了鞋,展臂將她拎過來,按住她後腰不叫她躲,視線下移,遲疑道:“怎樣了,還疼得厲害?”


    周鶯羞得捂住臉:“求您了,別問……”


    顧長鈞笑:“不問了,那,讓我看看?”手就去捉她的腳踝。外頭簾櫳晃動,尹嬤嬤帶著人進來,有些刻意地咳了聲,“夫人,該用膳了。”


    顧長鈞知道她臉皮薄,也不逗她了,翻身半躺半坐在床沿:“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周鶯遲疑道:“三……侯爺您不用……”


    話未說完,他視線掃了過來,周鶯想到昨晚他說的話,耳尖泛紅艱難道:“夫……夫君……”


    顧長鈞笑笑:“衙門用過了,我睡會兒,晚上還要出去。”


    周鶯想到這幾天,他們新婚燕爾他好像也沒休什麽假,蹙了蹙眉問:“衙門裏事情很多麽?”


    顧長鈞歎了聲:“天雨不住,江南大澇,上遊縣鎮的災民都朝江寧湧,得安置他們。”


    周鶯點點頭,走出幾步又回過頭:“您什麽時候走?”


    “兩個時辰後吧。”顧長鈞朝她揚了揚眉頭,“你別管我,忙你的。”


    周鶯著實沒什麽可忙的,侯府各處的管事都得力,顧長鈞把前院庫房的大鑰匙也交了給她,她隻管瞧賬冊記進出,其餘瑣事全權放手,隻是在管事下頭設了二管事,相互監督。顧長鈞在軍中用的就是這套法子,叫做事的人覺得受重視,又不敢怠慢,周鶯管家也是這套,屢試不爽。自己也得清閑,不必事必躬親。


    周鶯用了飯,尹嬤嬤在西暖閣備了水給她沐浴。周鶯瞧她欲言又止,還瞧著自己身上那幾處痕跡,覺得有些窘。


    “嬤嬤,以後屋裏的服侍……”她不想要尹嬤嬤總是管著夫妻倆之間的事,她雖然年輕,需要身邊有個出主意的,但日子是她和顧長鈞過,旁人的經驗,未必適用於他們。


    尹嬤嬤抿了抿唇:“夫人,您也別太縱著侯爺……”


    “嬤嬤!”周鶯不自覺提高了聲音,紅著臉道:“您別說了!”


    尹嬤嬤心下一緊,跪了下去:“夫人,是老奴多言了,可老奴也是心疼您。”


    “我知道。”周鶯擺了擺手,她人還在水裏,一點兒也不想說這些事,“您辛苦了,您為了我的心,我也都明白。但是嬤嬤,我不想和人說這個。”


    尹嬤嬤臉漲得通紅:“是,夫人,老奴僭越了。”


    周鶯臉色沉了沉:“嬤嬤您去歇著吧,叫落雲過來。”


    尹嬤嬤垂手退了出去。


    身後有人替她披了毯子在肩,周鶯沒回頭,鼻端嗅到那淡淡的木香,她知道是誰。


    顧長鈞用毯子將她裹住,從水裏打橫抱起,也不回寢居,就將她抱到西暖閣榻上,扯了條絲綢被子給她蓋著。


    顧長鈞起身,正要離開,周鶯伸手扯住他衣擺。


    她仰著臉,低聲道:“吵著您了?”


    顧長鈞回身俯下來,輕輕親了親她的額角:“抱歉,委屈你了,但我可能改不了。”


    周鶯眉頭凝了凝,還未說話,他欺身而上,將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唇間。


    周鶯迷迷糊糊,透過珠簾瞥見落雲進來又飛快地退了出去。


    她頭疼地想:“落雲還未成婚,也是時候給她尋個好人家,否則以後,服侍也不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我還詐屍更新的。明早來看吧,早睡早起身體好~


    順勢我推個小文兒,給我做這個封麵的太太的的。


    景鹹鹹鹹《憐嬌》


    文案:將軍府二公子詹瑎上了戰場。


    原以為是好馬上道,猛虎入林。卻不想人去了兩載有餘,是一去不歸下落難明。


    將軍府勢大,倒是沒放棄去邊鎮那頭尋人,可日日尋夜夜尋,大半年下來愣是未有結果。


    沒法子隻得製個衣冠塚堪堪下葬。下葬那日,引魂幡飄的肆意,硬是將詹瑎兩人一馬招了回來!


    大悲大喜之下,將軍夫人高興的暈過去幾回。


    仔細一瞧,這引魂幡不隻招回了詹瑎,還招了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回來......


    ......


    小劇場:


    那將軍府的二少夫人是個瞎子,見人也不喜說話,也從不管事,是個性子軟糯的。


    賀帝兩年前賜婚詹瑎,預備嫁了自家閨女予他做正妻。因著他下落不明大半年便就耽擱了,他一回轉,自然得舊事重提。


    得知此事的詹瑎默了默聲。


    家中那位一日日的,似乎也不掛心於他,倒是他,隻差掏出心肝兒給她瞧了。後想想,即便掏了出來,那位也是瞧不見的。


    這般是不成的,沒有半點男子的威嚴。


    他預備應下這事的風聲一傳出去,那二少夫人便尋不見人了。


    夜半,詹瑎尋到人那會子,腸子都要悔青了去,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自家濕了一身的夫人,縮作一團偎在牆角,燒的麵色通紅口中囈語連連。


    囈語之中,他方才知道他這口頭心頭念著的小心肝啊,竟受了那樣大的委屈。


    “沒事了,夫君都替你討回來。”


    第63章


    顧長鈞亥時出了門。


    周鶯立在廊前瞧了瞧天色, 悶悶陰陰的,瞧著又要落雨。


    這麽暗的夜,他還要去辦公事, 外頭災荒也不知嚴重不嚴重, 她身在內宅, 對外界的事不敏感,能做的隻有在他回來的時候好好調理他的身體。


    周鶯轉身吩咐落雲:“叫廚上溫著參茶, 等侯爺回來用。”


    江寧城南門, 顧長鈞下了馬, 城防統領下樓來迎他。天上落著小雨, 衣擺上都是水, 顧長鈞顧不得換,拾級而上, 站上城樓,統領指著城外道:“侯爺您看。”


    城牆下,密密麻麻的黑點,均是流民。聽說城裏有分發糧食, 皆從很遠的地方趕到這裏來,白日強闖了一批進城,顧長鈞帶人疏散安頓了,不想後半日又湧上來這麽多人數。


    那統領王忠凝眉道:“四城除北門外, 其他都是這個情況。若都放進來,江寧府的糧食撐不了多久。”


    顧長鈞沉吟不語,王忠又道:“這雨還下著, 災情許會更嚴重,如今水路陸路都癱瘓了,朝廷的援力一時半會進不來,就是朝廷的援糧來了,也隻能解一時之急,後續如何,還不好說。”


    顧長鈞久久不語,王忠拿不住主意:“侯爺,怎生是好?”


    城裏如何分發糧食是府尹的事,處置災民安頓城防是顧長鈞的事,他沉聲道:“災民需救,城中百姓的安危也不能不顧,明日一早在城外設涼棚,供災民休息。至於如何救濟,我會與陸大人商量。”


    王忠道:“隻怕流民強闖,如今咱們的人手多數都在各縣救治,防力大為下降。”


    顧長鈞負手走下去:“這你不必管,明日開城後,你帶著兄弟們,守好城門,流民的事,我來辦。”


    說完,他就走到了階下,翻身上馬,去巡其他城門防衛事宜。


    雨勢更大了,那王忠站在城樓上目送顧長鈞走遠,似笑非笑地對身邊的下屬道:“這京城金玉堆裏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哪裏見過災荒時人們為了口口糧能有多瘋狂。”


    那屬下苦笑:“大人,聽說這安平侯軍功赫赫,許也是吃過苦的。”


    王忠冷笑:“官大一級壓死人,誰叫他如今轄製我們府,明兒你們都各守著自己的位置按兵不動,我倒要看看,他拿什麽手段組織流民進城。”


    “可是,若防衛不力,咱們不也……”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我們不過聽命行事,跟我們有何幹係?”


    顧長鈞巡了各城後,已是寅初,他馬不停蹄地往府尹府上去。


    天色陰沉,又下著雨,這時候陸詹還在妾侍房裏休息,聽說顧長鈞到了,邊穿衣邊罵娘,“自打這姓顧的到江寧,老子就沒一天好日子過!這瘟神,罵又罵不得,管又管不了,給他的活兒派重了,怕他不樂意,派輕了,又怕他覺得我輕視他。娘的!我倒了什麽黴遇上這麽一尊大佛!”


    妾侍百般安慰:“老爺,皇上為了讓他成親名正言順,把他妻子都封了郡主,雖說貶下來了,又沒削爵,可見早晚是要回去的,您好生哄著就是了,就當陪他過家家,您別往心裏去。”


    陸詹氣喘籲籲到了正堂,顧長鈞拱了拱手:“陸大人,流民人數近三千,明日會在城外就地安置,每日需從城裏送一餐飯,您比照現有數目調配。”


    陸詹大吃一驚:“這……咱們江寧府,隻怕安頓不了那麽多流民,別說糧食不足,就是人手也不夠啊,再說……”


    顧長鈞站起身:“陸大人辛苦。”他不說二話,撩了袍子就朝外走。


    陸詹追了兩步:“顧……顧侯爺!您看這事兒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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