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廉家的婆子仆人急急要去救人,卻被王府的侍衛按住,動彈不得。


    廉姨媽沒想到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有這等不蒙麵的搶匪,隻又氣又急,驚叫連連,可是還是被幾個丫鬟婆子三下五除二的將衣衫脫下,甚至連戒子手鐲簪子等各類首飾也未被放過,盡數被擼下去。


    雖然她們也帶了換穿的衣服,給了廉楚氏,可是廉楚氏何曾受過這等氣,隻披頭散發地嚷嚷著不活了,臨死前也要尋了族長給她尋了公道。


    而在樹林之外,柳眠棠接過了廉姨媽身上的衣服和首飾,一一細察。這蠱乃是南蠻的活物,聽趙泉的意思,應該是養在水裏的。


    可是在廉姨媽身上並無水壺水袋之類。就算有人真的在廉姨媽身上動了手腳,她不知如何盛裝,發現不了也是枉然。


    忽然她眼光一定,落在廉姨媽的玉鐲上。這玉鐲不知是什麽水種,晶瑩剔透,對著陽光看裏麵仿佛真的有水一般,一看便甚是昂貴,像廉姨媽這樣愛慕虛榮的,定然是要日日戴在身上。


    她也不知廉姨媽的這些東西裏是不是夾帶了邪物,也不敢帶到別莊上。,於是將廉姨媽的衣物和首飾分別裝入密封的盒子中,隻將玉鐲拿在手中,命人去請鎮南侯過來。


    此時崔行舟與趙泉急急趕到了樹林外,趙泉接過玉鐲細看了幾眼,道:“此鐲有些蹊蹺,裏麵好似真的有水。”眠棠道:“我懷疑裏麵可能有母蠱,隻是玉鐲質地硬脆,一旦碎裂就不易查找了。”


    趙泉道:“此事簡單。”


    隻見鎮南侯拿出一塊質地細膩堅韌的帕子鋪在藥箱上,放上手鐲,又在隨身攜帶的工具箱中拿出一個瓶子,在玉鐲上倒了一些黃色粉末。過了一陣,擦去粉末,掏出一根銀針輕輕地在手鐲上鑽孔。不一會功夫,細軟的銀針居然在堅硬的玉鐲上鑽出一個小眼,玉鐲裏果然有水流了出來。


    趙泉將手帕拿在眼前仔細查看,半響後終於發現手帕上有個沾上了粉末而現形的透明之物,小的幾不可辨。趙泉興奮道:“這便是母蠱。以前雖未見過,但聽那位異人說起,母蠱色透明,細小難辨,就算擺在常人麵前也發現不了。有了母蠱,我便可以消去蠱毒了。”


    崔行舟陰著臉,叫人將還在哭鬧不休的廉楚氏帶上馬車,暫時送到城中王府裏押著。她的隨行人員也一律帶回去,免得走漏了風聲。


    別院中,崔行舟和崔芙李光才坐在太妃身旁,崔芙握著太妃的手一直流淚不止。


    崔行舟一邊照看太妃,一邊盼著眠棠回來。等眠棠進屋,將發現母蠱的事說出,崔芙也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對廉楚氏的惡感也達到頂峰。


    因為母蠱在身,趙泉並未進入別院,而是由崔行舟安排到距別院不遠的一處屋舍,連夜用母蠱調配解藥,半夜時分終於調製出來,連忙送來給太妃服下。


    等天明之時,子蠱被解藥消融,太妃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自己不過長睡了一覺,怎麽兒子兒媳女兒女婿盡在身邊了?


    尤其是眠棠懷裏抱著的那個小娃娃,白胖可愛,鼓著小臉,咬著糕餅吃呢。


    太妃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親大孫子、隻心中歡喜得不行,萎靡的精神也振奮了許多。


    趙泉細細查看了太妃的身子,除了因為長期昏迷,身體有些羸弱外便無什麽大礙了,下麵的侍女婆子盡心,日日給太妃按摩身子,肌肉萎靡得也不算厲害,好好調養一番,便可根除餘毒了。


    而太妃則是不住口地催促眠棠將小熠兒抱過來給她看。


    崔行舟見母親確實好轉後,轉身騎馬回了眞州王府,去了關押廉楚氏的院子。


    廉楚氏剛被關起來時,還不住口的叫罵,但是被關了一晚,王爺王妃對她不聞不問,莫說飯菜連水都未喝上一口,心中也是有些驚慌,不知發生何事,嘴上因為幹渴上火,起了一圈的燎泡。


    見崔行舟進來,她顧不得擺長輩的架勢,連忙上前握著崔行舟的手道:“王爺,您總算來了,也不知你那王妃犯了什麽邪,大白天的,就讓侍女把我拉到路旁的林子裏,將把我衣服首飾都扒了,還關在這裏。我那可憐的姐姐醒來後知道她妹妹被如此對待,說不得會難過成什麽樣子。”


    聽到她又拿太妃說事,崔行舟心頭怒火更熾,一把甩開廉楚氏,冷聲道:“本王已經查明,太妃並非染了風寒,而是有人蓄意加害。你那玉鐲便是加害太妃的工具,裏麵可藏著做引子的母蠱呢!給本王老實交代,蠱毒何人給你的,你又是如何下毒的。如若說不清楚,你便是謀害太妃的主謀,本王必將你一家人都斬除幹淨。”


    崔行舟心中殺氣騰騰,臉上自然也是萬張殺氣。


    廉楚氏卻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我哪來的毒?又怎麽會加害我的親姐姐呢?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她一臉的震驚,哭得也聲嘶力竭,並不像做戲,好像真的不知情。


    一直立在屋外等著的眠棠這時倒是走了進來,看著哭得淒慘的廉楚氏問:“你說你不知情,那你倒是說說,你手上的玉鐲子是何人給的?”


    廉楚氏抹著眼淚道:“那鐲子乃是我家侄兒前些日子求我辦事,特意孝敬給我的,聽他說這玉鐲乃是在樂山大佛下,請了高僧開光的,不可輕易易主,戴了也不要摘,如此戴滿一年,才可承接佛光,對身子大有裨益……我原也不信,可是看那玉鐲子當真是水種的好物,便也戴著了……誰知……誰知……餓是當真被奸人害了!”


    說實在的,那蠱培養不易,就算再土司苗寨裏,也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


    廉楚氏雖然心眼多,愛占便宜,可她若下毒還可信,但還真沒本事弄到這等刁鑽的毒物。


    崔行舟看從哭天抹淚的姨媽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了,便派人去抓捕她說的那個獻禮的侄兒,如此順騰摸瓜,總得抓住幕後的黑手才好。


    可誰知不一會派出的人便回來了,說那個侄兒昨日去花柳巷子裏包粉頭,結果跟人爭風吃醋,跟另一位酒客打了起來,混亂之中,他的胸口被刺了一刀,當場就流血過多而死,那凶手也跑得不見蹤影了。


    第176章


    這位侄兒意外而死, 一切似乎都是那麽湊巧,可是崔行舟卻覺得也太過湊巧了。


    與其說那侄子時運不濟,倒不如說他是被殺人滅口。


    如果推斷正確的話, 廉姨媽也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的蠢貨。


    再說廉姨媽被扣在了王府裏, 廉家人自然是要出來找。待廉含山跑來詢問王爺可曾見過廉楚氏時,崔行舟也未隱瞞,徑直說了廉楚氏犯下的勾當。


    廉含山聞聽臉色大變,可是嘴上卻說:“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犯下這等謀害親姐的勾當!她……她是被人利用的啊!王爺, 看在她是你姨媽的份兒上,就將她先放回府裏吧。”


    可是崔行舟也臉色陰沉道:“她幾次三番為了私心來我府上搬弄是非。這次若不是因為她又為了你們廉家的子侄的事情來求我母親, 我母親也不至於中了蠱毒, 差點一命嗚呼。她雖然是我姨媽, 卻毫無長輩之風。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姨媽, 失了自己唯一的母親……廉大人, 你若不能秉正家風,那麽我這個晚輩代勞時, 就別怪我不給你臉麵了!”


    廉含山聽懂了崔行舟話裏的意思, 他絕不允許廉姨媽以後再出現在自己母親的麵前。若是將廉楚氏扭送到官府裏公辦, 那麽她必定背負殺人的名聲, 到時候自己和兒女們的可就都完了!


    雖然廉含山平日裏被廉楚氏轄製, 顯得有些軟弱,可是骨子裏到底是廉家的當家人。當下,他咬了咬牙,隻跟淮陽王保證待回去之後, 便以廉楚氏身染重疾的借口, 把她送到老家的莊園裏去,隻讓家奴看著, 再不能返回眞州就是了。


    崔行舟聽了,眉峰不動道:“若是廉大人能管好自己的夫人,那是再好不過了。她以後若是再搬弄風聲來我府上,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心狠起來不認親戚!”


    廉含山聽得臉色煞白,隻起身命人扭了廉楚氏,堵上她的嘴,匆匆拎提上了馬車。


    當天夜裏,那馬車就直奔河埠頭,再一路送到了鄉下的莊園裏。


    那莊園也是年久失修,廉楚氏被扔進一處破茅屋裏後,便被兩個粗壯的鄉下婆子看管住了。廉楚氏心知是丈夫將自己安置在了此處,待鬆綁時,摘掉口裏的破布便開始破口大罵廉含山沒有良心,跟崔行舟狼狽為奸。


    那兩個婆子是受了主子仔細吩咐的,見廉楚氏罵得凶,便進去扯住頭發一頓耳刮子伺候。


    廉楚氏被熊一樣的婆子騎著打,一時哭得嗓子都破了音,可是她的丈夫已經鐵了心,要維持府上的清譽,是立意要她老死在這莊子上,也算是給淮陽王府一個交代。


    再說楚太妃,身子見好後也知道了自己中毒的經過,這嘴裏說得竟是跟廉含山一樣的話:“你們的姨媽哪裏那個害人的膽子,怕不是被人利用了,怎麽將她送到了那等子破落地方,好人不也熬度得不成樣子了嗎?”


    她說這話的光景,是柳眠棠和崔芙在伺候湯水。


    崔芙知道母親心軟的毛病,所以也不接話,隻假裝沒聽見。可是柳眠棠卻毫不客氣道:“既然這樣,那太妃便將壽材一並選了,不然王爺過兩日就要上京,你若再有個三長兩短,家裏可沒做主的人了。”


    楚太妃雖然好說話,可到底是王府的老太妃,哪裏聽得慣人跟她這麽嗆聲!就算聽說了眠棠跌壞了腦子,忘了婚後的事情了,也是被兒媳婦氣得一捶床道:“你說的叫什麽?難不成盼著我死,你好成了王府裏真正的女主子?”


    柳眠棠也重重地一摔碗道:“就是因為那個什麽狗姨媽,害得太妃你一病不起,王爺日夜兼程趕回來,才算救了你一命。可是太妃你也不問問,你兒子為了你都耽誤了哪些要緊的事情,卻先打聽那個狗姨媽的起居冷暖。王爺至孝,知道若是將姨媽扭送官府,會讓世人說太妃淡薄姐妹之情,所以才以家規處置。可你若一味心軟,不知幫襯兒子,我看你還是盡早備了壽材,早早隨了奸人的心願!”


    太妃被罵得一時失態,半張的嘴久久合攏不住,隻不敢置信地望向女兒。


    崔芙一向維護她,以前若是聽見眠棠敢這般頂撞婆婆,早就橫眉立目地瞪眼教訓弟妹了。


    可是今日也不知崔芙是不是耳朵被堵了,竟然頭不抬眼不睜,一門心思地吹著手裏的熱湯,那等子專注,仿佛要吹到地老天荒。


    楚太是知道柳眠棠一向潑辣,可是這兒媳婦先前也是會裝,在自己的麵前還是和婉恭順的樣子,從來不曾這般言語尖刻,讓人招架不住啊!


    而且……她為何不叫自己母親了?是不認她這個婆婆了?


    一時間,楚太妃被罵得是眼淚汪汪,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的兒媳婦。


    柳眠棠說完了這些話後,倒是做好了被太妃痛罵大逆不道的心理準備。


    可是沒想到,她的這位婆婆居然是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不吭聲地啪嗒掉眼淚。


    這下子仰山女匪頭子徹底沒火氣了。她自小失了母親,對母親留下的最大印象就是默默摟著自己落淚。


    現在楚太妃來這一招潤物細無聲,柳眠棠自己先招架不住了。隻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姑姐崔芙,指望著她和一下稀泥。


    雖知道崔芙倒是動了動,換了個坐姿,繼續心無旁騖地吹著熱湯。


    眠棠沒有法子,隻能軟下語調:“您剛剛病好,別哭壞了身子,我不過是說說其中的道理,並非詛咒著您……”


    太妃這回可哽咽出聲了:“你……你都不喚我母親了,可是不認我了……我倒是給你們添累贅了……嗚嗚嗚……”


    眠棠沒法子了,隻能硬著頭皮喊了聲:“母親……您又不是不知我失憶了……有什麽不規矩的地方,您說我便是了……”


    楚太妃委屈道:“以前你對我可是親和多了……趙泉也給你多開些藥,你這什麽時候能好啊!”


    崔芙這時總算是吹好了熱湯,遞送了一勺入了太妃的嘴裏溫言道:“其實眠棠也沒怎麽變,隻不過說話不饒彎彎了而已。母親,以後那廉家的事情你就別打聽了,咱們自當沒有這個親戚。”


    聽了女兒的話,楚太妃才慢慢止住了哽咽,不過倒是給眠棠加來一份功課,從明日起讓李媽媽再重新給王妃上一上禮儀課程。


    不過說到這話時,仆役們稟報,說是老五家的來看望太妃了。


    這個廉苪蘭倒是比她的母親識趣多了,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提起過被趕到鄉下的母親。隻是盡了庶媳的義務,替出遠門的丈夫給嫡母請安便再無別話了。


    眠棠聽崔行舟提起過,說這個廉苪蘭回眞州之後,跟她的娘家也不大往來了,也不太參加宴會,一副關起門過自己日子的架勢。


    眠棠對於這位妯娌倒是和顏悅色,細細聊了半天的家常,除了詢問了老五最近的行程外,還問了問她何時增添子嗣這類私隱的話題。以至於廉苪蘭幾次想要起身告辭都不能。


    最後好不容易,柳眠棠終於興盡,讓廉苪蘭出府去了。


    廉苪蘭回府時麵色凝重,等到回府時,先回了自己的內室,揮手屏退了侍女婆子之後,才揭開一副牆上的畫像,伸手在牆板上敲了敲。


    就在這時,牆上突然開了一道暗門,原本應該在襄州進貨做生意的崔行迪從暗門裏搖著輪椅出來了。


    廉苪蘭一臉的陰鬱,急切道:“怎麽辦?我覺得柳眠棠是懷疑我們了!你竟然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便用我母親作了筏子,現在她被我父親丟到了鄉下農舍,生不如死,你接下來是要連我也害了嗎?”


    崔行迪還是那副溫和謙厚的樣子道:“柳眠棠問你什麽?”


    聽廉苪蘭一一說完之後,崔行迪笑了笑:“她問了是好事,說明並未抓到你的什麽把柄。若是她什麽都不問,你才真的該要擔心。你母親是個蠢貨,被發現了也隻能叫人認為她是被人利用,卻絕對懷疑不到你這個親女兒的頭上,你說還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嗎?”


    說著他伸手要拉廉苪蘭的手,可是廉苪蘭卻後退幾步跌坐在床上,恨恨道:“你當初允諾得倒是好,直說會補償我應得的一切,可你這所謂的補償,就是讓我疏遠廉家,再將自己母親都搭進去嗎?”


    崔行迪的眼目陰鬱了幾分,卻還在文雅地笑:“此番若不是北海生變,你現在不就是淮陽王妃了嗎?我可從來沒有忘記對你的允諾,可是你母親蠢不可言,害得我的計策功虧一簣,此番沒能拖住崔行舟進京,又怨得了誰?”


    廉苪蘭氣得渾身發抖,衝上去就要給崔行迪一個嘴巴,可是崔行迪卻捏住了她的手,那手的力道甚大,廉苪蘭疼得都疼出聲來了!


    而他則從輪椅上慢慢站起來,一字一句道:“永遠別想著打我,因為負我之人,我必讓他千倍償還!”


    第177章


    廉苪蘭一時往後退了幾步,卻掙脫不開崔行迪的手。他的手勁甚大,差一點讓她疼得流出眼淚。


    她絕望地大喊:“你讓我冷淡我的母親,最近甚至不讓我回娘家,是一早就打定了要利用我母親的主意吧!崔行迪,她可是你的嶽母!什麽時候有負於你!你這般對她,可對得起我?”


    她雖然一早便知崔行迪一直在偷偷醫治腿,可是他究竟是什麽時候能站起來的,卻從來都不知……又或者他早就好了,一直在裝瘸?


    當初,他來求婚說服自己時,曾經允諾過會讓自己成為王妃。


    不久之後廉苪蘭就有些後悔了,在越來越了解她嫁的這個男人後,後悔之情更甚。她感覺自己被卷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甚至連累了自己的母親。


    崔行迪變臉威脅了廉苪蘭後,又慢慢恢複他慣常的斯文,看著廉苪蘭歇斯底裏,微笑著道:“你母親一直覺得我這個王府庶子配不上她精心栽培的女兒,既然如此她自然要盡一份心力,讓我配得上廉家了……事已至此,還請娘子繼續委屈一二,不然如果崔行舟那對夫妻知道了背後作梗的是我,你猜他倆會輕饒了你這不值錢的表妹嗎?”


    廉苪蘭聽得肩膀一聳,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光長得肖似崔行舟,就連狠毒六親不認的心性也是一樣。


    她駕馭不了這樣的男人,隻是他手中的工具棋子罷了。


    說完這話,崔行迪隻拍拍手便叫來了門外的部下:“夫人身子不適,這些時日就不要出門了,也不可見人……準備好船,我今夜就出發,趕在崔行舟之前到達京城。”


    眞州的事情已經無望。既然崔行舟不必丁憂守孝,想來他這個九弟不久就會啟程前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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