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那個穩重的,可是我怎麽聽說他有婚約啊?不過算啦,小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正說著洞外走進來一個身高馬大的男子,看去比一般上壯上許多。


    “相公,不過是買個芙蓉糕怎麽要這麽久?”朱莎看去是在責怪,但語氣卻嬌嗔不已。


    分明是在打情罵俏。


    男子嘿嘿一笑問道:“你們誰是兔子?”


    兔子道:“我,我是兔子。”


    男子將手裏的一筐胡蘿卜抱到兔子麵前:“我走到山上的時候迷路了,路過一片胡蘿卜地,向地主人打聽兔子洞在哪?地主人同我指了路,順便讓我將這筐胡蘿卜稍來,說是送給一隻兔子。”


    “多謝。”兔子將初一抱給男子,自己喜滋滋的抱住胡蘿卜的筐子,“剛好有些餓了。”


    文寧將一張大臉湊到兔子臉前,若不是身子太大,他會將自己裝到筐子裏:“山北麵那個?難不成你這隻兔子的相思豆也有出苗的時候?”


    “去!”兔子將文寧的臉撥開,“閑得無聊就畫你的美人圖,管我相思豆出不出苗。”


    “誰的相思豆開花了?大王的?”桃子從外麵跑了進來,“大王,快讓我看看。”


    “看什麽看?”兔子佯作生氣道:“又去哪瘋了?”


    桃子猛灌了幾口茶,才慢慢道:“跟青柳吵架去了,文寧回來了?孩子呢?”


    “孩子在這兒呢。”朱莎衝桃子招了招手。


    “誒?這兩位是?”她這才注意到朱莎和她相公。


    “我叫朱莎,他叫向齊,是我相公。”


    “相公啊……”桃子拖了個長長的尾音,問道:“你們是妖?”


    “對啊,我們都是狼妖。”朱莎絲毫不避諱,“我應該比你大些。”


    桃子點點頭:“對,我成精不過百年,你們聊,我同大王說些事。”


    兔子抱著胡蘿卜筐子,盯著桃子:“說吧,去哪瘋了?”


    “我和鬆子本來是去找紫荊玩的,剛好碰到青柳從山下回來,身上極重的胭脂味。”桃子撇撇嘴,繼續道:“說他不承認,還說我多嘴,破壞他和紫荊的感情。”


    “青柳最近下山的次數是不是有些頻繁啊?”兔子若有所思的盯著胡蘿卜,“前些日子我還聽鬆子說,他好幾夜都徹夜未歸?”


    “誰知道呢?”桃子從筐子裏拿出一根胡蘿卜就啃了起來,“不說他了,你去找胡蘿卜了?”


    兔子嘿嘿的笑了一下,道:“他讓向齊捎過來的。”


    “嘿,還挺知道關心兔。”桃子將胡蘿卜咬的嘎嘣響。


    “桃子。”兔子想了一下高卓的事,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有人來找你,你會見嗎?”


    “有人?找我?”桃子吃胡蘿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什麽人會找我?”


    “你就沒想過高卓會來找你嗎?”兔子裝作不在意看向四周,“萬一他真的來找你了呢?”


    “萬一?”桃子托腮想了一下,道:“沒有萬一,就憑他那腦子找不到這裏。”


    “……”


    所以,在桃子心裏,高卓到底是有個怎樣的腦子?


    第17章 桃花安(十四)


    三日後,青柳從山下回來,告訴一眾小妖精:“窮途裏有個人,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傻的像隻耗子,就差打洞了。”


    桃子剛好路過,沒好氣的道:“就你青柳聰明,又去人間混了幾夜?”


    青柳看了看紫荊,不樂意了:“桃子,我敬你比我虛長些年歲,但不代表我會任由你肆意辱罵我。”


    紫荊看勢不對,連忙跑出來勸架:“青柳,桃子她不是那個意思,她是跟你開玩笑的。”


    桃子將紫荊拉到自己身邊:“他身上的胭脂味你可都聞清楚了?還要裝傻到什麽時候?”


    “別說了。”紫荊悄悄拿手捏桃子後腰,“別說了。”


    “桃子!你放開紫荊!”青柳右手虛晃,一根柳鞭拿在手中,“你當我青柳怕了你?”


    桃子也不甘示弱,伸手招來一根桃枝:“你當我桃子怕了你?”


    一語未了,二人便動起手來,你來我往的隻把周邊的小妖精嚇的直往四周退去。


    唯有紫荊不肯退去,加入戰局:“不要打了!”


    隻是二人已打紅眼,哪裏肯停手


    一著不慎,紫荊的右臂便被柳鞭抽了一下,雖不甚重,但到底也打出了血跡。


    紫荊哀嚎一聲,應聲倒地,原本想引得青柳心疼結束戰局,可誰料對方隻是淡淡的囑咐了句:“你離遠些。”卻並不關心她傷的如何。


    桃子看不下去將紫荊抱出戰局,再回來時,手下便不再留情。


    青柳見對方愈發認真,不敢怠慢,柳鞭也一下重於一下。


    兔子在洞裏聽到動靜,慌的連手中僅剩一口的胡蘿卜都沒來得及吃就趕了過來,沒想到卻看到自己山頭的小妖精窩裏亂鬥。


    “胡鬧!我們山頭什麽時候這麽沒山規了?”


    兔子一手一個將他二妖抓在手中:“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到底是大王,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二妖安靜下來。


    青柳收起柳鞭:“沒什麽。”


    桃子冷笑了一下,扶起紫荊:“當然沒什麽,每次回來身上的胭脂味都習慣了吧?”


    兔子輕輕嗅了一下,胭脂味著實很濃:“青柳,你最近下山都做什麽?紫荊的傷是怎麽回事?誰做的?”


    敢欺負她兔子大王的小妖精,不想活了?


    紫荊糯糯的道:“是紫荊自己不小心。”


    兔子將紫荊手臂上的傷查看了一下,道:“不小心?這明明是鞭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青柳你是使鞭的吧?”


    青柳冷哼一聲:“既然大王已認定是我,何必再問?”


    “那是不是你做的?”


    “是青柳做的。”


    “那就道歉。”兔子將紫荊的手臂包紮好,安慰道:“傷口不大,沒事。”


    紫荊乖巧的點點頭,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龐就流了下來,也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紫荊,你還疼嗎?”青柳半跪在紫荊麵前,“下次我跟別人動手的手,你千萬不要再衝上來了。”


    紫荊依舊乖巧的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


    “青柳。”兔子起身指著山頭的一片石壁道:“大王不才,並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你們都教好,昔日在人間聽書的時候,聞得人間的修道者倘若犯了什麽錯,都是麵壁思過,你也去吧。”


    “為什麽要我去?我不是故意的。”青柳很是不忿,“桃子她也同我動手,為什麽她不去。”


    “你還不懂嗎?你們動手是小,傷人是大。原來我怕你們下山受欺負,便偶爾組織幾場比試,但都是點到即止,從未有過傷人事件發生。而如今,你傷了紫荊,卻沒有悔過之心,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娘子。”


    兔子不容青柳再說話,揮手將他送到了石壁前,並立了結界。


    “桃子,罰你去山下買糖蒸酥酪和芙蓉糕,芙蓉糕送到我洞裏。”兔子說罷撣撣衣袖上的灰飛走了。


    留下一圈的小妖精,麵麵相覷:


    “大王生氣了?大王真的生氣了?”


    “原來,大王急了不止會咬人,還會罰人。”


    “胡說,大王什麽時候咬過人?大王從來隻會嚇唬人。”


    “兔子嘛。”


    桃子道:“你們照顧紫荊,我下山去買東西。”


    小妖精們連聲應道:“桃子姐姐,早去早回。”


    桃子走至半山腰,突然想起青柳說的那個困在窮途裏的人,便順道去看了一下:當真狼狽的很。


    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凡露出的肌膚沒有一塊好的。


    桃子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與以前上山捉妖的修道者一個德性。


    沒什麽本事還妄想著上山除妖,借她們的死一舉成名。


    不自量力。


    那人恰好仰起了臉,髒兮兮的,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小安鎮客棧門前的那個乞丐。


    高卓真的尋了過來,還被困在了窮途裏。


    桃子衝進窮途將高卓救了出來。


    高卓看到是桃子時,笑了。


    他將手裏的玉釵塞到桃子的手裏:“是你,真好。”


    一語未了,便暈了過去。


    桃子不敢耽擱,迅速的將高卓背起,飛到了兔子洞:“大王,你快來看看高卓怎麽樣了?”


    兔子不急不忙的將口中的胡蘿卜吞掉:“無礙,應該是累的,多睡會兒就好了。”


    文寧抱著樂兒走了過來,附在兔子的耳邊小聲道:“你一點都不驚訝,是你告訴她的?”


    樂兒的小手抓住兔子的一縷青絲,輕輕拽了一下。


    “做什麽?”兔子低頭看到是樂兒,嚇得險些雙腳離地,“文寧,你離我遠一點。”


    桃子將高卓輕放到床上,打來水為他清洗。兔子幾人都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朱莎一向好奇:“那個人是?”


    文寧道:“是個人。”


    朱莎用鼻子哼了聲,不再理他,唱著童謠去哄睡在相公懷裏的狼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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