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盯著她眼睛看了半響,眼角眉梢的情緒複雜極了,卻不知如何說起,隻低頭吻上了她的唇,他將人壓在懷裏,纏綿撕咬,似是要訴盡半生不甘與不滿。


    嬴晏本想要說什麽,卻隻剩軟聲嗚咽,兩人離得很近,睫毛幾乎要蹭上,她眼簾微微垂,在那雙淡漠的黑眸裏,看到了數不盡道不明的情愫。


    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


    袖口下嬴晏細白的手指緊攥,往日並不在意的那些東西壓在嗓間,像是要呼之欲出一般,她想問,晏晏是誰。


    是在喊她,還是在喊心中故人。


    ……


    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嬴晏忍不住瞪了謝昀一眼。


    小姑娘眸似翦水,似嗔非嗔,很是勾人。


    謝昀覺得唇角又有點幹燥。


    嬴晏手裏沒有銅鏡,瞧不見如今是何模樣,但伸指摸一摸,也知曉唇瓣應當是腫了,她語氣難得繞了嗔怪:“一會兒出去,我怎麽見人?”


    謝昀不以為然,對於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他冰涼指尖壓上她唇,溫柔描繪,懶洋洋道:“挺好看的。”


    “……”無恥之尤!


    嬴晏鬱結,懶得再與人費口舌,探友宴玩了許久,已然盡興,她往謝昀身上歪了歪,伸手扯人衣袖,也不見外:“二爺不是會輕功麽,快帶我飛出去。”


    她可不想第二日燕京街頭小巷謠傳,十四殿下在探友宴上,與一商戶公子偷情。


    雖然偷情什麽的,好像是事實。


    這個念頭一出,嬴晏心頭又是一堵,氣很不順。


    謝昀沒拒絕,嬴晏這副模樣,他也不想給別人看,於是伸手環住她腰身,腳尖一點便帶人離開了燕郊馬場。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昀:想成為晏晏心裏特別的那一個。


    嬴晏:一直都是特別的。


    ——————————


    三次元事情有點多。


    抱歉更晚了。


    評論發個小紅包,謝謝大家支持喜歡~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40823670 40瓶;吱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嬴晏與謝昀剛回肅國公府, 皇宮裏匆匆來人, 請謝昀入宮一趟,說是太子殿下今日被永安帝怒斥, 茶杯砸傷了腦袋,昏了過去。


    聞言, 嬴晏微微張了嘴,神情驚訝。


    父皇喜歡拿東西砸人倒是不假, 不過他向來砸得不準, 頂多落在地上聽個響兒,這嬴啟的運氣未免也太好。


    謝昀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問:“請太醫了?”


    內官如實回答:“太醫已經瞧過, 束手無策。”


    謝昀“唔”了一聲。


    嬴柏的下落還沒尋到, 他以為嬴啟能多撐一會。


    兩世軌跡已經偏離許多,上一世太子是兩個月後失足跌下紫宸殿前高台,摔傷了腦袋,謝昀指尖壓在扶手,輕輕敲著,眉眼間情緒似是淡漠。


    嬴晏聞言,唇角忍不住勾了一個憐憫的弧度,看來嬴啟傷得不輕。


    不過……


    嬴晏眼神微閃,將視線挪到謝昀身上, 父皇的身體也不知還能再撐幾年,若是嬴啟廢了,於謝昀而言, 應當是最好不過的掌權時機了。


    *


    太陽西落,整座燕京城籠罩在斜灑餘暉之下,鍍上一層莊嚴肅穆的色彩,三麵連綿的山脈如巨獸俯臥,五丈高的城樓上披盔戴甲的士兵配劍執矛,麵容嚴肅。


    城門大開,人流往來。


    一位身穿樸素麻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城門,他頭戴一頂蓑帽,背上背著一籮筐山果野味,與守城士兵交換了身份文牒後,入了外城。


    ……


    傍晚時分,嬴晏出宮,去肅國公府讀書。


    剛過長衣巷,嬴晏便與一位相貌倜儻的世家公子迎麵相逢,正是安平侯的嫡次子,鄭季然。


    嬴晏視而不見,抬腿從他身邊走過,不想鄭季然上前一步,攔了去路。


    “十四殿下,在下安平侯府鄭季然。”鄭季然翩翩有禮,自報家門,怕人不記得,又提醒了一句,“我與殿下曾於聞喜宴上見過一麵。”


    鄭季然是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今日又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朱紅色的織錦衣衫,金革玉佩,乍一看去,相貌倜儻,風流多情。


    嬴晏看傻子似地瞥他一眼,是提醒她見他被十哥狼狽踹下水麽?


    “原來是鄭公子,”嬴晏一副恍然大悟模樣,淺淺笑了下,眉眼間帶著嘲弄,“鄭公子今日模樣同落水之時相差甚多,本宮險些認不出來。”


    鄭季然臉色難看了一瞬,但很快又自我安慰,美人嘛,有脾氣的總比沒脾氣有情致。


    他聽聞十四皇子自幼不受寵,居住在昭台宮,沒見過世麵,性子也懦弱,想他鄭季然也是風月老手,哄哄眼前少年還不是信手拈來嗎。


    “不想殿下還記得在下,”鄭季然幹笑了兩聲,他視線黏在嬴晏身上,上下打量,不懷好意道:“殿下,我昨日都瞧見了。”


    “哦?瞧見什麽了?”


    嬴晏垂了垂眼睫,若有所思,這廝瞧見什麽了?她與謝昀麽?


    鄭季然搖了搖頭,展開著扇子輕扇,深情款款道:“自那日聞喜宴驚鴻一瞥,窺見殿下天人之姿,季然心中念念不忘已久,夜夜輾轉反側,隻想與殿下續一段良緣。”


    說話間,他上前一步。


    嬴晏神色冷淡,側身避開了他的接近。


    見人不為所動,鄭季然直白道:“殿下,你身份尊貴,何故與一低賤的商人牽扯不清,殿下若是想要,那商人能給的,我鄭季然也能給殿下。”


    嬴晏聞言,便知曉他是誤會了。


    她雖好脾氣,卻也沒耐心同這等色念熏心之人打交道。


    鄭季然壓低了聲音,帶著莫名的粘膩之感:“殿下若是願意,我院中養的小倌,皆可與殿下共同享之。”


    如此孟浪之話,竟也能說得出口!


    嬴晏瑩白小臉上神色難看,唇角勾了抹冷笑,正欲喚陵山陵玉,好好教訓一番眼前這色膽包天之徒,卻在瞥間他手中扇子上墜著的魚兒佩時,驀地一僵。


    那隻玉佩為白玉所雕,玉質溫潤剔透,已有一層細膩的包漿,魚兒做躍水狀,魚身上有赤紅的絮狀紋路,如煙霧一般,玉石品相極好,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這是她三哥的東西。


    這般質地形狀的魚兒佩,世間絕找不出第二個。


    嬴晏掩下心中厭惡,假裝沒有瞧見他色迷迷臉龐,溫聲問:“鄭公子扇子上的魚兒佩倒是別致,可否給本宮瞧瞧?”


    魚兒佩?


    鄭季然茫然一瞬,順著她目光低頭看去,瞧見了墜在扇尾的魚兒佩,十四殿下是對這個感興趣嗎?


    眼前人溫聲軟語,他又存了討好的心思,自然不會拒絕,便十分大方地把扇子遞給嬴晏:“殿下盡管拿去看。”


    嬴晏手指摸上魚兒佩時,已經帶了微不可察的顫意。


    當年三哥跌落洪流,派出軍隊整整尋找了數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明宣太子陵裏,埋得不過是衣冠。


    如今八年已過,三哥屍骨沒有尋到,不想這魚兒佩竟重見天日了。


    燕京是繁華國都,匯聚四海商流,魚兒佩順水漂流,若被人撿到,再轉手販賣,輾轉來到燕京,並不奇怪。


    可是這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感覺讓嬴晏心頭又顫了顫。


    血脈相連,骨肉至親。


    嬴晏握著魚兒佩的手指微緊,耐下心思,又問:“這魚兒佩倒是精巧,不知鄭公子從何處買的?”


    一塊玉佩便能如此吸引她,果然是心思單純的少年。


    鄭季然心中感概,這塊魚兒佩是他前些日子在玄玉閣買來的,是新到的一批貨,他瞧著這魚兒雕得傳神有靈,模樣漂亮,便大手一揮買下了。


    見眼前模樣秀美的少年摸著魚兒佩似是愛不釋手,鄭季然頓覺將這位十四殿下吃入口中的把握又多了幾許,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齷齪心思。


    鄭季然眼睛滴溜溜轉了下,不懷好意地湊近嬴晏,低聲說:“這是在下從玄玉閣買的,殿下若是喜歡,不如季然帶你前去,可好?”說話間,抬手便要去碰她肩膀。


    這般纖弱的身姿,摟在懷裏不知是何等曼妙滋味,鄭季然心裏飄飄然。


    “豈敢勞煩鄭公子。”


    嬴晏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鄭季然的手便摸了個空,她握著魚兒佩,笑吟吟道:“不知鄭公子可否割愛,將這魚兒佩轉賣給本宮?”


    轉賣?


    “殿下若是喜歡,送給……”鄭季然話音未落,瞥間眼前少年青澀容貌,忽然話音一轉,神色為難,“這塊魚兒佩在下也甚是喜歡,千金難換,隻贈意中人。”


    他聲音頓了頓,語氣曖昧:“魚與水之歡,共效於飛之願,我與殿下與魚有緣呐。”


    嬴晏垂下眼簾,蓋住了厭惡神色,三哥的東西,怎能被人如此言語玷汙。隻是認得這塊魚兒佩之人不少,她並不想將事情鬧大。


    見人不說話,鄭季然以為她是在猶豫,便又上前一步,意欲動手動腳。


    “陵山,陵玉!”


    嬴晏忽然喊了一句,兩道暗色身影驀地出現在眼前,一柄刀便懸在了鄭季然脖子上,一柄刀懸在他意欲偷香的手上。


    薄利的刀刃壓在脖頸,有血珠滲出。


    突如起來的變故,鄭季然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他抹了粉的麵色愈發慘白,冷汗涔涔:“十四殿下,這要作何?”


    嬴晏沒馬上搭話,而是指尖輕動,解下魚兒佩,淡淡笑道:“本宮正要前去肅國公府,拜訪謝指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臣他重生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願大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願大人並收藏權臣他重生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