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衝著盛青溪勾了勾唇,聲音裏含著笑意:“長官,我的夢想是考上大學。”


    盛青溪抬眸和林燃對視。


    她會保護好他,會讓他活下去。


    那他就能參加高考,實現他的夢想。


    在眾人的一片哄笑聲中,唯有林燃和盛青溪靜靜地看著彼此。火光映在他們的雙眸裏,此時此刻,他們的心裏想的是同一件事。


    林燃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盛青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他們途殊同歸。


    -


    這個夜晚因火鍋而逐漸沸騰起來。


    島內晚上海風小了一些,但盛蘭擔心孩子們會睡感冒便帶著他們回了郵輪。於是帳篷營地內便隻剩下他們幾個和兩三個路人。


    謝真逐漸從緊張又嚇人的氛圍中緩了過來,拋棄了林燃去找何默一起甜蜜吃火鍋。


    盛青溪不曾見過年輕時的宋行愚,她好奇多看了一眼就被林燃抓到了。


    她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林燃挑了挑眉,“宋哥,來,我們換個位置。”


    謝真跑到對麵之後林燃的右邊便是宋行愚,而宋行愚的右邊是盛青溪。


    宋行愚聞言從善如流地應道:“可以。”


    林燃和宋行愚交換了位置後,起先感覺到不適應的是林煙煙。她以為宋行愚沒發現,就悄悄往一旁挪了一點點。


    其實就跟沒動一樣。


    宋行愚垂眸,這小女孩似乎有些怕他。


    林燃走到盛青溪的左側,拎起小木墩,無所顧忌地往盛青溪身邊一放。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林燃一如既往地霸道,長腿往盛青溪麵前一伸就把她圈在了位子上。


    盛青溪下意識地找話題:“林燃,你吃飽了嗎?”


    林燃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他們吃這個火鍋都快兩個小時了,就算是豬都吃飽了。


    就在林燃腦中這個想法浮現的時候,謝真咋咋呼呼的聲音同時響起:“肉呢?!今天鍋裏的小羊羔都得乖乖進我小豬豬的肚子!”


    林燃:“......”


    是他低估豬了。


    不過盛青溪問的這句話讓林燃的心情好了不少,這傻姑娘還知道心虛呢。


    林燃壞心眼地湊近盛青溪,火光將她的臉頰映的有些紅。


    他低笑一聲,“盛青溪,你剛剛是不是看宋行愚了,你看什麽呢?看他好看嗎,你喜歡他那樣的?”


    林燃也不等她回答,自己慢條斯理地總結:“看著溫柔,戴眼鏡,有書卷氣,體貼細心。”


    盛青溪抿抿唇,小聲道:“就是看一眼。”


    一旁的宋詩蔓聽得都要窒息了,這人是醋王嗎?不就是看了人家一眼?就算路上看到條狗是個人都會看一眼吧?


    林燃卻不依不饒,“為什麽看他?”


    盛青溪答不出來,她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不喜歡他那樣的。”


    林燃眸色微暗,側頭貼近她的耳側,壓低了聲音啞著嗓子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盛青溪:“......”


    能和身邊人坦然承認喜歡林燃的盛青溪,在林燃的麵前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時青澀的愛戀和未曾說出口的告白都消失了在那場大火裏。


    林燃看盛青溪著急又說不話的樣子笑了笑,見好就收。


    他抬手拿起桌上她的那杯果汁往她手裏一塞,“喝果汁。”


    盛青溪接過來二話不說,直接用吸管堵住了自己的嘴。


    宋詩蔓整個過程都皺著眉頭,她尋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個傻逼?她到底為什麽會看上這個蠻不講理的自大狂,她真的瞎了眼!


    ...


    火光漸暗,林燃一行人起身收場。


    謝真幾人打算拉上林燃和宋行愚開黑玩遊戲,而女孩們則是排隊去邊上搭建的浴室洗澡。因著這裏還有外人在,幾個男孩就守在外麵玩遊戲,免得出了什麽意外。


    晚上十一點,整個營地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隻營地中間的篝火還幽幽地亮著,微弱的光並不妨礙這些年輕的孩子進入夢鄉。


    宋詩蔓害怕一個人睡,而林煙煙年紀還小,她們兩個人幹脆就湊在一起睡覺。


    於是盛青溪獨自一人睡在帳篷裏。


    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隱隱可聞,她在這樣清晰又模糊的聲音之中緩慢睡去。


    窒息感從四周用來,無孔不入地沒入盛青溪的身體內。


    她放鬆了身體睜眼朝上看去,粼粼的波光離她越來越來。光束越過冰冷的海水,可她周身的溫度卻在逐漸降低。


    她能感覺到,她在往下墜落。


    明明這時候她該努力地掙紮往上遊去,可無力感和疲憊感卻不斷朝她湧來。


    這漫長的十年,沒有林燃的十年,她過得太孤獨了。


    盛青溪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失重感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看來她不是很適合去遊樂園玩高空項目。


    她好累。


    這種疲憊感是從什麽時候湧上來的?


    似乎是這一年林燃的忌日過後,這一年盛青溪抓到了當年害死林燃的凶手。而在那之後,她就覺得累。


    盛青溪往後的人生,沒有目的,沒有幻想。以至於她此刻沉入深海,她竟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在她越墜越深的時候,她聽到一道模糊的聲音——


    “我能讓你回去。”


    回去?


    盛青溪搖頭,她不想回去。


    她想要的是什麽?


    她想讓林燃活過來。


    讓那個死在大火中的少年,活過來。


    -


    淩晨。


    盛青溪自夢中驚醒,額間滿是虛汗。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盛青溪幾乎不會夢到自己上一世出意外的場景,她的夢裏更多的還是那場怎麽都熄不滅的大火。


    外麵海浪聲更為洶湧。


    盛青溪有些恍惚地想,可能因為是在海邊。


    盛青溪醒來的時候林燃還沒睡,他坐在篝火旁抽煙。當盛青溪坐起身的時候,火光就將她的身影打在了帳篷上。


    林燃原以為她是起來喝水的,但他看了許久發現她一直坐著。


    就隻是坐著,沒有其他任何動作。


    他隱隱有些不安。


    林燃掐滅了煙朝著盛青溪的帳篷走去。


    盛青溪環著自己的膝蓋發呆,她沒有注意到帳篷外漸近的聲影。直到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才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去。


    與此同時,林燃低啞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盛青溪?”


    盛青溪小聲應他:“林燃。”


    林燃頓了片刻才繼續問:“你做噩夢了嗎?”


    盛青溪下意識地點點頭,忘了他看不到。


    明明她什麽話都沒說,林燃卻像聽到了一般。他低聲道:“方便讓我進去嗎?”


    對於盛青溪來說,林燃不管做什麽都是方便的。


    她全心全意地地信任著他。


    過了幾秒,林燃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帳篷拉鏈被拉開,從裏麵探出一隻小腦袋,她的臉色很差,但眸光卻很亮。


    林燃在盛青溪讓開之後鑽進了她的帳篷。


    不同於外麵的溫度,帳篷裏很暖和,僅有的空氣裏都是盛青溪的味道。


    在林燃進去之後帳篷裏才多出一絲淡淡的煙草味。


    盛青溪鼻翼微動,她抬眸去找林燃的身影。視線昏暗的帳篷裏,林燃就坐在她的氣墊床邊,與她隔著一定的距離。


    最近林燃抽煙抽得很頻繁。


    是從那晚她在頂樓找到他開始的。


    盛青溪往林燃的方向悄悄地挪了一點,輕緩的聲音在帳篷裏響起:“林燃,你又抽煙了。”


    聞言林燃隻猶豫了一瞬便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短袖,然後拉開帳篷拉鏈,把短袖往帳篷外一丟,隨即收回手把拉鏈拉好。


    他問道:“味道還重嗎?”


    盛青溪被林燃的這個動作弄得懵了一瞬。


    她的本意隻是想問林燃為什麽抽煙,但林燃卻誤以為她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太重。


    所以現在林燃沒穿衣服坐在她的帳篷裏。


    盛青溪抿抿唇,“林燃,你最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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