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十分感謝章章留評的小可愛們,你們的名字我都已經爛熟於心啦,希望我們可以一起走到最後。


    最後還是閱讀愉快,請持續愛我,以上。


    晚安。


    第43章 你猜


    天快亮了。


    穹宇抻著迷蒙,料峭寒清, 無雲。


    遠近皆是幻化的大片灰黛, 大片昏聵,如暗夜下的潭井, 隱匿雲巒,浸泡晨星。


    有破曉的第一縷風, 自迤邐青山拂來。


    裹挾鬆濤的沉, 粼泉的澈,怯怯地襲花窗鑽入香閣,吹卷珠簾帳幔, 繾綣幾重, 又穿堂而過。


    擾了燭火,也驚了秋蟬。


    待那稀風繚蕩著晃悠了去,徒留下細小的靜寂, 無聲。


    薑檸不知是何時走的神兒, 隻茫茫然地盯著那暗自消融的白蠟,水眸輕眨, 羽睫顫動,卻總也不算淨透,甚至無光。


    見懷裏的小姑娘竟是錯愕地出了神兒, 少年不禁頷首, 暗覺好笑。


    頑劣的心思一時湧了上來,哪能收住。


    緊摟在她柔軟腰間的那隻手,並非白皙, 是健康的麥色。


    骨節分明,長而有力,青灰色的脈管微微凸起,嶙峋蟄伏在他的手背上。張弛有度,似是藏匿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薑檸那羸弱不堪一握的小纖腰兒,在這隻大手的映襯下,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一強一弱,精健與姣美,掌控與陷落。


    修瘦的指骨微蜷,唇角輕勾,唐忱玩捏了兩下掌中軟媚的腰肢,力道不輕不重地。


    更像撫觸,溫柔地。


    引得薑檸下意識淺吸了口氣,方才狀似斂回遊離的思緒。


    腰間驀然傳來有淡淡的痛感,細覺又不太痛,應該是密密的癢。


    她被惹得兩頰染酡,盈白的美頸都遍了緋色。


    “阿姐。”他又那樣喚她,十分壞心地,居心叵測。


    不過是簡單的兩個字,奈何總平白讓她心馳蕩漾幾分,顫了幾許。


    “我不用你幫!”薑檸提高聲色,嬌斥了聲,同時暗恨自己不爭氣。


    她神色自認為凶煞無比,可唐忱還是低笑出聲,笑得叫人捉摸不透。


    原來小妮子方才的出神是裝的。


    見這鬼人仍紋絲不動,薑檸不欲再與其廢話。徑直身子用力地胡亂扭動一番,試圖掙開他的桎梏。


    她雙臂彎曲,直直抵檔在兩人的身體之間,卻如何也抵不住那份濃烈的男性氣息。


    更抵不住他的蠱惑。


    她隻得用眼神示威,語氣裏透著惱羞成怒的慍色:“旁人睡覺你要如何幫?!莫不是要兩人一起睡不成!”


    話一出口,薑檸簡直恨不能一頭撞死。


    瞧瞧這說得都是什麽話???


    一起睡???


    怕不是嫌這曖昧氣氛不夠,還要再叫人多遐想上幾分???


    視線上移,瞥了眼懷裏人那對兒紅得幾近快要滴血的耳垂,盡是嬌翠欲滴的豔,誘人心魂。


    蓄著霧澤的水眸也恢複了明亮,盡管裏麵盛滿惱怒,卻瑩潤如晨露,何其憐弱楚楚。


    眼瞼微眯,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次,不適感仍難以吞落。


    唐忱明顯感覺到有一小簇火苗,自心房處騰起,盤旋淺淺,上升,墜落,再一路蔓延至嗓子眼兒。


    不自覺地舔了下唇,欲緩解幹涸,卻是徒勞,更抑不住喉間滋生的癢。


    這感覺循環往複,偏不肯放過,不肯離去,不肯輕饒了他。


    少年靜靜地注視著她,良久,“有何不可?”他倏然出聲,嗓音沉啞得不像話。


    “什麽?”許是唐忱開口的聲線太過低喑,薑檸沒聽清,本能地往前湊了一下,疑聲問道。


    望著她唇瓣開闔,那抹殷豔嬌嫩的紅直晃晃地刺進深眸裏,讓他燥意更甚。


    他想汲取水分,從她這裏,那樣才能得以緩釋。


    然而最終他也隻是沉了口氣,視線自她的紅唇上移開,緩緩直起身子。


    “也不是沒睡過。”他淡淡地扔了句話出來。


    話畢,不待薑檸反應,他長臂一伸,輕易便將懷中纖柔的身子打橫抱起。


    同時壓製下心裏那份不該萌生的念頭。


    薑檸顯然被他搞得措手不及,沒得防備,整個人乖順地落入他堅實的懷裏。


    正欲開口驚呼出聲,耳側忽然飄了句話過來:“如果你想把衛蟄和淨餘都喊進來,就大點兒聲,祝你一次成功。”


    他語氣不鹹不淡地,嘴角噙著三兩分笑,是不友好的警告,實打實地威脅。


    但這威脅管用,讓小妮子將要出口地謾罵成功噎卡住,她當然不想引人觀戰。


    盡管生氣,可她還是不得不壓低聲音,磕磕絆絆地回擊了一句:“誰、誰跟你睡…睡過!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薑檸有些氣急敗壞,小臉兒漲得通紅,光潔的額上因著惱怒有隱隱青筋暗藏。


    哪還有往日在他人麵前那份進退自如、知書達理、端莊美人骨的模樣。


    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她也未可知。


    “說了,你既無睡意,我便幫你。”唐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為所動。


    隻見他絲毫不費什麽力氣地抱她至軟塌上,卻並未離開,下一刻便身形利落地躍上了塌,隨即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四目相對。


    薑檸真的有些緊張起來,緊張到雙手都無處安放。


    手足無措之餘,心裏竟隱隱生了幾分雀躍和喜然,還夾雜著些許微小的期待。


    她隻感覺胸腔間似是冒了火,洶湧奔走在她體內,躥行四肢,一路燒到了脖頸,燒得雙頰酡紅滾燙。


    薑檸在心裏狠狠地暗罵自己善變。


    明明方才還煞有其事地千百個不情願,此刻竟又是這般沒出息的德行,當真羞愧惱人。


    記憶裏上一次自己主動靠近他,還是在萬安寺一行下山吃肉那晚。


    上上次,是中秋,再上上次,大概是竹林醉酒。


    這樣細數下來,好像之前的每次見麵都是她在主動,這充分說明在薑檸的內心深處,其實從未排斥過唐忱。


    甚至,是喜歡的。她沒得否認。


    女兒家的心思向來是純粹而無雜念的。


    喜歡就追逐、靠近、撩撥、試探,不喜歡便該是像對劉清洵那般禮儀周到。


    大概打從一開始,所謂地因為“賭約”去接近唐忱,本就是三分真,七分假。


    如若換了旁人,別說是區區一個長香琳琅,便是將整個京城許給她,也不見得薑檸會多瞧一眼。


    隻是湯庭穀那晚,唐忱的話著實教人傷心。


    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他,因而在這之後的每次相處中,她總在躲避、在抗拒。


    思及此,那對明豔澄亮的眸子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她別開頭,抿了抿唇,賭氣似地不再看他。


    唐忱始終在注視著她,一瞬不瞬地,自然看穿了她眼底轉瞬即逝的光。


    輕歎了口氣,他抬手揉了揉她頭頂細軟的發絲,終究是沒忍住,他順從本心,俯下頭去吻住了她粉嫩的耳垂。


    像是被他咬怕了,身下的小姑娘躲不及,張口便罵他,“你這夯貨又要咬——”


    她嘴裏的抗議尚未說完,卻因為唐忱接下來的動作又驀然咽了回去。


    他這回沒咬。


    隻是單純的親吻了她的耳垂,很輕的一下,蜻蜓點水一般。


    隨後少年便翻身下來,安靜地躺在了薑檸的身側。


    嘴角微勾,他的唇似乎沒那麽幹了。


    薑檸愣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瞬即猛地轉身側躺背對著他。


    她將整個身子縮蜷起來,手腳冰涼,臉蛋兒卻是火燒火燎地燙,幾近要灼化了自己。


    耳際間尚殘留著唐忱唇上的溫熱,難以褪散。


    靜了不過須臾,唐忱便將她的身子撈入懷中,從身後緊緊地圈摟住她,下巴輕抵在她的肩窩處。


    無意間,少年感覺到手邊沁了幾絲涼氣,在竄動,在纏繞。


    他甚至沒有深思,輕車熟路地直接一把捕捉住她兩隻小巧的腳丫。


    他掌心熾熱,她腳趾冰涼。


    他溫暖的大手裹挾著她淡淡的冷,暖釋著她的體寒。


    這樣的溫暖,很熟悉,是兒時就有的熟悉。


    薑檸正要掙脫反抗,倏忽間,唐忱再次出口的三個字讓她整個人都靜止下來。


    “對不起。”他說。


    是他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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