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子握住薔薇的手,嘶啞壓抑的嗓音:“帶上我。”


    流光上前擋住二人的去路:“蛇妖此時或許已經死了,你們去哪裏報仇?”


    “你也說是或許,讓開。”薔薇早已聽不進去任何勸。


    “倘若那蛇妖未死,必是尋到了什麽寶貝才得以活下來,妖力說不定更進一步。你們兩個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鬆子將流光推開,“你去抱你的美人,管我們作甚?”


    “我抱什麽美人?”流光拉住鬆子的手,“你給我說清楚了。”


    “放開!”鬆子曆聲道:“我沒空同你囉嗦。”


    “不放!”流光也大聲道:“任誰都看得出我的心思,就你看不出,你上輩子是個石頭嗎?”


    “對,我不僅上輩子是個石頭,這輩子也是個石頭,你既說對我的心思大家都知道,那你倒說說你什麽心思?”


    鬆子用力想從流光的手裏掙脫出來,卻無奈對方握的太緊。


    “我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你,你別再纏著我,憑白惹人厭。”


    流光的手一點一點放開:“原來我是被你討厭的那一個……”


    “我平生不曾討厭過誰,你是第一個。”


    鬆子轉身隨著薔薇離開。


    她與他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何必非要糾纏在一起。


    小妖精們都紅著眼看向流光,有人勸道:“鬆子姐心情不好,公子莫置氣。”


    流光望著鬆子離去的方向,恍若未覺。


    “對不起,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流光木然的走到一棵樹下,抬頭望著遮天的樹葉,雙眼通紅:“她說的是氣話,是不是?”


    “不對,她下山找蛇妖報仇了。”


    猛然想起鬆子下山的目的後,流光顧不得自怨自艾火速趕到了兔子洞。


    蛇妖的情況唯有文寧最清楚,而這幾日文寧為了兔子的傷勢更是足不出洞。


    文寧正在兔子洞內幫兔子療傷,見到流光冒冒失失的闖進來,便猜到又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你先去外麵等我。”


    兔子此時適合靜養,不宜再受什麽驚嚇。


    “你讓他說吧,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呢?”兔子睜開眼睛道:“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流光得到兔子的允許,便道:“文寧我問你,蛇妖是死是活?”


    文寧不由分說的將流光抓出洞外:“你沒看到兔子的氣色很不好?鬼門關走一趟,能不能讓她好好養傷?”


    流光壓低聲音道:“鬆子和薔薇下山了,說要找蛇妖報仇,所以我才火急火燎的來問你,你知道擔心兔子我不知道擔心鬆子啊?”


    “胡鬧。”雖然文寧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怒氣卻並未隨著聲音的降低而減少半分。“她們驟然失去夥伴,心中定然極為不暢。但你應早已看慣生死,她們不懂事你為何不攔著?”


    “我……”流光將袖子一甩道:“我倒是想攔啊,她們什麽脾氣你不知道?一個個跟石頭似的一樣倔,你就跟我說蛇妖是死是活?若是死了倒還罷了,找不到她們也就自己回來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私自放走蛇妖?”


    “蛇妖生死未知。但重要的不是蛇妖的生死,而是她跟臨易在一起。臨易的實力你該知道吧?”文寧眉頭緊緊的皺著,“此時不是計較誰對誰錯的時候,如今首要任務是去將她倆帶回來,就算是綁也必須綁回來。”


    “天上神仙不是討厭妖精嗎?怎麽臨易就同蛇妖走的這麽近?”流光說罷就風一般的下山了,嘴裏還不住的念叨著,“要是鬆子有什麽不測,我就兵發天界,誰怕誰啊?”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凝羽回到房間後緩緩醒了過來:“雪嵐,我是不是暈倒了?”


    雪嵐守在床邊:“是的,小姐。不過暮鳴將軍看過了,沒什麽大礙,好生將養便無礙。”


    暮鳴站在一邊,道:“凝羽小姐這傷論理早該愈合的,卻不知為何近些日子頻頻複發,不過好在並未傷及筋骨隻是些皮外傷。隻要小姐好生將養,不要強用妖力,想必用不了幾日便可複原。”


    “多謝暮鳴將軍。”凝羽坐起身道:“想必是這幾日山中風波太過,與蛇妖大戰那一日,不免動上幾分氣。出來了這麽久,還真是想家了……”


    暮鳴思慮片刻道:“暮鳴願送小姐回府。”


    “不用。”凝羽回絕。“我有雪嵐照顧,再加上下山之後便有接應之人,就不勞煩暮鳴將軍了。”


    “既是如此,那暮鳴就不操心了。還望小姐一路多加小心,注意傷勢。”


    凝羽點點頭:“我想明日就走,希望暮鳴將軍能安排一下。”


    “請小姐放心,暮鳴這就去準備。”


    雪嵐送暮鳴離開後,便關緊了房門,又將窗戶也關上:“小姐,我們當真明日便回去嗎?”


    凝羽伸了個懶腰道:“回去?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回去?”


    第46章 咬定青鬆不放口(二十)


    鬆子和薔薇尋到一名畫師,將蛇妖的樣子畫了下來。


    雖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但至少也有七八分像。


    二人在街上問了半天,終於從一名清秀公子的口中得知:這蛇妖竟是醉生夢死裏的媚兒姑娘。


    且這位公子很是熱心,願意帶她二人前往。


    “在下空辛,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鬆子。”


    “在下薔薇。”


    “二位公子的名字倒是別致。”空辛將二人打量一番,道:“二位怕是第一次去那煙花之地吧?”


    薔薇和鬆子略為尷尬的笑了一笑:“是。”


    “無妨。”空辛笑道:“那地方我常去,媚兒姑娘不常見客,今日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二人點頭應允。


    路過一胭脂鋪的時候,空辛停下了腳步:“煩請二位在此等候片刻,空辛去買盒胭脂便來。”


    二人點頭應道:“好。”


    看著對方進入胭脂鋪,鬆子不由擔心起來:“薔薇,你說他不會騙我們吧?”


    薔薇也皺起了眉頭,沉思片刻方道:“即便是騙我們也須試上一試,不然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


    鬆子點點頭,讚同道:“也對,反正憑他也奈何不得我二人。”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空辛便從胭脂鋪走出:“二位久等了。”


    鬆子道:“哪裏,還要勞煩公子為我們帶路了。”


    “不遠了,前方左拐便是。”


    還未到地方,濃重的胭脂香粉味便順著風飄了過來,頗為刺鼻。


    二人不由的掩麵前行。


    空辛輕笑出聲:“如二位公子這般受不得這味兒,還如何尋得美人?”


    二人聞言把袖子放下。


    “猛然嗅到,不習慣而已。”


    “如此最好,不然進到那樓裏,恐怕你二人要屏住呼吸方才能一睹美人芳容了。”


    空辛又往前走了幾步,那站在醉生夢死樓上的老鴇便看到了他,遠遠的就踏著小碎步跑了過來:“公子,您來啦……這二位是?”


    薔薇和鬆子皆頷首致意。


    “這二位是我的朋友,媽媽好生招呼。”


    “公子交待,自是好生招呼。”那老鴇雙眼滴溜溜的轉,上前便拉住薔薇和鬆子的手往樓裏讓。“二位公子裏麵請,不管豐滿的清瘦的能歌的善舞的,我們這裏應有盡有。”


    薔薇和鬆子被老鴇緊緊的抓著,不免露出幾分窘態:“我們……我們是來找媚兒姑娘的。”


    “媚兒姑娘?”老鴇的神色愣了一下,但隻瞬間便又滿臉堆笑的拉過旁邊的兩位濃妝豔抹的姑娘。“我們這裏美人千千萬,二位公子又何必隻求那媚兒一人呢?看秋兒、冬兒,削肩細腰的……您二位若是不喜歡,喏,門口這麽多的姑娘,隨便挑。”


    秋兒冬兒已站到二人身側貼了上去,嬌嬌柔柔的喚道:“公子……”


    “阿嚏!”


    “阿嚏!”


    薔薇和鬆子齊齊的打了一個噴嚏,雖不甚雅觀,但也使得她二人暫時從人堆裏抽出身來。


    空辛站在一邊笑盈盈的看著這一切:“看來二位公子是對這些姑娘都不滿意了。”


    薔薇和鬆子強忍住離開的衝動,道:“我們二人來此就是為了找媚兒姑娘,不知她是否在這裏?”


    空辛轉頭問向老鴇:“媚兒在嗎?”


    老鴇麵露難色的附在空辛耳邊說了些什麽。


    “既是如此……”空辛略一思索便道:“傾顏現在在嗎?”


    老鴇點頭道:“傾顏姑娘在。”


    “我先帶他二人上樓,你去把傾顏姑娘請過來。”


    空辛對鬆子二人做出請的手勢:“二位,請。”


    薔薇和鬆子對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老鴇對身後的小丫頭道:“去跟傾顏姑娘說,公子請她去一趟。”


    小丫頭應聲去了。


    二樓的雅間很是別致,沉香繚繞,珠簾叮咚。


    這香氣比之大有不同,很是淡雅,似有若無,聞去很是舒心。


    房間裏的布置也很雅致,都以素色為主,並不像外麵那般花哨絢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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