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看著躺在地上的凝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鬆子呆怔的鬆開劍:怎麽回事?她明明已經準備收回劍了,可這劍為什麽就刺在了凝羽的胸口?


    “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她。”


    英縱府上守衛很是森嚴,不多時便從四麵八方趕來了許多侍衛,他們將鬆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哪來的妖孽?居然敢對小姐行凶。”


    流光沒多想便護在了鬆子身前:“住手,這一切交由我來處理。”


    當前,是必須把此事壓下去,不能傳揚出去。


    侍從麵麵相覷:“你是誰?憑什麽交給你處理?”


    “都退下。”英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緩緩的踱著步子,“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


    “是!”


    不過片刻,這些侍從便都隱沒在黑夜中。


    隨之而來的是,各個妖族眾臣亂糟糟的聲音:“這怎麽回事啊?”


    “小姐這是被妖孽傷了嗎?”


    “太子殿下,這究竟怎麽回事啊?”


    “英縱。”流光防備的看向他,“這一切都是意外。”


    英縱的臉上看不出悲喜:“這劍插在我妹妹的胸口上,你卻告訴我說這是意外?”


    眾妖紛紛附和:“是啊,是啊,凝羽小姐看起來傷的很重的樣子。”


    “凝羽小姐好像快不行了,凶手身上還有血,肯定是她啊。”


    鬆子有些慌亂,她顫抖著道:“我沒有殺她,我真的沒有殺她。”


    “住口。”英縱扶起凝羽,大聲喝道:“你沒有殺她,你的劍怎麽會插在她的胸口?難不成這劍自己飛過來的嗎?”


    鬆子不住的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沒有想殺她。”


    “哥哥……”凝羽捂住胸口的鮮血道:“疼,疼。”


    “太子殿下。”英縱將凝羽抱起道:“麻煩你在府上住上幾日,至於行凶者,則需交由我府上侍衛處理。”


    流光將鬆子護在身後,“你的侍衛是些什麽人,有什麽手段,我很清楚。今日之事我在旁邊也看的清楚,不怨鬆子。”


    “哥哥。”凝羽輕聲喚道:“別與太子殿下鬧的太僵了。”


    英縱沉思片刻,道:“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暫時不將行凶者關押,明日我便請妖君過來說個明白。我希望到那時,你能清醒一點,別再包庇這個行凶者。但今日,麻煩二位在我府上住下。”


    眾妖紛紛站在英縱一邊,勸慰流光:


    “太子殿下,千萬別為了一個野妖精傷了你與將軍的和氣啊。”


    “臣等都知道太子殿下風流,但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望太子殿下三思。”


    流光雙目充血:“我心中自有分寸,天色不早了,各位還是請回吧。”


    眾妖紛紛轉身離開,但免不了小聲議論:


    “怎麽太子殿下成了這個樣子?”


    “對啊,對啊,太子殿下從來不會這樣的,這野妖精當真不是個好東西。”


    “竟迷惑的太子殿下連凝羽小姐都不要了。”


    流光轉身捂住鬆子的耳朵:“我知你耳朵一向好使,那些話你不要聽,就算聽到了也當他們在放屁。”


    鬆子臉上的淚痕還未幹,此時的她漸漸冷靜下來:“這是個圈套是不是?”


    流光將鬆子抱入懷裏:“是我連累了你。”


    鬆子突然掙開流光,向著凝羽離開的方向跑去:“劍,劍還在凝羽身上,那是大王送我的,我得取回來。”


    流光忙將鬆子拉回自己身邊,道:“你清醒點,劍沒了可以再鑄。你若此時衝上去,他們更有理由將你抓起來,況且就算劍沒了,傷口上也會留有你的氣息。”


    “那怎麽辦?難道在這裏等死嗎?”


    “以命抵命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嗎?”雪嵐從遠處走過來,“太子殿下,將軍雖同意暫時不將鬆子收押,但也吩咐下來他必須獨自住一個房間。”


    流光伸手擋住雪嵐:“你去回你們將軍,鬆子今晚跟我住。”


    “這恐怕於理不合吧?”雪嵐麵露難色,“我也隻是奉命行事,還望太子殿下莫要為難在下。”


    “我不為難你,我們今晚和你們將軍一起守著凝羽小姐,也防她再出什麽幺蛾子。”


    第54章 咬定青鬆不放口(二十八)


    英縱為凝羽療傷後,將床幔放下囑咐她好好休息後便將門虛掩來到外間,看到流光和鬆子站在外麵,隻道:“想必是雪嵐辦事不利。”


    原本站在門外聽候傳喚的雪嵐忙進來跪下道:“是屬下辦事不利。”


    流光道:“也不怪她,不論你讓誰來辦,都是辦事不利。”


    英縱衝雪嵐擺擺手:“下去吧,把門帶上,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來。”


    雪嵐應聲退下。


    英縱讓了座後,便道:“流光,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就因為一個女妖就此翻臉嗎?”


    流光握住鬆子的手道:“我並不想與你翻臉,但我也不怕與你翻臉。”


    鬆子抬頭看向流光,眼睛裏還有一絲怯怯的目光。


    英縱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鬆子,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她有什麽好?論相貌,論家世她哪一點比得過凝羽?


    我父親身為妖族第一戰將,為保妖族邊界平安立下赫赫戰功。若你與凝羽能夠皆為夫妻豈不是一樁美談?”


    “隻可惜我心中無她。更何況她如今心思越來越壞,哪裏還有半點戰將之女的風範?”


    英縱一巴掌拍下去,將桌子一角震落到了鬆子的腳邊:“你這話什麽意思?凝羽如今被她所傷還躺在裏麵,你就這樣汙蔑她?”


    鬆子驚的忙從椅子上站起,道:“凝羽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流光慌忙將鬆子護在身後:“英縱!你要做什麽?”


    英縱活動活動手指道:“一個桌角就能將她嚇成這樣,怎麽做的了妖族的太子妃?更何論將來的妖後呢?”


    “妖族的太子是我,太子妃自然是由我說了算。”流光眼神篤定,“不勞英縱將軍費心。”


    英縱冷笑道:“她傷了妖族第一戰將之女,便是整個戰將府的仇人,如今她的劍在凝羽床邊放著,今晚那麽多的賓客都看到了她拿劍刺了凝羽,你覺得她逃得了嗎?你覺得妖君會同意這樁婚事嗎?”


    鬆子此時萬分悔恨:她不該冒冒失失的獨自前來,倘若大王在,說不定還會有別的辦法。


    如今這戰將府怕是不將她逼死不會罷休。


    英縱看向鬆子:“你覺得呢?”


    “我……”鬆子將流光的手推開,“我需要靜一靜。”


    流光看著在牆角蹲下去的鬆子,心疼的在她周身豎起了屏障,她確實需要冷靜一下。


    說到底,是他連累了她。


    英縱將流光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看來你對她確實與別個不同。”


    “英縱……”流光的目光依舊在鬆子身上,“你、我、凝羽從小一起長大,非要鬧到這種地步嗎?”


    “你也知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英縱一拳捶在流光身上,“小時候過家家你和凝羽就是一對,我爹我娘妖君妖後都覺得你們是一對,我也覺得你們是一對,甚至我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妹夫,凝羽更是非你不嫁,但是你怎麽就不喜歡她了呢?”


    “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同你們一起玩過家家,別人玩了過家家之後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也沒見出什麽幺蛾子。到你妹這裏,怎麽就非要嫁我了?


    再說她這幾年戾氣漸重,你看不出嗎?每次我帶回來的姑娘哪個她沒有出手打過?要不是青葭偷偷告訴我,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做了這麽多的孽,全都是拜你妹妹所賜,如今你還要我娶她?”


    流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略頓一頓,待看到鬆子閉上的眼睛時,便不再壓製體內的怒氣將那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但她……她始終是我妹妹啊。”英縱歎口氣道:“我娘當年多對不住二娘,二娘走的時候囑咐我好好照顧她女兒,我怎麽能辜負她的期望?”


    “所以你就和凝羽一起演了這場戲,置鬆子於死地,然後娶了她?”


    英縱道:“你別想從我這裏套話。如今這事隻有一個辦法,你去求取凝羽的原諒,倘若她不追求鬆子傷她之事,別人自然不會計較。”


    “求?那你告訴我她所求什麽?”


    “你知道的。”英縱拍拍流光的肩膀,“她所求不過一個你。”


    “你該知道這不可能。”流光眼神堅定的望著英縱,“倘若你們不顧及舊日之情,非要置鬆子於死地,我會陪她一起。到那時,不止凝羽包括你們戰將府想必也不能獨善其身。”


    “你!”英縱氣憤的甩了一下袖子,“當真是冥頑不靈。”


    “你難道就不顧妖君妖後的養育之恩,妖族未來的責任,隻為了一個女妖就去死嗎?”


    “倘若我連她都護不住,那我枉為妖族太子,將來也未必能夠護妖族周全。”流光手中有淡淡的白霧繚繞,“所以……”


    頃刻間,流光手中的白霧包裹住英縱的整個身軀。


    眨眼間,英縱便被白霧包了嚴實重重的倒了下去。


    “所以我定會護住她。”


    流光撤下屏障,看著還在打盹的鬆子,白霧也漸漸籠罩了她。


    如今之計,隻有先送走鬆子,沒了後顧之憂,才好做打算。


    流光喚出麒麟獸,畫出一張地圖:“幫我把他送到這個地方,拜托了。”


    麒麟獸本就是靈獸,極有靈性,當即便點點頭。


    流光鬆子放在麒麟獸的背上,拍了拍麒麟獸的頭道:“小心些,別被發現了。”


    麒麟獸低嗚一聲,便消失在了房間裏。


    英縱隻覺眼前一昏,並未覺得哪裏不妥,便搖了搖頭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所以什麽?”


    流光道:“所以,我想睡一會兒。”


    說罷,他便靠在椅子上睡去了。


    英縱看著在牆角睡去的鬆子和在椅子上養著閉目的流光,隻覺無趣,便喚人搬來一張軟塌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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