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消耗大,他們吃東西也沒有節製,三天就吃了不少的糧食,照這個速度下去別說撐到秋收了,就是一個月都難。


    這時他們才想起來安然說的摘野菜的事情。


    於是顧不得休息,趕緊來找安然了。


    她們這幾天聽了不少安然的事情,也知道她忙著給村裏人看豬,也是這個時候她們才知道這個比她們都漂亮的女孩子,本事也比她們強,考上了全國有名的大學。除了白雪為此升起了攀比之心,柴月和廖香桐是打心底裏佩服安然。


    安然又沒有架子,她們自然樂的交往。


    得知她們的來意,安然跟家裏交代一聲就背上背簍拿著殺豬刀往山上走去。在門口正好看到她四嫂,“四嫂,上山打豬草?”


    姚春花一抬頭就看見自家小姑子跟那幾個女知青混在一起,她趕忙拉過安然小聲的說道:“我說妹子,你咋跟她們混一起了,我可跟你說那幾個閨女跟咱們可不是一路人,你可別跟她們走太近。”


    安然挑眉,四嫂不是愛嚼舌根的人,她說這話八成是這三人幹了啥事讓她看不慣了。她點點頭說道:“這不是今天休息嗎,前幾天就說好的,如果她們要上山挖野菜可以來找我。我也不能說話不算數不是。四嫂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姚春花心想,你心裏有啥數啊,那知青的腸子都繞三繞,說不定早就把你給繞進去了,你還有數呢。不行,她妹子人不錯,可不能讓人給糊弄了。


    “正好,我也沒事,嫂子跟你們一起吧,也免得有人說啥閑話。”


    女孩子的名聲重要著呢,她不放心,還是跟在身邊看著點好。


    第48章 挖野菜


    對農村人來講,隻要不是太難吃的野草都能當成野菜才吃,這個時節最常見的就是馬齒莧、掃帚菜、莧菜、灰灰菜一類。也不隻是她們幾個,今天上山的人還不少,都是三五成群的,安然這一路上遇見好幾撥。


    她們這一隊不隻是有三個女知青,男知青也都跟來了,比起剛來的廖書桐跟柏楊,其他的三個男知青更知道糧食的珍貴。此時的他們也不在故作矜持了,紛紛脫掉中山裝,穿上粗布衣裳挎著籃子跟著上山。


    姚春花是社長媳婦,路上不少人都跟她打招呼,她也不隱瞞,直說是替自家男人照顧知青,幫他們去山上找些吃的。


    有姚春花在,村裏人看到安然也不覺得奇怪,姑嫂倆感情好村裏人都知道。


    這次不用安然介紹,姚春花指著前麵的野菜說道:“這個叫馬齒莧,是這個時節最多的野菜,不論吃蒸著吃還是炒著當菜、熱水綽一下涼拌都不錯。這東西長得也快,有點土就能生根發芽。也是我們最長吃的。”


    她說著就蹲下來教給幾個知青怎麽摘野菜,如今的馬齒莧還比較嫩整顆摘下來就行,要是遇見老的,就隻能摘取最上麵的一小節。


    除了馬齒莧,還有一個莧菜味道也不錯。至於灰灰菜,姚春花隻讓他們認識了就成。灰灰菜味道不好吃,自家人都不愛吃,她不認為這些知青願意吃。


    野菜到處都是尤其是馬齒莧紮堆的生長,知青在一旁摘野菜,姚春花就另尋一個地方打豬草。


    安然拿著殺豬刀跟著幫忙,也許是她運氣好,在一個草叢裏發現一隻野兔。野兔受到驚嚇跑得很快,安然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打過去,正中兔子的脖子。


    “耶,四嫂咱們今天有口福了。”看到兔子倒地安然高興的說道。


    姚春花也看到兔子跑出去了,她笑著說道:“正好前幾天下雨,家裏還有些木耳蘑菇,回頭嫂子就給你燉上。”


    安然笑著點點頭,隨後跑過去把兔子拿起來顛了顛,還挺肥能有個兩三斤。


    “林同誌,兔子可是國家財產,你就這麽拿走不好吧?這可是在‘割尾巴’,怎麽?社長的妹子就能帶頭犯錯誤嗎?還是說有人想要一手遮天包庇親人了。”


    來人說話聲音很大,附近人不少,聽見這話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她們。


    安然冷笑一聲剛準備說話,後頭姚春花就擠了上來。敢說她妹子和她男人,簡直不要命了,她姚春花罵人還從來沒輸過,今天要是不把她罵的哭爹喊娘,她就不是姚春花。


    姚春花放下東西,單手掐腰指著來人罵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資本家的小姐。嗬,說起‘割尾巴’在座的可比不上你林家。再說了,我妹隻是去撿個兔子又沒說自己吃,這就叫‘割尾巴’。那你手裏還拿著山上的野菜呢,這一籃子可比兔子還重,你又咋說?


    明明是自家生活作風不對,差點連累我們公社,如今還好意思來說我們。你想要報複我男人也要找對方法,就這點事就硬往我男人頭上扣屎盆子。嗬嗬,你以為人家上頭的領導都跟你似的,人家眼睛亮著呢。”


    扣屎盆子誰不會,她以前是懶得搭理對方。說也奇怪,林宛月這丫頭平日裏看著還算老實,怎麽見著她妹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就是啊,我們公社那可是先進優秀公社的代表,全社上下誰不是積極勞動,努力跟緊時代的步伐。我們可是嚴格遵守國家政策的,國家擁護的我們堅決擁護,國家反對的我們堅決反對。你想要破壞我們公社的形象,也要問過我們,大夥說是不是。”


    二愣子媳婦就在不遠處,聽到這話附和道。


    她振臂一呼,不少人跟著回應。


    林穀雨這個社長做的確實不錯,也是個肯為他們辦實事的人。還有姚春花,這婆娘脾氣直,說話有時候是不好聽,但你有個啥事請她幫忙,她二話不說都會給你辦好。


    安然就不用說了,人家是大學生,考上大學就給公社露臉爭光了。不說寒假有空的時候免費給村裏的孩子補課,就說她哪次回來不幫忙去看看豬圈,指導指導他們養殖。


    這樣為人民服務的好同誌,吃個兔子怎麽啦,別說這兔子是安然自己逮住的,就算是別人逮了野物,也樂意給林家人送去。


    再說了,林宛月這話不隻是在針對安然,莊戶人家本來肉票就少,吃肉基本全靠山裏打獵。這兔子野雞的自家人帶回去算是不成文的規定,誰家都是這麽做的,沒必要上綱上線。今天她林宛月能說安然是‘割尾巴’,改天看到別人是不是也要指責‘割尾巴’。


    這才是讓村裏人不能接受的。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安然這一邊。


    “話不能這麽說,人家成分是有問題,可她說的話在理。現在啥都是國家的,她獵了兔子自然要上交,不上交就是‘割尾巴’,沒毛病啊。”


    姚春花聽了這人的話,簡直吃了她的心都有了,這個林三家的簡直就是個攪屎棍子,平日裏活不好好幹,就知道偷奸耍滑,如今居然還跟林宛月混一起了,簡直可恨。


    安然感激嫂子的維護,但是她不能一直讓嫂子衝在前線。


    她站出來看著林宛月和林三家的一眼,說道:“兩位,如果眼睛不好使我勸你們去醫院看看,這兔子剛打到,你們怎麽就知道我家準備吃獨食?你們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啊?果然心是黑的看誰的心都是黑的。”


    對林宛月她才不會客氣,自己明明沒有招惹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茬,跟個蒼蠅似的陰魂不散簡直討厭。


    好不容易抓住一隻兔子,剛才有多欣喜,現在就有多可惜。


    被林宛月這麽一說,兔子肯定不能拿回家自己吃,不然被有心人傳出去不隻是她恐怕四哥都有麻煩。


    安然也懶得再跟這倆人計較,伸手拉拉四嫂的胳膊,轉身冷笑道:“今天大夥都到公社來吃兔子啊,這兔子到時候就讓咱們堅決不占國家便宜的林宛月同誌來分怎樣?”嗬,一隻兔子就這麽點,她倒要看看林宛月怎麽分才能讓大家都覺得公平。


    回去的路上廖香桐好幾次偷偷地看安然,今天的事情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原以為鄉下應該是一片淨土,誰知道因為一隻兔子都能打起來。簡直可怕。


    安然說道做到,這兔子當真拿到公社去了。


    林穀雨知道這事以後臉色也不好看,這丫頭簡直得了她爹的真傳,不但臉皮厚,也夠不要臉,更重要的她就像是躲在陰暗處的毒蛇,隨時隨地的準備咬你一口。


    這也就是林宛月,如果換成林雨水,他絕對不會這麽大咧咧的說出來,而是等著小妹把兔子拿回家,然後再去舉報。


    表麵上林穀雨什麽也沒說,反而誇讚了林宛月幾句,實際上他心裏怎麽想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自此林雨水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也就是了。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說。


    單說林宛月為什麽要去挑釁安然呢。


    說來還是紀越惹的禍。


    林宛月自見了紀越的第一麵開始就對紀越有好感,加上她下鄉之前搶別人的東西成了習慣。知道紀越心裏有別人,就發誓一定要把人搶過來。


    紀越跟女孩子接觸的機會不多,並不怎麽懂女孩的心思。聽到林宛月說是安然的侄女,加上兩個人長的相似,就對林宛月有了好感。這份


    好感在他看來並不是愛情,可林宛月不這麽覺得。


    越接觸她越覺得紀越不錯,她如今身份尷尬,紀越這樣的人對她來說就是上上之選。


    可是紀越心裏隻有安然,林宛月隻能打著安然的旗號去接近他。如此,安然就成了她的肉中刺,她恨不得安然立刻死去才好。


    就在安然回來的前幾天,她和紀越剛通了信,信中紀越說,他已經在申請調值的事情了,打算調到安然所在的城市。這句話如同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臉色。


    她自認為無往不勝的魅力居然失利了。


    看到安然可不就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控製不住自己了。


    看著這一大鍋的兔子湯,林宛月的眼神忽明忽暗。


    她本來是想要抓安然的小辮子,沒想到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安然居然想出這麽個主意整治她。


    一隻兔子肉連皮帶肉才三斤,剁成塊也是有多有少,全村將近千號人,她怎麽分?


    林宛月可憐兮兮的看著眾人,希望有人能幫幫她的忙,把這燙手山芋接過去。


    可惜誰都不傻,先前跟她交好的知青看到她的眼神低下了頭,新來的知青不了解這裏麵的事情,也不會盲目的出頭。至於林三家的,她倒是想要去分肉,可惜她男人不蠢,正死死的拉著她。


    林宛月舀一碗肉湯就掉幾滴眼淚,可惜這個時候沒有人同情她。哪怕是因為她自己才能分的一碗肉湯。


    林三家的看著碗裏的肉湯不滿的說道:“我說四丫頭,你是不是仗著分肉的便利把肉都給自己人了,你看看我這碗裏,全是湯,一個肉絲都沒有。虧我還幫著你說話呢,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要我說像你們這種壞分子就不配吃肉。”


    說著這話林三家的還想要去搶林雨水等人的碗。林雨水是誰,自從被劃分了成分,他已經好久沒吃到肉了。如今哪怕是肉湯他都覺得香甜,自然不會給林三家的。


    見在林雨水這裏占不到便宜,林三家的眼睛一轉,轉身去搶了阮玉的碗。阮玉就這麽愣愣的被搶走了肉湯,她諾諾的開口:“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怎麽能搶東西呢。”


    林三家的才不管這些,她搶過來倒在自家帶來的大盆裏,兩眼一瞪,不屑的說道:“就你這樣的壞分子,當年不知道害了多少老百姓呢,不搶你搶誰,搶了也是活該。”


    這半年阮玉的日子可不好過,此時見林三家的凶她,她下意識的看向林雨水,似乎是希望林雨水能給她出頭。可惜林雨水正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肉湯,壓根不看她。


    阮玉敢怒不敢言,想了想最後端著碗又走到林宛月跟前。


    林穀雨攔住給阮玉舀湯的林宛月,板著臉說道:“咱們公社上千號人,一人一碗都不一定夠分,你這公然給你娘來雙份的,是不把我這個社長看在眼裏?也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給我亂扣帽子的人,我又怎麽能期待她對村民公平呢。”


    林宛月手一抖,湯灑進鍋裏,她咬著嘴唇小聲的說道:“我,我,我沒有,我娘還沒喝,她被別人搶走了。”


    林宛月端的是小心翼翼、梨花帶雨,可惜林穀雨根本不吃這一套。“你娘自己沒守住自己的怪誰?如果都照你這麽說,被搶了就另給一份,那咱們村還不亂套了。如今日子艱難誰不想吃頓好的,都這樣還有什麽秩序規矩可言?”


    剛才林三家的搶肉湯林穀雨沒開口,如今林宛月要給阮玉肉湯,他就開口阻止,這在有些人眼裏就成了林穀雨偏袒別人針對林雨水一家。


    林宛蓉眼珠子一轉想要慫恿別的姐妹開口,可惜老大的眼裏隻有自己的兩個孩子,老三跟個悶葫蘆似的裝作聽不見。


    見有人往她這邊走來,林宛蓉無奈隻能大聲喊道:“林社長,您口口聲聲說公平,現在有人要搶別人的東西,您都不管的嗎?”


    姚春花一看又是林家的丫頭,她婆婆給她分析過林雨水家的四哥丫頭,老四林宛月事兒最多,老二林宛蓉心腸也不好,比起林宛月她更愛背地裏挑撥。


    姚春花笑道:“喲,瞧你這話說的,腿長在別人身上,我們還能給砍斷不成?再說了你妹妹要是公平分配人家還能去搶你家的肉湯,你這樣護著莫不是碗裏的肉真比大家夥都多。”


    姚春花看不慣林雨水一家,還待在說些什麽,就被林穀雨打斷了。他大聲說道:“咱公社都是文明人家啊,都自己吃自己的,不許搶。”


    他這話說的雖然大聲但也夠慢的,等他的話說完,林宛蓉的肉湯早就被搶過去了。


    而林家其他人,老大端過肉湯就對了點事先準擺好的涼開水,然後就給兩個孩子一人半碗灌進肚子裏。老三也是躲得遠遠的把湯往自己的嘴裏灌。


    真正被搶的反而隻有林雨水兩口子和林宛蓉。


    至於林宛月,等分到最後輪到她鍋底已經幹幹淨淨了,她一點也沒有分到。


    委屈嗎?林宛月是委屈的,可她卻說不出口,隻能是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心,暗暗地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給安然一家好看。


    這一刻她是無比痛恨自己身份的,甚至對抓住紀越產生了一種執念,以至於做下後來的事情。


    安然看著林宛月扭曲的臉心裏一陣暢快,雖然損失了一隻兔子,可隻要林宛月不開心她就開心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林宛月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總能在她心情好的時候出來找存在感。


    當然,這次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壞處的,知青點的三個女知青可能是覺得安然事情做的太過,開始有意無意的遠離了她。


    安然跟她們本就不是很熟,也不是很在意這些,相反她們不來,安然還覺得安靜呢。


    知道安然被林宛月算計損失了一直兔子,隔天林穀雨就給安然稱了二斤豬肉回來。等到林白露寒露回來知道這事,哥倆湊錢湊票買了個豬大腿回來。


    “四哥,你今天早點回來,我可不去喊你了啊。”安然對著林穀雨的背影說道。


    公社的拖拉機壞了有些時候了,一直都沒請到人來修。今天好不容易有人過來說給修拖拉機,林穀雨早早地就去公社等著了。


    像這些技術工人,哪怕他是社長都要好聲好氣的供起來,就怕惹的一個不高興不管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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