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次青煙帶她去過,她上樓便徑直走進了慕景在的屋子。


    “阿瑜,你怎麽上來了?”慕景看著進屋的孟婉瑜,笑著開口。


    孟婉瑜這才發現,房間裏除了慕景,還有兩個人,一個她認識,是合家酒樓的餘掌櫃,他身邊站著的少女,孟婉瑜打量了片刻,不記得自己有見過。


    隻是合家酒樓的掌櫃跑到明月樓來做什麽?


    “我在樓下無聊,就上來了。”孟婉瑜走到慕景身旁,回道。


    “那,阿瑜先坐一會,我和掌櫃的談點事,等會我帶你出去走走。”


    孟婉瑜點點頭‘嗯’了一聲,乖巧的坐在一邊。


    她感覺到,從她進屋起,餘掌櫃身旁的女子,就一直在打量著自己,且眼神很不和善,看得孟婉瑜很不舒服。


    餘掌櫃是認識孟婉瑜的,兩年前,這個姑娘還沒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時,他就見過,這兩年孟婉瑜也會斷斷續續的去合家酒樓,回憶和景哥哥在一起的點滴。


    為此餘掌櫃對孟婉瑜更是不陌生,心裏隻是有些感歎,果然兩人都生得絕塵非凡,不愧是兄妹。


    “慕班主,其實我今日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看小女人如何?”餘掌櫃的指著自己的女兒,對慕景道。


    慕景淡笑些開口:“餘姑娘在餘掌櫃眼裏,自然是極好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慕班主覺得如何?慕班主,我不和你繞彎子,有話我直說了,我就這一個閨女,膝下無兒,以後我的一切自然都是留給她的,我不求她嫁得多富貴,隻想給她找個她歡喜的人做夫君,實不相瞞,小女至兩年前在合家酒樓見過慕班主一麵,便心慕之……”


    孟婉瑜在一旁聽著,心裏‘咯噔’一下,難怪她感覺這個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來她也喜歡景哥哥。


    她裝做不在意的樣子,把玩著手腕上夏芙蓉送的鐲子,實則耳朵都豎起了,就想聽聽慕景是怎麽回答的。


    “抱歉,慕某感謝餘姑娘抬愛。”


    慕景打斷餘掌櫃的話,說到這裏回頭看著孟婉瑜繼續道:“隻是,家中已有愛妻,知書達禮,溫婉嫻靜,吾心甚喜,隻願與其執手共白頭。”


    餘掌櫃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孟婉瑜。


    心裏‘哐啷’一聲:“她……她,她不是你妹妹嗎,你們……”


    他萬萬沒想到,慕班主看著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的,竟然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荒唐,荒唐。


    “慕公子,就算你不喜歡雁兒,也……也不用拿你妹妹當借口搪塞我。”這時餘掌櫃的女兒餘雁,忍不住開口了。


    她一個女兒家,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說服父親上門,像他表明心意。


    她早就聽爹說過,慕公子有個妹妹,生得極美。


    餘雁當時想著,慕景雖然清貧了些,可她實在是饞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而且他妹妹既然這麽美,到時候嫁給大戶人家做個妾室,這銀子不就來了?


    “阿瑜,過來替我捏捏肩。”慕景不想和這對父女再費口舌,於是準備用行動告訴他們。


    他,真的有妻了。


    孟婉瑜“哦”了一聲,提著襦裙,邁著歡快的小碎步,奔向慕景。


    “景哥哥,這力道怎麽樣,會不會疼?”


    “有一點,昨晚你的頭枕我手臂上,今早起來有些酸疼,阿瑜輕一些。”慕景故意泄露昨晚兩人已經同眠的事。


    其實他感覺阿瑜的力道一點都不重,剛剛好,像小貓爪子一樣,撓得可舒服了。


    餘掌櫃一聽,心道:禽獸,荒唐,兄妹竟然睡在一張床上。


    孟婉瑜一聽,嘟起嘴委屈巴巴開口:“昨晚有一陣,景哥哥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今早起來,阿瑜都感覺身子像被碾壓過,可倦了。”


    慕景嘴角抽了抽,小丫頭戲真多,他什麽時候壓她了。


    隻是這話,這個時候說再好不過,所以慕景也沒有反駁。


    慕景不知道的是,孟婉瑜真的沒有胡說。


    昨夜,慕景雙手將她圈在懷裏,天明時孟婉瑜醒來時,他的一隻腳還搭在她腿上。


    他睡覺,可不算老實。


    孟婉瑜所謂的壓,便是如此。


    隻是聽在餘掌櫃耳朵裏,如五雷轟頂。


    竟然還做了那種事?


    “雁兒,我們走,爹再個你尋一個更好的。”


    “爹,我……”她還是舍不得慕公子。


    餘掌櫃見女兒猶豫,氣得直接抓起她的手臂,幾乎是將女兒拖著離開的。


    心裏,以前對慕名的好感蕩然無存。


    呸,真禽獸。


    兩人看著離開的父女,相視一笑。


    慕景一下把孟婉瑜拉到自己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昨晚,當真壓到你了?怎麽不叫醒我。”


    孟婉瑜把玩著自己及肩的頭發:“嗯,舍不得,阿瑜舍不得叫醒景哥哥,而且我喜歡被景哥哥壓著。”


    “咦,景哥哥,你臉紅什麽?”


    “景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耳根也紅了?”


    “景哥哥……”


    孟婉瑜的話戛然而止,她感覺自己身子有些異樣,一陣熱流劃過,然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襦裙。


    手上全是鮮紅的血。


    慕景一見,臉刷的一下嚇得毫無血色。


    “景哥哥,我……我流血了,孩子孩子……”


    慕景不等她說完,打橫抱起她衝下樓,對著一旁見了動靜跑過來的青煙開口:“請最好的大夫去家裏,要快。”


    青煙也看見了孟婉瑜襦裙上的血跡,連忙點頭。


    絲毫不敢耽擱,帶著令牌,像皇宮趕去。


    她自然知道,二皇子所謂的最好的大夫,就是讓她去請禦醫。


    得到消息時的蕭鼎,正在早朝。


    聞言,匆匆退了朝,換上便裝和夏芙蓉出了宮。


    夏芙蓉一路上都在蕭鼎麵前責罵兒子,是不是瑾兒沒有克製,新婚夫妻纏綿過頭了,他怎麽能不照顧好阿瑜,讓孩子出了事呢!


    孟懷是下了朝才得到的消息,聽聞女兒出事,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急衝衝的往慕家跑去。


    “伯爺,你這是……”薑清見他去而複返,開口問道。


    孟懷怒氣衝衝的回應:“我把秦老頭那把殺豬刀帶去,要是真是姓慕的欺負了婉婉,我今天就宰了她。”


    說著,拿著一把大大的殺豬刀,吹胡子瞪眼的去了慕家。


    第32章


    慕家小院內,禦醫給孟婉瑜把完脈後,便準備退出去。


    孟婉瑜感覺自己除了腹部有些隱隱作疼,其他到沒什麽不適。


    “大夫,我……”見大夫把完脈要退出去,孟婉瑜想問問孩子怎麽樣了。


    禦醫看著剛剛自己來時,二皇子焦急的神情,便知這個女子身份不簡單,餘是開口回道:“放心,姑娘您的身子沒什麽大礙。”


    說著,不等孟婉瑜說話,退了出去。


    剛剛二皇子有交代,不管什麽結果,先不要告訴這位姑娘。


    “阿瑜,你躺著歇會,我去看看大夫怎麽說。”慕景替孟婉瑜把被褥往上提了提。


    院子外麵,太醫剛想拱手下跪拜見二皇子,腳還未跪下,便被慕景製止了:“她怎麽樣,孩子沒事吧?不管你用什麽藥,孩子實在保不住就……就算了,切記不可傷了大人的身子……”


    慕景站穩了,開口就是一大堆問題。


    太醫聽了他的話,手心都冒著冷汗。


    孩子?什麽孩子?


    難道自己把脈把錯了?


    不可能,身為太醫院院正,自己不可能連喜脈也查不出。


    為了保險,太醫戰戰兢兢開口:“殿下,微臣並沒有把出喜脈。”


    “不可能,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慕景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怒氣。


    要是連喜脈都把不出,他怎麽放心讓這個庸醫替阿瑜診治。


    太醫聽出慕景話裏的怒意,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大皇子行事荒唐,可腦子也比較簡單,喜怒都流露與麵,比較容易應付。


    麵前這位不同。


    二皇子,向來是不露聲色的,今日顯而易見的怒氣,聽得太醫心裏忐得緊。


    “微臣再去看看,再去看看。”說著看老太醫哆哆嗦嗦的又進屋給孟婉瑜把了一次脈。


    沒有,這一次,他十分確定,這個姑娘壓根沒有喜脈。


    於是老太醫底氣足了,回到慕景身旁,肯定的道:“二皇子殿下,微臣用腦袋向您保證,屋裏的姑娘真的沒有身孕。”


    太醫院院正,是整個太醫院醫術最高的,他的話,慕景自然是信的,隻是他還是沒想通:“那怎麽……怎麽阿瑜突然就流血了?”


    “如果老臣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來了月信。”


    半晌,慕景才開口:“那你開幾副調理身子補氣血的藥,藥材直接用宮裏的,到時候讓青煙跟著你回宮去,帶出來”。


    說完轉身進了屋。


    孟婉瑜見他進來,連忙起身問道:在景哥哥,怎麽樣?大夫怎麽說?


    慕景拉著她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大夫說,阿瑜是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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