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省去麻煩,流光藏在暗處製造了迷霧。


    趁著迷霧,眾人視線不清,他帶走了二人。


    待到天夷山腳下,才停住。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麽多修道者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你還敢用妖法?”流光雙手搭在鬆子肩膀上,質問。


    鼻尖快要碰到了鼻尖。


    “放開。”鬆子將流光胳膊打到一邊,手中長劍直指青柳,“青柳你今天必須說清楚,你是不是在外麵沾花惹草了?”


    青柳剛活動好脖子,看了鬆子一眼道:“與你無關,我先回山上了。”


    “站住!”鬆子擋住青柳的去路,“你今天必須說清楚了。”


    “若我不說呢?”青柳將橫在頸間的劍彈開,“兩個人的事憑什麽向你交待?你是我的誰?還是紫荊的誰?不過是一山上長大的妖精罷了,各自管好各自便是。”


    眼看又要動手,流光忙上前握住鬆子的手道:“這山下畢竟不必山上,倘若再打起來引來修道者就不好了,你等上山了再審問他也不遲。”


    “放開。”鬆子收回長劍,轉而對青柳道:“我在山上等你。”


    流光看著鬆子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小祖宗今日有些不正常啊,這脾氣是不是忒暴躁了些……


    -


    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可天夷山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鬆子剛上山,便看到一群小妖精都守在山口處,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


    “發生什麽事了?”


    “鬆子姐,你回來了。”


    “鬆子姐,你終於回來了。”


    一群小妖精蜂擁而上,瞬間便將鬆子圍了個嚴實。


    “出大事了,大王的洞府上空盤旋了一條大蛇。”


    “妖力差不多的都過去了,我們剛修成型不久,大王便讓我們在此等著,不許我們過去。”


    鬆子抬頭向大王的洞府方向望去,那邊的天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紅色。


    “果然有蛇妖。”流光拉住鬆子的手,趕到兔子的洞府前,“待會千萬不要衝動。”


    鬆子此時也顧不上與流光生氣,問道:“你早就知道有蛇妖?”


    “今天在凝羽的房間見過。”


    鬆子淡淡的應了聲不再說話。


    二人剛落地,便看到兔子和文寧、暮鳴站在最前方與蛇妖周旋。


    蛇妖周身似乎有寶物護體,眾妖竟傷不了她分毫。


    鬆子走到薔薇身邊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薔薇手裏的弓不住的射出妖力凝出的箭,但都無濟於事:“不知從哪裏冒出的蛇妖,拚死也要打破大王洞府的屏障,還傷了我們幾個小妖精。”


    流光走到暮鳴身邊,悄聲問道:“這洞裏關的誰?”


    暮鳴臉色極為凝重:“蛇妖曾喚……臨易。”


    “臨易?”流光吃了一驚,“他們竟然把天帝的三兒子關了起來,當真是膽大包天。”


    “你小聲些。”暮鳴瞪了流光一眼,“我看這裏除了兔子和文寧,其餘的小妖都不知道臨易的真實身份。”


    流光閉口不言,但他心裏忍不住猜測:究竟是有什麽不得了的事,需要他們把天界的三皇子關起來?


    要知道,那幾乎是等同於整個天界為敵,是逆天之罪。


    兔子凝眉問文寧:“你們天界的人不是一向不屑於與妖魔為伍麽?怎麽這個蛇妖與臨易竟似是生死之交?”


    文寧也很是不解:“我也不清楚,畢竟離開了幾百年說不定有什麽變化,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她或者趕走她。”


    蛇口突然大張,吐出許多黑霧,腥臭無比。


    兔子和文寧忙撐起一片屏障護住身後的一眾妖精。


    與此同時,兔子洞府傳出臨易的聲音:“媚雨,切不可傷及無辜。”


    蛇妖嘶吼道:“在我眼裏,沒有無辜。”


    青柳不知何時出現在屏障後麵,他棄掉屏障的保護,飛到蛇妖麵前:“你一直都在騙我?”


    蛇妖一頭將青柳撞向遠處:“你以為我看的上你?”


    兔子隔空將青柳拽進屏障裏:“事後我再跟你算賬。”


    青柳仿若失魂落魄般躺在地上,雙眼隻死死的盯著蛇妖:“你明明說過你愛我,你是愛我的啊。”


    “這蛇妖是你引進來的?”鬆子手裏的劍若隱若現。


    旁邊的小妖精都相信,下一秒這柄劍會插入青柳的胸膛。


    青柳搖搖頭,不言。


    “鬆子!”兔子喚道,“大敵當前,家事事後再算。”


    鬆子收回劍,冷哼一聲離開青柳。


    流光看到站在小妖精身後的凝羽,一副怯弱不勝的樣子,便道:“上午在你的房間見到蛇妖,她可有對你不利?”


    凝羽搖搖頭道:“幸而流光哥哥在,凝羽不曾被傷到。”


    蛇妖用蛇尾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屏障:“兔子,你可知你困的是誰?你們這樣會給整座山都帶來滅頂之災。”


    “我關他自由我的道理,不用你來指手畫腳。”兔子將手背在身後,悄悄的對文寧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現在就要去綁了臨易。一來可以防止臨易再做手腳,二來蛇妖也會投鼠忌器。”


    “太過危險,不行。”


    “除了這個別無他法,蛇妖身懷異物我們傷她不得,倘若她與臨易裏應外合,風雲鎖也困不住他,趁這時他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先下手為強。”


    話音未落,兔子便已衝進了洞府。


    文寧攔不及,隻拽下了一片衣角。


    蛇妖見到兔子衝進洞府,更為瘋狂,碩大的身軀扭動著便向洞府砸去。


    文寧見狀也衝進洞府:“真是胡鬧。”


    臨易見到兔子衝進洞府,便道:“如今這場麵不是我本意,但你確實應該放了我。”


    “放了你?”兔子冷笑著走到臨易麵前,“你若是答應我不將天夷山的事情講出去半句,我自然好酒相送。”


    “我倘若此時應了你,出去又反悔,你能奈我何?我不過是不屑於那種小人途徑,想與你以誠相待罷了。”


    “這種誠意,我們天夷山受不起。”


    兔子知再無半分轉圜的餘地,袖中銀練飛出,一端縛住臨易的手腕,另一端攥在她的手裏。


    “此為靈引牽,加上風雲鎖,就算這個屏障被破開了,你也逃不脫。”


    文寧站在洞口,看到這一切:他知道一切都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有朝一日,或許他將再次站在天界的對立麵。


    兔子帶著臨易走出屏障,此事必須盡快了解,不能讓山裏的小妖精們知道臨易是誰,否則將會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蛇妖,他已在我手中,你若不想我傷他,便束手就擒,我會送你下山。”


    蛇妖仰天嘶吼:“卑鄙。”


    “卑鄙?你蠱惑我山中人,利用他潛入我山中,你難道就不卑鄙嗎?”


    “哈哈哈。”蛇妖大笑,“你山中人?不過多澆了幾年水,一隻小小的兔子也妄想在此稱王?你真當此山還沒有生出山神,你便可以占山為王嗎?”


    “廢話什麽?”兔子冷笑,“隻說你下不下山?”


    臨易試著掙脫手腕上的靈引牽,卻發現隻是徒勞:“蛇妖,你下山吧,我與你之間沒有什麽可能,如今鬧了這麽大的動靜也該收手了。”


    “我原本也沒有想得到你,我隻是想救了你。”蛇妖化為人形,黑裙裹出纖細的妖身,一雙媚眼裏盡是苦楚。“我知你看不起我,不屑於看我一眼,但我還是想救了你。”


    臨易閉上眼睛道:“何苦如此?”


    “你既喜歡他,又為何與我糾纏?”青柳雙目充血的衝到蛇妖麵前,“你對我百般柔情,就隻是為了潛入天儀山嗎?”


    蛇妖卻不屑於看青柳一眼:“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原來我隻是個玩物?”青柳瘋了般的大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蛇妖至此方看了青柳一眼:“你確實錯了。”


    青柳周身的戾氣猛然暴漲,雙拳向著蛇妖襲去。


    蛇妖輕蔑一笑:“幼稚,以為你能傷的了我嗎?”


    毫無懸念的,青柳被彈出丈遠。


    誰都沒有想到,紫荊竟在此時醒了。


    她接住青柳落在兔子的身後:“如今你可知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青柳的嘴角不斷有血溢出:“我知,可是已經晚了。昔日她對我百般溫柔,還喜好問我山上的事,我以為她是好奇,卻不想是有意為之。”


    紫荊麵無表情:“天儀山有山規:不可帶外人入山,為何不遵守?”


    “不是我。”青柳拽住紫荊的衣衫,“真的不是我,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信任就那麽多,我已經全都給你了,完完全全都給你了。”


    昔日你不知珍惜,如今已經沒有了。


    紫荊看著青柳的臉龐,這張她又愛又恨的臉,終究讓她隻剩下了恨。


    “原來他喜歡的是你?”蛇妖媚笑著看向紫荊,“雖是個美人,但終究還是未長開,不怪他另尋她人。”


    紫荊抬頭道:“你勾引一個不愛的人,你就開心了嗎?最起碼在此之前,我守著的是一個愛的人。”


    蛇妖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隨即隱去:“愛是什麽?不快活的東西,我媚雨不稀罕。也罷,今天就到這裏,不過你們最好時時警惕,我會再來的。”


    說罷,蛇妖竟真的消失了。


    兔子悄悄的出了一口氣,算是度過一劫。


    臨易拉拉手腕上的靈引牽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準備困我多久?”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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