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齊則道:“我想要你的命是一日兩日了?”


    “待你解開……”


    後麵的對話兔子沒有聽到,她有些懵:難道桑齊是文寧的仇敵?


    不然怎麽一見麵就要動手?不過看樣子他不是文寧的對手。


    剛想轉身離開,暮鳴卻出現在了山下:“看來我來晚了,桑齊已經到了這裏?”


    兔子點點頭:“你是追著桑齊過來的?”


    暮鳴趕到兔子身邊道:“我睡至夜半起來查看時,發現桑齊不在房內,便趕緊尋了過來,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無妨。”兔子側身請暮鳴先走,“文寧說薔薇之所以不醒是因為桑齊做了手腳,就算他不來我也會將他抓來。”


    暮鳴皺著眉頭與兔子並排走在一起:“我本打算今日將小黑蛇送回蒼葦園的,但桑齊一事事出突然就沒來得及,等我看過流光的情況將他帶回去再將小黑蛇送回。”


    兔子點點頭:“我觀那小黑蛇極有靈性,怕是不日便能修成人形,之所以想讓它回去,是怕它在修成人形那一刻極度虛弱的時候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它在你那裏有暮安照看,應該是安全的。”


    二人談話間已趕到兔子洞。


    桑齊正在為薔薇解禁製,而文寧則悠閑的站在一邊,手裏拿了一個野果子正在吃,兔子看他津津有味的樣子,便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空空的胡蘿卜筐子。


    唉……


    兔子歎口氣走到文寧身邊:“你與桑齊認識?”


    文寧拿起一個野果子扔給暮鳴:“兔子,你要吃了自己拿?”


    兔子看都不看野果子,隻盯著文寧道:“眼神閃爍,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文寧拿起一個野果子塞到兔子手裏:“什麽時候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了?”


    兔子將野果子放回盤子裏:“現在。”


    “嗬。”文寧冷笑了一聲,“胡蘿卜要嗎?”


    “你去幫我拿嗎?”


    “對,我去幫你拿。”


    “回來。”兔子一把拽回提著筐子就要走的文寧,“那桑齊莫不是你的情敵?”


    文寧回頭看著兔子,良久,他把筐子塞到兔子懷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難道就隻有沾花惹草這點本事?


    兔子抱著筐子,陷入了沉思:“難道真的是情敵?”


    文寧站在一邊,繼續悶聲吃果子。


    暮鳴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便對兔子道:“去拿胡蘿卜嗎?我陪你一起。”


    兔子將筐子放到一旁道:“不去了,等薔薇醒過來再說。”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薔薇終於醒了過來,看到胡子拉碴的桑齊時,她喊了聲:“多謝救命之恩。”


    桑齊則大手一揮:“不足掛齒。”


    文寧將腳邊的凳子踢到了桑齊的屁股底下:“坐吧,耗費了不少心神。”


    桑齊哼了一聲,便一屁股穩穩的坐了上去。


    兔子見薔薇掙紮著要坐起便忙扶住她:“你身上的傷尚未痊愈,還是多休息休息。”


    薔薇看到身旁的流光和鬆子時,心中不由得激蕩一陣猛咳。


    “鬆子和流光沒事吧?”


    文寧將最後一個果子吃完,伸手在胸前撫了幾下道:“沒事,明日不醒後日也該醒了,你先說說你是怎麽回事吧?”


    “我……”薔薇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去找鬆子的時候,見她房間有一封信,上麵寫著:流光重傷,恐命不久矣,欲見你最後一麵,落款處是凝羽。


    我尋遍了整個山上都沒有找到鬆子,覺得事情不對,幾番思量之後還是決定前去北冥走一趟。一到北冥便聽說將軍府的大小姐凝羽被一個野妖精殺了,還累的太子殿下也失去了蹤跡。


    雖打聽不出野妖精的名字,但總感覺此事與鬆子有幾分關係,便想著探一下將軍府的虛實,卻不想剛進去就撞上了雪嵐,她見到我很是驚訝,一心要趕我走,隻可惜當時我沒能領會她的好意,讓後來巡邏的小妖給撞見便打了起來。


    後來我寡不敵眾,還是這個大胡子叔叔救地我。”


    “大胡子……叔叔?”桑齊摸著臉上的胡子,惡狠狠的指著文寧:“你叫他什麽?”


    薔薇愣了一下道:“文寧啊。”


    “哦。”桑齊叉腰道:“那你為什麽叫我叔叔?叫桑齊。”


    “可你看起來……”


    “老”字還未出口,便被桑齊的怒目瞪了回去。


    “好吧,救命恩人最大,桑齊。”


    桑齊這才心滿意足的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文寧也立即跟了出去。


    兔子看著文寧的背影,很是不解:這二人到底是什麽關係?若說是朋友,怎的一開始桑齊竟想要文寧的命?若說是敵人,又實在是太不像。


    暮鳴一直就覺得文寧不單是一個謫仙而已,如今看他與桑齊之間似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心中更是懷疑他或許與三百多年前的大戰有關,說不定還是其中的關鍵人物。


    第64章 咬定青鬆不放口(三十八)


    夜半子時,流光醒了過來。


    他側側頭看到了呼吸平穩的鬆子,長出了一口氣,幸好鬆子無事。


    這裏看樣子是兔子洞?


    頭扭向另一邊,看到靠在椅子上睡著的文寧時,起床走了過去,將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蓋到了文寧的身上。


    文寧的警惕性原本就高,再加上他並無深睡,就在被子剛碰到他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原本滿是疲憊的雙眼,露出幾絲欣喜:“你可算是醒了。”


    流光將被子抱在懷中:“是你救了我?臨易呢?是他將我送來這裏的吧?”


    文寧打個哈欠道:“是他送你來的,如今你既醒了就把鬆子身上的禁製解了吧,我回去睡了。”


    “我昏迷了幾日?”流光問道。


    “幾日?”文寧苦想了一會兒“四五六七□□十來日?我也忘了,這幾日一個接一個昏迷,我基本都不出這個洞,也不分白晝黑夜。”


    流光無奈的笑道:“還是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足掛齒。”文寧伸著懶腰走了出去:“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咯……”


    流光抬手摸向胸口處,雖然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明顯已經好了許多。


    若不是怕麒麟獸送她回來的時候途中醒了出什麽茬子,他也不會下這個禁製。


    原本以為,他第二日就能尋個空回來解了這個禁製,卻不想出了意外。


    以後是萬萬不能如此了。


    “鬆子。”流光柔柔的喚道,解開了禁製。


    鬆子從昏迷中醒來,看到流光時,下意識就抓住了流光的手:“流光,天亮了嗎?”


    流光將鬆子摟在懷裏:“沒有,還早得很。”


    “這個夜好長……”鬆子將臉埋在流光的懷裏,“我想通了,凝羽想要的不過是我的命,給她就好。隻是求你帶一個口信給大王:就說鬆子不孝,膽小了一輩子唯一大膽的一次還把命給搭上了,希望大王不要怪我,來世鬆子還做大王身邊的小跟班。”


    流光靜靜的聽鬆子說完,才道:“你棵傻鬆,你看看這是哪裏?”


    鬆子這才環顧四周,聲音有些顫抖:“這是……大王的洞府?”淚水唰的就從鬆子眼裏流了出來,眼睛裏卻是歡喜,劫後餘生的歡喜,“怎麽回來的?”


    流光用雙手捧住了鬆子的小臉,吻上她的額頭:“傻鬆,趁你睡著的時候回來的。”


    洞口,文寧和兔子悄悄退了出去。


    “說了流光醒了鬆子肯定沒事,你不放心偏要來看,如今怎樣?差點就打擾了小兩口的卿卿我我。”


    兔子看著天上的月亮道:“你也說了我不放心麽,我要是放得下心就不會大半夜的睡不著,我要是大半夜的睡得著也就不會遇見你,我要不是遇見你也就不會知道流光醒了,我要是……”


    “行了。”文寧用眼神製止兔子說下去,“你心虛什麽?”


    “我心虛什麽?”


    文寧笑道:“你啊,一心虛就話多,還說的都是廢話。”


    “哦。”兔子低低的應了聲,“多說話還錯了,那我以後不說話了。”


    文寧歎氣道:“你那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胡蘿卜地的方向,不就是想吃胡蘿卜了嗎?去要啊,有什麽心虛的,不就吃的多了點?胖了點嗎?”


    ……


    兔子看向文寧:“要不你去幫我問胡蘿卜要點?”


    文寧拒絕:“你怎麽不自己去?”


    “我……這不是沒帶好玩的玩意兒嗎?”兔子低頭看著腳尖,這次出去回來的急,什麽都沒給胡蘿卜帶。


    而上次離開時,胡蘿卜好像是真的不待見她。


    她這樣巴巴的去找他,說不定會更被討厭。


    文寧扶額道:“你要這樣想,那你還是餓著吧。”


    兔子眼巴巴的望著文寧:“你們同為男子,你喜歡什麽?”


    “我?”文寧想了一下道:“美人啊,尤其是那種活色生香的美。”


    “……”兔子一腳踢飛腳邊的石子,“難道要我給胡蘿卜找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嗎?哪那麽容易……”


    再說要給胡蘿卜找一個美人,她心裏怎麽就這麽不舒服呢?


    “少兔。”文寧拍拍兔子的肩膀,“回去睡吧。”


    說完,文寧離開了兔子洞。


    “我……”兔子看著身後的洞府,甜言蜜語還時不時的能從裏麵傳入耳朵,“算了,我還是去鬆子的房間睡吧。”


    -


    翌日,日至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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