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還趴在胡蘿卜的身上,睡的很是香甜。


    胡蘿卜一動不敢動的望著文寧,有些無奈:“我照顧的還算好吧?”


    文寧扶額道:“還好,就是有些不太雅觀,你現在敢動動嗎?”


    “敢動?”胡蘿卜仰望蒼天,“我不敢動。”


    一動就是一口。


    “那……”文寧看到胡蘿卜頸上的幾個牙印,很是無奈:“那就隻能這樣等她自己醒了,她這次沒有做什麽噩夢吧?”


    胡蘿卜隻敢動動眼珠子:“沒有吧,我看她睡的挺安穩的。”


    文寧望望下山的方向,道:“既如此,今晚留讓她先睡在這裏,明日我再來看她。”


    “等一下。”胡蘿卜因為動作大了些,便又被兔子咬了一口,不禁輕呼出聲。


    “怎麽?”文寧以為出了什麽事,麵色瞬時凝重起來。


    “她幾時有的這病?犯過幾次了?”


    “就在你昏迷的那段時間,加上這次是第二次,每次都要人命。”文寧低頭苦笑,“這次看來比上次好上許多。”


    胡蘿卜垂眸望向兔子:“那上次……也是這樣嗎?”


    “這樣?哪樣?”文寧本有些不解,但當看到胡蘿卜有些紅暈的臉頰後便大致明了。“差不多吧。”


    “那……兔子她……”


    胡蘿卜隻覺得心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也不知道被困在這裏出不去的他又在期望什麽?


    文寧度其心思,道“她現在還是隻單身兔。”


    “是嗎?”幾縷秀發散在胡蘿卜的手邊,他輕輕的抓住,神色黯然:“不過細細想來,這同我也沒什麽關係。等她醒了,我就讓她離開。”


    單身兔又如何?難道他忘了他出不去這裏嗎?


    胡蘿卜將手輕輕放在兔子的臉上:“如果我能出去,多好。”


    第50章 咬定青鬆不放口(二十四)


    流光來至淩寒處,看到鬆子和薔薇正並排躺在床上,雙目緊閉。


    淩寒正趴在床邊小憩。


    “她倆沒事吧?”


    淩寒睜開眼見是流光,便道:“是你啊,她倆沒事。”


    流光點點頭,站在一邊:“她們什麽時候能醒?”


    “兩個時辰吧,文寧已經替她們解了臨易的禁製。”淩寒略頓一頓,繼續道:“早知山上會有此變故,我就不下山了。即便改變不了什麽,至少能同她們並肩作戰。”


    流光道:“你也不必內疚,她們並沒有怪你。”


    淩寒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發呆:“生死由天,世事無常……”


    流光的心沒來由的一抽,他望向鬆子:“但終究還是要搏一搏,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可他,已經死了。”淩寒抹去眼角的淚水,“人間有句話:人死如燈滅。我多想用我自己點燃屬於他的那盞燈啊……”


    “誰死了?”


    “我去參加了他的葬禮,隱在暗處。除了他,沒有人知道我曾經在那所宅子裏出現過……”


    淩寒陷入回憶,流光不知如何勸慰選擇沉默。


    房間裏也隨即陷入一片死寂。


    許久,淩寒突然道:“差點忘了,暮鳴來過了。他說倘若你過來的話讓你去找他。”


    “我這就去找他。”


    臨開門時,流光又回頭道:“你也別想太多了。”


    淩寒頷首,嘴角勾起淺淺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流光見狀也不再多說,關上門離開。


    -


    凝羽臨走前留給流光一個圓形玉佩,暮鳴將之交給流光:“凝羽小姐千交代萬囑咐要親手交給你。”


    流光接過玉佩看了一眼,便隨手撂在一旁:“小時候玩過家家,把這個當做聘禮,過後我找她要回的時候,她說丟了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整個北冥都知道她對你有意,妖後又喜歡她頗有把她當兒媳婦的意思,如今她把玉佩給你無非是在提醒,你究竟作何打算?”


    “打算?我跟她需要什麽打算?對我有意的姑娘多了,難道我每個都要娶回家?”流光滿不在乎的給自己倒出一杯茶來喝,“能討我娘歡心是她的本事,但那不是我的歡心。如今我煩的不行,哪還有空去管她的心思?”


    暮鳴盯著流光看了片刻,方道:“不說她了。今日臨易又來了,我總覺得文寧不隻是一個謫仙那麽簡單。”


    流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也覺得,今天他還當著我的麵放走臨易。”


    暮鳴“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向桌子:“你見到臨易了?同他動手了?”


    流光一口茶噎在喉嚨裏,迷茫的望向暮鳴:“怎麽?難道你要為了他跟我動手?你同他之間也不清不楚了?”


    “我問你,臨易現在走了嗎?兔子還好嗎?”


    “怎麽了?”流光看著暮鳴坐立不安的樣子,很是不解。“走了啊,由於文寧攔著,我跟他也沒能打起來。至於兔子,我沒見到啊?為什麽你和文寧都提到兔子?她也去找蛇妖報仇了嗎?沒有吧?不是就鬆子和薔薇去了嗎?”


    “臨易走了就好,應當無事。”暮鳴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我跟你說,要不是你是我師弟,我早就把你打的爹媽不認。”


    “為什麽啊?再說了小時候你也沒少打我。”流光感覺很憋屈,“如今臨易我也沒打,兔子也沒事,你憑什麽還打我?”


    “我今天感覺到山上有異樣,就四處查看,然後我就看到臨易進了兔子洞,沒過多久文寧也進去了。再後來文寧將薔薇和鬆子放在淩寒處,然後背著兔子去了胡蘿卜地。


    當時的兔子跟平常很不一樣,披頭散發的趴在文寧的背上。我怕出什麽意外就跟在二人身後,再後來……我似乎看到兔子吸食了胡蘿卜的血。”


    暮鳴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好好的兔子怎麽就成了那副駭人的模樣了呢?倘若被身為天界皇子的臨易看到,恐怕又要多生事端。


    “吸血?”流光也不敢相信,“怎麽會?兔子身上的氣息純淨,不像是走過邪魔外道路子的妖啊?”


    “上次同蛇妖一戰,她勝的蹊蹺,自那之後她也從未出過洞府。除了文寧之外,我們誰也不知道兔子傷勢如何?我懷疑跟那日她胸前那朵詭異的花有關。”暮鳴以手叩桌,道:“我打算回去看看,翻閱一下典籍,如此詭異的花不應該沒有記載。倘若真的沒有,我會去找師父。


    所以,這段時間你守在這裏,照顧鬆子的空當多留意一下兔子,有什麽能幫的就幫一下,但是千萬別添亂。”


    流光一手托腮,笑嗬嗬的望著暮鳴:“你說你,喜歡了又不敢表白。如今這又是什麽意思?我多注意下?我隻會想是紅燒還是火烤好嗎?再說了那兔子上有文寧,下有胡蘿卜,中間還有這一山的小妖精。你呢?你在哪?”


    暮鳴將流光一張討厭的臉推開:“鬆子身邊倒誰都沒有,但是她身邊有你嗎?你不是剛被拒絕了?”


    “我那肯定是有誤會,但我不知道這誤會在哪?”流光也不再嘲笑暮鳴,委屈著一張臉道:“師兄,你要不給我分析分析:她說抱著美人是怎麽回事?我抱誰了?我連她都沒有抱過。”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我怎麽知道?”暮鳴揉揉眉心道:“以後不許開我和兔子的玩笑,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麵,別風言風語的再傳到兔子耳朵裏,憑白尷尬。”


    “我心裏自有分寸。”流光伸個懶腰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順便替我向我老子問個好,跟他說我暫時不回去了。”


    “即刻就走。”


    第51章 咬定青鬆不放口(二十五)


    翌日,東方才露一絲魚肚白,天還未大亮。


    兔子從胡蘿卜的懷裏醒來,久久不能回神……


    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而且還以這麽難以描述的姿勢。


    兔子坐在胡蘿卜身旁,看著他的睡顏默默的流口水,這張臉真是百看不厭呐……


    “醒了。”


    胡蘿卜的眼睛仍舊閉著,聲音聽去有幾分恍惚,兔子險些以為他在說夢話。


    “醒,醒了,你醒了嗎?”


    “我還有些困,文寧說讓你醒了就回去。”胡蘿卜側著身子睡去,恰好背對著兔子。


    兔子覺得胡蘿卜有些奇怪,“胡蘿卜,我還想問問你……”


    “我困了。”


    兔子隻得將話收回,勉強笑了一下道:“那我先走了。”


    “嗯。”胡蘿卜低低的應了聲,仿佛真的困的不行。


    他將手放在頸間的傷口處,這傷不能被兔子看到,不然她會內疚。


    兔子回到洞裏沒看到文寧,便一頭栽到床上睡了過去。


    直到一個時辰後,文寧來洞裏看她是否回來才喊醒了她。


    兔子睡眼惺忪的望向文寧:“你來了。”


    文寧似笑非笑的望著兔子:“昨晚沒有睡好?”


    他這一問,兔子清醒了大半,從床上坐起來:“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在胡蘿卜地裏,而且……算了,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許是你貪玩吧……”


    兔子的病情文寧沒有對任何人講,如今知道的也不過他和胡蘿卜二人。與其告訴兔子讓她平添煩惱還不如瞞著她。


    “貪玩?”兔子並不相信這個說辭,“文寧,我最近好像記性越來越差了,時不時都會忘記些事情,而那些事情我感覺還挺重要。”


    “能忘記的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放心吧。”文寧看兔子的手裏竟然抓著一把梳子,便欣喜的道:“你的手……”


    “我的手……”兔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隻是來得及高興梳子便從手裏跌到地上摔成了兩截。


    兔子嚐試著將五指彎曲,雖不如以前那樣靈活,但真的可以動了。


    “我的手可以動了,可以動了。”兔子開心的拍拍文寧的肩膀,“文寧,你真是個神醫。”


    文寧勉強扯起嘴角擠出個微笑:兔子的手突然有了知覺雖然有他的功勞,但大部分應與昨晚的遭遇有關。


    難道胡蘿卜的血竟是什麽神丹靈藥?


    “大王,文寧在你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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